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薪火传-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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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看何玉英时,何玉英已是把他那支步枪抵肩指向远山。
“你这枪——能看远?”何玉英问。
“啊——八百米左右吧。”雷鸣愣了一下回答道。
他之所以愣了一下,那是因为现在何玉英虽然不可能开枪,但是雷鸣却已经是确定何玉英竟然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枪手了。
何玉英刚才在看向自己那支步枪时,眼睛里有热切,那是一种只有爱枪之人才会表现出来的热切。
而何玉英在据枪做出射击姿势的刹那,雷鸣已是忘了眼前这是一名女兵了,他看到了一名老狙击手据枪射击时的沉稳。
“真好,真清楚啊!”何玉英用枪瞄着远方感叹道。
“还有吗?你给玉英姐也弄一支呗!”周让对雷鸣说道。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啊!你没看到上面是望远镜吗?”雷鸣笑道。
“小气八咧的!”周让不满的说道。
从某种角度上说,何玉英那可是跟着她周让混的,所以周让很有成就感。
“你那望远镜不是两个镜头吗?你把那个闲着的掰下来给玉英姐不就行了?”周让忽发奇想。
“胡闹吧,你。”雷鸣不以为然,“那是望远镜能调焦的,你把它从中间掰开了那就哪个镜头也看不清了。”
“哼,小气!”周让不讲理。
雷鸣笑了,忽然问何玉英道:“玉英姐喜欢这支枪吗?”
“喜欢!”何玉英依旧拿枪指着远方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那咱们两个把枪换了吧。”雷鸣笑道。
“啊?那敢情——那不好吧!”何玉英慌忙说道,只是她的话语里已是透露出了她真实的想法了。
“啥叫那敢情不好吧,要不是敢情好要不就是不好!”周让咯咯的笑了,何玉英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和玉英姐换了,俺家周让让都说话了,那就换了!”雷鸣爽快的说道。
“你说话算数?”这回却是周让和何玉英同时说问道。
只不过何玉英在意的是雷鸣所说的换枪,而周让在意的却是雷鸣说“俺姐周让让”,这还是她头一回听雷鸣说”俺家周让让“呢。
俺家周让让,那我就雷鸣就是一家的了,今晚可以在一个被窝睡,想想都特么幸福,周让是这么想的。
雷鸣对狙击步枪的使用体会已是日深,他现在相信自己就是用普通的狙击步枪,那枪法也不会差多些了。
所以,那枪送就送出去吧,难得一见竟然有一句女狙击手。
“队长,队长。”这时,大许子跑了过来。
雷鸣他们三个看向大许子时,就听大许子说道:“队长现在有个好玩的事你听说没有?”
第623章 夜()
“禁闭室上面怎么上去了一个人?”天将黑的时候,秘营制高点上的白班哨兵问来换岗的同伴道。
既然是制高点嘛,自然是是对整个秘营的情况一览无余。
“雷鸣媳妇来了,这几天晚上禁闭室应当给他们两口人住吧!”来换岗的哨兵回答。
“你说的这叫啥?”既将下岗的哨兵问道,答非所问嘛。
“我也不知道,反正雷鸣小队的事咱们也管不着,我只知道那房子归他们两口人住。”夜班哨兵答。
“哦”白班哨兵点了下头,下岗奔伙房去了。
当他路过禁闭室时,见那当房盖的苇帘子已被掀起来了一半了,房盖上的人却早已经下去了。
今天周让那支小队来的时候他是看到的,他还听说那个长的最漂亮的女兵就是雷鸣的媳妇。
难怪人家雷鸣不肯在反日联军里找对象,人家那媳妇长的是漂亮。
可是,他们这大晚上的把房盖掀开又是为了啥呢?
小两口不总在一起,那还不那个啥一下,难道怕别人听不到?
