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城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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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宗没有正面回答,只问:“老师有什么事?”
书|记笑道:“比赛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开始准备了吗?你选的是哪个主题?”
陈羽宗回答:“时光溯流。”
系主任和书记交换了个眼神,前者点点头:“我想也是,这个主题是不错,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不过羽宗啊,你有没有想过挑战另外一个呢?你先听我说说啊,我是这样想的,去年的主题之一是‘怀旧年代’,也就是你那时选的,当时你拿了个银奖吧?那今年的‘时光溯流’和这个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构思起来难免有局限,也不一定会给评审新鲜感……”
系主任用了半个小时来阐述自己的观点,总结来说就是上次陈羽宗拿过奖了,这一次要换一个题材,对他的学习和累积都更有帮助,拿奖也更有希望,最好还是团体组,这样还能培养团队精神和领导能力,更可以带领其他小伙伴一起提高。
陈羽宗没说话,他问:“能给我看看参赛名单吗?”
老师以为他这是想了解下能一起组队的都有哪些人,于是立马把名单递了过来。
陈羽宗看着上面被推荐的四个人:一个叫孔岳峰,一个叫韦然,两人是一个指导老师,就是坐在一旁的李教授,还有一个是自己,指导老师是林又辕,剩下的最后一个名额就是黄骏臣,他的指导老师是田鹏。
按系主任的意思,让陈羽宗当领队,李教授也在场,那前面两个学生肯定选的是团体组的,陈羽宗顿了下道:“他们是什么主题?”
系主任回答的如他所料:“神秘平衡。”
陈羽宗看着黄骏臣和他指导老师的名字没吱声。
书记显然也是知道陈羽宗脾气的,他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可以回去先构思构思这个题材的灵感,老师总是为你好的,我们城建还等着你给我们捧个大团队奖回来呢。”
陈羽宗把纸放回桌上,没再开口,起身走了出去。
他在关上的门外站了一会儿,约莫五六分钟后,办公室里传出书记的声音:“李教授,陈羽宗之前交的初稿您看过了吗?”
李教授说:“嗯,小林给我看了,很不错,不过如果要走团队路线估计是不太适合,只能重做了。”
书记:“那个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有的是,陈羽宗那么聪明。”
系主任:“但是我觉得他不太愿意啊。”傻子都知道一般比赛中只有个人能力不算非常突出的才会被塞进团队赛,靠着人多力量大来取胜,就算到时候陈羽宗拿下大奖了,也比他一个人单打独斗要亏很多。
书记却严肃道:“我们也是为了学校,为了集体,这是荣誉最大化的想法,而且这次有田教授帮忙,黄骏臣拿奖的机会也很大,小林到底太年轻了,去年也是他辅导,最后还是只有个银奖,我觉得我们这样安排才是希望最大的,田教授也是这样认为的,才会在之前给我们推荐黄骏臣。”
系主任也被说服了:“之前我总觉得黄骏臣比起陈羽宗思路还不够开阔,但之前跟他聊过后,发现他经过田教授传授了几招,进步真的很大,进取心也大了。嗯,就这样决定吧,陈羽宗应该会同意的,他要不同意我就让小林再给他去做做工作,优秀学生总要识大体才是……”
门外的陈羽宗盯着对面阳光下城建恢弘的教学大楼,眼睛被刺得眯了起来,片刻,他转身离开。
第25章 扔了吧()
陈羽宗前脚刚走,米绪后脚就被学记团喊去了,到了那里发现是要准备五。一艺术节的事儿,陆子芬那个破烂义卖也是搭了这个活动的东风。
米绪领了一堆任务回去,到寝室时发现陈羽宗已经回来了,仍旧倒在床上挺尸,而他的手机却在桌上嗡嗡的振动着,但是床上的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打算搭理,总之就是没有反应,任它在那儿无声的一遍遍哀鸣。
米绪怕又是老师或者淼淼学姐召见,便没忍住凑过去看了看,却发现来电显示的人名是一个叫黄骏臣的。
这一看就不是美女的名儿。
米绪爽快地翻着白眼走了。
回头看着满桌的干瘪物件,米绪小心地用工具试了把,一脚下去那动静就让他猛地放弃了。
看来不行,还是靠嘴吧……
结果米绪从下午忙活到晚上,累到头眼昏花,吃了饭就匆匆上床睡了,第二天起来补充了体力又继续劳碌,眼看着要到中午了,米绪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
床上的这位爷不会真要睡上个三天三夜,把之前的觉都补回来吧,这样下去不会缺水而挂吗?睡下去时还是鲜草,醒来变稻草了……
但是米绪又没有去一脚把稻草踹醒,说一句“先生你已懒出翔”的魄力,他只能在保持沉默和要不要牺牲自我中反复纠结来回琢磨心理斗争。
然而,太过投入的结果就是米绪一不留神嘴里的气没控制住,一下子出大了……
“——砰!”下一刻室内便猛然发出一声巨响。
米绪:…………
紧张地往床上看去,果然对上了一双茫然却暴躁的视线。
“噗……”米绪急忙吐掉嘴里破碎的橡胶,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和室友打招呼,“呵呵,早上好啊……surprise!”
