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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行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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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序的耳朵被他的呵气呵得微烫:“谁像你”

    没等说完,迟衡一口气将他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还不放下钟序急了,一拳揍在他的背上:“像什么话,快,快放下,信不信我”

    迟衡使坏地说:“不信。你现在没我高,又没我手劲大,能奈我何?”

    钟序气急,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尽所有力气拧了一把――他的手劲也不弱,直把迟衡疼得倒抽冷气求饶。钟序乐得眉眼笑开了,他那一笑,就像月夜下夷州河的微澜一样,十分生动。

    迟衡心中一动,将他放到那块石头上。

    这块高石本是洗衣女子本捣衣用的,经年累月,变得十分平整。钟序坐在石上,背映清水涟涟,挑眉瞪迟衡,似乎又不满意他擅自将自己放下来,拍了拍石头:“看我干什么,你也坐。”

    迟衡与他肩并肩坐下。

    安静下来,钟序目视前方,不看迟衡。迟衡偷眼看去,见好友似笑非笑的模样,越发心痒,偷偷伸手,将他肩膀揽住,钟序眉眼一动未动,仿若毫无知觉一般。

    那样近,近到乌发一根一根都能看清。迟衡的心骤然跳得快了,呼吸紊乱,忽然侧身抱住钟序。

    “你这又是”

    不等钟序说完,迟衡骤然用劲,顺势将他按倒在白石上。钟序猝不及防,已经平平躺在了石头上,一头乌发铺开,有些顺着白石边缘垂入水中,一身长裳如雪,极好看的脸庞飞扬得惊悸和不明所以,嘴唇半开,欲言不言。

    此情此景,迟衡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将脸埋进他乌黑的长发中,心跳狂乱,比战场的鼓还强劲地敲击着五脏六腑。

    钟序哭笑不得,才要开口。

    迟衡如同感应了一样,头也没抬,闷声说:“钟序,不要说话,就现在这样。”

    钟序闭上嘴巴,仰望星月耀满湛蓝湛蓝的夜空,群星拱月,璀璨非常。天高,地远,不可触摸,无穷无尽的浩瀚渺渺。就这样,倾听流水,倾听心跳忽快忽慢。心中也如淌过一条静静的河,清幽甜蜜,掬手可盈可嗅可感知那湿润的甜蜜沁入心底每一根血脉。

    钟序抬起手,慢慢地放在迟衡的背上,似安慰,似鼓励,似纵容。

    迟衡才平静下来,被他的手一触摸,悸动又火烧火燎地肆意蔓延,他按捺不住,抬头偷看钟序。

    却不知钟序也望着他,唇边勾出一抹浅笑。唇色淡淡,十六华年,澄澈如水,撩人而不自知,迟衡呼吸骤然一停,脑子纷纷乱乱,什么也想不出,只是本能地,向前一凑。

    唇碰到了唇。

    温热,温热一点,只是飞速的一点,已是魂飞,已是寻不着今夕何夕。

    愕然之后,迟衡摸了摸嘴唇,完全不知为何会是这样,只是偶尔飞过梦境的画面为何会出现,或者,现在依然是梦?狂乱的心变得仓惶,再看同样惊愕的钟序,相对无语。

    流水潺潺。

    “起来,还愣着干吗?”钟序以薄怒掩饰着尴尬。

    迟衡没说话也没起身,垂着眼睑,伸出左腿压住了钟序的腿,身子一动,全身趴在了钟序身上,他俯视着讶然的好友,讷讷地说:“我,想亲你。”

    说罢,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封住了钟序的唇。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拙劣却热烈地吮吸,他的动作粗鲁又强硬。钟序唔唔地推了两下,迟衡更用力了,怕他挣扎一样死死地用腿按住。

    钟序停了下来,紧闭眼睛,咬着牙齿不松开。

    迟衡像品尝最美味的甜品一样,用力吮着柔软至极唇瓣,一开始只是饥渴的吮|吸,后来慢了下来,变成甜蜜的舔舐,他一下一下舔着,像小狗舔舐着水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钟序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背。迟衡恋恋不舍地停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热枕地注目着钟序。

    “压死我了。”钟序抱怨半睁眼睛,双颊飞红,避开迟衡的目光。

    迟衡犹豫地翻身放开他。

    钟序一跳而起,一言不发,拂袖离开。迟衡急忙追上去,腆着脸,语无伦次地说:“钟序、序子、你生气了?别生气了,就这一次,别生气”

    翻来覆去就是“生气”二字,钟序停下,狠狠擦了一下嘴巴骂道:“笨蛋使那么大劲作死,你让我明天怎么见人!”

