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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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昀看着手中的耳杯,忽然站了起来,对梁啸说道:“阿啸,再给我倒点吧。”
“你凭什么要多吃多占?”徐延寿打趣道:“就凭你长得俊?”
李舒昀只是笑,却不说话。梁啸打量了他一眼,又给他添了一些。李舒昀端着耳杯,小心翼翼的向帐篷走去。徐延寿一边呷着酒一边说道:“这小竖子十有**是看中了那匈奴女人,这才几天功夫就憋得不行了?”
众人大笑。郭文斌呷了一口酒,得意的说道:“这些匈奴人哪里见过这种好东西,喝了这口酒,陪他睡一觉也是正常的。我就怕她要跟着我们走,到时候甩都甩不掉呢。”
“不至于吧?”梁啸说道。
郭文斌嘿嘿一笑。“大人有所不知,你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就知道了。别看匈奴人牛羊成群,可是他们平时也舍不得吃,只有那些贵族大人才能每天吃肉喝酒,普通人只能吃些奶品,再加上一些换来的粮食,谁家能天天吃肉?至于这西域来的葡萄酒,他们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遇上。”
梁啸想了想,觉得似乎是这个理。至少他刚才没看到那户牧民杀羊。
喝着酒,吃着肉,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郭文斌从小跟着他父亲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起故事来很是吸引人。没过多久,李舒昀回来了,后面跟着那年轻女人。年轻女人的脸红扑扑的,带着些许羞涩,却揪着李舒昀的衣摆不放,就像是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见李舒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梁啸忍不住笑了。“什么事?”
李舒昀结结巴巴的说道:“阿啸,能不能……把我后面几天的份子先支给我?”
梁啸打量了那女人一眼,又看到远处帐篷里探出的两颗髡头,明白了。他晃了晃瓶子,喝了四天,这瓶酒已经只剩一点了。他将酒瓶塞到李舒昀的怀里,挥了挥手。
“去吧,明天别从马上掉下来就行。”
众人发出戏谑的笑声。李舒昀不好意思的抱着酒瓶走了。李定国摇摇头,一脸的不解。“平时挺矜持的一个人,这次怎么一下子就动心了?这女人虽然强壮,长得可不怎么样啊。”
庞硕咧着大嘴笑道:“这谁知道,也许他就好这一口呢,要够劲的。老郭,明天你让他骑骆驼吧,我担心他坐不稳马鞍。”
众人再次发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梁啸也跟着笑。他知道对于这些糙汉子来说,娶妻成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机会碰到这样的事,他们都会和李舒昀一样不会放过。与其说是取笑,不如说是羡慕。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这样的事还会多次发生。
吃饱喝足,梁啸安排好警戒事宜,又亲自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这才披着一件毛毯在帐外盘腿静坐。他一直没有拿到导引诀,只好坚持每天静坐作为夜课,就和每天早上的空手引弓一样,风雨无阻,苦练不辍。
荼牛儿裹着毯子,卧在梁啸身边三五步远,已经进入了梦乡,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也许是想起了胡细君和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应该能叫爹了。
梁啸忽然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就凭着一根汉节,大月氏王能信任我吗?就凭这九个人,我能帮助大月氏击退乌孙人和匈奴人,保护现在的地盘吗?
这次玩得有点大啊。
梁啸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前途漫漫,他却没有回头的打算。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因为他肩上不仅承担着自己的梦想,还承担着其他人光宗耀祖的希望。
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哪来的富贵?
梁啸静下心来,周围的声音渐渐入耳。他听到了风吹过山坡的声音,听到了荼牛儿的呼噜声,听到了远处帐篷的磨牙声,也听到了远处草丛里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当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他感受到了一阵弱到极至,却渐渐增强的震动。
在马背上呆了这么久,梁啸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动静…
(未完待续……)
第206章 不速之客()
马蹄声,至少十骑,从下风而来。
梁啸没有大喊大叫,甚至没有急着去叫帐篷里的人。
既然要不远万里求富贵,这种事情迟早会遇到,他也早就和他们说过,如今狼真的来了,他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足够警惕,能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如果在睡梦中就被人砍死了,他们肯定走不到大月氏,不如现在就死,至少离家乡近一些。
梁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反复三次。
荼牛儿的鼾声戛然而止。他睁开了大牛眼,一动不动的四处查看。他看到了梁啸发亮的眼神。
“阿啸?”
