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宝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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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放心跟我们一起骑马到农场去,那个红头发康奈尔明天要去袭击农场。”
“这事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他自己讲的,比尔听见了。今天,流浪汉们突然袭击了酋长和他的战士们,并杀害了他们中的八个,把他本人及其余的人抓起来。好太阳逃脱出来,碰见了比尔和大叔,他们与这位英国人一起帮他解救了他的印第安弟兄。”
“你曾被五个流浪汉一直追击到这里吗?”
“是的。”
“比尔和大叔躺在这里,是吗?”
“是这样。”
“英国人不久前遇见了这两个人,是吗?”
“正如你说的那样。这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们沿着黑熊河向上流骑,今天早上离开了那儿,准备到奥塞奇旮旯去。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五具流浪汉尸体和……”
“先生,”驼子比尔打断他的话说,“您怎么知道这些人是流浪汉呢?”
“是这张纸向我透露的,”老枪手解释道,“你们搜查了这些小子,却让这张纸留在他们一个人的口袋里。”
猎人掏出一张报纸,对着篝火朗读:“合众国农业厅专员把人们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公之于众。这位官员把政府的注意力引到这一令人惊讶的事实上:合众国内有一片狭长地区,其面积比某些国家还大,从根本上说,它无人管理,无人统治。这个奇特的地区,构成了一个宽四十里,长一百零五里的四角形,约有四百万阿克尔①。它位于印第安版图与新墨西哥州之间,德克萨斯州北边,堪萨斯州和科罗拉多州南边。现已查明,这个地区在官方的土地测量时被忽视了,因此,它不归于任何国家和地区,不听命于任何政府,因而也就不屈从于任何司法权。在那里,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法律、权利和赋税。在专员的报道里,这个地区被称为整个西部地区最美丽和最富饶的地方之一,特别适宜于发展畜牧业和农业。数千名在这儿居住的‘自由美国人’,并不是和睦的农民或者牧民,而是同流合污的流氓、恶棍、窃马贼、土匪和在逃犯的团伙,他们从四面八方窜来,聚集在这里。他们令毗邻地区六神无主,惊恐不安,特别是畜牧者深受其害。这些受苦受难邻邦,强烈要求实施政府的统治权,解散这些不受约束的强盗群体。”
①阿克尔:旧时田亩单位,面积大小各地区不同。
听了这些话,印第安人无动于衷,白人却惊讶地相互对视。
“情况果真如此?这样的事可能吗?”有人问道。
“我认为情况属实,”老枪手解释道,“顺便说说,不管这篇报道对与不对,这是次要的事。主要的是,只有一个流浪汉能够这么长时间,随身带着这样一张报纸。这张报纸就是我把那五个男子看作流浪汉的理由。我们来到这里,见到几具尸体,知道这里曾发生过战斗。我们检查尸体还发现了别的迹象。下列事实是检查结果:两个白人躺在这里,随后来了第三个白人,加入到他们中间,把他们的残羹冷炙津津有味地打扫干净。进行了考验性射击,两只秃鹫中弹身亡。第三个白人被接纳加入另外两人的行列。后来,一个印第安人急匆匆跑来,接近他们。他是在逃亡,估计是从奥塞奇旮旯来的,被五个流浪汉追击。白人协助他击毙五个追击者,与这个印第安人一起跨上马,绕道溜到奥塞奇旮旯去,很可能是为了突然袭击流浪汉们。我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由于当时已经天黑,我们必须等到到天亮,因为我们在夜间无法看清他们的足迹。”
“你们为什么袭击我们呢?”酋长探问道。
“我把你们当成了流浪汉。我知道,许多流浪汉聚集在奥塞奇旮旯。他们中的五个人骑马追捕一个印第安人。他们在这里被击毙,就是说,回不去了。这事必定引起其余人的牵挂。人们去寻找他们是可能的。因此,我设置了岗哨,他们向我报告,说有一队骑兵正在靠近。由于风从奥塞奇旮旯吹来,我们可以较早地察觉你们的到来。我让手下人拿起武器,我与杜乐一起迎着你们悄悄走去。你们中的两人下了马,悄悄地向我们靠近。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流浪汉是你的的仇敌吗?”