陈羽宗抓着头发坐起来,见到的就是面前一个坐在五颜六色的气球堆里的傻子。
傻子见他不说话,努力排开两边圆滚滚的气球把床下的路给空出来。
米绪:“这些过两天就会挪走,它们只是在我们寝室暂时落个脚,靠肥胖吃饭已经很可怜了,官人行行好吧。”
陈羽宗皱起眉,二话没说下床去了洗手间。
洗完澡出来就见米绪还在那儿锲而不舍地堆气球,企图缩小占地面积,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什么,你做模型就用那块地儿,我在床边吹就行啦,不用………在意我……我挺好的……”后半句在大城草如他所愿的漠视中慢慢地消弭于无声……
米绪扭着气球哀怨地看着陈羽宗擦过自己背对着他直接坐到了桌前,打开电脑。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米绪眼睛一转,顿了下问:“你吃饭么?”
不回答。
“吃饭么?”
不理睬。
“饭么?”
不应声。
“么?”
“不吃。”高冷。
两分钟后。
“你吃饼么?”
“吃饼么?”
“饼么?”
“不吃!”
两分钟后。
“……你吃香蕉吗?”
——砰!
陈羽宗丢了鼠标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来。
米绪却无辜地看着他:“问问而已,我们又没买香蕉,你买香蕉了吗?”
“那吃香蕉吗?”
陈羽宗:“……”
此时嗡嗡声再度响起,米绪惊奇地看着陈羽宗的手机,不禁道:“你那啥型号的,三天这样不间断的响,还能待机呢!比电报还好用……”
陈羽宗却直接按了挂断,然后关机,接着起身,开始卷袖子。
嘿,这是又要开战了啊,说来就来?好歹给人家一点准备吧,老这样身体真的吃不消啊。
在陈羽宗抄起家伙开始清扫行动时,米绪也不由随在后头不情不愿地来来回回挪他的气球。
你说这人是啥毛病?!吵架了?失恋了?欲求不满了?
自己搬来寝室也这么些时日了,都没见过他和淼淼学姐有过什么频繁联系,妥妥的有问题啊,难道是因为自己住这儿害羞了?避讳了?不方便了?那自己这不是毁人姻缘嘛!!
被自己的脑补震惊到的米绪一个不察抱着气球踢到了床边搭起的木桌,木桌猛然一晃,米绪还来不及喊脚趾疼,一道极细的卡拉声却仿佛惊天巨雷一般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他缓缓低头,看向木桌的上方,那里摆放的不是别的,正是陈羽宗这几天废寝忘食辛勤许久的手工模型基架,而基架的一角此刻却因为刚才无妄的震荡悄悄地塌陷了一块……
米绪:!!!!!!!!!!!
陈羽宗听着动静回过头来,第一眼却是被米绪扭曲狰狞的表情给吓住了,简直挑战人类极限,再转眼看向一旁的模型,陈羽宗微顿,片刻,动了动嘴皮子。
米绪呆愕,反问道:“你说什么?”
