帝君,求别撩[重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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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面,他们想往上必须要到对面去。这一层凶险未知,不能直接穿过中间的圆盘去对面,赫安选择沿着圆壁边缘走过去。
油灯的火焰明明灭灭,夕忌塔的墙壁并不透风,但这火焰却有随时会熄灭的趋势。
两人加快脚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空荡的圆壁中来回回荡。
不知从哪吹起一股阴风,赫安警觉地看向圆盘,圆盘上的符咒被风掀起一个小角。
赫安心中警铃大作,拽着渝峭往石梯口跑去,却在石梯口撞上了一道结界。
霎时阴风大作,中心石盘上的那道符咒被撕了开来,地面摇晃,接着裂成一块块碎石塌陷下去。地面上根本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两人瞬间失去重心,随着碎裂的石块一并下落。
他们并没有掉到下一层那些恶灵的怀抱中,而是无限下坠,身边不断有碎石掉落,身下是摸不着看不透的深渊,他们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洞,无法借力,无法回到上面。
赫安死死拽着渝峭,他催动不出任何的灵力,便对渝峭道:“用飞天诀!”口鼻灌风,他说话很吃力,但都勉强传达给了渝峭。
渝峭:“我……我还没学会!”
赫安眼角一抽,若现在在平地,他可能已经一拳头过去了,眼下他只能忍着,又道:“你看看能不能踏着这些石板上去!”
渝峭点了点头,撩开遮着眼睛的头发,带着赫安正起身来,猛力拍向身边一同下坠的一块大石板,两人便一起上升了一截高度。
石梯边上还有一小块地面没有坍塌,赫安让渝峭往石梯那靠去,渝峭应了一声,踏着周围碎石一步步往上,眼看就快到地面了,周围却没有借力的碎石块了。
两人再次下坠,情急之中,赫安努力用最后一丝怨念将两人捆住,另一头拴在石壁的油灯的灯柄上,将两人吊在了半空中。
惊险过后,渝峭大力喘息,剧烈运动之后出了一身汗,贴在赫安身上,温热的湿意让赫安感觉不大舒服。
赫安道:“这个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尽快上去。”
他说着,催动那根怨念丝慢慢缩短,将两人吊了上去。赫安本以为进了塔内,他的怨念就不会无故被吸收,却不想那根怨念丝竟越来越细,越来越稀薄,以至于捆着两人的线越来越松,根本维持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赫安拼尽全力将渝峭向上一推,大喊:“抓住灯柄。”
渝峭听了,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灯柄,再望向赫安,赫安却独自往黑暗的深渊坠去。渝峭大声呼喊着赫安,却在赫安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接着赫安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渝峭对着口型念出了:等人来救你。
渝峭愣住了,他浑浑噩噩地去到了石梯下仅剩的那块地面,环抱着两膝,伸出一只手抓着身边的灯柄。他往下看,却已经看不到赫安的人影了,心中大恸,埋头抽泣了起来。
*
赫安无限下坠,心中却越来越满足,他不知道深渊下会面临什么,但至少保住了渝峭。他是为了救团乌才进的塔,而渝峭是无辜的,如果自己没带渝峭到荒脊之地,他也不至于被吸进来。
下坠过程中,赫安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眼前一片漆黑,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甚至以为这是死后的世界,他在冲入怨念团的瞬间其实已经死了,而前段时间发生过的种种不过是他死亡瞬间的幻想。
至少幻想中帝君同他表白了。
赫安闭上眼晴,他快要说服自己了,意识也逐渐沉沦。
这时他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有人在喊他。
“老大,快醒醒,老大!离开这里!”
赫安蓦地睁大眼睛,他看到了一点绿色光点,那绿色的光点不断在他耳边呼唤他!
赫安确定这就是团乌的灵识。
赫安立刻将绿色光点捞进怀里,虽然并不能真切触摸到光点,却能感受到一团暖融。
团乌的灵识还在说话:“老大你快出去,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进来!”