“是的。我跟踪红头发,是为了制服他。至于我要干什么,只有了解了奥塞奇旮旯现在的情况,那儿曾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时我才能决定。比尔,您跟我讲讲这方面的情况,好吗?”
驼子比尔作了详细的汇报,末了他说:“那么,您看出来了,先生,我们必须赶快行动。您要马上跟我们一起骑马到农场去。?
“不行。虽然我知道存在的危险比您设想的还要大得多,但我要留在这里。您不是说流浪汉们下午才动身吗?”
“是的。”
“我跟您说,他们清早就开始行动。”
“康奈尔可是那样说的呀!”
“比尔,这期间他会改变想法的。被俘获的奥萨格人被绑在哪里?”
“在火堆附近,康奈尔坐在火堆旁。”
“他们听见了布特勒农场将要遭到袭击吗?”
“听见了。”
“既然他们现在已逃跑,康奈尔就必然会会通风报信,是不是?”
“您的分析是对的!他肯定那样做!”
“当然啰,他们会早点起程,尽量减少事情给他们带来的损失。我敢打赌,他们已决定黎明时动身了。”
“打赌?”勋爵叫喊起来,“很好,先生,我喜欢您这种人!您断定他们那么早动身吗?好的,那我说他们明天晚上才离开奥塞奇旮旯。我的押金十美元,也可押二三十美元。或者您喜欢押五十美元?”
这个热衷于打赌的人,将一个腰包挪到身前,拉开它把钱取出来。驼子比尔作了英国人没有察觉到的一个暗示,老枪手就已知道他面对的是个爱发脾气的人,他回答说:“先生,您放心地拉上您的腰包吧!打赌一词只不过是一种套语。”
“可我喜欢打赌啊!”勋爵请求道。
“我不喜欢!”
“真是可惜,极其可惜!我曾听到许多关于您的美好事情。像您这样一位地道的绅士,无论如何要打赌!”
“现在,许多人的生命财产正面临着危险。没有理由去打赌,尽力援助,责无旁贷。”
“先生,说得很对。我只是顺带打赌而已,”英国人辩解说,“行动起来时,你会发现我坚守岗位,就像您在您的岗位上那样坚定,那样处之泰然。不光是体魄的结实强壮。”
勋爵怒不可遏,用冒犯性的目光扫视猎人那久经磨练的身体。老枪手惊愕了一会儿。他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回答说:“先生,别急!我们彼此还不熟识的时候,都不要说粗鲁的话。您是新近来的呢。”
猎人用的“新近”一词,无疑是火上加油,因为勋爵比刚才还要气鼓鼓地嚷道:“谁跟您说的?难道我看起来像新近来的吗?我起码像北新大陆草原所要求的那样装备起来。可您坐在这儿,好像是刚刚从一家俱乐部甚至是从一个贵妇人社交圈里来的!”
原来如此!老枪手还穿着轮船上穿的那套雅致的旅行服。他暂时仍然无法把它脱下来,因为他的猎人装备品存放在布特勒农场里。他现在的服装,虽然由于骑马有些磨损,但在小小的、火势受到雨水压制的篝火的光焰下,显得依然如新的一样。这位红得发紫的汉子,并未被英国人放在眼里。他点头微笑,说道:“先生,您并非完全不对。在西部地区,我也许还会节约的。无论如何,我们要友好相处。”
“如果这样,那就不要再责备打赌了,通过赌注可以看出真正的绅士。另外,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立刻到农场去。这容易让我对您产生误解。”
“我有充足的理由。”
“你能把理由告诉我吗?”奥萨格人询问道。
“好。你骑马到农场去给布特勒报信,这就够了。他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会作好必要的准备。我与我的伐木工们留在这儿与流浪汉周旋,使得他们只能慢腾腾地前进,确保农场已作好迎接他们的准备之后才到达。”
“兄弟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布特勒并不在他的帐篷里。”
“不在吗?”老枪手惊奇地追问道。
“不在,梅纳卡·坦卡骑马到奥塞奇旮旯时经过农场,在那儿投宿,他没有遇见布特勒。农场主的内弟和女儿来访,他们一起骑马到道奇堡去为女儿买衣服了。”
“就是说,内弟已经到了!你知道布特勒在道奇堡要果多久吗?”
