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薪火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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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另一方马上就接上了口,对!凭啥?!这也过了半夜了咱们两个得回屋暖和去,换别人来!也让那帮苟日的好好冻冻!
双方身份敏感自然都不好揭破,但不言对方身份却也达成了默契,生死边缘没有傻蛋,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便双双回来敲门了。
这一刻仿佛他们已经忘了彼此有可能翻脸成为敌人,他们两个却才是真正患难与共的兄弟而在那温暖大炕上“睡觉”的各自同伴们却已是如同他们的敌人一般了!
雷鸣的困意已经被折腾没了,他干脆在北墙边靠坐了起来。
坐北朝南的房子南北的炕,门开在南墙,土炉子在东南角。
由于小妮子是个女孩子的原因,而雷鸣又是小妮子唯一可以信任的男人,所以小妮子是在北炕贴着西墙睡的,雷鸣则紧挨着她,雷鸣的另一侧则是小北风。
了无睡意的雷鸣在屋子的黑暗之中不由得想到,这么整可是不行,要么明天得另谋他处住宿要么双方总是要谈上一谈的。
外面的大烟泡不消停,那屋子里的双方岂不都得跟防贼似的?与其大家都这么累还不如开诚不恭,干脆夜里亮灯,双方在屋子里也派出值哨的,然后轮流睡觉!
在雷鸣原本的想象中,什么是土匪,那自然是快意恩仇,活得比老百姓牛*多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哪能比上老百姓啊,一个个却是提心吊胆彼此提防的。
想到了这里的雷鸣就又想到要在土匪窝里生存下来那么自己就还得抓紧机会苦练本领!
打枪是要练的,长短枪都有了,现在还要想办法练和别人打架,也就是那个白刃战者近身肉搏什么的吧。
这回张忍冬为了争那个叫作何玉英的女人在雷鸣面前上演了一出三局两胜的全武行。
打架雷鸣还真的没有练过,只要自己不离开土匪窝,以后这样的事绝对少不了!
而这时雷鸣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里的那本小册子。
本来在那天袭击了那伙抢何玉英的土匪打扫战场的时候,雷鸣从被自己打死的那个家伙的怀里摸出了本感觉象是纸质的东西。
到了白天他趁别人不注意掏出来一瞅,还真的就是一本小册子或者说勉强算得上是一本线装的薄书。
那小册子外面的字雷鸣倒也识得,上面写是的“黄氏易筋经”。
黄氏易筋经这是什嘛玩应,雷鸣还真的不清楚。
东北蛮荒之地,一共也只读了两年书的雷鸣并不知道中国河南有个少林寺,也不知道那个少林寺里曾经有一个叫作达摩的禅宗初祖的印度人留下了个易筋经。
不过雷鸣翻开了那一共只有十来页的小册子后,却是对里面的内容大感兴趣了。
因为开篇那扉页上就是简单的一句话,那话雷鸣现在也依旧记得,写得却是“黄氏易筋经功简而效宏,习之增力不增肉,久练可使功力强劲!”
当时雷鸣便想,咦?这个东西好啊!我这不是要学打拳或者打架吗,竟然就缴获了这个!
雷鸣翻开那小册子看后倒是觉得有点失望了。
因类那里面的内容却极是简单好学,一共十个动作,一个起手势一个收势,掐头去尾也就罢了,那八个动作的共性却都是拳掌互变。
什么是拳掌互变,说白了就是把手张开再攥拳头再张开再攥上,重复七七四十九次便可。
不变的是那八个动作的拳掌互变,变化的也只是胳膊上的动作,至于那八个胳膊上的动作也极是简单,
也就是提肘、双臂下垂、双臂平伸、双臂上举、双臂屈举、等等。
而那个收势则包括扣齿、调息、吞津的、揉腹九九八十一次,到了这里整套动作也就完了。
雷鸣也不知道这个黄氏易筋经是否有如它扉页所说的那般有增力不增肉的功效,但是这个东西却是再简单不过了,很容易上手。
这也太简单了,雷鸣在有点失望的时候却又想到,那夜战斗中被自己在黑暗之中打死的那个家伙就是那个要抢何玉英的刀疤男子,因为后来确认四人都被打死后他们亮火折子找枪了的。
雷鸣事后可是问桩子了,那个刀疤的拳头硬吗?