梁啸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边,又指了指敌人来的方向。荼牛儿会意,悄悄的翻身而起,抽出了剑,又将毯子卷成一条,紧紧的握在手里。梁啸也爬了起来,在地上摸到弓,上好弦,拉着荼牛儿,弯着腰,悄悄的潜到旁边的草丛中,蹲了下来,静静的等候着,侧耳倾听。
远处的马蹄越来越近,草丛“哗”的一声响,李舒昀赤着上身钻了出来,左手拉着匈奴女人,右手提着剑,四处看了看,伸手一推。那匈奴女人居然懂了,捧着衣服,哈着腰,向自家的帐篷飞奔而去,磨盘般的屁股像一轮满月,在月光中特别显眼。
“啧啧。”荼牛儿吸了口口水。
李舒昀一回头,看到了梁啸和荼牛儿,讪讪的笑了笑。他指了指郎官们的帐篷,梁啸摇了摇头,比了个手势。“看这帮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睡醒。”
李舒昀明白了,将剑放在身边,开始穿衣服。他真够谨慎的,出来幽会居然还带着剑盾和甲胄,一样不缺。片刻功夫,他就准备完毕。看着梁啸和荼牛儿诧异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解释道:
“她喜欢看我穿甲的样子,要亲手替我解甲。”
“噗!”梁啸没忍住,虽然觉得不太合适,还是笑出声来。
“谁?”不远处想起一声低喝。是郭武的声音。梁啸转头一看,郭武同样全副武装,猫着腰摸了过来,见是梁啸,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起来了?”梁啸很满意。敌人还没有发起进攻,这些人就醒了,警惕性还是可以的。
“都起来了,就没真睡着。”郭武嘿嘿笑了一声,看了李舒昀一眼,欲言又止。梁啸明白了,这帮家伙都发春了,躺在帐篷里听墙根呢,外面的动静一停,他们就全知道了。
李舒昀也明白了。虎了脸,唾了一口,咒骂了两声。
这时,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清晰可辨,梁啸等人散开,蹲在半人高的草丛中,看着十余骑从远处缓缓驰来。离帐篷还有百余步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草丛中跃起,一矛将一个身影挑下马去。翻身上马,踢马就走,同时厉声大吼:“敌袭”
正是当值的谢广隆。
吼声中,谢广隆拨转马头。向另一个黑影冲了过去。
散在四处的黑影很意外,却没有退意,两人拨马向谢广隆追了过去,弯弓搭箭,其他人猛踢战马,加快速度。分别向两个帐篷冲了过去。
徐延寿等人从帐蓬里冲了出来,庞硕手持铁刀,拦在帐前,徐延寿站在他的身后,拉弓搭箭,连射数箭,李定国冲向了系在帐篷旁的战马,解开了马缰,翻身上马,纵马迎向一个冲来的黑影。
战斗瞬间爆发,双方嘶吼着杀在了一起,箭羽飞驰,马蹄急促,刚一交战就有人中箭落马。对面的帐篷里,两个髡头匈奴人也冲了出来,一个拉弓,一个举刀,和冲到帐篷前的两个贼人拼杀在一起。
梁啸很满意,郎官们的配合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却也可圈可点。他轻喝了一声:“杀!”站起身,连看都没看,拉弓搭箭,一箭射出。
一个飞驰而来的贼人落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战马奔了过来,被草丛中突然站起的身影站了一跳,转身避开。郭武冲了过来,飞身上马,拨转马头,向其他的贼人冲了过来,一边拉弓射箭,一边厉声大喝。
“杀!杀!”
