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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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给庞硕和荼牛儿各买了一匹马。庞硕因为体形壮大,对坐骑的要求更高。为了买下那匹壮实的大黑马,梁啸花了八千多,比普通的马贵一半。那匹马速度没有青骢快,不是最好的战马,做乘马却的确不错,最起码能负重,驮庞硕一点问题也没有。
李椒的意思,梁啸应该把那匹大黑马带上,换着骑乘,至少比一直骑着青骢好。
梁啸没吭声。他买马给庞硕,可不仅仅是供他骑着玩,他这是为赴边关做准备呢。箭术再好,只是远程攻击能力强,近战防御,他要靠庞硕和荼牛儿这样的高手保护,庞硕越强悍,他的安全越有保障。这是关系到他小命的大事,可不能有任何疏忽。
“挑马?”卫青出现在马厩的那一头,看着梁啸,有些拘谨的笑着。
李椒很随意的瞥了卫青一眼,随口应了一声:“是啊,给他挑一匹乘马。”
“是该挑一匹。”卫青走了过来,在一匹枣红马面前站住。“就这匹吧。你刚刚学习骑马,不宜过**急,这匹马虽然不如青骢快,却和青骢一样稳健,正合适你骑乘。”
李椒看了一眼那匹枣红马,不太相信。“当真?”
“我做过几年骑奴,对马略知一二。”卫青低下了头。“我不敢和李君比骑射,相马还有些把握。”
李椒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梁啸走上前去,摸着枣红马的头。“那好,就它了。多谢仲卿。”
“你们……认识?”李椒听出了梁啸语气中的亲热,不免有些奇怪。这么多天了,梁啸和卫青一直没什么接触。今天梁啸突然称呼卫青的字,多少有些突兀。
“有过数面之缘。”梁啸给李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回去。卫青突然来找他,恐怕有什么话要说。
李椒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又不好问,只好先走了。梁啸凝神倾听了片刻。“仲卿兄,有话要说?”
卫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李将军派你来,想必是已经对你说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梁啸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还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就一点诚意也没有了。
卫青抬起头,看着梁啸的眼睛。“严大人刚才有点过量,可能有失言之处,你不要记在心里。”
“仲卿兄是替严大人说话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一时意气,坏了自己的前程。”
“仲卿兄,你是怕我意气用事,误了正事吧。”
卫青盯着梁啸看了半天,也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会,只是想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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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狡兔三窟()
“你等等。”
卫青说完就要走,却被梁啸叫住了。梁啸找到驿长,要了些淡酒和肉,捧着来找卫青。卫青还站在马厩里,看着梁啸捧着酒食回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肚子里咕噜一声响。
“吃吧。马还要吃夜草,人更不能空着肚子睡觉。”
卫青接过托盘,就坐在马槽上,拿起酒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在淮南王府的时候,他就坐在严助身后,虽然案上也有丰盛的酒食,他却没什么时间吃。严助很忙,不是有人给他敬酒,就是起身给别人敬酒,卫青、秦歌随时要起身,保证严助在他们的救援范围以内。
现在,严助酒足饭饱,酣然入梦,卫青和秦歌却还半饿着,正准备去驿长那儿找点吃的。梁啸却很体贴的给他准备好了。在卫青狼吞虎咽的时候,梁啸就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
“多谢。”卫青吃了一半,抹抹嘴,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仲卿,严大人出身边鄙,自负其材,有时候难免……”梁啸拍拍卫青的肩膀,欲言又止。“我不会挂在心上,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卫青眨了眨眼睛,有种异样的温暖。他是来安慰梁啸的,不希望梁啸和严助产生芥蒂,影响正事,没想到梁啸却反过来安慰他。不过,这话可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严助不仅看不起梁啸、李椒等人,也看不起他和秦歌,即使他的姊姊得宠于天子。
其实不仅是严助,其他郎官也看不起他,觉得他是靠裙带关系,而不是凭自己的本事。
梁啸摆摆手,笑道:“你去休息吧,我还得射箭。”
“好。”卫青点点头,捧着酒食,快步走了。
梁啸舒展身体,开始了每天的夜练。以前闲居的时候,他有大把的时间练习。现在入仕了,时间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必须抓紧一切空闲时间,还要有近乎强迫症的坚持,见缝插针,否则很容易荒废。
卫青回到楼上,将剩下的酒食交给秦歌。秦歌正饿得发昏,看到酒食,连忙接了过来。听卫青说这是梁啸准备的,秦歌笑了。“我就说嘛,你过虑了。梁啸虽然年幼,可是为人稳重,绝不会意气用事的。你偏不信,如何?”
