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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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掉头就回了家。
进院儿门,我就看见白天跟屋门口的门槛儿上坐着,一手啤酒,一手香烟。他那样儿我一看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可他这气生的,在我看来,绝对扯淡不靠谱。
走到他面前,我站定了,低头看着他。
〃你先动的手。〃我这是一个陈述句,等了他一会儿,他没应答的意思。
〃你哪根儿筋儿搭错了?到底为什么?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知道你们把人打成什么样儿了么?〃我声音急促,心里翻腾得厉害。
〃何岩。〃白天灌下一口酒,抬头看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男的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不是傻子。打他?打他怎么了?算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儿,白天。。。。。。
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
我跟片儿警。。。。。。
算算我跟片儿警没再怎么来往已经有段儿日子了,他之前就知道?
这问题我显然没法儿问,可能在白天看来我就是默认了,他冷笑了一下儿,〃你真行,何岩。〃
我默了,我确实没法儿反驳。起初跟白天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也跟片儿警来往,这一点我无从辩解。
〃白天,你不该打他,错不在他。〃我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不高明,我知道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可这确实是我想说的,好像也是现在唯一能说的了。
他不停的喝酒,不看我,也不开口,我不知道他已经喝了多少了,眼睛都发红。我不想看他这样儿,我很想再说点儿什么让他明白这些所有的事儿都是。。。。。。没法儿控制的,我也不希望这样儿。
〃白天,当初我没有料到我跟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我知道,那我跟他。。。。。。〃
〃谁想跟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强硬的打断了我,〃何岩,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第一个弄死你!操!本来我他妈活的好好的,结果遇见你个傻逼,你他妈的蛊惑我,下三滥的诱惑我!你丫就是一表子!你当年不是走么,你怎么不去死?死了省的祸害我,现在你跑回来,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团糟,你安的什么心?是,我这辈子没打算娶妻生子,可我也不想被什么人给绑住!你跟一膏药似的贴我身上,我认了,我对你好,伺候你,结果呢?结果你他妈玩儿我!不错!你行!你真有本事!我现在一眼也不想看见你了,滚蛋吧,收拾你东西滚蛋!〃
他一通狂轰滥炸,我懵了,我只听清了几个重点,我搅乱了他的生活,他想杀了我,他说我勾引他,他说我死了都不该再回来,他不想被我黏住,他让我滚蛋。
〃白天。。。。。。〃我试图说点儿什么,可,话全在嘴边儿我却吐不出来,他的语言像一把把尖刀,一下更比一下狠,死死扎在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知道吗?你让我恶心,恶心的想吐!我白天什么样儿的姑娘没见过?骚的有的是,可没人能跟您比!你有过多少男人?自己还数的清楚么?十三个?十四个?再没节操的人也没你这么能搞吧?我真不能想象我居然对你这么一个。。。。。。连表子都不配当的,我对你来真的!我肯定有病,笑吧。赶紧的,从我这儿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你,别再缠着我了,别再算计我了,我告诉你,你很成功了,现在可以收兵了!〃
又是一通大喊,咆哮式的,他。。。。。。他心里,我居然连个表子都不如?
〃白天你混蛋!〃我的眼泪在我出声的同时滑了下来,我他妈又哭了,我怎么这么软弱?我为什么不一句句给他顶回去?