那个哨兵摇了摇头,表示不懂,走开了。
而此时就在那马架子里,周让却正在看雷鸣用针线缝一个布口袋。
那不布袋不大,还赶不上一颗小小的山梨呢。
“行了。”雷鸣把那口袋缝完了最后一针后,将口袋递给了周让。
周让喜滋滋的将口袋接了过来,将手里攥着的那块小巧的如同吊坠一般蓝玛瑙放到了袋子里。
然后,她就把那个有着带子的布袋套到了头上,于是那个口袋就正好坠在了她的胸口处。
“这就是咱们两个的爱情信物!”周让拍了拍胸口道。
光着膀子的雷鸣笑了笑没吭声躺在了那铺着干草的褥子上。
周让也躺了下来,只不过她却把头躺在了雷鸣的肚皮上,两个人就都抬着看着头上那也就有两米见方的天空。
“天咋还不黑啊?”周让叨咕。
“女大三呢,脾气这么急。”雷鸣说。
“和女大三有什么有关系?老太太还有看星星的呢,岁数再大也过八月十五看月亮呢。”周让回答。
原来,把房盖掀开点,夜里在星光下睡觉却是周让的主意。
周让和雷鸣自然没有成亲,两个人也没有那夫妻之间的事。
不过既然杨宇平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睡,那抱在一起睡总是比一个人睡觉强的,两个人执行任务时在一起睡那也绝不是一回两回了。
只不过能抱在一起睡那也是冷天野营的时候,或者干脆就是在雪窝子里。
周让为此很遗憾,她想在夏天的星空下让雷鸣搂着自己睡。
这无疑就表现出了周让让同志再是个假小子的性格却也还是有着一名知识女青年的小资情调的。
这等小事,雷鸣自然是会满足她的,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形,两个人在一起看着房巴等天黑。
过了一会儿,天终于黑下来了,两个人真的不再说话,都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大山的夜总是那么黑,因为黑,那天上的星星就格外的明亮,明亮的仿佛能掉下来一般。
两个人白天都说了很多的话,这回便都不再吭声,真的只是在看星星。
他们不想让白天的杂事打扰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时光。
白天雷鸣和何玉英换枪之时,大许子那是来告诉他们一个好玩的消息的。
这个消息是,因为给雷鸣擦背而害臊了的石琼花说了,只要是他们雷鸣小队的,无论哪支哪个男兵,能够帮她杀了仇人,她就嫁给他!
对于这个消息,雷鸣能说什么,自己又没有跟石琼花有过什么事。
在雷鸣看来,这事也就是那么一说。
杀石琼花全家的日本兵姓甚名谁并没有人知道,倒是给日本兵领路去伪军是有名有姓的。
那人叫胡文禄,是邵本良手下的一个营长。
可是,杀哪个伪军也好汉奸也罢,那总得是上级有命令去打那支伪军,或者说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那个胡文禄。
哪个战士也不可能说是为了娶石琼花而擅自跑到柳河县城把那个胡文禄给毙了。
那就是山林队的小崽子想出去办事那还得大当家的同意呢!
这里可是反日联军,是领导的正规部队,组织纪律那比山林队可严多了!
听到了这个类似于招亲启事的消息后,周让当时倒是乐了。
她便说,哎玛,我家小六子这要是能毙了那家伙也不能毙啊!
雷鸣当然知道周让说这话是啥意思。
所谓搓澡本就是无妄之灾,人家招亲和自己更没关系了,他是哭笑不得也只能不表态。
周让还特意问大许子说,你去给俺家小六子问问,要是俺家小六子不小心把那家伙给毙了,她可以当姨太太吗?
这女人就都没有省油的灯!
