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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行戈-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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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战之后援兵被击退。

    迟衡坐在翠子峡上,望着已打得疲乏的容越,调笑说:“终于拿下了这块硬骨头,还有劲没?”

    容越眼睛一横:“我累是一会会儿的事,缓过来劲头比牛都大!”

    宇长缨猜测得对,失去了翠子峡屏障的旌塔城就失去了六层防御,而乾元军四个最骁悍的将领均集结于此,岂是一般的凶狠。秦汝铮自恃旌塔城坚固,宇长缨却知道,迟衡攻下的坚固的城池无数,多少城池固若金汤不也被他拿下。

    因此,宇长缨少不了说上两句。

    秦汝铮自知失策,但人皆有自负的一面,他知道是疏忽了,转念一想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比如宇长缨一直固守,导致郑奕军连失先机,所以反唇相讥。

    宇长缨气得不像话。

    二人比以前争执还要多。兵临城下,宇长缨这一次反而主张出战攻击,因为郑奕军的兵士充足,乾元军兵士连连外战已经疲乏;而秦汝铮主张防守,保存兵力,因为他对如乌鸦一般的乾元军兵阵心生畏惧,同时,急向郑奕求援――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望穿秋水的支援被纪策拦在了半路,前行不得。

    他们一争执,就便宜了迟衡。

    左昭连施计策,容越的布阵层出不穷,迟衡和岑破荆秉承以前的迅猛攻势。秦汝铮不出,反而给了乾元军喘气的机会。等秦汝铮真的出征时,迟衡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灭一双,生生把秦汝铮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再坚固的城池也有被捣毁的一天,何况是迟衡这种捣毁一切的粗蛮攻略,只瞅着了旌塔城西北角这一处攻,压上全部兵力,连续五天五夜没有停歇,终于西北城角的城门轰然塌下。

    这一塌,乾元军欢欣鼓舞,潮水涌入。

    迟衡一马当先,一把大刀劈开浑沌乾坤,所到之处见者战栗。乾元军个个都是猛将,手起刀落,比悍匪还骁悍,恰此时,天降大雪,鲜血四溅,一时间白雪染血触目惊心。

    好一场征战杀伐,迟衡最终一刀一个杀出一条血路,在旌塔城的中央,他看到了离别不久的那人。

    宇长缨在白马之上,目光木然。

    他也射箭也杀敌身上沾满鲜血,但他挽不回颓败之局势,一个一个兵士就葬身于此处,他自己也困在城中无法逃脱――宇长缨看着与容越厮杀的秦汝铮,心想本来可以败得不这么快的,可惜,可惜还是败了。为什么?因为秦汝铮自负?因为蒲邈愚蠢?因为郑奕军的兵士不如乾元军兵士强悍吗?宇长缨捂住胸口,有鲜血似要涌出,他只知道壮志未酬,恨,不甘心,还有生不逢时的痛!

    宇长缨愤然举起手中的武器甩向了兵士,而后骏马奋蹄试图突出重围。

    哐的一声。

    宇长缨的武器被震了一震,打偏了,回头,是曾经“救”过他的岑破荆,一刀阻了他的攻击。

    宇长缨扯马绕行,试图越过层层叠叠的尸体,在骏马高高跃起的一刹那,一声长啸,骏马跌落在地,宇长缨就地滚了几下,等站起来,后方,手执兵器快马如垫的容越追了上来。

    宇长缨绝望了,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一把大刀横在眼前。

    宇长缨抬起头,对上了迟衡熟悉的峻刻的脸庞,以及深不见底的眸光。那双眸子,曾经温和,曾经戏谑,曾经茫然,曾经失明,曾经在复见光明时迸射出仇恨,但此时,只有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愫。

    宇长缨慢慢地坐下来。

    白雪皑皑,很快覆盖了尸体,也覆盖了他华丽的衣裳,他望着眼前冰冷的乌黑的大刀,闭上了眼睛。

第259章 二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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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二章

    腊月二十六;迟衡率主将们回曙州昭锦城。

    乾元军所有领地的大统领以上级别的将领奉了秘密命令;除了少数几个实在走不脱的;均已经悄然等在了昭锦城。远在西域的麻行之和扈烁也在同一天率将领们到达,风尘仆仆。

    昭锦城最中央;是悬阔开敞的封府,原封振苍坐镇了十多年的领地,现已换了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长胜府;笔墨饱满;崭新崭新的。府内大大小小有十多个院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腊月二十七,迟衡下令大赏全军。

