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帝国再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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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朱由桦头戴善翼冠,身穿元清色团龙袍褂,端坐在御座上,目光威严的看着跪在丹墀上行一拜三叩常朝礼的文武大臣。片刻后,百官朝贺礼毕,退回班位侍立,殿前太监朗声喝道:
“有事出奏,无事退朝!”
钱谦益急步出班,匍匐跪下,奏道:“微臣学生郑森奉谕见驾,在朝房侯旨,谨请皇恩。”
朱由桦听到郑森已来朝侯见,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传谕:
“宣他上殿。”
郑森听宣,硬压下忐忑的心情强作镇静,跟着内侍走进气氛肃穆的乾清宫,跪在丹墀上向皇帝虔诚地行了一拜三叩礼。
朱由桦见郑森长得体格矫健,丰神俊朗,心下不由暗赞了一声,当即赐座,让郑森坐近他身旁问话。
皇帝的恩宠使郑森喜出望外,在皇帝身旁坐下时,他难抑心中的感激,眼眶里竟有点潮湿。
皇帝微笑着,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者考问自己喜爱的学生,询问了郑森的年岁、曾有过什么功名之后,话题自然转到国事方面。
“卿在南京国子监读书数月有余,想来对国事定有耳闻,不知卿见解如何?”
郑森记起了老师临行时再三的叮嘱,心有顾忌,说:
“臣年幼无知,不敢妄评国事。”
“朕要卿讲。”
“这……”
“莫非卿要使朕失望?”
在朱由桦的一再鼓励和逼问下,郑森把老师的叮嘱抛于脑后,直抒己见:“自流贼攻陷神京,数月以来,倒行逆施,滥杀无辜,激起天下士民愤慨。人心思明,杀贼保家者遍于各地,其间豫、鲁两省义师尤为骁勇,驱逐贼官,恢复明土。
臣以为,陛下宜速派大臣前往宣抚,使其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此举不仅可防入关之东虏借机南下,且能配合陛下日后北伐,恢复神京。”
“好,说得好!”朱由桦连声夸奖一番后,并没有深入探讨,而是语锋一转,道:“北伐乃朕朝思暮想之事也。然当今军饷、战船火炮等军械难以筹措,卿有何良策解朕之忧?”
朱由桦故意将话题引到饷,械上面,看看郑森会怎么答。
之前马士英、阮大铖等人已经想了不少办法筹饷筹粮了。朱由桦也大都依他们所奏的办法行事。
其一、全国官员捐俸和动员绅士、大户捐献。
其二、征收南方各省布政司藩库中的存银;
其三、追讨士民欠税,特别是南直隶一带的士绅豪右之家,凡历年拖欠者必须补齐,不得拖欠毫厘;
……
零零种种七八种,只多筹到了六七十万两银子,大多收效甚微,士绅抵触也十分严重,朱由桦心里也比较明白,大明立国三百年,早已积弊丛生,哪怕只是局部的整顿,只要侵犯了旧势力的利益。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弹,鞑虏即将南下,现在还不是整顿的好时机。
郑森见堂堂九五之尊,竟如此重视自己一介年少布衣的意见,更为兴奋激动,再没有丝毫挂虑,打开心扉道:“臣有一筹饷良策,或可为陛下参详!”
“是何计不妨说来听听。”朱由话饶有兴趣的道。
“臣以为国中不乏海船,如能贩运各地货物与外洋各国通商往来,得利丰厚;另再鼓励商民自行与外洋及内地交易,朝廷只收其税款,两者所取之银加起来,足可供陛下招兵练军、北伐之用。”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朱由桦没想到郑森竟能说出此等诛心之言,全然没有考虑到这个计策会大大损害了他老父郑芝龙的利益,也许这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太需要得到认可了吧!
他不由得抚掌赞道:“海贸利益之厚朕也有所耳闻,据说海船通商于外洋,牟利极丰,可达三倍,故商人往返甚众。
只是朕也听闻你父数十年来一直把持着出海口,往返船只每年均需缴银三千两,以换取令旗插于船头,方可通行无阻。朝廷若贸然收通商之税,朕恐寒你父之心啊!
而且朝廷组织海船通商的话,也缺乏足够的海船和战船,无法保护船队,远洋航行,叫朕着实为难!”
