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广陵密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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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仕从侧面看见这姑娘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面熟。
这俩人进了饭馆,神色紧张,工装男人靠在墙角,透过窗户向大街上张望,右手插在工装上衣的衣兜里,南宫仕知道,他衣袋里一定是手枪。
这是谁?
那女的转过脸来,朝饭馆内外打量,也是一脸紧张。此时饭馆内并无其他顾客,姑娘的目光落到南宫仕身上,两个人目光相对。
这姑娘容貌俏丽,眉目之间含着一股威势,紧紧抿着嘴角。虽然穿的衣服破烂,但却掩不住美女本色。
何碧彤。
南宫仕猛地想了起来,这人不正是荷花寨里把自己抓住,拿着鞭子拷打的那个何家大小姐,何碧彤吗?
何碧彤的眼神也是一愣,她也认出了南宫仕,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何碧彤本是富家小姐,为什么今天一身补丁衣服,打扮成贫家女?
她身旁这个男人是谁?两个人神色紧张,显然是在躲避。
难道她在躲避追捕?街上这一阵鬼子汉奸的忙乱,与她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第54章 剔骨尖刀,瞬间夺命()
两个人的脸上,同时写满了诧异。
何碧彤眉毛一挑,“是你?”
“是我,”南宫仕脑子转得奇快,瞬间迅速平静下来,冲她一笑,“我到这里躲避一下,何小姐,外面的鬼子,是在抓你吗?”
何碧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敲打着地面,紧接着,饭馆的大门,被“咣”的一脚踢开了。
几个身穿便衣的汉奸,气势汹汹地闯进门来。
何碧彤柳眉倒竖,转过身去,怒视着这几个汉奸。
头前一个戴黑色礼帽的胖子,一脸狞笑,举着手里的枪,对准何碧彤身旁那个穿工装的男人,冷笑着说:“姓罗的,想从老子的手底下逃跑,你还嫩了点儿。”
好几支枪口,都对准了那个穿工装的男子。
“啧啧,”黑礼帽汉奸目露凶光,用手枪的枪口指点着工装男子的胸口,嘴里冷嘲热讽,“罗荣轩,你这个富家公子,怎么变成个穷工人了?堂堂的国军少校副官”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旁边的何碧彤怒喝一声,猛地飞起一脚。
何碧彤是个庄稼女人打扮,本来闯进门来的几个特务,并没对她引起注意,众人的枪口和目光,都在工装男人的身上,她这一突然发难,登时让汉奸特务们乱了阵脚。
何碧彤这一脚,去势飞快,毫无征兆间便踢到了黑礼帽特务的手腕上,只听“哎哟”一声,特务的手枪被踢掉了,手臂也被踢得歪向一旁。
工装男子手下也快,一见何碧彤动手,立刻跨上一步,扬起拳头,打在黑礼帽的肚子上。
“哎哟——”
满屋的特务,都吃了一惊。
何碧彤这一脚,让站在屋角的南宫仕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何碧彤说干就干,突然暴起,这一脚起得干净利索,力道又足,拿捏准确。
原来她的武功身手不弱。
屋子里,一下乱了,特务们纷纷怒喝,掉转枪口,对付何碧彤,何碧彤一脚踢落了特务的手枪,身子象柳条似的一拧,窜上一步,手起一拳,又打在另一个特务的下巴上。
“哎哟,臭娘们儿——”
六七条人影,搅在了一起。
饭馆的大堂里,地势狭窄,摆了五六张长方形木桌,基本上就没什么空地了,这些人一打起来,只听“乒乒乓乓”之声,桌椅板凳,接连翻倒,桌上放着的盐罐醋罐,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何碧彤和罗荣轩想夺门而出,但五六个特务同时涌上,和两个人搅在一起,拳来脚往,打成一团。
何碧彤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使开拳脚,对付两个便衣特务,但地形促狭,容不得她有施展空间,两个特务也是身手敏捷的汉子,来不及开枪,便把手枪当作砍砸武器,胡砸乱砍,一左一右,紧紧挡住她的去路。
“咳,”何碧彤一拳打在一个矮胖特务的肩窝上。
但她毕竟力弱,特务又长得壮实,哼了一声,没有被她打倒,硬挺着朝前一扑,抓住她的一条胳膊。
何碧彤飞起一脚,又踢在特务的腰里。
但是这个特务皮糙肉厚,咬牙瞪眼,又硬挺过一脚,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另一个特务飞身扑到,一把抱住何碧彤的腰。
这时,那个工装男人罗荣轩,已经被三个特务死死按在地上。
何碧彤急得眼里冒火,挣了两下,没有挣脱,飞起一脚向侧面踢出,特务将身一扭,躲了过去,用力将她的胳膊拧向身后。
特务脸上露出得意的狂笑,“小娘们儿,挺骚的啊啊——”
忽然之间,特务得意的狂笑,变成了惨叫。
一个灰色人影,象一头敏捷的豹子,倏地扑上来,无声无息,转瞬即至,右手里拿了把厨房里用的剔骨尖刀,寒刀一闪,尖刀的刀尖,闪电般地捅进了矮胖特务的后心里。
特务眼睛瞪得象铜铃般大,大张着嘴,身子仰面栽倒。
扑上来的灰影,正是南宫仕。
他看好几个特务围攻何碧彤和罗荣轩,人多势众,转眼便占了上风,心里的火苗子,“腾腾”地便升起来。
不论何碧彤和罗荣轩是什么人,也无论何碧彤以前怎么对待自己,但现在他俩正处于危机关头,眼看便被特务活捉,别说自己是游击队长,便是普通百姓,又怎么能不出手?