气得雷鸣揪着周让让的后脖领子就把她倒拽回禁闭室给她缝装那颗玛瑙的小布口袋来了。
“小六子。”浓浓的夜色中周让说了一句。
“嘎哈?”雷鸣问。
“你不可以和我那个,我可不想挺个大肚子打鬼子。”周让niāo悄儿的说。
(注:niāo悄儿,声音很小)
“嗯呢。”雷鸣回答,他还真忘了摸点啥了,他一直在看着星空想自己在山野里打猎的情形。
“你也不行摸我上面的那儿哪儿。”周让又说。
“嗯?”雷鸣刚要动的手停了下来。
“你也不能摸我下面的那儿哪儿。”周让又说。
“哦。”雷鸣本要转移目标的手又停了下来。
“你一碰我,我就不会动了,就成水了。”周让再次niāo悄的的说。
“那——”雷鸣不干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那总得手里有个啥抓头吧。
“你接着摸小肚子数腹肌吧,不许再解那啥了啊,白天我卜勒盖儿都卡秃噜皮了。”周让同志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那好吧。”雷鸣也只能同意了。
周认从雷鸣的身上爬了起来,背对着雷鸣躺下。
夜色深沉里,有一个女人的温柔的小手牵着一个男人的大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
难得进入秘营,有人给站岗放哨,还有被褥,两个人终究是不用再有任何担心不用再害怕寒冷,沉沉的睡去。
第624章 鸽子风波(一)()
“所有人都听好了!再有敢动皇军鸽子的,这个马赶山就是下场!”一名伪军军官高喊着。
此时几名伪军正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人在大街上走。
那男人身上衣服有着几道血凛子,显然是挨过伪军鞭子了。
“刘四儿,刘四儿,老马怎么会碰皇军的鸽子啊?”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悄悄的问一名路过的伪军道。
他敢问那个伪军那自然是与伪军熟识的。
“他把大日本皇军的鸽子给吃了,这还了得?那皇军的鸽子比你们的贱命还值钱呢!
胡营长说了,这是头一回,下回再有敢碰皇军鸽子的,就地正法!”那个叫刘四儿的伪军咋咋呼呼的喊。
“哎呀,老总,我家马赶山冤枉啊!”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从街口跑了过来。
“嗯?”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中年妇女。
“那事不怨我们家啊!”那中年妇女哭诉道。
那女人正是那个马赶山的媳妇。
“你这个败家娘们儿把嘴给我闭上!”这时有人突然就喊了一嗓子。
只是他这一嗓子却是把在场围观的老百姓都喊愣了,因为呵斥那个女人的正是他家男人,那个被打出伤来的马赶山。
“那本来就不怨——”那女人接着哭诉。
“闭嘴,不让你说你还说?!两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那个马赶山又大喊了一句。
那女人平素里最怕自家男人,一见自家男人训自己不敢再吭声了,憋憋屈屈的抹上眼泪了。
“走了,接着喊,这一条该还没游完呢!”伪军班长说道。
于是,这几名伪军便押着这个据说吃了鸽子的马赶山接着游该。
那女人拖着自家的孩子还想接着追,却被自家男人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注:东北方言管街叫该,游街就是游该,街里就叫该里)
“大妹子,这是咋回事啊?你家动日本人的鸽子嘎哈?”有人便问留在原地那个女人。
“我家哪动那鸽子了?”这时那个半大小子气愤愤的接口道。
“马二小子,你家没动那鸽子,那你爹咋被人游该了呢?”那人便问。
马赶山原来是专门跑山往柳河县城里送山货的,住在柳河县城的紧边上,街里有很多人是认识他的。
而这个马二小子就是马赶山的二儿子。
“中午的时候,来了只老鹞子,抓我家的小鸡儿。
结果正好有鸽子飞过来了,那只老鹞子就把那只鸽子给逮住了,那只鸽子一扑腾就把那毛落在我家院子外面了。”马二小子说道。
“那老鹞子抓小鸡也好,抓鸽子也罢,那你是咋看到的呢?”旁边的人又问。
“我们在地里干活呢,看老鹞子在天上把头扎下来了,就寻思那是吃我家小鸡儿去了,我们赶回来就看着了。”马二小子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们家把老鹞子赶跑了,然后就把鸽子给炖汤喝了,是不?”旁边的人猜测。
“哪有?那只鸽子被老鹞子给叼跑了,我们哪吃?可鸽子毛扑腾到地上了。
完了吧,这些——混蛋就来了,就愣说我们家把鸽子给吃了,要不地上哪来的鸽子毛?!”马二小子又气愤了起来。
“哦,这是屈的慌!”众人点头。
这事是有点冤,那日本人的鸽子被天上的老鹞子给叼走了,却留下一地鸽毛,然后“”就说那鸽子被马赶山一家给吃了。
“都别吵吵了,我来说几句!”这时有一个老成持重的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