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诡眼 作者:李家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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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原说算了,其实他早发现了,只是不想破坏氛围。他安慰我几句,要我赶紧回去,要不晚了路上会害怕的。我想想也是,我们现在不是住在市区了,想几点回就几点回,想咋High就咋High,现在住秀山,晚回了还没公交,要是半路遇到个鬼或者毛贼,我们就完蛋了。
平城的夜晚并不算美,这里的夜生活除了一些酒吧和会所,整个城市几乎就沉静了下来,朝九晚五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要及时休息,才能备得上第二天的工作精神。要是碰上个重大国际球赛,有些人是要夜里疯狂的,白天工作起来眼皮就老打架。大路上灯火还是通明的,车少了许多,一路顺畅,我们坐公交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秀山。
下车后,我们走得很慢,享受这夏夜的宁静。没有顾及这是偏僻的山区土路,回来时还想着毛贼,这会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大猪揉着我的肩,我靠在他的臂弯下,感觉浪漫又甜蜜,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紫儿,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嫁给你,多俗气啊!不嫁不嫁,我就做你的紫儿,你要永远像小妹妹一样照顾我。当我累了我就靠在你的肩膀上,当我烦了你就当我的出气筒,当我哭了你就当我的面巾纸,当我怒了你就当我的沙包袋,行吧?”
“好说好说,你上次不是答应做我的小猪猪么?怎么又变卦了?”
“你没听说过女人的脾气就你海上的天气,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么。我要是嫁给你,你得要用一套蒙娜丽莎公馆这样的房子来迎娶我。”
“经常听男人感叹女人这样说:漂亮的不下厨房、下厨房的不温柔、温柔的没主见、有主见的没女人味、有女人味的乱花钱、不乱花钱的不时尚、时尚的不放心、放心的没法看。你算是称心的又娶不到,看来我差距还很远啊,我看还是跟你过到60岁再娶你吧。”
“哼,你敢!看来你们男人还挺挑啊,没听女人也这要感叹男人么:有才华的长的丑、长的帅的挣钱少、挣钱多的不顾家、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漫、会浪漫的靠不住、靠的住的又窝囊。看你还是一只忠实的猪,明年你就得给我准备大花轿了……”
“好啊,宝贝,上花轿吧!”他反手把我抓起来了,背到了背上。
“爱情是美好的!当爱情拥有时,彼此双方是那么依恋,爱得你死我活;
爱情没了,双方是那么的陌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忆还存在着,当它消逝时,回忆也是一种美好!
等回忆没了,那代表什么呢?”我问大猪。
“爱情是一次笨拙的相遇。
爱了,就彼此地守候;分了,就各祝你我幸福。
这一来一去,有快乐,有痛苦,最后会复归为平静。
我们会依然活着,开心我们会活得更好,世上哪有比忘记更美的事?”
“嘿,大猪,没想到你还会诗意大发啊,说得这么有哲理。是不是最近跟哪个女孩子对上眼了?”
“哪敢啊,这不都是你带的吗?我现在每晚也在听一个很美的广播。我给你背一下里面的篇花啊,也是我送给你的心意:
昼,窗帘卷起;夜,窗帘降下。
帘起帘落间,音乐在黑暗中舞蹈
忽然间晃似静止,却是不停歇的奔流前行
在生命的疾奔中
猛然回首,所有的往事
瞬间化作一股暖流
夜夜都是梦,梦里都是你……
卖小猪喽,卖小猪喽,哈哈!”
前面串动了几声,停下来了。我们快要走出平房那一带,还有最后一栋,朱青原把我从背上放了下来。我们以为是狗或猫串动,也没当回事。当我们走近一点,我的手机可以当手电用,朱青原接过来往那照照看看是什么。这一照不打紧,立刻串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啊,鬼啊!”我惊叫了一声,吓得直往朱青原怀里钻。我看清了那个鬼——有我那么高,全身乌黑,看不清脸,只有两个闪光的眼珠!
