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问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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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胖子大喜，连声说好，于是两张桌子就拼在一起。
待大家又重新坐下来之后，孔浩看看秋汐和许胖子，问道：“两位兄台，怎么称呼？”
秋汐却是指了指嗓子，抱歉地一笑，不出声，又看了看许胖子。
许胖子擅长察言观色，猜到秋汐不想说话，是怕暴露了女子身份，就说道：“这位是大财的同乡，嗓子不舒服。在下许友泉，是一名珠宝古董行商，不是来参加仕职考察选拔的。不过呢，我对读书人深有敬意。来来来，有幸见到众多才俊，我先敬各位三杯。”
说完，他就咕咚咕咚地接连饮了三杯。
也亏得他肚子大，酒量好，三杯下去就像泥牛入海，丝毫没有什么反应，又问道：“各位可都是如大财一样，在这次仕职考察选拔中被黑了？”
孔浩摇摇头一笑道：“不瞒徐员外，这次放榜，孟飞是第二百零三名，曹东临是第二百零六名，鲁剑书第二百零八名，我第二百零五名，都是仕职落魄的人。”
由于今年仕职考察榜单为世家子弟所占尽了，落选者已经将落选者的排名当作真实才学的排名来看，也不知道这是对仕职考察选拔的认同还是讽刺了。这四人都是落选者中的佼佼者，自然都不是草包之辈。
许胖子感叹道：“各位都是人才啊。大宗国这样埋没糟蹋有才之人，真是可惜可叹啊。”
孟飞却是一笑：“徐员外此言不当，大宗国缺了谁都照样运转。有贤人说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广阔天地，大有所为，真有才学者在哪里都能功成名就。你看孔浩，他就不需什么才学，站在那儿就能当一根上好的杆子。”
孔浩见孟飞拿他开玩笑，很是不爽，指着孟飞说道：“你孟飞口无遮拦，去当个评书先生也差不到哪里去。”
孔浩身材又高又瘦是有目共睹的，而孟飞嘴快话多也是听得出来的，见他们两人相互奚落，大家都大笑起来。
笑罢，曹东临问道：“今天一聚，明日大家都要各自散去了，大家对将来都有什么打算？”
孟飞回答道：“嗯，话说，各回各自家，各找各自妈。我邵州城家中还有几亩薄田，几间店铺，倒是不愁生计，回去后再继续读书，三年之后再来考它一场就是了。”
孔浩点点头，说：“我家中也有点产业。但我却是不擅长商贾，还是回去看能不能当个教书先生罢了。三年之后，又再来碰碰运气吧。不过在我看来，大宗国怕是就这样了，对我们这些自命清高却又是毫无家世的人来说，三年前我们初相识时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三年后只怕还是这样，一样地名落孙山。”
原来，他们四人早就在三年前已经来京城考过一次了，也就是那时结识的。
曹东临却是摇摇头说道：“我看官府中腐败庸碌之辈虽然众多，但国主刘伯仲却是素有贤名。反正靠仕职考察选拔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为什么大家不投往国主门下当个门客，将来风云际会之时，也能乘机一展抱负。为什么要急着赶回家，白白耗费时光呢？”
鲁剑书听曹东临这么说，想了想：“东临说得对。三年后，我也不想再考了。人生有几个三年？我向来性急，做不来门客，我还是投军去吧。渭州城驻有林回龙上将军的西大行营，我回家乡去看看。”
曹东临听了，连忙对鲁剑书说道：“京城之外就有叶归善大将军的中大行营，据说正在征募军士，你何必舍近求远？还不如先去那儿看看。”
许胖子听到这事却是一愣，问道：“叶归善大将军的中大行营正在募兵？我听说中大行营是军中精锐，大都是从东西南北四大行营中遴选军中精英的，募兵都是东西南北四大行营的事情啊？”
大宗国跟徐国不同，并没有皇帝存在，殿堂是大宗国的权力中心。殿堂现在有三名殿堂巨头，分别是大宗国的宰相李麻，大司律宋维介和国主刘伯仲三人。大宗国的军队又是分成东西南北中五大行营，中大行营就是中央军队。
为了避免边军坐大，大宗国的中大行营并不直接募兵，而是由东西南北四大行营募兵，再从东西南北四大行营中遴选精兵补充中大行营，而中大行营中的精简下来的兵士也往往按户籍分遣回东西南北四大行营或就地转籍。