这种情况下,赫安有人没有精力同团乌叙旧,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到最高层,那里可以出去!”团乌道。
赫安:“现下没有怨念,我的灵力尽失,根本没法上去。”
团乌:“老大你忘了吗,你还有我!”说着,那团绿色的光点满满沁入赫安的体内,与赫安融为了一体。
以前他制造团乌时毫不吝啬的给它灌了许多怨念,团乌聪慧,慢慢将这些怨念转化为灵力融入灵识中。团乌的灵力瞬间都灌入到了赫安身体里,赫安感觉一身轻松,他施术将自己停住,再捏了个飞天诀,往上面飞去。
石梯旁渝峭还在抹着眼泪,忽然感觉一阵风来,随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渝峭仙子学艺不精啊,上天这么久,连飞天诀都没学会么?”
渝峭猛地抬头,看到赫安的身影,破涕为笑,他眼泪糊满了脸,乍一看有点滑稽。
赫安讥讽一笑,道:“居然哭鼻子了,你这是怕回去会被祝辛上神收拾?”
渝峭嘴巴一噘:“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赫安还想嘲他两句,脚下的深渊又刮起一阵飓风,要将赫安卷进去。
赫安挥剑将石梯口的结界劈开,拉着渝峭冲上了石梯。
作者有话要说: 渝峭:今天也是一只拖油瓶~
赫安正在变强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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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夕忌塔内(二)()
渝峭:“你怎么上来的?”
赫安:“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渝峭一愣; 随即在赫安前后左右处张望了下,没看见任何人后; 问道:“他在哪?”
赫安神秘一笑,不语。
团乌的灵力暂且归还他的身体; 灵识却还有自主意识; 能够将想说的话直接传达到赫安大脑内。团乌告诉赫安夕忌塔分为五层,最下两层关押着凶恶的魔物和恶灵; 方才地面坍塌的是第三层; 便是用来防止下两层的邪祟往上爬。团乌被吸入夕忌塔时同赫安一样一开始进的是第二层; 那一层关的都是恶灵; 团乌只有一团灵识飘飘荡荡; 一不小心被他们认作为同类; 对他十分友好。恶灵们告诉团乌最上面两层似乎都关押着大人物; 所以才会在第三层设置一道深渊; 为的就是让下两层的东西不要上去惊扰那两层的大人物。恶灵告诉团乌下面三层没有出口,想要离开夕忌塔; 爬到上面才能找到出路。团乌身为灵识,不会被二层石梯口的结界拦住,便上了三层想试试能不能去到最上面两层,却在触碰到通往第四层石梯口的结界时同样触发了符咒,他被困在黑暗的深渊里数月; 终于等来了赫安。
团乌告诉赫安这些时,赫安和渝峭已经在爬通往第四层的石梯了,这条石梯比二层通往三层的那条石梯长许多; 他们在夕忌塔内不敢胡乱用灵力,便全凭双脚攀登,一路蜿蜒辗转,走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尽头。
渝峭边爬边抱怨着,闹得赫安额角青筋直突。赫安终于忍无可忍转身要将他嘴捂住,回头却捕捉不到渝峭的人影。
上一刻还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的人,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赫安头皮发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立刻在心中呼唤团乌,团乌却也跟渝峭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赫安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从石梯一路上来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而且团乌一直在他体内,不可能会和渝峭一起突然消失。
这么想着,赫安尝试着催动体内灵力,却忽然感受到腹腔内有一团充沛的怨念,沉稳又安静。这些怨念给赫安的感觉十分熟悉,这是曾经被封印进夕忌塔的怨念!