桩子说,硬!那一拳头打你小肚子上就跟用榆木疙瘩硬杵在你身上似的!疼得你一抽抽的!打在你胸口上你胸口就发闷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小册子就是在那个刀疤男子身上找到的,那刀疤男子练的就是这个黄氏易筋经吧,雷鸣猜到。
桩子说话从来是个老实人,他说对方打在自己身上能疼得一抽抽的那绝对就是不轻!
那自己闲着的时候也可以练这个啊!
虽然人家那书上的易筋经说是要站着的,他现在是躺在炕上不能动出动静来,但坐起来比划一下总是可以的。
反正也没法睡,于是雷鸣就坐在那里开始回忆着那小册子上的动作练起了的黄氏易筋经来。
双臂横伸,拳掌互变,记住次数,一个动作才七七四十九次,那也就是相当在手中无物在虚空中抓了四十九次罢了。
开始的时候雷鸣觉得这个易筋经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做着做着他就发现这套东西不简单了,胳膊开始发酸了。
别的动作倒也罢了,尤其那个托举也就是双臂屈举的动作连作了两遍胳膊已是酸得快提不起来了,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不好使了!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有人都有体会当你双手举起仰着头换电灯泡或者仰着头用螺丝刀拧螺丝的时候,那脖子胳膊酸得那得特别的快。
这个动作练酸了,雷鸣就换下一个,慢慢的他觉得还真练出来了那么一点感觉来。
于是,雷鸣渐渐的就忘了自己做了凭空抓握了多少次沉浸到练功的境界里去了,甚至都忘了随时可能和南炕不知是敌是友的那些人发生火拼。
第70章 那一夜(三)()
北炕雷鸣这伙人固然睡不着,南炕二蛮子那伙人却也同样不敢睡。
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对方的盒子炮肯定是不少,但是自己这一方的武器虽多却多是长枪并且还无法带进屋子里来的,于是那在外面马厩里看守着长枪的人的责任可是份外重要!
他们前前后后可是消灭了三十来名日伪军,那枪、子弹、手雷可是都被他们捡回来了装在马车上呢!
可是他们也没想到又住进来了一伙也是带枪的人,双方就这么寸的撞在一家车店里了偏又避无可避,于是二蛮子也只能在黑暗之中瞪着大眼看着无尽的黑暗。
二蛮子他们这个炕上挨排睡觉的方式与雷鸣那伙人类似,都是把女孩子放在里头。
周让贴边靠墙,胡梅挨着周让,而二蛮子又挨着胡梅。
二蛮子挨着胡梅这是天经地义的。
胡梅可是许诺给二蛮子当媳妇了的,而且目前看胡梅也是死了心跟他的,尽管两个人在再次相遇后多是在战斗之中也没有来得及成个亲圆个房啥的。
二蛮子比胡梅大了三岁,他没当土匪时两家挨在一起,从小就是他领着胡梅玩大的。
虽然后来胡梅去县城里读书了,但胡梅一放假回来还是依然是找他。
两个人很熟,青梅竹梅的熟,这种熟在两小无猜的时候那真的是不隔心的。
能熟到程度呢,打个他们两个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例子吧,这里可没有丝毫**的意味。
小时候胡梅见二蛮子站着撒尿很好奇,那时她也就懂,她就也站着尿,结果可想而知了,才四五岁的胡梅回家被她娘拿着笤帚疙瘩好顿削!
时下的中国就是这样,贫穷愚昧但最下层的百姓又不乏善良与真诚,中国最古老的是非观依旧在左右着人们的言行。
而胡梅挨了她娘那顿笤帚疙瘩也成了她最早的性启蒙教育!男女有别啊!
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很好,所以那时的二蛮子才会对胡梅说,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当媳妇你也给我生娃,胡梅还真的就认认真真的点头同意了!
可是随着胡梅受教育程度越来越高,两个人的分歧就出现了。
胡梅倒不是说看不起二蛮子,而是因为她有了更高的追求,她和二蛮子谈不来了。
比如胡梅会问二蛮子你知道什么是德先生赛先生吗?(注:德先生赛先生,出自于五四运动前后,意为民主与科学。)
那德先生赛先前面的那个姓本是英文里打头字母的发音,胡梅竟然问二蛮子这个!