因此中大行营募兵在明白人眼中看来就是一件大事，因为这意味着大宗国的军制和战略会有一些不小的变化。
“曹东临此言是真？那我就去中大行营应募就是，这最好不过了。”鲁剑书听到这个也是觉得诧异，他并不知道中大行营募兵有着什么样的意味，只是知道中大行营的士卒等级较高，粮饷也较其他大行营多些，“我这是效仿古人投笔从戎，说不定有机会还成为一代名将。”
孟飞非常赞同鲁剑书的话，说道：“我们这些人中，就你是文武双全的。不为良相，即为良将，也是好的。至少在军队中，以战功晋升，也是一条可行的途径。”
孔浩却是大摇其头，泼冷水道：“这倒不一定可行。大宗国官府腐败，军队跟官府同枝连气，又怎么可能干净到哪里去？我听那些世家子弟说过，军队中相互勾结攀援，打压无权无势之人的情况也非常严重。要是没有家世庇护话，仕职考察选拔都考不出来，在军队里更是混不出来的。除非有战事发生，你在沙场上拿命赌上一睹，这还可能有一线希望。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怕不容易，冒领军功之事在军队中也不是没有的。我觉得这个同样很难。”
鲁剑书目光炯炯，却是坚定地说道：“与其再花三年去赌这希望渺茫的仕职考察选拔，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去赌军旅之路呢，我主意已经拿定了。”
第97章 吏卒尚呀咻（）
见鲁剑书也定下了主意，曹东临又转过头来看看宋大财说道：“大财，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到国主门下当个门客去？”
大家听曹东临拉拢宋大财，便齐往他看来，想听听他是个什么打算。
宋大财见大家看来，想了想，问道：“曹兄，国主是我们大宗国的国主，怎么会去做收纳门客的事情？”
曹东临呵呵一笑，说道：“大财有所不知，收纳门客的，其实并不是国主，而是国主的长子刘胜权。刘胜权在我们大宗国的京城转运司中任职，需要收不少的门客去做盐铁漕粮的事情。他宽厚仁智，广开门路，最为礼贤下士了。这对我们这些胸有抱负，却是仕职落选的人来说，却是最好去向了。”
孟飞摇头说道：“这可不好，杂吏不入大宗国光明宗之册，只怕你这一去，就失去了参加仕职考察选拔的资格了。”
曹东临反驳道：“我大宗国中，门客虽然是杂吏，从门客走上仕途的先例很少，但毕竟也不是没有的。至少比仕职考察选拔有希望一些。”
宋大财被曹东临说得有点意动，想了想，说道：“我故乡中无人可牵挂，也无家业可理，却是不想回去了。听起来，这也是一条路子。”
许胖子见宋大财有些心动，觉得有些不妙，生怕他下了决心，真的去投奔刘胜权门下当个门客，连忙劝他道：“大财，这事急不得，万万急不得。杂吏不入大宗国光明宗之册。大宗国不仅是这一百多年来，就是有史以来，由杂吏走上仕途正职的，又有寥寥几人呢？就算是运气极佳，走上仕途正职了，也是出身低人一等，空有一身抱负，不得施展。应该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许胖子劝着劝着，忽然觉得腹中憋胀，连忙拉开椅子，站了起来，说道：“大家继续喝酒，我去去就回来。”
原来他年纪稍大，刚刚又连饮了几杯，他肚子虽然大，但是储存酒水的容量却不见得大，这时就得去找茅厕小解了。
于是他告罪一声，不等众人反应，起身便急匆匆而去。
也是该当许胖子行运，他刚刚走开，落一德的门口忽然涌进来一班衙役，大概有十多人上下。
大堂中的食客听见动静，都安静了下来，愕然地看着这些衙役。
为首的是一个捕头模样的，他站定了一看，手一指，就领人直奔到宋大财这一桌这里，团团把他们围住，说道：“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
宋大财这一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飞就先出声问道：“各位公差大人，有什么事吗？”
那捕头说道：“有人举报你们四人在这里大放厥词，煽动人心，攻击大宗国察征司。我们需要带你们回去核实一下。”
鲁剑书拍案而起，怒道：“岂有此理，我们这里吃吃饭说说话而已，又碍着什么人了，老子就不去！”
