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秦生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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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泙漫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开口道:“刚才他出来说,想要见先生你。”
“哦,是么?”宋涛并不是很讶异,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朱泙漫开口道,“那你…”
“我完全按照先生你那日所言,一字不差的对他说的。”朱泙漫知道宋涛想问什么,赶紧开了口。
“恩,那就好。”宋涛点点头,嘴里低声喃喃自语,“总算是忍不住了么?”
朱泙漫看宋涛在那边自言自语,搔搔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先生你不是还在客栈内么?为何你要诓此人说…”
“说我离开栎阳,遍访各地了,你想这么说,对么?”宋涛笑意盈盈的看着朱泙漫,开口道。
朱泙漫被他勘破了心事,扁扁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宋涛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早就知道朱泙漫虽然人看似木讷,然而却是内秀于心,此番心中但觉得有所疑惑,便直言问于自己,看得出他对自己并无戒备之心,这如何不让宋涛很是宽慰,毕竟在这栎阳城不似大梁,他能信任的大抵也只有这个范性口中的傻大个了。
想到范性,宋涛这才发觉自己也有好几日没看到他了,也不知这人跑到哪儿去了。这客栈就这么大点地盘,自己见不到他人,相比是范性不愿意见自己。
“我倒不是诓他,而是的确要离开栎阳去遍访秦境了。”暂时将范性的事情放到一边,宋涛朝朱泙漫开口说道。
“啊,先生你当真要去遍访这秦国土地啊?”朱泙漫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也不想啊。”宋涛笑着叹了口气,看向朱泙漫说,“可是秦公当着众入秦士子的面说了,必须要遍访秦国三月,各出治秦之策。国府才会视其策论所长,而后确任职掌。难不成那秦公会为了我这个籍籍无名之人破例么?”
朱泙漫哑然,虽然那****没有随宋涛和范性一道入到招贤馆内,但是看宋涛如此模样,想来不会骗自己:“那我同先生你一道去吧,我昔年与师父在秦境修行的时候就知道,这老秦人民风强悍,械斗成风,先生独自一人,我不放心。”
宋涛转头瞥了眼面前的这个男子,只见他一脸诚恳,眼底还满溢的关切之色,绝不似作伪的样子,心中不由涌起了一阵感动。宋涛伸出一只手去重重的拍了两下朱泙漫的肩膀,郑重的说道:泙漫,多谢!”
“嘿嘿。”朱泙漫笑了两声,想也不想的答道,“泙漫是先生的门客,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先生要去遍访秦境,我自然要随扈在左右。”
“你小子少来。”宋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用那么文绉绉的说话,我也知道你念过几年书的。”
朱泙漫见宋涛如此无拘束的与自己说话,顿时更加眉开眼笑。
“而且说到底,我可没把泙漫你当食客看过。”宋涛见他如此高兴,也笑了起来,“只不过若是你也走了,这人怎么办?”
“这…”朱泙漫也想到了这点,不由楞在原地,想了好半天才小声的说道,“要不让范先生…”
“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帮我俩看人么?”宋涛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老半天,终究还是知道宋涛所言,答案自是不言而喻的。
“你不用担心,我明日便去到招贤馆求一面国府令牌,想来老秦人见了这令牌,便不会为难于我。你便留于此处,给我好好监视这个义渠人。”宋涛想了想,说了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方法。
“哦。”朱泙漫想了想,又开口道,“若是他再次问起先生,我该如何说呢?”