二蛮子所认识的中国字还装不了一大眼漏子呢,晃悠晃悠全下去了他还能认识几个字?
于是,他对胡梅问题的反应自然就是,你说的德先生赛先生是哪个屯子的,是哪家中药铺子里开方子的还是哪家学堂里案前放一镇纸教学生的?
这样一来,两个人如何能谈得拢?
待到胡梅后来又去奉天上大学的时候,二蛮子却由于父母被害一怒当了土匪。
如此一来两个人那无异于天地殊途,在二蛮子看来两个人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了。
对二蛮子这样粗线条的人说伤感那是谈不上的,可是他心里自然还是有着胡梅的。
所以,他在当了土匪之后却还是特意打听了,县城里哪两家铺子可是有那位德先生和赛先生。
他都想好了,如果真有的话,自己就查一下那两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但凡只要他们做了一件亏心事,比如给病人下错药了或者教别人家孩子学坏了,他就非掐死那二位不可!
可是世间这“缘分”二字却当真的是妙不可言。
胡梅大学要毕业的时候九一八事变就爆发了。
国难当头,这时候还讲什么德先生赛先生,抗日才是最主要的,于是胡梅就回来了,他要找枪打鬼子!
如果二蛮子此时没有当土匪的话只怕也和胡梅无缘了,可他偏偏就当了土匪完了吧还有枪!
再加上胡梅在要受辱的时候却是和他直接就撞在了一起,什么是缘份,这就是缘份啊!
二蛮子这几天也搞明白了胡梅要抗日的逻辑那心中怎么能够不偷着美?
胡梅,你注定了就是我二蛮子的菜,请你快到我的锅里来,咱俩一块搅马勺吧!
这些天所有人都在一起,他们过着的其实是一种集体生活,虽然二蛮子有和胡梅亲近的想法但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可是,在此时这个黑了咕咚的夜里机会来了啊!
二蛮子自然是懂男女之事的,他是在土匪窝里混的他听也听明白了。
他自然不会做那逾越之事,但在他想来自己摸摸胡梅的手总是可以的吧!
决心已下的二蛮子蛮劲上来了,在黑暗之中他就开始慢慢的把手向胡梅挪去。
此时,胡梅那女神的光环已经逝去,在二蛮子的想法里那就是,胡梅那就是俺的女人!
说象一个纠结的青春萌动的男孩子那样在鼓起勇气在第一次要吻自己心爱的女孩的时候的那种纠结,对此时的二蛮子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只是他想得虽美,奈何天不遂人愿!
他的手也摸过去了,偏偏胡梅恰好翻过身去和周让挨在了一起,两个人开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始“咬耳朵”了!
那自然是他们这一伙人实际上的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在研究碰到对方那一伙也同样带枪的人在这样微妙的局面下如何处理。
胡梅和周让自然是不敢让对面北炕上那些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所以两个人贴的那是极近的。
可是二蛮子由于就在她们两个的身边却知道两个人在说话,所以他那只手却再也不敢乱摸了。
这要是一下子把胡梅摸叫唤了,说自己丢人那都是次要的,要是引起南北大炕之间的火拼那可就闹大发了。
也不知道胡梅和周让两个人到底说了多少话,足足有一个小时后,二蛮子才感觉到胡梅翻身过来的动静了。
只是他刚刚又要伸手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外面的那两个岗哨敲门了!
换个哨屋子里折腾了会等平稳下来怎么也得有半个来小时,而这时二蛮子无奈的发现胡梅又转过去和周让研究对策去了。
就在二蛮子觉得天都快亮了自己都感觉到要绝望了的时候,胡梅终于转了回来。
二蛮子很是有些急切的把手就伸了过去,于是便碰到了胡梅的棉衣。
他感觉到胡梅身体颤了一下,随即一只热乎乎的小手便握住了他的大手,那手的食指却还象儿时那样淘气的在手心中挠了一挠,就象儿时他拉着胡梅的手去山野地头里挖婆婆丁采蘑菇一般!
在这一刻二蛮子心里真是醉了醉了的,他有一种血液沸腾的冲动。
可是偏偏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