孟飞见状赶紧劝住鲁剑书道：“息怒息怒，我们问心无愧，就是去了也无妨。”
他知道这里不是说理的地方，要是不从的话，就变成暴力抗法了，只会让事情越发糟糕。
果然那捕头就皱皱眉，说道：“有话就到公堂上说去，我们只是奉命拿人。要是你们不去，我们就只好动手了。”
鲁剑书还要说什么，孔浩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开口了，然后说道：“各位公差大人，没事，我们去就是了。”
那捕头点点头，又说道：“现在起，你们之间不许说一句话。不然的话，就有串供之嫌，到时在公堂上反而说不清楚。”
说完了这些，那捕头就向身边的一名衙役使了个眼色：“点数，不要让他们说话。”
那名衙役于是就从筷子筒里抓起一把筷子，一边一根一根地挨个发，一边点数：“幺、两、二、三、四、五五个。”
“咦，不是说就四个人的吗？怎么就多出一个来了？”点完之后，发现人数不对，那衙役有些奇怪，又重新点起数来，“幺、两、二、三、四、五咦，不对，怎么还是五个？”
孟飞觉得好笑，插嘴道：“我们这明明是六个”
那衙役横了孟飞一眼：“胡说八说！就你会数数！我明明数了是五个，我再数一遍”
那捕头见他这名手下就连几个人都数得乱七八糟，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斥骂那衙役道：“我生平最讨厌三种人了，一种是不识数的人，另一种就是糊涂蛋，你小子倒是都占全了。你管他四个五个？给我全抓回去再说。”
就在这些家伙搞得一塌糊涂时，秋汐脸色如常地将宋大财一把拉到身边。
日久可生情意，日久也通灵犀。
宋大财看了一眼秋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他紧跟着她，于是就伸手过去，紧紧拉住她的手。
只是这样两人手拉着手，尤其是秋汐还是男装打扮，于明于暗都很是不妥。
秋汐就白了宋大财一眼，连忙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此时，许胖子还没走得多远，回头看到这番情形，很是吃惊。但他不敢出声也不敢跑，强行憋着尿，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倒是脱了一身麻烦。
万幸的是，多事的人跑去举报了，剩下的倒是没有人吃饱撑着了，没事找事把他供出来。而这帮衙役本来就是来抓四个人的，现在不管是五个六个，都是多抓了，也没有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也没有多问，就让他们衔着筷子，以防他们之间说话串通，然后三个看住一个，排成一行，往外走去。
那捕头有些经验，走在前头，一路领着这长长的队伍，避开杂乱的闹市，只管拣着人少的胡同走。
孔浩、孟飞、鲁剑书和曹东临四人被押着往衙门走去，自觉坦坦荡荡，都不以为意。
宋大财和秋汐则故意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越走越慢，把本来就长的一行人拉得越来越长。
第98章 绝艺人莫测（）
待一条偏僻无人的胡同走完，那捕头领着队伍拐进另外一条胡同，走了一会觉得有异，回头一看，发现后头的队伍短了一截。
那捕头连忙让队伍停下，带了两人折回去一看。
出事了，排在后头的六个衙役横七竖八地倒在那胡同拐弯处，地上落了两根筷子，而原本押送的两人早已经不知所踪。
捕头大怒道：“饭桶！那两人哪里去了？！”
那六个衙役正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捕头一斥喝，才清醒过来，却都傻眼了。
有大胆点的就解释道：“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忽然就晕倒了，醒来就这样了。”
有人开头说话，其余的就敢跟腔了：“难道我们是中妖术了？”
“对对，一定这两人会妖法。”
“哪里来的妖法？可能是他们的同伙给我们下迷药了。”
一帮衙役众说纷纭，捕头本来就生气，此时更是不厌其烦，扫视了那失职的六个衙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