“还要呆几天。”
“你是什么时候到农场的?”
“前天早上。”
“那样,我当然得要去,”老枪手跳了起来叫嚷道,“要多长时间你才能把你的奥萨格人找来帮忙?”
“如果奥萨格人马上骑马去,明天午夜我们就可以到达农场。”
“这太迟啦。奥萨格人现在与夏廷人和阿拉帕霍人友好相处吗?”
“是的。我们已将战斧埋藏于地下。”
“这两个部落现在在河①的那一边,从这儿去,四个小时可以到达。你替我给他们捎个信好吗?”
①指普拉特河及阿肯色河。
酋长一声不吭,向他的马走去,纵身上马。
“骑马去吧,”老枪手继续说道,“你对两位酋长说,我请他们尽可能快地各带一百人到农场去!”
奥萨格人以脚后跟击马,转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勋爵惊奇地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这样一位武士真的会对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如此无条件地、毫无异议地惟命是从吗?过了一会儿猎人也跃上马鞍。“我们得要分秒必争。”他说道。
“我们的马虽然已经劳累过度,但必须坚持跑到农场。前进!”
队伍很快就组织起来了。火堆被熄灭,骑马者在行动。
起初,人们骑着马慢跑,随后小跑,待眼睛离开营地篝火适应了黑暗时就疾驰。英国人来到比尔身旁,问道:“老枪手不会迷路吧?”
“同奥萨格酋长一样,绝不会的。有人说,夜晚他可以像只猎那样看东西。”
“可他身着一套社交场合穿的西服,古怪的人!”
“等着瞧吧,您要是见到他穿着牛皮外套,他会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
“的确,他的身材是顶呱呱的。刚才向您施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女人?他其实是男人。”
“可他被称作姑妈。”
“只是开玩笑而已,因为这个男人有一副高而尖细的嗓子,并且穿着又是那样独特。他叫杜乐,是个精明能干的猎人,享有非同寻常的声誉。我们还是不要说话吧!像我们现在这样骑马,思想得要集中。”
驼子比尔的话是有道理的。老枪手打头,把马骑得飞快,其他人要用同样的速度在他后面追赶。勋爵是个狂热的赛马者,常常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赛马,但是像现在这样骑马出行,他尚未经历过。四周黑咕隆咚,如同在一条无照明的隧道里。那些牲口,好像是在一个无底、无光的深渊中活动。人和马都没有失足和绊跤的事发生。一匹马准确跟随着另一匹,一切取决于老枪手。他的马从未到过这个地方,而且还是一匹普普通通的老马,他得适应它,因为没有其它马可选择了。卡斯托尔泊对这条汉子的敬慕之心,油然而生。
人们就这样奔驰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过去了,期间只有若干次短暂的停歇,让马儿喘息一下,而不停地下,但很小,很弱,干扰不了这些久经磨练的汉子。不久,人们听见老枪手在叫喊:“大家注意!现在往下走,随后要穿过一处河中浅滩。但水不深,只到马的腹部。”
人们骑马慢跑,听见河水淙淙,河面上波光粼粼。骑手们的脚,沐浴在河水中,不久来到了河对岸。又骑了短短的一分钟马停住了,英国人听见了刺耳的钟声,但眼前依然像先前那样漆黑一团。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在打钟?我们在什么地方?”他向驼子比尔探问道。
“在布特勒农场大门旁边,”比尔回答说,“您再骑近几步,就能碰到围墙了!”
好几条狗在汪汪吠。从低沉、轻微沙哑的声音可以推断出它们个头的大小。随后有人在问:“是谁在敲钟?”
“布特勒先生回来了吗?”老枪手问道。
“没有。”
“那就去把太太的钥匙拿来,说老枪手已到这里了!”
“老枪手?很好,先生,马上就去拿来。太太没有睡,大家也没有睡。奥萨格人骑马路过这里,说您要来。”
勋爵心想,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可见酋长骑马远比我们快!
过了一会儿,可以听见有人发出把狗吓走、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