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鸣霸业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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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地狱特训”,钟无悔和陈明家兵相比,单兵技巧可谓无与伦比,但他偏偏在陈冥的严密防守下束手无策。
有火光的照耀,钟无悔很难靠近,他的箭法太差,手头又没可供偷袭的远程武器,恨的他只瞪眼。他暗暗想,将曹云娥救出来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制作一张弩弓,以备不时之需。
可当务之急是怎么解救曹云娥主婢。
自从小师妹当着他的面被小混混凌辱后,那种亲人受辱啮心刻骨的感受,使他终身难忘。现在曹云娥主婢被劫走,那种感受又开始出现,并搅得他时刻不宁。
他这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救出曹云娥主婢,哪怕孤身跟到陈国,也要设法解救,万一曹云娥主婢身亡,钟无悔决心将卿大夫陈明的采邑变为血腥的游击战场,要搅得陈明日夜不宁,整天担心受怕,生活在恐惧之中。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在进入陈国之前救下曹云娥主婢,万一看不到希望,曹云娥在陈府自绝身亡,钟无悔将痛苦终身。
扰敌并不难,但接近敌人很难,何况打草惊蛇后,以后防范会更加严密,因此,钟无悔希望一击中的。
伍三和汤仲两位猎户都是用的猎弓,距离太远根本不起作用,他们只能作为奇兵,争取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观察到半夜,钟无悔仍然找不出防守破绽,只得带着伍三和汤仲退下,另想办法。
曹云娥的拖延战术起到一定作用,陈冥他们一行行程很慢。钟无悔带着猎户在后面已跟踪了两三天,一路上,钟无悔时时刻刻都在窥视敌踪,寻找他们的防守漏洞,等待敌人的错误。可是,陈冥的防卫滴水不漏,使他们毫无可乘之机。
行程再慢也会到终点,还有一、两天的路程就进入陈国境内。根据陈冥的谨慎程度,钟无悔完全可以断定,一进陈国,肯定会有大批人马接应,那时再解救曹云娥主婢,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尽管内心焦急,钟无悔外表还是装的很镇静,他现在总算有了两个部下:汤仲“苦大仇深”;伍三“立场坚定”。
在跟踪陈冥的这两天时间里,钟无悔也没让他俩闲着,现场教学,教他们学习潜伏、摸哨、格斗等单兵技巧,由于时间太短,格斗方面,钟无悔就叫他们反复演练“一招制敌”的的几个招式。
人体要害部位是人体最易遭受打击或挤压而致伤的部位,对这些极为简单的道理,汤仲和伍三完全是一窍不通,钟无悔就直接叫他们学习对太阳穴、喉头和裆部的攻击。
晚上,则利用树枝和花草做成的伪装服,悄悄接近敌人,然后慢慢退出,进行实战演练。
尽管训练的很累很艰苦,但汤仲和伍三对钟无悔却是感激涕零,因为钟无悔教他们的本领,在他们眼中都是杀敌的绝技,按当时的概念,就是武学“秘笈”。
钟无悔教给他们的这些本领,他们可说是前所未闻,要知道,乱世之中,身负杀敌的绝技,则意味着生存的机会更大。
当时,凡有一门绝技,则是自己的立身之本,除了亲子之外,根本不会外传,也许中国后来的所谓秘方、秘籍、秘术,都是从那时开始形成的吧。
钟无悔跟踪两天后,发现一个特点,陈冥的队伍好像没走什么岔道。记得汤仲告诉他,汤仲也来自陈国,于是,忙向他请教,前方有没有回陈国的必经之路。
汤仲告诉钟无悔,陈冥赶回陈国,前面就有条必经之路,在一个名叫肠谷的山谷,这条山谷崎岖难行,共有九曲十八弯,故得此名。
一出谷口不远,便有一条河,过了桥后,陈冥可自由选择,走陆路或水路都很便捷,因此,在肠谷中是最好设伏的地方。
听汤仲说完,钟无悔便让汤仲带路走小道,提前赶往肠谷。
钟无悔先赶到桥那边观察一番后,再回头赶到肠谷做了一番布置。
天已大亮,陈冥的队伍出现了,队伍正在行进时,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巨大的檑木从天而降,不仅将道路阻死,而且还伤了上十名兵丁。