他悄悄后撤两步,从后厨通向饭堂的小窗附近,抓了一把剔骨尖刀。
特务们正忙着抓捕何碧彤,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当南宫仕突然扑上去的时候,何碧彤和罗荣轩已经被特务们抓住。六七个特务,正洋洋得意。
他们完全没注意到饭馆角落。
一个土里土气的庄稼小子,正变成索命杀神。
南宫仕一个交叉步,绕过两张翻倒的桌子,猱身而上,一招“蛇刀”直捅进特务后背,没有用到吹灰之力,特务惨叫一声翻身栽倒,南宫仕毫不犹豫,拔出尖刀身子一转,手里的剔骨尖刀划出一个半弧,又是一刀“猴刀”,刺向抱着何碧彤腰的另一个特务。
那特务大吃一惊,赶紧撒开何碧彤,向后跳开。
南宫仕如影随形,身子象一只灵活的小猴,纵身飞起,右臂轻舒,刀尖闪过一点寒光,直奔特务的面门,特务来不及做任何回击动作,本能的向旁侧闪避。
剔骨尖刀直刺忽然变为斜劈。
这一势变得又是毫无征兆,转瞬即至,就象提前把刀尖等在那里,让特务自己送上来一样。
“扑嗤,”尖刀插入胸口,直没至柄。
南宫仕手腕一缩,刀尖拔出来,点点鲜血,顺刀滴下。
几个凶恶得如狼似虎的特务,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个同伴,已经命丧在南宫仕的刀下。
顷刻之间,情势逆转。
戴黑礼帽的特务,被罗荣轩一拳打倒,正缩在桌脚下往起爬,此时,何碧彤已经缓过手来,右腿猛踹,一脚蹬在黑礼帽的头上,黑礼帽往后一仰,晕死过去。
另外几个特务,一见南宫仕形如鬼魅,一把剔骨刀神出鬼没,连杀二人,心下登时胆寒,也不顾得捕人了,两个聪明点的,放开罗荣轩,争先恐后,窜向门外。
有一个满面横肉的特务,冲着南宫仕,举起了手中的短枪。
南宫仕怒吼一声,飞起一脚,“咔嚓”一下踹在一张桌子上。
桌子被他踹得横移三尺,一下顶在举枪特务的腰胯间,特务的身子,猛地闪了个趔趄,同时,手里的枪响了。
“叭,”子弹打歪了,射在饭馆的墙壁上。
南宫仕身子一弹,象老虎那样跃起来,势猛于虎,跨过了桌子,扑向特务。
“啊——”特务看着扑过来的南宫仕,竟然吓得惊叫起来,
南宫仕尖刀往前一递,忽然那特务目瞪口呆,往后便倒。
他手里的短枪,“当啷”落在地上。
南宫仕的刀尖已经刺到了特务的咽喉,忽然停住,他发觉这特务已经吓得自己晕了过去。
阳刀改阴刀,刺杀登时转了方向,刀尖划过一道半弧,没有丝毫的犹豫拖沓,转向旁边的跟罗荣轩扭打在一起的另一个特务。
“扑嗤,”一声轻轻的裂帛声响,刀尖入腹。
“嗷——”特务惨叫着,委顿在地。
这一刀,最让南宫仕感到痛快。
这时,他越来越体会到“阴阳九刀”的威力,这套刀法,纯是为了实战而创,没有悦目的架势,没有繁复的招法,使用时将一个人的聪明机智,发挥到极致,你体会越深,刀法便越使得如水畅流,无缝无隙,无阻无障。
这一刀本是刺向开枪的特务,而他自己已经晕去,心念一动间,刀势转瞬即变,刺中旁边的敌人,就如同开始使了个虚招一般。
阴阳互转,随心所欲。
遇变则变,遇强愈强。
此时,饭馆里横七竖八,凌乱翻倒的桌凳间,躺的都是特务的尸体。
“叭,”枪响了。
开枪的,是罗荣轩,他得到南宫仕的帮助,脱开特务的纠缠,随即捡起黑礼帽特务掉在地上的手枪,朝着已经逃出饭馆门外的特务,开了一枪。