陈羽宗道:“扔了吧。”
米绪:???????
“啊??不、不用这么果断吧,好歹给大家留条活路,以后再见还能当朋友嘛……”
陈羽宗却忽然扬声喝道:“我说扔了!”
米绪大惊!
……室内一片寂静。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陈羽宗第一次用如此大的嗓门对米绪说话,往日低沉的声线都拔高了起来,眼神则十分冷冽,当然目标是那桌上的模型。
然而不待米绪回过味来,陈羽宗喝完,自己走过去就把那模型塞进了垃圾袋里,米绪见此急忙跳起,一把抢过来道:“别别别……我、我来倒啊,让我分担点劳动的荣誉感好吗!!游手好闲很伤自尊的!”
陈羽宗一怔,垃圾袋被米绪成功地抢了过去,他立刻屁颠颠的把东西都抱起,装进口袋飞奔着跑了出去……
陈羽宗看着他撒欢一样远去的背影,瞪了片刻,这才一屁股坐下,抹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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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遗弃手工模型的事件发生后,609寝室中就弥漫了一股略微干涩微妙的气氛。虽然米绪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城草也没有什么不爽的举动了,但是他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设计了,也没去上课,反而用剩余的时间一直在打游戏,这让米绪如何用平常心来对待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
学霸忽然自暴自弃为哪般?堕落的人生由一时的一念之差悄然开启,不堪回首的过去,难以挽回的错误,注定了一个大好青年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剧之路……
嗟乎!
这一天,大城草终于去上课了,如释重负的米绪将他搞定的气球都扎成了一团,然后把剩余的废物打扫干净,想了想,又去收拾了下陈羽宗堆积在木桌上的各种资料。
明明那么矫情洁癖的一个人,偏偏一直把比赛的东西积那儿不整理,你说这是闷骚呢,还是闷骚呢,还是闷骚呢?
除却那堆外星文类的书之外,米绪发现到陈羽宗竟然收集了一摞的房地产海报,其中就包括当初自己兼职的那家“陌上古韵”,这些楼盘的开盘时间有早有晚,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年前,而整体风格倒是都差不多。
这么贵的房源,土豪真是不给人民群众活路啊。
正感叹着,忽然寝室的门锁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米绪刚要惊讶于大城草难道又去而复返仍是打算回来挺尸时,门一开出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
门里门外的两人目光相对异口同声地问。
黄骏臣打量着站在眼前高高瘦瘦的男生,又瞥到一边原本空着的床铺已是填满了东西时,刚要开口,就见米绪抄着拖把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黄骏臣怔楞之后,冷哼道:“乖儿,你这地盘站的可是你爹我的。”
米绪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一边就传来一道有些意外的声音。
“骏臣?”
转头一看,陈羽宗就手插口袋的站在门外,而他身边说话的则是难得大驾光临的谢亦骞。
黄骏臣一见他们,立马笑了开来。
“老谢,难得一见啊,”又对陈羽宗说,“羽宗,我找你有点事儿。”
谢亦骞瞥了眼陈羽宗,陈羽宗没有说话,直接擦过他进了门,谢亦骞跟上。
黄骏臣也走了进来:“羽宗,你没接我电话,我知道是为了比赛的事儿,我觉得这是个误会,我们谈谈。”
陈羽宗打开电脑,直接开了游戏。
黄骏臣在后面说:“系主任和书记是找过我,问我选哪个题参加比赛,我只是按我的意向做了选择而已,我没想过会影响到你。”
陈羽宗没吱声,游戏界面的音效响彻室内。
“至于田教授,我和他是学了很多,我想把最好的用在比赛上没有错吧,我以为你该理解,你都拿了那么多奖了。”
——啪嗒。
谢亦骞在一边打起了火,低头点了根烟。
“骏臣……”谢亦骞笑着抽了一口道,“大家都是兄弟,今儿个这事儿我晚上做东,我们吃顿饭,就算过去了。”另一层意思,就是让他别说了。
但是显然黄骏臣有满肚子的委屈亟待发泄。
“话不是这么说,陈羽宗,我人都在这儿了,我们就把事情索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