“这有何难,陛下勿忧!”郑森慷慨成词的道:“如今虏、寇肆虐北方,国势衰微,陛下有志北伐中兴,家父定能明白朝廷的难处的,陛下如若不弃,臣愿亲回闽地,劝解家父贡献海船,配合朝廷市舶司征海贸所得之税,为国尽忠!”
“人说郑老爱卿有个好公子,果然如此。朝中大臣如都似卿这般舍私忘公,朕何愁中兴无望?”朱由桦闻言十分欣喜,大手一挥,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级的价码:“郑老爱卿若愿配合朝廷,朕便封其为南安侯!许他世镇福建,绝不寒忠臣报国之心!”
郑森闻言也是一阵惊喜,忙大表忠心道:“臣代家父谢陛下滔天厚恩,郑氏满门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不愧是朕的耿耿忠臣,望卿日后尽忠报国,作朕股肱之臣。切记、切记,莫辜负朕一片缱绻之心!卿先下殿去,侯旨。”
片刻之后,圣旨下来了:赐郑森国姓朱,改名为成功;封长江水师营游击,协助总兵张名振管带长江水师。
一番厚赐下来,郑森越发感念皇帝知遇之恩深重,决心全力以赴,以报君恩,辞出以后,不敢耽搁。
三日后,新鲜出炉的国姓爷朱成功便意气风发的登上了远航的快船,升起风帆,快船犁开海面,在白色的浪花簇拥中飞速前进。朱成功迎风挺胸站立在船首,极目远望,心情激动,无法自抑。
怒发冲冠,
凭阑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
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靖康耻,
犹未雪;
臣子恨,
何时灭!
驾长车,
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
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朱成功大声吟诵着岳飞这首名传古今的满江红,豪情满怀,身上的衣衫在海风的吹舞下猎猎作响,如同雄鹰展翅欲飞。
十几日后,船到福建南安,船埠上早于等候的家将郑鼎接过水手抛过来的船缆,在桩柱上拴好,然后恭身迎候朱成功上岸。
“公子路途辛苦,郑鼎奉军门之令已在此恭候多时。好久未见,公子比以前更加英挺俊朗了啊。”
郑鼎四十多岁,出身樵夫,已跟随郑芝龙多年,武艺出众,尤其是箭术,不论是飞禽走兽,箭出从无落空。他为人正直,办事干练,曾在海战中不止一次保护和营救过郑芝龙的性命。
其中最惊险的是郑芝龙与惠安海贼刘香的那次海战。
刘香有部众数万,大小海船一百多艘,长年在福建、浙江一带海域劫掠商船,骚扰沿海城乡百姓,令大明官吏头痛不已。
崇祯八年,郑芝龙奉命讨伐刘香,刘香得讯也倾巢而出,双方激战于五虎门之定海。海贼彪悍,战局不利,郑芝虎恃勇不顾郑芝龙的反对驾帅船直冲刘香的座舰,混战中郑芝龙中箭受伤,被十多个亡命海盗登上帅船围住攻击,危在旦夕。如不是郑鼎冒死领着几个勇士驾小船冲来营救,郑芝龙别说取胜,就是性命恐怕也难保。
危急中,郑鼎箭无虚发,不仅射死了围攻郑芝龙的海贼,使郑芝龙脱出死地,并且箭伤了盗魁刘香,严重挫伤了海贼的士气。郑芝虎得于乘乱登上敌船,与刘香搏命,最后与刘香同归于尽。郑芝龙反败为胜,并吞了刘香的余部,势力更增。
战后,郑芝龙以功论赏,几次想升任郑鼎为将,都被他婉言谢绝。郑芝龙无奈,只好叫他任家将也就是贴身侍卫的头领。
郑鼎在郑家的地位很特殊,但他从不恃功骄纵,也不耀武扬威,因此深得郑家包括仆役的尊敬和喜爱。
他非常喜欢朱成功,十多年来几乎把所有的技艺都传授给了朱成功。而朱成功自日本归家后,从小就与郑鼎特别投缘,整日间缠着他,要他捕鸟、抓鱼、射猎,陪伴玩乐,稍大后就跟着他练武、射箭和学习游泳以及升帆驾船等各种技艺。
第69章 第069 交易(一)()
“郑叔!”小别重逢,朱成功亲切地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齐整的牙齿,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说真的,小侄在金陵求学时经常想到您,上船前小侄还想会不会是您来接我,刚才在船头,小侄一眼就看到您老站在码头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是么。”郑鼎呵呵直乐,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郑叔,如今虏寇猖獗,肆虐北方,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前不久圣上已经召见了侄儿,并委以了重任,侄儿建功立业的时候终于到了,侄儿盼望您老以后能多多扶持,勿使不负圣恩。”
“郑叔老啦,身手已不如从前,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郑叔,您这算什么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正是郑叔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啊!”
