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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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当三角堡完工后的第二天,也就是4月20日的拂晓,叶利谢伊率领的一队哥萨克骑兵在边界地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与一队俄国骑兵遭遇。
这队俄国骑兵身穿着轻便的棉甲,头戴着纸盔,显然也是一队侦察兵。
两支骑兵骤然相遇,在经过了短暂的错愕后,双方便不约而同拔出了武器,朝着对方发动了冲锋。
哥萨克骑兵师从波兰的翼骑兵,他们一手抓紧缰绳,一手腋下夹着骑枪发动冲锋;而俄国骑兵则挥舞着马刀,一些骑兵着拿出弓箭和卡宾枪,边冲锋边射击。
但显然的,这样的射击效率是极低的。在两支骑兵撞击在一起前,只有一名哥萨克骑兵不幸被流弹击中,跌落下马。
两股血肉洪流撞击在一起。哥萨克骑兵的骑枪占尽了长度的优势,冲在最前面的俄国骑兵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纷纷被捅落下马。
接着,哥萨克们松开了夹在腋下的骑枪,拔出马刀和手枪与四面八方的敌人展开了对砍、射击。
双方的人数相当,但在第一轮的冲锋中,沙皇俄国的骑兵倒下的都是这支巡逻队中最勇敢的战士,这对剩下的人的士气打击是巨大的。
不多时,俄国骑兵便开始怯战了,他们拨马转身逃走。
两军的第一场遭遇战,以彻辰一方的胜利而告终。叶利谢伊他们不仅缴获了十一匹战马,还抓到了三名俘虏。
这些俘虏被押回到科诺托普后,彻辰将他们分开来进行了审讯。
审讯的结果是不容乐观的。阿列克谢亲王率领的沙皇俄国大军的主力距离科诺托普大约只有四到五天的里程。而他的前锋,也就是派出这支侦查队的俄国将军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统帅的一万人,明天或许就会到达科诺托普城下。
对于前锋竟然不是伊凡·希尔科和尤里·赫梅利尼茨基,彻辰感到大为奇怪。
因为若果是此二人出现在科诺托普的城下,那么凭借着他们在哥萨克酋长国曾经的声望和地位,只要朝城内喊上几句话,那么守城哥萨克的士气就将遭到严重的动摇。
为了确认前锋内的的确确没有伊凡·希尔科和尤里·赫梅利尼茨基,彻辰命令再次对那三名俘虏进行严格的审讯,得到的口供和上次并无二致。
4月21日清晨,城北方向涌起了滚滚的烟尘。
俄国将军瓦西里·舍列梅杰夫果然率领数量可观的轻重骑兵、市民射手、长枪兵来到了科诺托普城下。
起初,彻辰料想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率领着两倍于守军的兵力兵临城下,他们必定会忍不住要攻城,因为俄国人一向是急躁且没有耐心的。
可这一次,这位瓦西里·舍列梅杰夫将军却只在距离科诺托普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那些轻重骑兵的马匹放牧在四周的草场上,完全是一副等待阿列克谢亲王大军赶来的架势。
这让彻辰不免大为诧异,并且也颇为失望。
因为彻辰原来盘算敌人会发动强攻,并且指望依仗科诺托普堡新修筑的三角堡的防御能力,能够以轻微的伤亡顶得住敌人的攻势并给予敌以惨重伤亡。
这样,科诺托普堡内的守军便能够激发起必胜的信心,知道俄国人并非不可战胜。
并且,历次的守城战的经验告诉彻辰,一场守城战最可怕的不是遭遇敌人猛烈的攻击,因为猛攻必将使进攻者蒙受巨大的损失,而每次被击退后,也必然会削弱对方的锐气,增添被守城者的信心和果敢精神。