受到从天而降的打击,陈冥的队伍乱成一片,不知从哪里又射出几只箭羽,混乱中又倒下几名兵丁。
陈冥大声呵斥着,迅速将兵丁收拢在曹云娥主婢乘坐的马车周围,他心里明白,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解救曹云娥主婢,那么曹云娥主婢的附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总不能从天上扔几根长着眼睛的大檑木,只砸他们,不砸曹云娥主婢吧。
他这想法,还真是钟无悔的想法,如果不是顾忌曹云娥主婢,檑木、石块早把陈冥的兵丁消灭的干干净净。
对于钟无悔的这些“阴谋诡计”,陈冥感到非常棘手,从攻打曹庄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种不祥之兆,敌手将会很难对付,现实也映证了他的担心。
春秋时,打仗就是靠兵车、士兵正面冲刺交锋,战略战术极为单调。
春秋时代列国的军事编制有六级:伍、两、卒、旅、师、军。“两”由五伍二十五名战士和一乘战车组成,战斗都是以战车为依托从事战斗。
车、步兵结合作战,要求车兵和步兵按着一定的规则排列成战斗队形,这就是军阵。战争是敌对双方力量的角逐,其胜负不但取决于投入车、步兵数量的多寡,更主要的是取决于“军阵”所发挥出来的集体力量。
以战车为主力的车、步结合作战方式要求交战双方选择平原旷野作为战场。春秋时代战争所保持的某种原始形式——“结日定地”,即交战双方战前约好交战的具体时间、地点,届时列阵而战,也是为车战提供方便条件,双方不得不为的形式。
这次,陈冥遇到的战斗,让他感到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再有勇猛的士卒和精兵,可对方碰都不碰一下,尽从想不到和看不见的地方对士兵下狠手。
这仗打的又窝囊又心疼,死的都是他陈家的子弟精兵啊!
陈冥让士兵围绕曹云娥主婢马车结阵,很快稳定了混乱的局面。他叫弓手作掩护,派出甲士去清理拦在路上的檑木。
甲士刚走到檑木跟前,突然又是天降一阵石雨,不仅兵丁伤亡,被阻的道路塞得更结实。
自从离开曹庄后,一直没见钟无悔的动静,在严密的防守下,眼看离陈国越来越近,曹云娥主婢也越来越失望,如果不是在曹庄时,念着钟无悔再三要她不要轻生的叮嘱,曹云娥恐怕早已萌生死志。
连菱香都看出在陈冥的严密防守下,前来解救他们无异送死,在希望解救她们的愿望中,又祈求钟无悔不要鲁莽前来。
这时,道路被阻,士兵在马车周围结阵,曹云娥主婢暗暗欣喜若狂:救星终于来了!可是,能救她们脱身吗?在强敌面前,钟无悔自身的安危会怎样呢?她们的欣喜中,又夹杂着更多的忧虑。
陈冥一看四周,又派出二十多名士兵,分两边向山上搜索,根据射出的箭只,陈冥断定敌手最多也就两三个人。
士兵在丛林中搜索时,不时传出受伤的惨叫,当受伤的士兵被抬到陈冥面前时,脚上扎透的竹签还没取下。
搜到山上的士兵也回来向陈冥报告,山上找到几处扔檑木和石块的地方,但都没人,其中有堆石块还用树藤拦着,没放下来,不过,只要斩断树藤,石块就会从天而降,他们留了三名兵丁看守着石堆。
陈冥一听,赶紧叫他们把那三名族兵叫回,根据这几天的战斗经验,分散的兵丁无异就是落入虎口的羊。
听到兵丁的叫喊,陈冥很快的赶到石块堆,可一到跟前,不由抽了口凉气,三名士兵,一人身中两箭,两人被割喉身亡。
眼看太阳已近偏西,再耗下去,到了夜晚,残存的人还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陈冥突然来到马车前,将曹云娥主婢拉下马车,把刀架在曹云娥的脖子上,对着谷口大声喊道:“逆贼!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想救回曹家贱婢,但是,我如果不能带她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现在,我马上叫我的士兵清开道路,如果你再伤害他们,我就一刀割下这贱婢的头,而且,在陈国曹家全族都会被诛,让他们陪我去趟阴曹地府。”
叫喊完毕,陈冥不再理会对方有没有回应,一挥手,又派出一队族兵前去清理拦在路上的檑木石块。
第十章 虎口脱险()
士兵们战战兢兢的走到拦路的檑木前,开始清理路障,直到清理完毕,陈冥才放开曹云娥主婢回到马车上。
这时,天已黑了下来,陈冥不敢在谷内宿营,催促士兵在朦胧的月光下赶路,再往前走十几里路,有一座桥,过桥后不远,就进入陈国境内,陈冥早已安排战车和步卒接应,再过一两个时辰,曹云娥主婢乘坐的马车,将会在大队士兵保护下,直抵陈明采邑的府邸。