郑鼎与郑芝龙朝夕相处,知道他对抗贼北伐之事一点儿不热衷,只想守着台海的一亩三分地,但由于身分关系自己不便劝说,因此有点心灰意懒。然而‘间不疏亲’,他与朱成功虽然亲切,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
郑鼎干笑一声,搪塞道:“呵呵,咱们叔侄小别重逢,日后有的是交谈的机会,这些事就留待以后再说吧。”
朱成功有点不解地看着郑鼎,觉得郑叔似乎与以前有点二样,少了豪情,多了暮气,他心里虽有不快,却也不再多问,于是岔开话题,说:“郑叔,什么时候有时间,侄儿想和您老去山间打猎,练练射箭。”
“好啊!叔随时恭候。呵呵,我也正想考较一下公子的箭技呢。”郑鼎说着,在前方引路道:“公子,咱们回府吧。”
“好!”
……
安平扼晋江、南安两县的水陆要冲,“港通天下商船,贾胡与居民互市,”自宋朝开始成为海外贸易的集散地,大大小小的商铺遍及全城,“南海明珠,越裳翡翠,无所不有,文身之地,雕题之国,无所不到,”十分繁荣、富裕。
崇祯元年,郑芝龙受福建巡抚沈犹龙招安,由海盗摇身变为朝廷命官海防游击,驻兵安平,控制了安平城所有的港口、码头,凡是进出的贸易商船都必须交纳保护费,换取“郑”字令旗插于船首,方可安全通行,无一例外仅此一项,郑芝龙每年即能敛财千万,历年积聚,富可敌国。
航运的兴旺带来了造船业的繁荣,郑芝龙的私家船厂每年可下水数十艘巨大的海舶和战舰,不仅组成了郑家庞大的贸易船队,也大大提升了福建水师的战斗力,使郑家军成为明末时期装备最为精良和强大的水上武装。
经过郑芝龙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安平城半数以上的商铺属于郑姓家族,府邸纵横数里,可泊巨大的海船、战舰,安平几乎成了他的私人城市。
“公子,前面就是安平桥,马上就可到家了。”郑鼎驱马赶上朱成功,说道。
安平桥始建于南宋绍兴八年〔1138年〕,历经十三年方告建成,东起晋江安平,西接南安水头,横跨海湾,是晋南交通要冲。安平桥又称‘五里桥’,全长二千二百余米,最宽处三点八米,是中古时代世界最长的梁式花岗石构跨海平桥。桥面以巨型石板铺架,两侧设有栏杆。桥板又阔又厚,最长的有十余米,皆是坚实的花岗石。长桥的两旁,置有形式古朴的石塔和石雕佛像,栏杆柱头上则雕刻着惟妙惟肖的石狮与护桥将军的石像……
临近傍晚,街上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似乎比以前更加繁华:商铺林立,货物应有尽有,酒楼茶室人满为患,娼妓们穿红披绿,公然在大门口与路人打情骂俏,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一种及时行乐、骄奢淫逸的气息……
也许,人心就是如此,只要灾祸尚未降临自己头顶,总存在侥幸心理,以为灾祸只会降落到别人身上,而自己能躲过大劫,毫发无损。醉生梦死,自欺欺人。
朱成功和郑鼎在众家将的前呼后拥下,挤过人群,缓缓而行。看着安平镇中悠然行乐的街景,颇有些感概道:
“真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郑叔,你看看街头情景,一派升平景象,哪有一点国破家亡的悲哀和忧虑?”
“唉,升斗小民,以食为天,只能过一日是一日,恐怕也顾不了什么亡国不亡国。”
“郑叔说的也对,兵荒马乱,最苦的还是小民百姓。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