“今日是如何说的,那下次便如何说就是。”宋涛淡淡的说道,眼神飘向那允姮所在的院落,冷道,“只有让他好好反省一下,他才会明白,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
第二天一大早,宋涛便如昨日所言,风尘仆仆的赶往招贤馆所在,向站在门外的甲士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和来意,那甲士便领着他进到招贤馆内,在一间看似书房的屋子外止住了脚步。
甲士吩咐宋涛在外等候片刻,自己先进去禀报。不多时,他便走了出来,朝伺立在外的宋涛说:“张大人有请先生。”
“有劳了。”宋涛朝甲士一拱手,缓步迈入屋内。
屋内陈设很是简单,一个类似于后世书橱般的大木柜安静的放在墙边,其间用木条搁成几层,里面满是卷册,整整齐齐的叠放成几摞。除了这书柜,屋内便只有一案一屏风,再无他物,看上去有些空旷。
而书案上同样是摆满了竹册,相比起木柜的上的那些卷册来,此处的这些便要散乱了许多,因为案后有一跪坐着的男子不断翻看这每一卷竹册,想来便是那甲士口中所言的张大人了吧。
男子听到脚步声,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一卷竹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正待说点什么客套话,却仿佛吃了一惊般,睁大了双眼,失声道:“原来是先生。”
宋涛闻言亦是一惊,刚才他进屋之时只顾低头想着见了这官吏该是怎么一套说辞,根本没有看清堂上做的是何人。如今蓦地听到这官员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是认识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抬头循声朝前看去,没想到这人还真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自己也认识他,不就是那日嬴渠梁来招贤馆见诸士子时,因为忘了给自己还有范性登记,而是二人无法入座于前排的那位招贤馆官员么?
熟话说:有熟人便好办事。君不见后世诸君都将“我爸是某某某”挂在嘴边么?不过宋涛倒不是一个习惯拉关系走后门的人,并不是他有多么高洁,而是前世里,自己父母不过都是普通的人民教师,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和后门可以让他走,更不用说什么拼爹拼娘的了。
胡思乱想之际,那官吏又开了口:“先生别来无恙,那日张某忙于政务,匆忙间忘了先生二人,后来送走了秦公,我再返身搜寻先生,才知道先生已经离开了招贤馆,如何不让张某大失所望。”
宋涛闻言不禁有些汗颜,他那日看完了秦公对一干士子深明大义的演说后,便与范性一道离开了,哪里会想得到这位张大人还专程来寻了自己的,当下便拱手道:“那日宋涛与同伴还有要事在身,因而离开得早了,让大人好找,病已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张某寻先生本就是为了向先生致歉的。”那官吏站起身朝宋涛拱手笑道。
“大人过谦了。”宋涛见此人如此谦逊,不禁心生好感。
“这是应该的。”未想那官吏却是收起笑容,摇头道,“非但是先生,即便那日张某所遇的是其他士子,亦是要当面致歉。”
听到这里,宋涛面色一凛,朝他看去,只听官吏肃然道:“先生不远千里入我秦国,便是为了强秦富秦,我老秦人对如先生一般的士子自应心怀敬意,当日张某怠慢了先生,虽是无心之失,却也有违职守,遑论辜负了国君派我任这招贤馆之职的一番苦心。先生高义,不较某之过,然张某岂能昧心得过,总该正式的当面向先生致歉才是。”
说罢,他长躬到底,口中念道:“张庆疏于职守,还请先生见谅。”
见他如此郑重,宋涛赶紧作势虚扶,口中急道:“张大人快快请起。”
张庆将自己的诚意表露够,这才站直身子,朝宋涛笑道:“对了,鄙人张庆忝为秦国中大夫,还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62。脾气倔()
“哦,在下姓宋名宋涛,乃是魏国士子。”宋涛闻言,赶紧开始自我介绍。
“魏国啊。”张庆一听,忍不住啧啧赞叹道,“魏国国富兵强,乃是天下第一大国,单是先生从中原这富庶之地远赴我西陲秦国,张某便要为先生喝一声‘彩’!”
“中大夫这是哪里的话,天下大才,八九在魏,在下不过一介落魄士子而已。何况天道悠悠,事各有本。大才在位,弱可变强。庸才在位,强可变弱。春秋五霸,倏忽沉沦。由此观之,岂可以一时强弱论最终归宿?”宋涛摇了摇头,正颜道。
“大才在位,弱可变强。庸才在位,强可变弱…”张庆沉思许久,忽然抚掌赞道,“先生果然大才!只可惜此处无酒,不然张某必定与先生痛饮一番,岂不快哉!”