    迟衡一怔。

    只见钟序的唇被自己吮得肿了一层,不知道发青了没有,原来他不生气自己的所为,而是气愤自己的失控。

    “肿成这样,左昭不把我笑话死。”钟序轻骂,掩饰着月色下火热的脸。

    迟衡释然一笑,轻轻上前亲了一口,柔软的舌头滑过温润的唇,软糯糯地说:“我知道了,我你。”

第22章 〇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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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七月的天气越发酷暑难耐,钟序给了迟衡几本兵书,均是讲述阵法或谋略的,迟衡翻来覆去的看,偶有斩获,立刻领着黑狼们实践,半个月下来,不只单打独斗越发强悍,协作作战也颇为娴熟。

    除了练兵,让迟衡头疼的还有辛阙。

    清理古井的第二天,早早就听见有人砸门,砸得砰砰的响,兵士开门一看,见是一楞小孩,就往外撵。辛阙哪里听话,哧溜一声钻进院子,逮都逮不住,嘴里还嚷嚷:“大哥、大哥你在哪里?”

    迟衡头疼地看着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小家伙。

    赶吧,辛阙还大哥大哥叫得甜,迟衡于心不忍,便教他些简单的刀法,一练就半个时辰不带停歇的,指望把他吓走。谁知辛阙还来劲了,千依百顺,迟衡说什么他做什么,虽调皮,对练刀却颇为用心,手上一溜子泡也跟没事人一样,傻呵呵地练着。

    迟衡索性把他往树边一扔,自个儿练去。

    晌午过后众兵士都午睡,迟衡背着快累趴下的辛阙回家去。果不其然,院子的干净了许多,辛怜早备好了两盘凉菜,专等迟衡来。盛情难却,迟衡拿起筷子浅尝了几口,味道清新爽口,十分美味。

    原先留下的破烂陶罐,辛怜都收拾得干净做花盆,买了几把花木种下,还有些蔬菜。

    吃罢,迟衡便帮着辛怜种花草。

    辛怜的性子温和,举止落落大方,完全不似那晚的柔弱。一个宽口盆内,绿油油的小葱叶青根白,辛怜笑吟吟地浇上水:“拔了还能长,这盆小葱一年都够吃了,迟大哥,你多大了?”

    迟衡道:“十六。永安一年初春生人,小怜姑娘呢?”

    “真巧,小怜是六月的,迟大哥家在哪里,娶亲了吗?”

    迟衡一窘摇了摇头,从头至尾说起自己家世,如何父母双亡,如何在乱世颠沛流离。他这一说,辛怜顿时惺惺相惜,也说起了自己家世,也是父母去世,如何领着才一岁的辛阙被人领养,成了卖唱歌女,前些时候遇上左昭,得了自由。

    “太守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耽误了自己,现在还能挑个清白人家,以后就难说了。”

    辛怜明眸闪烁,直视迟衡:“迟大哥的意思是?”

    “我可以和左副校尉说,你不愿意服侍太守,他绝不会强你所难的。”

    “就算如此,我又能去哪里。也想找个好人家,后半辈子有指望,也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当下,一无所长,除了卖唱能做什么呢?也没个人愿意收了我,被派去给太守弹奏,我和小阙还能有口饭吃。”辛怜声音微低,无限伤感。

    迟衡立刻说:“小怜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没人要呢。”

    辛怜微微一笑。

    “小怜姑娘有什么要求呢?家世有要求吗?战乱这么多年到处抓壮丁,大部分人都当兵了,小怜姑娘在意吗?”迟衡认真地问。

    辛怜一抹红云拂上:“哪还有要求,与我一样身世的最好,我愿意等他回来。”

    “脾性呢?我那朋友性格粗鲁,但心眼好。”

    “迟大哥的朋友?”辛怜脸色一僵。

    “是,他长得与我一般高,比我壮。什么都好就是眼睛有点泛红。你若不介意,改天我带他来这里。”迟衡仔细地描述着红眼虎的容貌。

    停了一停,辛怜摇头:“多谢迟大哥,再看吧,既已答应左副校尉,我不能言而无信。”

    “没事,我和左副校尉说,他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辛怜目光变得冷静:“不必了,迟大哥,现在一切都好,我和小阙难得安定下来,这一切都仰仗了太守,为他尽力也是小怜应该的。”说罢,提着水桶到古井变打水去了。

    迟衡纳闷地想,明明一开始期待依靠,怎么马上就安于现状了。

    把院子整理干净之后,迟衡又去每个房间查看,见有些瓦都破了,漏下光来,便道:“小怜姑娘,明天我去买些瓦片,把这些地方都补一补。”

    小怜从房间拿出一块灰布:“迟大哥,我为你裁了件衣服,不知道合身不?”