    是夜,封府摆开大宴;十几个大桌一溜摆开,直摆了好几个大院,每个桌子六十余种菜肴,四十余种糕点,鸡鸭牛羊猪肉等寻常肉自不必多说,那稀罕的鹿肉驴肉鱼蟹也都大盘大盘端上来,珍馐美馔,数不胜数,天南海北但凡好吃的都上来,那真叫一个豪气干云,将领们喜气洋洋。

    乘着酒兴,迟衡当场宣布了军衔。

    大将军三人:容越、石韦、岑破荆;副使一人:纪策;各有封号。容越为总督威武大将军、石韦为辅国长平大将军、岑破荆为镇国神武大将军。镇军将军有:梁千烈、霍斥、麻行之、扈烁、池亦悔等六人人;少卿有:古照川、左昭、景朔三人;各有封号。镇军将军中有投降的主将,亦是战功赫赫,听闻封赏,喜上眉梢。镇军将军副将军有颜翦、辛阙等九人,均为年轻将领,骁勇善战,屡立奇功者,破格荣升为副将军;知事有温云白、祈悟、费林子等九人。其中颜翦并未到场,但在座的亦听过他的名声,私下窃窃私语者有之。镇军大统领九十九人,有师锁崖、鱼定泽、铁九、木克克瓦尔等将领,中有半数迟衡都不熟了,尤其是麻行之和扈烁提拔上来的那几个,有些外貌异于中原人,十分骁悍。

    除了将领,有团团的三席更与其他不同,个个正襟危坐,原来都是元州、炻州、垒州、矽州、缙州、夷州、泞州、靖立州等州的州牧,以及政绩显着的知府、县丞、通政使等,各有封号。人数虽比将领少了很多,但气势比将领们更是另一番从容不迫。

    在此均不细表。

    以上所有封赏将领大部分均列席;大统领以下级别,也有十数个尤为出色并立下战功的在座。

    大统领以下级别如副统领、都统、云麾使等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千余人;再往下,骁骑参领、校尉、城领、佐领、都司、城尉、锋校等低阶将领,以及监制兵器的、管制水利的等等有万余名,除了前锋作战的,大多散落元州炻州矽州等已经太平的城池,为前线招兵买马,或筑建城池,或助民农桑,亦是各有功劳。

    因人数众多,并未邀入昭锦封赏宴中。

    迟衡布了一道令,让底下各城各关,将领们自行择时摆宴,乾元军上下同庆,在此不细表。总之,但凡有功的,没有被落下,但凡立了奇功的,全部被提拔了上来,所以列席者都满面红光,不列席的亦各在领地,得了提拔和封赏喜气洋洋,众志成城。

    有些人,迟衡是第一次见;有些人,是第一次见迟衡。

    迟衡很是满意,一层一层的将领铺上来,层级分明,各司其职,调兵遣将打起战来才能得心应手。大宴之下其乐融融,席间有歌舞助兴将领们喝得酣畅淋漓,欢声笑语不断,州牧们也敞开了怀,杯酒御风寒,熟悉的不熟悉的,统统都混作一谈开怀大笑。

    迟衡与大将军、镇军将军、少卿等将领们一起。都是旧相识,丝毫不拘束,席上有豁达的梁千烈、霍斥、岑破荆在,场子比底下还热闹,更有容越放荡不羁,相谈畅快,一桌子人放开了喝放开了划拳放开了谈天说地。

    迟衡执酒,看一片盛景。

    心想乾元军能到如今,是自己心血所凝,亦是将士们血肉所铸。此情此景,怎不令人豪迈顿生?迟衡带着七分醉意倾身问纪策:“泞州定军县将军府里还养的那一群孤苦伶仃的流jj子,都接过来没?”

    纪策笑道:“自然。”

    “全部封赏下去,正好孤女可安家,也把将士们的心定一定。打仗打仗心里有个惦记打得更踏实,哈哈哈,来年,一群小将军小统领出世,我们乾元军也就后继有人。”迟衡饮了一杯酒,“要不,干脆现在叫出来,让兄弟们乐一乐?”

    “我私下都已安排好了,有些将领们还见过急着跟我商讨预定呢。”说罢,纪策瞅了迟衡一眼,“现在叫出来不得是一顿抢,这是要出人命。本来好好的事,最后弄得跟jj掳掠似的!”

    迟衡连忙讨饶:“我就说着玩玩。”

    还没说完,骆惊寒就端着酒倾身过来,眸里带水光。纪策淡笑一声,倏然离远,匆匆撂下一句:“我这就安排去。还有那不要妻妾的,我已经备好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每个人都少不了,你就别瞎指挥了!”