乌黑的石梯长廊的墙壁上,走马灯似地闪过无数画面:旱灾、洪水、瘟疫、战争,无数人在抱怨天道不公,害得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怨气横天,长久以来积压的怨念无限上升。
恍惚间,赫安随着那些怨念升到了空中,头顶是一片漆黑的天,黑云滚滚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毫不留情地将浓密的乌云划开一道口子,藏在那道口子之后还有一条狭长的缺口,那缺口贪婪地吞噬着从地面升上来的怨念,终于达到饱和,炸裂开来。
众神惶恐,争先恐后地来填补这块糜烂的缺口却于事无补,他们建造了一座高塔,将缺口里掉落的怨念尽数封入塔中。难免有漏网之鱼,有一大团怨念从众神布置的结界边缘划过,砸落到地上,腐蚀了六界边缘的一大片生灵,泥土沙化,整片地域寸草不生。众神亡羊补牢,将建造的高塔压在这片地域与凡界相接之处,防止怨念的泄露。
这片地域成了邪祟的极乐之地,无数魔物恶灵涌入,带来越来越多的怨念,终于怨念成形,从怨念郁积之处爬出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瞬间吸食了地域上的大半怨念。
走马灯到这戛然而止。
赫安再次抬眸,眼前漫天黄沙,荒凉的沙漠之中有一片绿地,绿地环绕着一座双层小木屋,木屋前,一位玄衣男子扛着锄头正准备下田,从远处的沙丘上飘来一个黑团子,那团子奶声奶气地对玄衣男子说:“天界又派了人来,这次来的好像是个神使,穿着红衣服,别提多张扬了!”
赫安木讷地看着木屋前的两人,冲着那个黑团子大喊一声“团乌”,那黑团子却恍若未闻,领着玄衣男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赫安快步跟上,他认出了那玄衣男子正是他自己,年轻时的他自己,还没有上天界时的他自己。
年轻的他面容朗俊,是个很活泼的少年,嘴里哼着小曲儿跟在团乌身后,却在见到天界派来的神使时愣住了。神使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年轻的他带回了天界,年轻的他还在沾沾自喜。之后的事赫安都还记得,他向天帝提出了要住在重元殿边上、能随意出入重元殿的事,天帝答应了,天越也没有反对。
画面一转,赫安到了一间他住了几个月的房间中,只是房间中间多了一条素色的纱帘,这条纱帘赫安记得,他便是在这条纱帘之前跟天越表达了心意,纱帘掀开后,一众仙神皆用怪异又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这是他噩梦的开端。
重生后他住在天越屋里的那几个月,纱帘被换成了屏风,现下再看到这纱帘,他羞愤之余感觉非常的别扭。
他走近纱帘,抬脚穿了过去。帘后,天越与天帝围着棋盘相对而坐。
天帝落下一子,道:“他体内还剩一部分怨念,天界灵气足,他在这待久了怨念会自然消散,到时便不用再管了。”
天越淡淡“嗯”了一声,在天帝落的那子旁边落下了一子。
天帝:“他喜欢缠着你,这段时间你便多担待一些,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天越表情没有多大的起伏,他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天帝话音落,他象征性地点点头,算作同意了。
天帝瞥了眼天越,道:“夕忌塔的裂缝已经修补好,切记不要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委屈你了,等他怨念散尽就不用管他了。”
天越稳稳落下一子:“你输了。”
天帝看了一眼棋盘,无奈笑笑:“朕知道你不愿意管这些,但为了天道——”
“帝君,司怨仙求见。”天帝话音未落,屋外传来卯迟的声音。
天帝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道:“就算为了天下苍生,还请帝君帮朕这个忙。”
天越看了一眼窗外活泼的黑衣少年,不言语。
天帝顺着天越的视线看去,道:“那朕就不打扰帝君了。”接着,天帝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在殿内碰上年轻的司怨仙,简单地问了声好,蹙眉离开了。
赫安看着年轻的自己敲门进屋,围着天越要天越教他下棋,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的印象里,他见过天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以为自己来到天界就能满足天帝的要求,没想到天帝等得就是他成为那个不起眼的、让众神瞧不起的散仙。
他看着面前那个嬉笑着围在天越边上的自己十分扎眼,扭身出了房间。
房外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片苍白,白色向远处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一身黑衣的他在这片苍白中十分显眼,他无措的回头,身后还是天越正殿的屋门,他走了回去。
屋内的两人已经从棋盘移到了桌案旁。
桌案旁的少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纤长的手里还握着磨石,手腕挨在砚台边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