    迟衡摆手,连说不用。

    小怜不由分说,将布匹往他身上比划,迟衡只得乖乖地站着,由他量身。

    今天补瓦,明天劈柴,后天提水,大后天修葺旧墙半个月下来,迟衡往辛怜家跑了十五六趟,都是正午最热时候去,干一个时辰活就回来练兵。越忙,他越有劲,太阳稍微西斜,立刻将兵士们都赶起来训练。

    而辛阙这小孩,越把他往苦里累里练,他还越黏得迟衡紧,每天围着要练刀,到了晚上才回去。他有悟性,学得也快,很快招式学得有模有样,比当初迟衡学得还快。

    驻扎到院落也已半个多月了。

    这天吃过晚饭,辛阙这孩子又来了,说是姐姐没回来,迟衡让他呆一边。不久,岑破荆也来了,二人交流起练刀心得。

    被冷落的辛阙很不满意,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说困了,一会儿又缠着迟衡纠正练刀姿势。屡次打断,直把岑破荆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拍桌子上:“小破孩,滚边去,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回老家。”

    辛阙才不怕他,气呼呼地说:“你才滚边,大哥是我的。”

    “你的你的,他脑门上刻字了是你的啊。”

    “当然是我的。”辛阙学着他一叉腰,“大哥很快就是我姐夫了,当然是我的,你快走,不要霸着我家大哥。”

    姐夫?

    岑破荆笑趴在地。

    不多时,这话很快传出去了,黑狼队都知道小孩儿辛阙是迟衡的“大舅子”,辛阙平日里说话天真无邪,大家约莫也知道他姐姐是卖唱的,乱世飘零,自顾不暇,都是穷苦人家,大家也并未因此瞧不起。次日吃饭时红眼虎还特地跑过来,上下打量迟衡:“咬人的狗不叫,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把媳妇儿领过来大家瞧瞧么,听说可漂亮了。”

    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流言行千里。

    吃完早饭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怎么,我才出去小半个月,你连娘子都领过来了。”钟序踩着门槛,冷冷冰冰,一身黑色戎装风尘仆仆,看得出歇都没歇就跑过来质问的。自上次河边一见,他便被派往元州去了,二人再没见过。

    迟衡恨不能把岑破荆的嘴巴抽烂,赶紧把钟序抱住要哄,被愤然推开,这下力气非同小可,迟衡猝不及防,连退了好几步,叫苦不迭:“哪里的什么娘子,就是小怜姑娘。”

    钟序气得发青:“你还胆大!”

    “都是他们的玩笑话,这事儿真没有。”迟衡将钟序抱住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肯定放开,断然撇清关系,“不信的话,我马上带你去她家,当面对峙清楚。”

    钟序心气儿平了一平:“是吗?”

    迟衡指天发誓:“我要说谎,天诛地灭。我一直在等你,怎么可能和谁拉扯不清。”

    钟序斜眼。

    迟衡嘿嘿一笑,手揽住钟序的腰轻轻一带压在墙上,大胆地凑上前,在唇间轻轻一点,柔软的唇,如染媚|药,令迟衡浑身立刻烧起了三味真火一般,手都烫得发热发颤。

    钟序不瞒地嘟起了嘴:“你一天到晚尽想什么。”

    “想你啊。”迟衡越来越大胆,手在钟序的腰间游走,背上一道像最美的陶瓷弧线,摸了一摸,还会可爱地轻轻发抖,爱训人的嘴巴也紧抿,听得出呼吸变乱了。

    迟衡头抵在钟序的肩膀,屏住呼吸,痴迷地揉着捏着,渐渐向下。

    “迟衡,我想到了”岑破荆高亢的声音凭空而来,瞬间又停住,倏然飘远,伴随着夸张的声音,“哎呦,眼睛怎么长针眼,看不清咯看不清咯。”

    “混蛋!”钟序骂了一句。

    迟衡早把钟序放开了,将被摸皱的衣服抚平,讪讪地笑:“没事,岑破荆有分寸,他不会乱说的。”出去就把岑破荆的嘴封住,别像上次一样。

    钟序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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