可一旦敌人选择了按部就班的战法,那情况就不同了。因为在这样的攻防战中,进攻的主动权就在数量占据巨大优势的攻城者一方,他们会不断地挖掘堑壕接近城堡、不断用火炮轰击城墙,蚕食城堡的每一处阵地。其结果只会使被围困者疲惫不堪、越来越看不到希望。进而摧毁人们的精神、削弱斗争意志。
傍晚时分,当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的大军安营扎寨完毕后,一名手举着圣乔治旗的波耶骑兵策马来到了科诺托普堡的城下。
“我是信使,信使。”他高声朝城堡上面喊道,生怕守军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打了他的冷枪。
按照惯例,信使又或者使者应该打白旗前来。
彻辰相信,瓦西里·舍列梅杰夫不该不知道这国际惯例,可他依旧派人打着圣乔治旗便过来了,显然是因为目中无人。
“干掉他?”躲在垛堞后面的费多特对彻辰问道。
彻辰思索了下,还是决定放这位信使进来,他要看看这位俄国将军的信使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南面的城门大开,守军让信使从那里进了城。
在城门口被蒙上眼睛后,信使被带到了会议室内。
“我是科诺托普的指挥官,哥萨克布拉茨拉夫团队长阿勒瓦尔·彻辰。”
在摘下信使的眼罩后,彻辰自我介绍道。
“我认得你,你在普斯科夫杀了雅科夫将军。”信使回话道。
四周的人都听的出,信使的口气里满含着敬畏。
可马上,信使的口气便变了,变得趾高气扬了起来。
“我们将军知道你在科诺托普,所以他向亲王求得了先锋的位置。因为瓦西里将军相信,他能打败得了你,并让你做他的上马凳。”
“自大。”皮德罗在一旁不屑地低声说道。
而彻辰却很希望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真如这位信使说的那般有着极度打败自己的渴望和蔑视自己,因为这样他才更容易露出破绽。
“如果瓦西里·舍列梅杰夫愿意,我今晚就可以在城堡内设宴款待他。”彻辰如此说道。
这话软中带硬,信使一时语噎。他不再言语,而是取出了瓦西里·舍列梅杰夫写给彻辰的信。
第714章 科诺托普战役七()
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的信中充满了俄国贵族惯有的傲慢和自大。
他写道:“全能的沙皇陛下的兵马为数之多,可与林中的树叶、海滩上的沙粒相比。当你们还不明白这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的时候,你们就应该仰望星空,看一看那漫天的星辰。那些星辰便是沙皇大军的篝火在天空的投影。仅我所带来的兵马已是你们的两倍。在我身后,还有不计其数的大军。你们要知道,沙皇陛下所憎恨的只是顽固不化之徒,他对幡然醒悟者是极其宽容的。而我,瓦西里·舍列梅杰夫也必将施恩于跪地投降者,让其免受刀斧置身之宰。可倘若负隅顽抗,我保证科诺托普将鸡犬不留,除了土地和水,什么都不会剩下!”
听到这样的恐吓,赫瓦德基连长惊骇莫名。他的喉结上下蠕动着,甚至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而在佣兵团的军官中,也有人为之胆战心惊。
彻辰却不以为意。
同样的,甚至比这更凶残的威胁他不知见过多少,早就有了免疫力了。
他附耳到皮德罗的耳畔,然后小声说了句。
皮德罗听着听着脸上灿烂的如同一朵菊花一般。他直起身子后便走出了会议室。
而在军官中,黑森子爵见皮德罗离去,他也悄然地跟了去。
见彻辰看完了信,信使说道:“阿勒瓦尔团队长,我的将军等待着你的回复。”
“不急,回复我马上会给你。”彻辰这样说道。
在门外,黑森子爵拦住了皮德罗。
他对皮德罗问道:“副团长,团长是怎么吩咐您的?”