〃我是混蛋!可有你混蛋么?我不上你你都得给我灌醉了勾搭我!我混蛋?可我没脱光了衣服勾搭你!我混蛋?我他妈没勾搭别人让人变成同性恋!你说,到底谁他妈逼的是混蛋?哦,不对,也许不该说你是混蛋,你丫就是一浪到极点的贱人,看见男的就想往上贴,什么样儿的都不嫌弃,有根儿鸡芭你就上去舔!不得不佩服你,后面也操不烂,天生的贱人啊!你再瞅瞅你那长相,哪儿像个男的?半男不女的,跟他妈个人妖似的。再瞅瞅你那副身子骨儿,跟你妈柴火似的,不过别说,就这柴火样儿,一样招人是吧?不少傻逼待见你呢吧?也不知道都瞧上你哪儿了,魅力啊,花魁都不如您。可花魁还知道要钱呢,您倒贴。是吧,我没说错吧?〃
〃是!我混蛋!我他妈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告诉你白天,我这辈子最混蛋的事儿就是认识你喜欢上你然后跟你扯不清,让你跟我一人妖搞,你委屈了吧?是啊,你白天多牛逼,大好青年居然跟一同性恋搞上了,对,没错儿,因为我都因为我!我他妈是贱,极致也不足以形容的贱,看见你我就想舔你看不见你梦里我也得舔你,可我告诉你,也就你了,白天,我也就跟你面前是一表子。少他妈自以为是我告诉你,我跟你搞之前就和他好上了,我真他妈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一跟你在一起立马就把他给踹了。要说谁不要脸,你,白天,就是你,你要不出现,我跟他也不会散!〃我声嘶力竭吼叫着,白天那些话已经让我完全丧失了理智。
〃不舍得啦?回去找他啊。〃
我流着眼泪,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哈哈。。。。。。白天你真可笑。你不就想让我走么?行啊。〃
我越过他到房间里,我是想带走点儿什么,可属于我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一下子都拿走。我想到了我的贝司。于是我从房间出来,走进排练室,还行,打架完还惦记着帮我把乐器收回来,我笑着拿起贝司,出了排练室,关上门。
跨出院儿门的一刹那,我想到了我那幅画儿。
幸好,我还画了那么一幅画。Chapter 25
白天
从诊所出来,雨还在下。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定没错。运动服潮湿的贴在身上,从裤脚蔓延上来的水渍湿乎乎的呼应这场雨。脚底下软绵绵的,拎着注射剂葡萄糖的手沉得似乎要落地,举着的伞越来越低。咳嗽猛的就起来了,我感觉肺差不离可以跳出我的身体。
躺了四天了,发烧不退咳嗽不停,浑身软的像块儿海绵,挤一挤汗水能灌满一个马克杯。如果不是化验没事儿,我就得把自己送进医院了。今天早上醒过来,我就觉得自己快死了,疑似肺炎,所以到诊所化验,大夫说没问题,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
我长大以后很少生病,所以病起来就比别人离谱儿。对着我这么一人高马大的主儿,大夫鼓励我别太娇气。我真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他,我十岁之前三分之二的时间跟‘疾病'兄是一对要好的几乎能融为一体的朋友,他丫还这么说么?
挪步到家雨越来越大,何岩的软榻顶着暴雨屹立,雨水顺着阳光板滑落到地上,院子里坑坑洼洼全是积水。房檐前的雨棚就像水帘洞,我迅速收伞进去仍旧被浇了。
脱了衣服,裹上毯子,把针剂和葡萄糖按说明配比,挂衣架上,捏着针头我眼睛发花。一次没进去,两次没进去,使劲擦了擦发热的眼睛,第三次终于进去了,再进不去一准儿成筛子。
久病成医,这话绝对不假。小时候我跟一病秧子似的,这锻炼了我跟我妈的医学知识。我爸是大夫,可他永远没空管我,照顾我的责任统统属于我妈。那时候特没劲,总跟床上躺着,就我妈给我念故事。我问她为什么我不像别的小孩儿似的身体健康,我妈说因为我早产。那时候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呕吐腹泻更是如影随形。我是九岁那年开始看中医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见天儿给我开药,然后我妈见天儿煮,就这么折腾一年多,‘疾病'兄跟我道别了。我想,大约他找到了更好的朋友。从那之后,我鲜少生病,可一病就是废。所以,我还想,大约‘疾病'兄还是爱我的,他总惦念有天把我带走。
躺在床上,又吃了两片阿司匹林,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冷,浑身冷的要冻结,露在外头的胳膊似乎将所有冷气聚集然后源源不断的输入我体内。
几天前我把何岩骂走了,骂的非常痛快淋漓,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愤怒随着语言一股脑的倾泻出了我的身体。那天,他又哭了。
他走了我就一直在院儿里喝酒,不停的喝,下雨也不进去,看着小雨纷飞,再看着雨滴凝聚,直到雨停。
你要让我承认我骂完后悔了,我肯定不承认。可何岩最后哭着跟我说了一切的种种,我。。。。。。我就后悔骂他了。其实本来不该这样的,我本来惦记着演出完了跟何岩好好谈谈,有什么我问他,他其实原原本本说出来就不这样儿了。可,偏就是那天,偏就是那人,送上门来跟我掐架。你说赖谁啊?那孙子那天要不去看演出,不撞上我,不就。。。。。。
操!