“张大人谬赞,在下…”宋涛拱手说道。
“非也!非也!先生能出此言,必定是胸有沟壑,不若在此盘桓两日,我去请内史大人,将先生引荐与国君,先生意下如何?”张庆似乎是来了兴致,一口打断宋涛的话。
“这…”宋涛一脸愕然,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先生稍候,我这便去讲内史请来与先生一叙。”而张庆也是越说兴致越高,根本不给宋涛答话的机会,便要往外走。
“哎,中大夫慢行,且听宋涛一言。”宋涛见此人当真要去把那劳什子的内史请来,赶紧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道,“中大夫且慢,秦公求贤,招贤馆是公道,而中大夫举荐乃是是私道。正所谓先公才能后私,宋涛何德何能,如何能先私后公,如此岂不有违从政之大道?”
“额…”这下轮到张庆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宋涛瞥了他一眼,笑着接口道:“何况秦公提出试贤奇策,必定有其思虑深远、透彻坚实之虑。宋涛虽然学有所长,然对秦国尚无深彻了解,若是不入秦境,访秦三月后对策,而是直面秦公,若是秦公相问秦国民生、民治,宋涛又该如何作答?届时惹恼了秦公,非但宋涛坐实了空有泛泛之谈、而无治国之才的恶名,只怕也会连累中大夫荐贤无方吧。”
“如此…”张庆闻言,沉吟许久,俄尔缓缓朝宋涛再施了一礼,诚恳的说道,“若不是先生劝诫,张某险些铸成大错。”
宋涛赶忙扶起他,心中暗自腹诽:今日被人拜得忒多了,也不知会不会折寿。
“先生博学多才兼且厚重务实,想必先生访秦归来之时,便是你我二人同殿为臣之日。张某在此以茶代酒,用此杯为君饯行!”张庆不知从何处搜罗出两个泥色的大碗放在案上,再从案下提出一个木壶,给两个碗倒满了茶水,然后拾起两个碗,一手举在胸前,另一只递给宋涛,朗声道,“秦人无华,大盆大碗,先生莫嫌粗简。”
“好,宋涛便与大人痛饮此杯。”宋涛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张庆亦是一口气喝完一大碗茶水,如今他越看这宋涛越觉得顺眼,思忖片刻,开口道:“对了,先生今日所来是为何事?”
“宋涛决计遍访秦国,听说在秦游学士子都需一面国府令牌,由此无方能通行无阻,各郡县…”宋涛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
“哎,这倒是我疏忽了,先生既是要访秦,没有这令牌自然是不可为。”张庆一拍额头,返身走到案边,从案下取出几块巴掌大令牌放在桌上,张庆随便选了一面,站起身递给宋涛,笑道:“先生到了县府,即可出示此物,当地官吏一看便知先生乃是游学士子,自会好生安排先生食宿。”
宋涛道了声“多谢”,便接过令牌好生放置在胸口的衣襟之内。本以为就这样便可以了,没想到那张庆却是再次从案下拿出一个粗布口袋递给宋涛说:“这里有一百枚铁钱,大抵足够先生所需,还望先生莫要嫌少。”
宋涛傻傻的在那张文案上下打量了几眼,感情这张桌子堪比百宝箱啊,什么玩意都能从下面取出来。愣了半天,才想起接过那口袋,连声不迭的朝张庆道谢。
确定了招贤馆所给之物都收拾妥当了,宋涛便准备上路了,那张庆一路将他送出了招贤馆的大门。
宋涛回身便朝张庆一拱手,笑道:“中大夫就此留步吧,宋涛归来之日,只怕还要来叨扰大人您。”
“秦国民风强悍,先生此行一路小心,多加保重。”想了想,张庆摇了摇头,叹道,“秦国之凋敝难以一言蔽之,先生还是早去早回的好。”
“呵呵,大人既然说了难以一言蔽之,那么宋涛便更要刨根究底才行,半途而废、浅尝辄止岂是我辈所为。”宋涛闻言,不禁笑着说。说完,也不给张庆开口的机会,只是一拱手朗声道,“中大夫保重。”
旋即,转身便大踏步的离去,更不回头。
“先生保重!”张庆朝这他的背影高喊了一声,见他并不止步,只好是久久的伫立在招贤馆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就在宋涛即将开始了自己在秦国的奔波旅程之时,中原另一头的两个大国也一个相同的日子,各自悄然迎来了一个人,不过对于战国世人来说,这两人还只是籍籍无名,身无半寸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