此时,曹云娥主婢已是六神无主,短短的时间内,从异常欣喜到极度失望,使得曹云娥主婢心力交瘁。
曹云娥失神的呆望着前面,辚辚车轮声,仿佛碾压着她的心,她感觉那滚滚车轮,正越来越近的将她带入屈辱的火坑,曹云娥真希望士兵清理路障时,钟无悔他们杀几个士兵,这样,让陈冥一刀杀了她,反而是种解脱。
菱香已哭得双眼红肿,她知道,到了陈明采邑的府邸,等待她的将是极为悲惨的**生活,叛逆家族的奴婢,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眼看马上上桥了,陈冥这才松弛下来,过桥走不了多远,就是援军所在,而且,这里的地势都是平坦的田野,正是对他阵型最有利的地势,在这里,他还真希望钟无悔前来,看看正面交锋,谁得胜负。
在和钟无悔较量的几个日夜,他连钟无悔的影子都没看见,虽说只有数天,可是,比他在战场上几年的战斗都还累。他可谓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机,尽管死伤惨重,但靠着手上曹云娥主婢的性命,这才使得他略微占有一点点优势。
从攻打曹庄到即将进入陈国的几天几夜里,陈冥的神经一直犹如满绷的弓弦,眼看家主交代的任务即将完成,他这才感到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极度的疲劳袭来,使他身感如棉,甚至有种连刀都拿不动的倦意。
马车已上桥,陈冥这才放心,在桥头,他高兴地向兵丁宣布,回去后,每人赏二十个铜钱,顿时,队伍响起一片欢呼声。
曹云娥主婢在士兵的欢呼声中,神情更加凄楚。菱香跪到曹云娥跟前,抱着她的腿哀求道:“小姐,我不想离开你,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羊羔落入恶狼窝,还能有什么好的结果?曹云娥已是自身难保,但她不想让菱香伤心,只好强忍着眼泪说:“菱香,起来吧,你我情同姐妹,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虽然钟郎说,只要我们能保住生命,他不在乎我们是不是完璧之身,可是,一旦受辱,我也无颜面对钟郎啊!”
说到这里,曹云娥叹了口气:“只怨我们命薄,这么多年来,我见得公子王孙那么多,从来没遇上一个令我心动的人。说也奇怪,我和他相识不过旬间,却好像认识了一辈子,一刻不见,都感到难受,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人中俊杰”
曹云娥感到心中的这些话不说出来,以后恐怕一辈子都讲不出来了,她正在向菱香倾诉,可是,话还没说完,车轴中好像突然插入一根棍子,马车骤然而停。
在陈冥队伍身后,临近桥头的地方,突然亮起两堆火光,紧接着听见士兵中箭的惨叫。
陈冥一回身,立刻拔剑在手,大叫到:“稳住,稳住,后队压阵,前队赶紧过桥。”
众兵丁一阵混乱,当眼睛习惯于黑暗,突然亮起的火光,使得众人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周边的情况,只见桥下窜起一人,飞快冲进马车车厢,当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听“扑通”一声,一大团黑影落入水中。
陈冥赶紧冲到马车前把门拉开,车内空空如也。
“她们跳水跑了!快,去追!”
在月光下,隐约看见水面有件白袍顺水流而下。
陈冥简直气疯了,一边大骂着士兵,一边用刀鞘敲打着他们,叫他们赶紧顺水追捕曹云娥主婢,同时,一面派了队士兵往回追进谷口,封锁道路,防止曹云娥主婢逃回楚国。
“哗”看着士兵们越追越远,钟无悔带着曹云娥主婢从水中出来,他一手挽抱一人,笑着对曹云娥说:“我把你的外袍脱了,不会骂我吧?”
曹云娥主婢一左一右紧紧抱着钟无悔,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泪水哗哗的流。
曹云娥摇摇头,哽咽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在钟无悔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就这么狠心,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