第二天我就病了,我总感觉这是老天跟我说:就赖你。可我不接受。凭什么老天都向着何岩?你何岩委屈什么了你?要就按你说的那样儿,你明明可以直接就跟那男的断了!何苦拖着,为什么不断?
不断。
其实,我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
道理再简单不过。我,白天,一点儿不着调。
25岁一人了,没工作,没着落,唯一能称之为职业的就是:混子。每天睁眼没一点儿常识性的想法,不是弹琴就是喝酒,再要不就是狐朋狗友一起混。
何岩快30了,本来人生已经上了‘正轨'。对的,社会认可的才是正轨,偏就这么倒霉又被我缠上,我相信他喜欢我,可我不信他想跟我过这样的生活。
他不再具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其实很想踏实稳定的过日子,每天上班下班,玩儿游戏画画儿,他也是这么答应他爸的。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再跟我玩儿乐队,我想是他强迫症的一种,他就是认为他拆过我伙儿,这次想弥补上。他不爱跟我们一帮人喝酒,不爱跟我们混,不爱这样毫无目的地漂泊。
我跟何岩,多年前有共同的孤独,所以我们成为朋友。可过了很多年后的现在,我想,他早已遗忘孤独的滋味。
那个男的挺适合他的,工作稳定有钱有闲。
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曾以为我们会很快乐,但,这个事儿,何岩并不跟那男的了断的事儿,真真切切的告诉我他并不快乐。他还挂着那男的,很明显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总有抽身而退的机会。
何岩跟大力跟K他们是一类人,他们的理想在别处。只有我,我一厢情愿的享受这种混乱的生活。这是我的生活,我喜欢并享受。
所以,何岩应该走,我也不会再纠缠他什么。我们没有下一个交叉点。
只是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悲。我曾以为我一辈子不会跟什么人有所谓的‘爱',但我现在知道我爱了,爱那个娃娃脸就会傻笑比我大四岁曾跟我一同孤独的男人。是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爱。我乐意他待在我身旁,我乐意花心思变着花样儿伺候他吃喝,我沉迷于跟他Zuo爱,我沉迷于每一个注视他的霎那,我。。。。。。
我知道他又要消失了,我就被掏空了。
不过那又如何呢?本来就该是空的。
既然迟早都要失去,还何必在乎时间的早晚?
发烧烧得我混乱不堪,眼睛始终湿热湿热的,就像一团火焰在水里。
我想睡,又不敢睡,睡了点滴空了就会血液倒流,可是不睡我就会不停的想起何岩那张脸。。。。。。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音乐对我来说永远不是痛苦,因为我的追求我认为并坚持。可何岩让我痛苦,因为他对我来说,是一个错误。我,这样一个混混沌沌过生活的人,不该追求所谓的爱情。它于我,就是最纯粹的不切实际。以为可以那样过下去,不是天真还能用什么来解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没有例外的。你可以拥有爱,但不要执着,因为分离是必然。就好像,我终究失去我妈。
院门被拍的震天响,我听到了,可不想去理会。似乎最后一点神志都快要被抽离。很快,一切又归于了安静。是谁在叩门?真的有人在叩门?在我分不清是幻听还是真实的时候,屋儿门被推开了,恍惚一刹那,我觉得进来的人是何岩。大约幻视也跟着到来了。
〃我操!你丫这是怎么了?〃
待来人越走越近,我真切的看见了阿杰的脸。
〃白天!白天!〃他湿漉漉的手拍着我的脸,一脸的焦急。
〃别喊。。。。。。〃我勉强张嘴,〃没死。〃
〃你怎么烧的这么厉害?〃他一手按着我脑门儿,一手按着自己的。
〃废鸡芭话。。。。。。要不挂点滴干嘛?〃
〃何岩呢?〃阿杰有点儿急了,〃你病成这操行丫人呢?〃
〃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着点滴,没了拔了。〃我别过脸,无视他的问话。
我想我无法对任何另外一个人解释何岩哪儿去了。我这个乐队还真是多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