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朝驸马须知-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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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惊诧不已。
两人在小厨房里折腾一上午,做出了加了冰和蜂蜜的酸果酿,正好皓儿和小仲谨两孩子也喜欢。承熹这般吃不得酸的就用桃瓣做,又加了蜂蜜,甜丝丝的还能消暑。
午后公主在书房看书,原先只有她一人坐,如今单椅换成了阔椅,足以坐下两个人。
如今天儿越来越热,承熹越发惫懒,明明是看书,却连胳膊都不想抬。江俨就给她翻书,也跟着她一起看,两人看的是同一本游记。
江俨原先不爱看书,耐着性子与她看了会儿,倒也觉得有点意思。却不如公主看得快,公主扫三五眼那一页就看完了,江俨却需得字斟句酌才能有所体悟。
温香软玉在怀,公主时不时用娇懒的声音与他就着书里所讲说两句,天南海北都能扯一通。两人也不为看书,纯当消遣。
她看着看着便困乏了,倚到了江俨怀中,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打瞌睡。
江俨揽在她后背的手轻轻摩挲,没一会儿公主就睡踏实了。他静静凝视片刻,凑上前在她脸上浅浅吻了两记,又怕扰了她的午休,抱着人送到了内室的软榻上。可惜这榻有点小,江俨若是睡上去就太挤了些。
静立片刻,听到外头嘈杂的动静,江俨推门出去,院子里的小太监好奇地瞅着他,却听江侍卫叫他找两个罐子来。
小太监不明所以地拿来了两个罐子,见江侍卫唰一下飞到了树上,明明那树干上连个枝桠都没有,他却站得稳稳的。
那小太监正因他这一手精妙的轻功而惊讶,却见江侍卫纵身跃下,手中拿着什么塞进了两个四面开了小孔的罐子里。小太监定睛一看,见里头正是两只蝉。
原来时已入夏,为防扰到贵人休息,外头树上的蝉天天叫个不停,若是读书之时尚可忍受,午睡之时这蝉鸣却极为恼人。尤其是寝宫周围,树上的蝉都得由宫人去逮,却难免有漏网之鱼。
江俨怕吵到公主午休,便把这两只蝉捉了下来,塞进罐子里,拿去给小世子和魏家的小公子玩了。
又过半个时辰,却见红素领着一个丫鬟来了。江俨记人的本事一向好,认得这是淑妃身边的大丫鬟,略一皱眉:“公主正在午休,可否过半个时辰再来?”
那丫鬟捂着嘴吃吃笑了:“婢子不是来请公主的,就是来请江侍卫你的。我家主子还有几位娘娘此时都在灵犀宫,说是有话要问。”
江俨不明所以,也不扰公主,与红素交待一声,跟着这丫鬟去了。
到了灵犀宫的园子里,却见湖上有一只八角流觞亭,琉璃瓦,莺雀檐。湖上微风习习而来,端的是好享受。
亭中隔着一层银线海棠轻绡,几位娘娘都坐在里头。江俨在外头看不清里头,里头的几位娘娘瞧他却是清清楚楚。
淑妃知道他在承熹面前得脸,也听说承熹为了他与皇后生过争执,不敢叫他跪着,便叫人赐了座。江俨推辞一二,也就坐下了。
听皇贵妃笑道:“那日没瞧清楚,今日得了空子,便来瞧瞧承熹挑的是个什么样?”
江俨一派闲然自在,略略抬高了头,任她们上下打量。心中却忍不住默默腹诽:以往他听到宫里的小丫鬟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说小话,哪个丫鬟与哪个太监眉来眼去,哪个丫鬟在太子来的时候头上插了一朵绢花……江俨有时听到了,还觉得十分无趣。
如今看来,高高在上的娘娘们也是整日闲得无聊,就喜欢唠嗑,好奇心还这么重。
念及此处,江俨又暗自庆幸:还好公主与她们都不一样……
大概宫妃们都忘了他是身怀武功的,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仿佛还怕江俨听到。却不知江俨耳力极好,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瞧着倒是个正派的。”
“承熹的眼光如何能差?”