“扑通,”特务栽倒在大街上。
饭馆里的战斗,结束了。
罗荣轩拎着手枪,瞅着南宫仕,“兄弟,谢谢你。”
“荣轩,”何碧彤喘着气说:“这是八路军南宫队长”
“快走,”南宫仕打断她的话,“一会敌人就会围上来。”
何碧彤点点头,来不及再细说,两手一拱,朝南宫仕施了个练武人的抱拳礼,然后迅速转身,拉着罗荣轩,匆匆跑出门外。
南宫仕皱着眉头,看了看满地尸体。
包小乐和钱忠厚跑上来。
包小乐说:“快走,从街口又过来敌人了。”
“老钱,”南宫仕说:“你也快躲躲。”
“我没事,这里交给我,你们快走,越快越好。”钱忠厚急急地将一张纸塞在南宫仕手里,“这是城里敌人的布防变化图,你出城以后,交给县委。”
“好。”
南宫仕和包小乐跑出门外。
这时,街上更乱了,有人在乱跑,有人在惊叫。
“的的的——”一阵马蹄声,传过来,那是鬼子的宪兵队,听到这里的枪声,又返回来了。
南宫仕和包小乐闪身躲入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向前猛跑。身后,人喊马嘶声,热热闹闹地传过来。
第55章 毒蛇,引出洞来()
荷花寨外,水塘里的荷花,已经差不多开过了,几枝残荷,零落在水里。
南宫仕和管波,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小声交谈。
“我估计,”管波从嘴里拿下烟锅,在地上磕了磕烟灰,“那个罗荣轩,八成是国民党方面,军统的人。”
南宫仕点了点头。
军统在各地,都有秘密工作站,派出很多特工,侦察刺探情报,秘密捕杀日伪分子。这里虽然远离他们的重庆大本营,但有国民党军统人员活动,也算不是稀奇。
“如果是军统,那还算是友军喽。”南宫仕带着些嘲讽的语气说。
当前抗战,国共合作。八路军和军统,勉强能算是友军。但是因为国民党方面善搞摩擦,国共两方面关系时好时坏,有时还起冲突。
因此南宫仕对军统方面的人员,并不感冒。
“南宫,你在孤竹饭馆里的行动,有些冒失。”管波不客气地说道:“当时,情况虽然紧急,但是并不是必须出手。”
“可是我忍不住,”南宫仕说:“眼看着汉奸们出手抓人,不管是军统,还是老百姓,我怎么能眼看着不管?我当时不过你说得对,我当时确实是脑瓜子又热了。指导员,我接受你的批评。”
“不过,”管波话锋一转,“救人,也算不上错误。下次注意冷静,就行了。南宫,你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冷静。”
“嗯,你说得对。”
河里的凉风,吹到岸边,带着一片荷叶的清香。
管波话题一转,又谈到那个让南宫仕头疼的“内鬼”问题。
“南宫,这两天,咱们先暂停一切实质性行动,直到把内鬼给抓出来。”
“嗯。”南宫仕一阵气闷,用手拿起一块石子,狠狠地甩进河水里,石子在河面上漂起一溜圈纹,飞向远方,沉入水里。
他的心里,也象河水一样,泛起阵阵波纹。
管波吧嗒着小铜烟锅,轻声慢气地讲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南宫,这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