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相府千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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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霞一个眼刀飞了过去,示意积云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积云似乎没有领会到飞霞的意思,回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小姐,你也不要总是沉溺于过去的记忆中。其实老爷和夫人,啊不,和继夫人,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施婉琬轻轻抚摸着房中的物什。这里虽然已经空置许久,但因着施婉琬的缘故,丞相一直暗地里让管家好生料理着,故而这里并没有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而变得脏乱和破旧。
“积云,别说了!”飞霞见眼神暗示还是无法阻止积云的碎嘴,只得低声喝她。
“飞霞,其实积云说得也没错。这里就是我旧时的记忆,可我却始终不愿意放下。”施婉琬缓缓落座,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光亮的扶手。
“只不过,我这个亲,若是娘泉下有知,恐怕会更加不放心吧。”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施婉琬的嘴角竟勾了起来。
这下可将积云和飞霞给惊到了。莫说小姐多久没有主动地笑了,更别说是在夫人的这间屋里了。看来这桩婚事或许真的可能成为小姐心病的转机。
“飞霞,我也正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从哪里给我挑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夫君来的?”施婉琬收起刚才的浅笑,恢复冷静。将与众不同四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飞霞一顿,这两天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以为昨晚那关过了,小姐就不会再追究了。可是小姐终究是小姐,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才是。只是她也觉得有点委屈,明明那天在绣楼前,一群人中,姑爷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对了!就是因为姑爷的与众不同,才会让她锁定目标。想明白答案的她终于可以松口气,坦诚回答:“小姐,其实真地不能怪我。那日里姑爷就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我在人群中找了一会儿就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了。要怪,也就只能怪当日的那群候选之徒太过平庸了。”
施婉琬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那姑爷是如何的与众不同呢?”
飞霞格外认真又笃定地说:“这个人的脾气特别好,好像对谁都客客气气,和和气气的。当时我就想,长得也挺好看的,脾气还那么好,到时候肯定乖乖地被小姐折磨。啊不是!是被小姐好好管教。”
积云在旁边悄悄向飞霞竖了个大拇指。其实她也觉得姑爷的脾气好,昨夜里她跟飞霞这样把姑爷扛到了小姐房里,也不见有事后追究,更别说是责罚了。其实她觉得姑爷挺可爱的,尤其是昨晚知道误解了自己的话后,不由分说地就把药给喝光了,别提多有趣了。
施婉琬听飞霞这么一说,联想起褚玉瑭的样子,竟也有些忍俊不禁。
“那小姐,你真打算病好了以后跟姑爷同、房啊?不然你们一直这样住着也不方便啊。”积云见施婉琬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便试探地问道。
施婉琬想都没想,答道:“绝对不可能。”
“那你总有病好的一天啊。”积云塌下脸,小姐的意思就是要继续演戏,这可苦了她和飞霞了。
“要是我病好了,那到时候就换姑爷生病好了。”
褚玉瑭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在相府过几天安生日子,等熟悉了环境,和岳父大人熟络之后就找机会跟他坦白身世,求他替自己做主,回江南保住产业。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不太好的睡相,提前出卖了她。
因着天气渐渐转暖,施婉琬又向来浅眠,夜里多了个人在房里,终究有些不太习惯。夜深睡不着就打算出去走走,没想到竟看见半挂在榻边的褚玉瑭,看样子岌岌可危,下一刻就要掉在地上。
快步上前,她想要伸手把褚玉瑭给扶正,可是手伸到一半就犹豫了。终究是男女有别,自己和褚玉瑭也不过成亲几日,这样亲近恐怕不妥。
却不料踟蹰间,褚玉瑭一个回身,又稳稳当当地滚回了榻上,令施婉琬虚惊一场。只是当她的目光从褚玉瑭脸上游移到她脖子时,透着月光,总觉得有些异常。不知为何,施婉琬往前凑近了些,仔细一瞧,却让她凝注了呼吸。
半晌,她才沉声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子。”