    迟衡只是说说,真要实施他绝不鲁莽。

    不多时,迟衡就听见大宴上又是一阵惊喜若狂的呼声,将封府的天都要掀了似得。纪策一拨连一拨的好消息,直引得将领们一阵比一阵兴奋最后状似癫狂。不提当夜,直闹到子夜了将领们才渐渐散去了。

    是夜,迟衡彻底是被灌醉了。

    少不了撒了一会儿酒疯,他依稀记得是被好些护卫抬回了将军府,扑到软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晚他却是不安宁,浑身如火烧,腿软得不像话,那许久不见的小鬼小鬼们都缠了上来,却不是凶神恶煞索命,而是各个大着胆子讨要封赏。

    满目阴沉沉的秃鹫乌鸦乱飞,偏偏鬼魂们满面红光。

    迟衡顿时豪气冲天:“既受我封号,今后就得听我的,万鬼前来听令!”

    万籁俱寂,而后小鬼大鬼叽叽喳喳拥上来。

    迟衡大手一挥:“本将军就封你们:大异界镇安崇武弑神千军万马地安魂”一语未毕,小鬼们欢呼雀跃。

    天际一片风云大作,雷声震,电光闪,震耳欲聋十分惊骇,小鬼大鬼们哗啦一声倏然散开不见踪影。只有狂风驱着乌云压了上来,一个既似从云层而来又似从地底而来的声音传来,嗡嗡作响:“帝君,弑神的封号怎么可以随便封?”

    万道光芒同时打了过来。

    迟衡顿时如被雷劈了,浑身发疼,眼睛发刺,在地上滚了几滚后陷入火炉泥沼,在浑身如火烧之际他又听见一个磁性的声音:“息怒!好不容易高兴一次就随他吧!哈哈哈哈,再说,弑神也不冤,若不弑神我怎么能死得这么憋屈呢?”迭声的熟悉的爽朗的笑声,震得乌云崩裂黑暗全散。

    迟衡猛然一怔,张开口想喊,却什么也想不出、喊不出,一股热浪扑过来将他推入万丈悬崖。

    不知过了多久迟衡浑浑噩噩的脑袋越发重。

    前梦忘得精光。

    干渴无比,他浑身无力地想找水喝,眼前出现了一人,面容看不清,只觉眉心一道光芒照出,光芒黑如墨汁邪佞无端,刺入迟衡的心里。迟衡的心被烧了又煎煎了又烧,他挥起手中的重刀狠狠劈了过去,重刀触石的瞬间发出石破天惊的呼啸声,那黑色光芒被震碎了。

    光碎的瞬间,迟衡蓦然醒了。

    浑身又重又酸,他艰难地动了一动,手触到了柔软的锦被,遂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睁眼他也知道身上令人窒息的重量是怎么来的,除了容越能睡得这么四仰八叉又扭曲无比之外,再没有第二人。

    迟衡一脚踹过去,容越啊的一声翻过身,继续呼呼大睡。

    如此冷天,他竟然还把被子都蹬掉了,迟衡一摸,果然容越的寝衣冰冰凉凉的,无语地给他压上一条被子。噗通一声,这下可好,整条被子都被踹下去了。迟衡下了床,把睡得昏天暗地容越推到床最里边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裹上所有的被子将容越卷得严严实实。

    封赏大宴之后,将领们领着封赏纵马回去了。

    镇守城池边关故而将领们走得急。州牧等文职就从容了许多,可以过了元宵节再回。骆惊寒领着他们在昭锦城转了个细致,少不了向昭锦城的官员取经,看看人家是怎么经营让一城如此繁华的。

    临行前,迟衡与主将都谈了一遍忙得脚不沾地。别人犹可,麻行之和扈烁尤为仔细。麻行之天生是打战的料,西域越打越顺都不想回头了。迟衡指着西域五州问他说:“矽州、缙州、栎州、笪笪州、靖立州,这五个州就剩下栎州,栎州荒凉,地广人稀几百里都不见人影,你们准备多长时间打下来。”

    “一年。”

    “如果你一个人呢?你一个人领军攻打栎州需要多久?”

    麻行之更自信了:“还是一年,我们的将领个顶个的英猛,绝不是没了主将就不会打战的。来时还和扈烁说,我们俩都耗在栎州没什么必要,可以抽出一个人来从缙州抽兵去攻打安州,怎么样?”

    迟衡赞赏地拍着麻行之的肩膀说:“准备谁来呢?”

    扈烁说:“我对缙州熟悉,对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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