梁啸站在草丛中,拉开搭箭,连射三箭,三人落马。在夜色之中,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却听得清声音。只要不是熟悉的口音,一旦接近,一概杀无赦。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梁啸等人的警惕性这么高,一场偷袭变成了强攻,而且遇到了极其强悍的反击,不免有些惊慌,呼哨一声,拨马就走。他们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火把点了起来,谢广隆、郭武催马冲上旁边的山梁,四下查看,以防这些贼人去而复返,李舒昀带着郎官四下搜寻,很快就将几个受伤的贼拖了过来,一共五人,其中两个是被梁啸射伤的,还有一个应该是跑了。
最惨的一个家伙是被庞硕砍死的,一刀砍掉了半个脑壳,脑浆都流了出来。庞硕抱着自己的铁刀,乐得合不拢嘴,伸出大舌头猛舔刀刃。这算是铁刀第一次实战饮血,旗开得胜,很威猛,很给力。
一看这些俘虏,那两个髡头胡人脸色大变,惊叫起来。
梁啸不解其意,郭文斌走上前去,仔细询问了几句,回来的时候,脸色也有些难看。
“大人,这些人是蒲奴水一带的马贼,外号一阵风,左额上的那个纹身就是他们特有的标志。蒲奴水在北面,还在右贤王的驻牧区以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他们出现在这里,能说明什么?”
“有两种可能。一是七月将至,匈奴人将在那里蹀林,这些马贼没有藏身之处,只能暂避一时。还有一种可能是漠北收成不好,他们抢不到足够的东西,只好向南迁徙。”
梁啸皱了皱眉。他之前就听说草原上这两年收成不好,匈奴人可能要南侵,现在连马贼都向南跑,这件事十有**是真的了。如此一来,今年北疆恐怕不太平。
“大人,我们要快点走了。一旦匈奴人决定南侵,这里很快就会有很多匈奴人,留给我们的空间就不多了。一旦遇上大股的匈奴骑兵,我们很难脱身。”
梁啸觉得有理。现在是夏末,匈奴人大部分还在北面的夏季牧场,草原上没什么人,他们才能够从容通过。等匈奴人回来,甚至向南逼近,他们再想顺利的通过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再神勇,也只有九个人,遇到数量众多的匈奴骑兵,肯定是凶多吉少。
“休息吧,从明天开始,我们加速前进。”
“喏。”众人轰然应诺。
……
梁啸带走了马贼的钱财和马匹。要不惜马力的加速前进,他就要不断地在沿途更换马匹。虽然匈奴牧民见识有限,有点东西就能成交,毕竟路途遥远,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至于马贼身上的衣物以及马具,梁啸没兴趣,直接扔给了那家匈奴人。草原上物资紧张,不管多烂的东西都不肯浪费,匈奴人对这个意外收获非常满意,又送了梁啸一些奶酪,供他们路上食用。
比起肉,这些奶酪更便于携带,也能保存更长时间。
正如郭文斌猜的那样,匈奴女人对李舒昀依依不舍,很想跟着他们离开。梁啸拒绝了。他们肩负重任,不能带着女人上路。如果看中一个就带走一个,估计走不到大月氏就要分行李了,各回各的高老庄了。
他们走出很久,还看到匈奴女人站在山梁上,痴痴的望着。
……
上林苑,一座刚刚落成的新殿中,刘彻提着马鞭,缓缓而行,忽而仰头,忽而低头,若有所思。
韩嫣紧紧的跟在后面,卫青等人牵着马,在不远处等候。正当初秋,上林苑林木森林,松涛阵阵。卫青看了秦歌一眼,无声的笑了起来。
秦歌按着剑,耸了耸肩。“一晃就一年啦。”
“是呢。”卫青沉吟了片刻,悄悄的说道:“我儿子会笑了。”
“你去看过了?”秦歌强忍着笑。
“看过了。”卫青眨着眼睛。“我打算把他们接回来,不能总让阿啸帮我养着他们。”
“住哪儿?总不能和你一样住在宫里吧?”
“这个……”卫青犹豫了一下。“我想在茂陵那边找个房子,先让他们住着。”
“你还是等阿啸回来再说吧。”秦歌摇摇头。“征姑娘可不是个能照顾自己的人,让她单独住,她能把孩子带好?还是让她住在阿啸家吧。胡细君不是也快临盆了吗,正好一起照顾了。”
“我不好意思,麻烦阿啸太多了。”
“阿啸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们有过命的交情,还怕这点麻烦。”秦歌拱了拱卫青的肩膀。“你就算了吧,有桓君在,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