卫青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严助已经鼾声大作,睡得像死猪一样。卫青松了一口气:“可是我担心严大人不肯就此罢休呢。这一路上,翁主虽然一直在陪着严大人说话,可是提及梁啸时多有褒赞。我听大人的口气,似乎不太服气。”
“那是嫉妒。”秦歌喝了一大口酒,一脸的不以为然。“严大人以纵横术得官。可是他对天下大势的见识根本不能和梁啸相提并论,岂能不嫉妒。他知道西域么?”
秦歌顿了顿,又道:“仲卿,我觉得梁啸的想法好,如果淮南王真能安心做个富家翁,陛下肯定会很高兴。我听翁主的意思,她也有此心,只是担心朝廷不肯罢休。如果有机会,你应该向陛下提一提。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卫青闷闷的应了一声。
……
淮南王府,刘安宽敞的书房内。
刘安居中而坐,伍被、左言二人坐在他对面,太子刘迁坐在右边,刘陵坐在左首,伏在刘安肩上,娇嗔道:“父王,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怎么赏我?”
“赏你?”刘安疼爱的瞪了刘陵一眼。“为了一个庶民,你先是与盖侯府交恶,又与天子近臣生隙,可真是知道轻重呢。”
刘迁轻声笑道:“父王,妹妹这件事虽然做得有些不妥,不过得了这双面锦的技艺,若真如梁啸所说,可以由海路货通西域,倒也不失为一条财路呢。”
“西域?”刘迁不说西域还好,一听西域二字,刘安更不高兴了。“西域万里,转运困难就不说了。蛮荒之外,能有什么富贵之人?这双面锦两金一匹,只有权贵之家用得起,卖到西域,一年能卖几匹?”
刘陵早有准备。“父王,就算不卖到西域,仅是我大汉范围以内,也能获利不少啊。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匹获利一金以上,一年售卖千匹,便是千余金呢。”
“这千金就给你自己用吧,如能自给自足,倒是省了转运之费。”刘安不以为然,立刻转换了话题。“严助去会稽平定闽越之乱,会动用淮南的兵力吗?”
刘迁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
刘陵摇摇头。“听严助的口气,天子像是不愿大动干戈,连虎符都没有动用。太皇太后尚在,天子还不能放手施为。可是太皇太后年过花甲,梁王、先帝先后辞世,太皇太后悲伤成疾,怕是不能长久了。”
刘安长叹一声:“有太皇太后在,国策尚不至于乱。若太皇太后一日驾崩,可如何是好?对了,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有怀孕的迹象吗?”