听到我一声喊叫,那个黑鬼串出来从我们身边跑过,向北跑去了。“抓贼啊!有人偷煤球了!”朱青原用手机的电灯向那个人晃了几下,安慰我:“别怕,不是鬼,是个偷球的贼,咱们追去。”于是,我俩快步向北赶去,朱青原还大喊“抓贼啊!抓贼啊!”怎奈我今天穿了高跟鞋,只追了一段,跑不动,后来就慢慢走了。
后边平房有人出来,但并没有追过来,只是在后边说着话。我们也就不管了,往前走一段向右分叉,进入石子路,总算快要到家了。朱青原倒没什么,我跑得有点累,想歇会。朱青原劝我再走一会,到门口去歇吧,我想也对。
那个贼向北跑去了,估计也吓得半死,做贼心虚嘛。后面没了声音,我们也就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公馆门口,奇怪,今晚这么早就熄灯了。这还是晚上9点多些,月亮像一把弯刀,不甚明亮,路和树影大致能看清一些。
都在家门口了,有大猪在,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就坐在门旁的草坪上,好好歇会。我偎依着大猪,看着天上的毛月亮,很温馨,可惜没星星可数。
我的气息早已定了,心里踏实多了。胆小的人拿什么都当回事,今天几件事又让我心惊不小。先是星巴克的“疯狂杀人”事件,幸好是假的,也真TMD吓人,我心里咒骂道。刚才这小偷还以为是黑鬼,我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敢跟朱青原追了一阵,看来我还是进步了不少,便有些飘飘然。
夏夜的天,有昆虫在叫,各种昆虫争鸣,混合成一曲优美的歌了。我们只顾仰望着天,没有看周围,看了好久累了,我把头放下来。看到远处有个影子,通体全白的,悄无声息,正慢慢走向我这边。我一把拖住朱青原,指向那边。
白影就在我们来的路上,我不太敢看,朦胧中觉得像缰尸走动一般,太可怕了。我感觉糟了,怎么这还会有白鬼啊,不会是刚才那小偷弄了一件白衣服来吓我们?就在白影离我们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朱青原拉起我腾地从地上站进来,倒把那白鬼震得往向一退……
第17章裸眼画
很快,白鬼站住了,说出话来:“哎呀,是你们哪,怎么不进去呢?把我吓一跳。”
我一听声音原来是杨开,他今晚怎么出去了呢?害我以为又遇到鬼了,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紫儿今天面试完去我公司了,我们一起去吃了点饭,所以回来晚了。”朱青原解释了一番。
“还有啊,刚才我们回来路上,我们碰见一个小偷,所以把你误认为……也被你吓了一跳呢。”
“哦,今天我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活动,他开车把我送过来的,没想你们会坐这。都没事吧,那快进去。”
到屋里,在电灯下一看,杨开并不全是白色衣服,只是上身白色,下身却是黄色,原来在月亮下黄的也变成白的了,怪不得我们会看走眼。我们正要上楼,杨开补了一句:“别忘了,明天你还有义务劳动啊。”当然是指给他当模特。
由于一连受到几次惊吓,这天晚上,我着实没有睡好。朱青原可能一周工作太累了,睡得死死的,还打着鼾。我忍受着大猪的鼾声,听着外面的昆虫杂曲,还有间或传来的猫头鹰哭夜声,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第二天太阳照着屁股,朱青原把我打起来:“快点起,杨老师可能等你了。”
哦,我赶忙爬起,看看表已经9点了,勿勿洗漱就下楼去了。
杨开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在等我呢。我直奔椅子而坐,摆好了姿势。这一次没放电视,我也是正对杨开而坐,他说说话了:“不好意思,我今天专门画你眼睛,所以看不了电视。”他瞅了我的眼神一眼,“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布满了血丝。”
“哦,没事,昨天有点吓着了,一晚没睡好,所以不好意思起迟了。”