褚玉瑭浑然不觉,月光下她睡着的脸,不时有些抽动,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施婉琬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又转回了自己的床边。
请过法师来驱邪,也请过高僧来念经,皇上赏赐的千年灵芝和血参都已吃过,可是施婉琬这一病就是整整两年。这一病,不仅是将相府内的平静彻底打乱,更是硬生生错过了太子选妃。原本是囊中之物的太子妃之位,只好眼睁睁地拱手相让,让中极殿大学士之女夺了去。
可这惋惜之情也只是施起然和其他旁观者才有,施婉琬自己没有
半点遗憾的意思。不过对于爹的过度关心她有些过意不去,赶紧调整了情绪,微笑着回应道:“爹爹放心,女儿无事。”
施起然狐疑地看着她,见她脸色尚可,而且距离放生归府也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还能保持如此清醒,想来真地是开始痊愈了。他突然顿了顿,想起一事,接着说:“婉琬,今日我上朝,遇到几位大人,他们都很关心你的病情。”
施婉琬一听,脸就又沉了下去。虽然说不上难看,但绝对不是刚才的轻松之色。她很不喜欢从爹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在生病之前常听到的是皇后、太子,如今病了两年,才刚要恢复,就开始听到各位大人了。
见女儿神色微变,施起然也知她不想听这些,只得轻咳了几声,打住话题,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其实在施婉琬染病之前,身为丞相的施起然是极少有时间在府里与女儿长谈的。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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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瑭急得满头是汗;却也顾不上擦;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翻找包袱,恨不能将整个包裹拆开扔在地上彻底找个遍。可是残忍的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抵赖。如今的她;的确身无分文了。
苦着脸,无辜地看着脸带鄙夷的小二哥;还有他身边围过来的几名壮汉;看样子这饭馆里经常出现吃白食的人;早就有了准备。在杭州城里她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困境,毕竟整个杭州城,谁会担心褚家大少爷会赖账?只要她开口;还有不少商贾老板愿意自掏腰包请她吃饭;只当是生意场上结交示好之意。
“店家,我的钱袋被人偷了,所以暂时不能付账。不知能否让我签账;日后我再来偿还?”褚玉瑭咽了咽口水;试探地开口询问。
店小二冷笑着说:“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你现在都拿不出这二两银子,试问你过几日又何来的钱?别以为穿得像模像样的就能来骗吃骗喝,小爷在这里,每天看的人比你刚才吃下去的米饭还要多!”
褚玉瑭认真地听着;顺着小二哥的思路答道:“我刚才没点米饭;吃的水晶包子还有桂花糕。”
正要撸起袖子恐吓褚玉瑭的店小二;被她这句话给噎住喉咙,顿时没了气势,脸抽搐到难看得很。可是他又不能真的一把揪住褚玉瑭给她几拳,毕竟这里是京师重地,凡事都要讲求法度。况且这里也经常有显贵往来,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损了饭馆的名声。
褚玉瑭见众人都不再继续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趁着间隙努力扭头去偷看桌上的空盘子,确定自己刚才吃的的确没有米饭。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彻底崩溃的店小二再也无法容忍这个与众不同的赖账之徒,挥手叫打手将其拖下去,准备到了后院再慢慢处理。
“且慢。”一声清朗的男声从角落处传来。
循声望去,身形俊秀的翩翩公子端坐于桌前,看样子是看了一阵子好戏了。他嘴角挂着浅笑,眉间却又平稳地隐隐透出对于店家的不喜。
“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既然这位兄台说了缘由,也愿意签账,就表示他并非想要故意赖账。”说话的人正是鸿胪少卿陈墨荀,乃当朝都御史陈为道的公子。
见是常客陈公子,小二自然不敢怠慢,可是毕竟是白花花的银两,没人愿意无端端承担损失的风险。主要是褚玉瑭看着就面生,一看就不是京城本地人,要是她出门就溜了,这签下的账单到最后还不得是自己来还。更主要的是怕旁人有样学样,如此一来,自己很快就要吐血身亡。
“既然你仍有担忧,不如就由我替这位公子付了饭钱。你将他签下的账单送给我。”陈墨荀也不愿让店小二为难,毕竟二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也不是信手拈来的。
这个解决方案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店小二自然欢喜不已,求之不得。鸿胪少卿肯认账,他就不用苦苦为难褚玉瑭,毕竟为难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也弄不出一个铜钱来。
被解了围的褚玉瑭激动不已,连忙向陈墨荀道谢。只是当陈墨荀的目光停留在她刚签完的账单上时,又是一阵慌乱。她的道谢之词刚落下,就听见陈墨荀有些惊讶地问:“咦,你叫褚玉瑭?可是江南首富褚家公子?”