“长公主正四方延医,还没听说有怀孕的迹象,倒是天子新纳的卫子夫有孕了。”
刘安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刘陵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伍被。伍被会意,躬身道:“大王,狡兔三窟,为长远计,以经商为名,巡视海外,亦不失为一老成之计。”
刘安心烦意乱。“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吧。不过,这只是一条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生退意。我堂堂的高祖子孙,岂能流落海外,弃华夏衣冠,为左祍之民。”
刘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父王所言甚是。父王身份尊贵,动静为天下观,岂能自我放逐,与鸟兽为伍。将来百年之后,如何面对高皇帝与先王?妹妹若是有意,倒不妨试试,反正你和这些贱庶相处甚欢。”
刘陵瞟了刘迁一眼,不经意的哼了一声。刘迁看在眼里,也挑了挑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伍被暗自叹了一口气,又道:“大王,天子使者途经淮南,淮南便有护送之职。若使者在淮南境内遇险,恐怕于大王名声有碍。臣建议,派甲士护送使者出境,以策万全。”
刘安想了想,同意了。“伍君,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吧。”
“父王,我也要去。”刘陵主动请命。“我想去江都、会稽一带看看,如果真有海上商道,江都、会稽也应该有胡商。”
刘安无可无不可,只是对刘陵忽然热衷于做生意有些不满。“不要耽搁太久,长安不能没有你。”
刘陵笑道:“父王放心,我去去便回,定不会耽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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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游泳池()
看到淮南王府派来的伍被和五十名甲士,梁啸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人保护,就算刘建想出什么妖蛾子,他也没什么机会。一旦安全的离开淮南国,进入江都国境,恐怕刘建也要投鼠忌器,不敢那么放肆了。
可是,看到刘陵车马,特别是看到刘陵那张宜喜宜嗔的小脸时,梁啸又叹了一口气。这位翁主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难道还想追到会稽去?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会稽。”刘陵看出了梁啸的无奈,挑挑眉毛,眼波流动,多了几分俏皮。“淮南市没多少胡商,而且多是转运,恐怕问不出多少消息。会稽、江都应该会有一些。当然了,如果你没骗我的话。”
梁啸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刘陵不是因为他才去会稽,而是刘陵有意采纳他的建议,向外发展。如果真能成功,这倒不失为一个选择,至少有了退路,不至于被赶尽杀绝。
“我怎么敢骗翁主,绝对是真的。”梁啸举起手,又要对天发誓,不期然的想起泬水旁的那一幕,一时神往,不由自主的瞟了刘陵一眼。
刘陵见他举着手,却不说话,眼神还有些不对劲,顿时明白了。她傲娇的哼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伍被策马走了过来,挡住了梁啸的目光。“江都市中有胡商?”
梁啸还没有回答,正在登车的严助接过了话头。“江都市有没有,我不太清楚,不过会稽市的确有些胡商。他们趁海船而来,不惧风浪,想来获利颇丰,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不过,那些人命贱,可以以命博利,翁主千金之子,岂能如此。就算是驱使臣属,也难免会让人有与民争利,重财轻人之讥。”
梁啸没吭声。严助这话里面带刺,可他却不会与严助当面辩论。就算辩赢了又如何?是非曲直,将来自有公断。何况刘陵已经动身去会稽,断不会因为严助这么一句话就放弃。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必严助争一时长短,给人冒犯上官之嫌。
他不怕严助,但不想和严助一样失了身份,因小失大。
……
由寿春南下,走了两天,到达合肥,便弃马登船。淮南有水师,乘坐战船,沿江东下,是最快捷、最舒服的方式。在现在的铁路得到发展之前,水运一直是运输方式中成本最低的一种。
巢湖中泊有上百艘大小战船,还有两艘王室专用的楼船。刘陵去江都时坐的便是楼船。这一次东下,她再次邀请严助坐她的楼船。严助欣然允诺,梁啸等人也一起登上了船。
梁啸在江边上长大,水性不错,楼船对他来说和平地差不多。可是李椒等人却不行,楼船还没起动,刚刚被风吹得晃了两下,他们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你们不会水?”
李椒双手紧紧抓住船舷,脸色煞白,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空回答梁啸的话,只是连连点头,随即又连连摇头。
梁啸转头看向其他的郎官,除了卫青外,基本上脸色都不好看,一个个拽着身边最近的东西,不敢松手,再也没有了策马奔腾的英姿。有几个干脆就扑到船边,哇哇的吐开了。
严助冷眼旁观,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这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相处并不愉快。严助看不起郎官们,郎官们背地里也没少嘲讽严助。
梁啸心头不安。他走到严助面前,拱手施礼。“大人,会稽与闽越之地应该也有不少大水吧?”
严助听了,脸上的讥笑淡了。不管和与不和,他还要靠这些人保护呢,特别是在战场上,如果这些人连站都站不稳,还有谁能保护他?
“不错。”严助面露忧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