“那日承熹在我那儿一连吃了三颗甜枣,又吃了几片甜梨,这两日又没什么食欲,指不定……”
众嫔妃话声一滞,却也知这话不能乱说,都瞧着江俨意味深长地笑了。
江俨心生疑惑:公主平日不爱吃枣,可吃她三颗甜枣几片梨就怎么了?堂堂淑妃娘娘缘何恁得小气?
他也想不明白,听皇贵妃娘娘反复交待说:“要好生伺候你家主子”,“这天儿热,不要老出去走动,小心中了暑气”,别的娘娘也附和两句。左右每月月初都会有太医给宫里每位贵人请脉,到时便知是与不是,她们此时胡乱揣测反倒不美。
江俨认真应了。
今日来的一遭莫名其妙,待回了长乐宫,承熹好奇得不行,又从他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便问他:“娘娘们与你说了什么?”
江俨静默须臾,凑在她耳边说:“说属下身材好。”瞧公主午睡方醒,表情呆呆的,忍不住在她脸上浅浅啄了一记,这才笑着补充道:“长相也不差,做公主的面首绰绰有余了。”
娘娘们说他身板结实,还说他长得正派,江俨便换了个更有意思的说法说给公主听。至于那什么三颗甜枣两片梨的,他也没听明白,自是不提。
承熹轻哼一声,一点不信他这话。
*
朝堂之上,今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之上,今日的氛围却十分冷肃。
前两日,都察院的都御史冯大人自请致仕,他已逾花甲,腿脚也不利索了。前几年文宣帝就赐下了乘轿入宫的天恩,即便如此,这把年纪也撑不住两个时辰的朝会了。
文宣帝唏嘘几句,又意思意思挽留几句,便放他离开了。
只是这空出的位子该由谁来补上,却还没个定论。冯大人致仕前,奏荐其下的左副都御史——方晟睿方大人,言明其二十年来精心赤诚,堪当此大任。
文宣帝没说允,也没一口回绝,今日朝会上要议的就是这事。
正当将将要定下方大人之时,太和殿末尾立着的一位文臣却出列了,疾步上前跪伏于地,双手中捧着的奏折举高过头,扬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文武百官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心中颇有些不以为意:朝中按资排辈,站在最前头的,如相国大人、大学士这般的说话的分量重,轻易不说话;他们后头的一二品大员,除非文宣帝问话,一般也不怎么说话;平日朝会之上最活跃的是站在中间位置的,谏言的、有本要奏的往往都是他们。
而像他这般站在最末尾的小年轻,少说多听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一个从五品的小小御史却跑了出来,一看就是爱出风头的。
第127章 朝事()
——有本启奏?如何有本?
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下官立察之前要事先与上官通个话,大功都由上官揽了,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才会从手指缝中漏给他们。比如说相爷庶子强抢民女,那民女的家人宁愿受笞刑也要告御状,底下官员想瞒也不敢瞒这样的事。
越级上报,如此不懂规矩。方大人不由皱了眉,却猛然想起这人正是太子门下清客,是今年的新拔擢的新臣,是十成十的太|子|党。
念及此处,方大人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察觉自己衣袖被人轻轻一扯,方大人略略偏了头,余光瞥到站在他右手边的另一位副都御史额上冷汗涔涔。这位是他的同僚,两人又是同品级,却明显比他更要沉不住气。
方大人心中暗骂一句:“不堪器用!”
此时朝堂之上暗潮涌动,百官都微微低了头。每次御史有事要奏,这太和殿上不管何人都会心中打鼓。参太子门下幕僚的、参与相爷沾亲带故的亲戚的大有人在,甚至连在文宣帝身边伴驾数十年的老魏公公都被参过折子。
“下官要参吏部尚书柳大人,卖官鬻爵,扰乱朝纲,营私舞弊,布植私党!”