褚玉瑭没想到自家的名声竟然已经远播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都怪自己疏忽大意,签了真名。可是现在要想反悔都没用了,只得故作镇定地伪装起来,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陈兄谬赞了。我哪儿有那么好的命啊,生在那样的大户人家。重名,重名,哈哈哈哈。”
陈墨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她,见她一脸坦然,虽有些紧张但也没有撒谎的回避之色,暗自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据闻,江南的褚家大少爷就快要成亲正式接管家业了,又怎么可能在此时出现在京城。
陈墨荀见褚玉瑭初来乍到,又身无盘缠,怕她多有不便,主动询问起来:“褚兄,此次前来京城,可有相熟之人能够投靠?”
褚玉瑭正在为泄露了姓名而懊恼,现在听到陈墨荀这么问,更是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生怕再说下去,自己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前言不搭后语地扯了一堆,总算是说清楚了,自己是上京来投靠母亲的远亲的,而具体地址也很是清楚。
“既然如此,那陈某就不耽误褚兄寻亲了。京城天色暗的早,褚兄还是快些动作才好。”陈墨荀见褚玉瑭并不想深入与他相交,也不勉强,善意地提醒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哎?哎!陈兄,欠你的银子我一定会尽快归还的!”褚玉瑭走了几步开外才想起这一茬,连忙转身,见陈墨荀的身影已渐渐融入远处的人群,不得不踮起脚尖高呼起来。
陈墨荀回头朝她挥了挥手,淡笑着转身继续朝前走。褚玉瑭感叹这刚到京城,就经历了最坏的小偷,却也遇到了最好的路人。这小小插曲并没有将褚玉瑭击倒,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娘的远亲。虽然已经失去联络十余年,但毕竟同为徐家的血脉,真要找到了也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只是她不曾想到,好不容易赶在夜幕降临前摸到了位于积庆坊的徐宅,却早已更名易主。仔细打听,才知道早在六年前,徐家因为生意失败,将宅子卖了抵债,举家迁回了江南。
褚玉瑭这回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前来寻找的人,竟又回转到了江南。这下,她在京城,是真的举目无亲了。京城不比江南,太阳落山,寒意就涌了上来。穿惯了丝质薄袍的褚玉瑭更觉难捱,终于忍不住地想要哭出来。
“小兄弟,你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哭也不回家,这天都要黑了,再不回去这路可就难走了啊。”
问话的人名叫刘丰,是在仁寿坊卖羊肉的。今日正好来给一位老主顾送肉,回程时看到一个身影蹲在暗处,这才前来查看。
“我找不到家了,我回不了家了,呜呜呜。”褚玉瑭抬起头楚楚可怜地说着,愣是将刘丰这样粗燥的汉子给弄懵了。
无措地摸着后脑,刘丰想要拉起蹲在地上的褚玉瑭,可是手刚伸出去就停住了。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个粗人,这双手成日里摸的都是些污秽之物,眼前之人穿的衣衫虽不说价值千金,却也肯定不是他能随便触摸的。
刘丰见其可怜,将褚玉瑭带回了自己家,又让自己的娘子楚绥给她煮了碗热气羊肉汤暖身。等听完褚玉瑭入京后的遭遇,夫妻二人均是沉默不语。
毕竟他们也是普通市井小民,多给她煮几碗汤,多吃几顿羊肉都没问题,可是褚玉瑭是进京伸冤的,这就让他们爱莫能助了。思忖了一会儿,楚绥建议说:“褚兄弟,不如你去相府试试?”
刘丰闻言也拍了下桌子表示赞同,跟着说:“对!褚兄弟你明日一早就去相府外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褚玉瑭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