由于皮德罗平日里和黑森子爵的关系不错,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将彻辰对他的吩咐告诉了黑森子爵。
听完皮德罗的答复,黑森子爵的脸都黑了。
皮德罗却没注意到黑森子爵脸色的变化,他还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看我这侄子,虽然结了婚也有了孩子,可做起事情来还是跟个顽童一样。”
黑森子爵回过神,他正待与皮德罗说话,却见皮德罗已走出去四五步远。
子爵赶忙三步并两步地赶上,然后拦在了皮德罗面前。
“副团长,我觉得不该这么做。”黑森子爵严肃地说道。
皮德罗见一项与自己狐朋狗友的黑森子爵如此的郑重其事,他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皮德罗问道。
黑森子爵将皮德罗拉到了一边。
他往四周望了望,见四下里无人,子爵对皮德罗说道:“副团长,我觉得团长这么做除了激怒信使和瓦西里·舍列梅杰夫外,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我侄子就是这么想的。”皮德罗点点头道,“他想来就是为了气气瓦西里·舍列梅杰夫。”
黑森子爵急道:“可不该如此啊,副团长。团长如此感情用事是会坏了大事的。”
说到这里,黑森子爵顿了顿。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此说彻辰,特别是在皮德罗的面前,那是越矩的。
他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质疑团长的决定,而是认为我们的任务既然是守住科诺托普两个月,那么就应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要拖延时间,不一定只能靠刀兵,还可以靠智谋。”
皮德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森子爵,过了会,大约是念两遍主祈祷文的时间,他有些明白了子爵的意思。
“你是说?”皮德罗反问道。
“我是说团长可以假意向信使透露出愿意投降的意思,然后向其提出双方休战两到三个星期,并告诉对方,在此期间,我们将派人前往基辅请求维戈夫斯基允许我们投降,并等候他的旨意,而以后如何,全凭上帝恩赐。”
皮德罗暗自叫妙。这番话像是答应了什么,可却什么都没答应。特别是最后那句“全凭上帝恩赐”更是神来之笔。
“我现在就回去和我侄子说去。”皮德罗话音未落,他已经跑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皮德罗将会议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
“团长,你来下。我有话和你说。”
彻辰此时正在等待着皮德罗拿回自己需要的东西,他见皮德罗两手空空并且还说有话对自己说,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站起身对信使说了声“抱歉”,然后出了去。
在门外,皮德罗将黑森子爵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彻辰。
他满心以为彻辰听到这个办法会高兴,可彻辰只是对他说道:“叔叔,你这个想法糟透了。你想想,俄国人是来占领科诺托普的,他们等待了半年,现在这么可能因为我们的一句话就给我们两到三个星期停战?哪怕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突然犯了傻,可你别忘了,阿列克谢亲王马上就要到了,他难道也会犯这种傻气吗?他会不知道现在他最需要的也是时间吗?”
“如果他不同意休战,局势跟眼下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啊!”皮德罗不以为意地摊手道。
对此,彻辰只得又说:“谁祈求休战,谁就在将自己的恐惧和虚弱状态明显地暴露给敌方。敌人会从我们的这番话中嗅出我们的信心不足,这样一来造成的损失也就不可估量了。我让信使带回去那件东西,就是为了激怒瓦西里·舍列梅杰夫。他们这支前锋没有携带火炮,我要他丧失理智,从而让他的步兵和骑兵攻城,然后在科诺托普堡的城墙上撞的头破血流。”
皮德罗终于明白了彻辰这么做的真意。
皮德罗不再言语,他马上按照彻辰说的去把那件物品拿来。
在科诺托普堡的粮仓旁,皮德罗将一条黑狗扑倒在了地上。
叫过来两名哥萨克,叫他们分别按住黑狗的头和腿,皮德罗亮出了刀。
刀在阳光下发出寒光。
黑狗的眼中流露出害怕和祈求的眼神。
“抱歉。”皮德罗对黑狗说道。
接着,刀光一闪,皮德罗的刀砍向了黑狗。
一声哀嚎响彻整座科诺托普堡。
会议室内的信使也听到了外面那声凄惨的狗鸣,他本能的回头望去。
过了会儿,皮德罗回了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条狗尾巴——这就是从城堡内的那条黑狗身上切下来的。
将狗尾巴扔在信使的面前,彻辰坐直了身子说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信使的面色发青,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而一旁的杰米德·波波维奇等哥萨克的军官却笑得前仰后俯,显然彻辰这样的粗野举动很合他们的脾胃。而黑森子爵的脸色则再次黑了下来。
信使最终没拿上那条狗尾巴,而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而彻辰期盼着,期盼着自己的举动在信使带回后能激怒瓦西里·舍列梅杰夫,让其怒而攻城。
可4月22日,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的举动非但没有顺了彻辰的心意,反而更加剧了彻辰的担心。
这一天,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率领着一支亲卫骑兵绕了科诺托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