群臣哗然,吏部的柳大人忙出列怒斥:“小儿休要妄言!”他已是三朝元老,多少回朝堂风云诡谲都走了过来,却从没有这般心慌过。
百官也纷纷出言斥责,大抵是说他信口胡言。这从五品的小御史是今年新入都察院的新臣,吏部尚书却是正一品的肱骨,越级上告本就是逾矩。
那小小的御史口才还不错,他条条桩桩罪行罗列出来,字字铿锵如金石相撞,说到兴起之时甚至声音嘶哑,直听得人两股战战。甚至连几天前刚自请致仕的都御史冯大人也被牵扯了进来,明明已赋闲在家,又在半个时辰内被人带上了太和殿。
冯大人脸色青白,自己却又不好分辨,给都察院几位大人使了好几个眼色,却也没人为他说话,就如方老爷子这般,垂着眼假装没看到昔日的长官。
冯大人心中一凉。
若说这卖官鬻爵的事,朝中又有何人不知,这位是相爷门生,那位是前任提督一手提拔上来的……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还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即便是每三年一届的科考选出来的寒门士子,也有好些是老臣手下的,多少民间学子于会试之时落第,名列前茅的学子里头过半数都有些背景,殿试三甲也是从他们里头选。
这几年太子的心愈发大了,把科举一途卡得死死的,重用寒门士子,把他们领入朝堂,连老相国手下门生都丝毫不给面子。
念在他年轻气盛,也不好与陛下撕破脸,世家只能一点点退让。眼睁睁看着朝堂之上,站在后头的新臣越来越多,心中自是有几分恼。
可如今这般,都御使冯大人在年老致仕之时,却偏偏扯出了这事,晚节不保,便是真的分毫不留情面了。
连一向泰然处之的老相国眉头都皱得紧紧的,给身后同僚打了几个手势,当下有人出列,“启奏陛下,二位大人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事之前,承昭并没有与文宣帝商量,文宣帝此时也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炸懵了,却当下站到了太子这边。以袖拭了拭眼角,哀戚道:“先帝临终前还抓着朕的手,反复交待朕定要亲贤远佞,朕多年竟未察觉二人野心,实在有愧先帝期许。如此大奸大恶之徒,万万不可姑息。”
见两位大臣脸色青白,却不辨一词,文宣帝心知此事为真,也无须再查。令二人尽数归还财物,摘去顶戴花翎。
三日之后,财物已经尽数归还,户部自有人去细细核对。可太子却又说这数不对,把暗卫从他们两家里翻出的账本来算,缴回来的不足一二,奏请文宣帝下旨抄家。
群臣都觉得此举过于咄咄逼人,满朝文武之中,真正称得上清正廉明的又有几个?再把剩下的十之八|九缴回来,家本留不下半点不说,还要变成人人唾骂的奸臣。
然而太子殿下明言百姓之财,应取之于明用之于民,二人身在要职,贪赃枉法知法犯法,应罪加一等。谏言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不可助长歪风邪气。
文宣帝心知不妥。转念却又想着再有一年,承昭便及冠,这天下都要交到他手中,不好在众卿面前驳儿子的脸面,只好允了抄家,三司会审却驳了回去。
*
太子严令抄家此举让不少老臣寒心,朝中由太子提拔的许多新臣却云集相合,一连牵扯出许多事,详详细细列入了卷宗,摆明了是早有准备。
以相国为首的几位一品要员并上几个三品小官竟称病不朝,闭门谢客。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又过了一个休沐,还是没好。
太子也不去请,每日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群臣都觉得太子这回下不来台,此时只是梗着脖子硬撑着,最后还是得亲自上门告罪。
却不料又过两日,又有御史上谏,多日来称病不朝的某官员纳了第六房小妾,明明告病不朝,却在府中逍遥自在,这便是欺君之罪。当日便捋了他的官,又把后头的新臣提上来一个。
陆续地,称病不朝的官员都回来了,唯独老相爷还在撑着。
“到底是急了些。”文宣帝无奈:“如今你根基不稳,哪能如此贸然行事?”
承昭笑笑:“早就是沉疴痼疾,我大兴人才济济,缺下的空子自有人来填。”
文宣帝却摇摇头:“不可逼得过紧,你门下那些个寒门出身的毕竟见识有限,在你面前夸夸其谈不过是纸上谈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喊得响亮,可若真爬上了高位,未必能有所作为。”
看承昭皱着眉似有不解,文宣帝笑说:“清正廉明的,未必是好官。办实事的是们,办大事却还得靠些老臣。水至清则无鱼,此事也该就此打住了。”
承昭若有所思。
如今彻查吏部和都察院之间的往来,尤其像方老爷子这样在都察院任职的更是首当其冲。他连称病都不敢,每天在朝堂之上站着,肩背挺得笔直,一脸正气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