“啊,我真是抱歉,把你吓成这样。不过你今天的眼神是我渴求已久的神态,对我创作十分有利!”我本来还有话,听到他说有利创作也就咽下去了。艺术家真是怪,上周好端端的他说没找到灵感,这次我眼睛伤神充满了忧郁恐惧却正符合他味口。不多想了,还是好好上完这堂“课”,这义务劳动挺挺就过去了。
正式工作开始,我们不再说话。我也比上次表现好多了,身体不像那么发痒了。而杨开神情专注,瞅上我一眼,会在画板上嚓嚓画上一阵;有时会直直看我眼睛半分钟,呈凝思状,又在画板上忙一阵;有时看完眼睛后又支起下巴思考一阵,再去画画。我掌握好了他的规律,也就稍微活动下脖子和腰部,反正他画的是眼睛,其他部位是可以动的。
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杨开叫收工。我还是想看看他的画作,这次他没说什么,直接让我看。因为艺术家的画你时刻想不到他会画什么,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心理多少有些准备,不至于看到画后惊呆了。
当我慢慢的把目光移到画上,却没有什么出乎我的意料。画不是上次那幅,而是在新的画布上起的,画上突出的是几只裸眼。中间画了我的部分脸部和那一双黑眼,是用浓重的炭黑笔记画的,即便没有彩色,也可以看出杨开的画技已经相当高了。我自己都能从画中看出那忧郁慌恐的眼神,放置在简单勾勒几笔的苍白画布上,比例还稍微大了一些,显得很无助。我想杨开是捕捉到了我内心的思想的,只是有些夸大了,把那种恐惧表现得尤为突出。我想可能这就是艺术,需要夸大或缩小,形成典型化,而不是原原本本地模写现实。
在画布的上边两个角上,也各有一只眼睛,我不知是练习用的,还是分别画的我的左右眼,因为这两只眼是粗线条的,只有一条轮廓,相比神态就不是那么丰富了。
事实上,我没有艺术天分,不会欣赏,于是好奇地问了句:“杨老师,上次这幅空眼的画你不准备完成它吗?我怎么没看到挂出来。”
“哦,它在……”他还在思考中,听到我这一问手不自觉地指向了东北角那边,神态马上恢复过来,“它还没完成呢,我正对它的色调进行加工。”我点了点头,注意到那个角落可能有一扇门,不过门被一幅画挡住了,只留下门框的下方一点,以前我们没心看过。
“杨老师,您先忙,我再看看您大厅里的画吧?”
“行,你自己转吧。”
我想确认那画后有扇门,带着好奇,我先从不起眼的地方开始看起,再转到另一面,观摩了好久。我发现那些《向日葵》的画基本一样,我说的一样是指画质上的,没什么判别,就连颜色配的每一幅画的区别,好像复制的一般,可能就是大小不同。而那些《蒙娜丽莎》的画,差别可能更大一些,尤其是脸部神态、嘴角的微笑、眼睛的方向,并不完全吻合。我还看到了北墙上《蒙娜丽莎》和《向日葵》两幅画的原版复制品,从而看出了《蒙娜丽莎》仿画的一些细微差别。我想可能这是杨开不同时期的画作,因为上面标明了时间,一个人的艺术水平总是不断提高的过程,所以不同时期的画作成熟程度也不一样,这些差别就很好理解了。
我趁杨开不注意,很快转到了东北角,顺手拨了一下上面挂着的那幅画……
第18章致命错误
果然是一扇门,没有什么出乎意料。门是乳白色的,上面还有一块牌子——“蚕室”。我迅速放下了画,又转着看起其他画来。心里在想,这个“蚕室”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养蚕的地方。肯定不是,艺术家起名真是怪怪的,我倒想以后有机会瞧瞧里面是啥宝贝。
又转到上楼递的侧门边,我想起了一件事:“杨老师,上次吃饭的时候,关于富翁盖天利致命的错误你还没给我们讲呢,什么时候可以再听到后文啊?”
“哦,”杨开用铅笔拄着脑门,停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夸大其辞而已。最近我也比较忙,本来不想给你们讲了,你要是不害怕,我过几天再给你讲讲吧。”
“好啊,好啊,我不怕的,那我等着啊!”说完告别,我上楼去了。
几天后,朱青原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又帮老爷子去浇水。从没看到杨开有这个闲功夫,他竟然也来一起参加劳动。菜地里的各种菜长势喜人,都有模有样的,可以用“婷婷玉立”这个词来形容。我还看到了大青菜,这我是在南方家里认识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