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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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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

    那真是慷慨激昂、青春热血的年代。

第648章 枭雄谢世三十九() 
病床上的赫梅利尼茨基的眼前一黑。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自己和一位年轻武士对话的场景。赫梅利尼茨基记起来了,这是他在谢契的营地。当时,自己刚用计处死了塔塔尔楚克和巴拉巴什(二人都是哥萨克的连队长,但是反对赫梅利尼茨基向波兰开战)并且从图哈伊贝伊的手中用四千泰勒赎回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扬·斯科热杜斯基,也就是躺在床上和自己面前的武士。

    “你自由了,上校。”赫梅利尼茨基对扬·斯科热杜斯基说道。

    说完,赫梅利尼茨基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虽然我知道,你一旦恢复了气力,一定会回来反对我。”

    漆黑一片的外面传来了一阵歌声,那是哥萨克战士们对图哈伊贝伊唱着赞歌。

    “嗬!嗬!

    图哈伊贝伊,大发雷霆好厉害

    嗬!嗬!

    图哈伊贝伊

    我们的朋友别见怪······”

    受了伤,躺倒在木床上的扬·斯科热杜斯基使劲地用手撑起了上半身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虚弱而又有力地对自己说道:“只要上帝赐予我力量。”

    赫梅利尼茨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很喜欢扬·斯科热杜斯基,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更因为扬·斯科热杜斯基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忠诚、勇敢、爱国。

    可这一切都已成往事。当自己将大半生积累下来的家业和自己的妻子的尸体付之一炬,带领着效忠自己的哥萨克们来到谢契,一切都以无法改变。他要用火与剑扫荡这片污浊的土地,将只会吸取乌克兰人民民脂民膏的大贵族们统统打进地狱。

    既然国家已经不爱你,那你为何还要还这个国家。

    赫梅利尼茨基准备离开。虽然扬·斯科热杜斯基已经明确无误地表达了要和自己作对,可是他仍然会遵守承诺,将他释放。

    赫梅利尼茨基的手碰到了门的把手,这时候,扬·斯科热杜斯基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等!”

    赫梅利尼茨基回过了头,看着扬·斯科热杜斯基的眼睛。

    他在猜测,难道扬·斯科热杜斯基回心转意,愿意帮助自己?

    可是他的猜测错了,扬·斯科热杜斯基只是说道:“我听说你要反对共和国,是因为切津林夺走了你的一处蜂房?”

    赫梅利尼茨基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一处蜂房?那个该死的波兰贵族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自己只不过不愿将蜂房卖给切津林,这个小贵族便趁着自己出门的时候偷袭自己在苏博蒂夫的家,杀死了他的儿子,抢走了他的妻子。让年已五十的自己失去了大半生付出所得到的一切。

    扬·斯科热杜斯基见赫梅利尼茨基虽然没有说话,可却愤怒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便知道自己说的没错。

    扬·斯科热杜斯基脸上露出了对赫梅利尼茨基的同情。

    他小声对赫梅利尼茨基说道:“如果你真的有冤屈,你该向法院,向国王申诉。我的主公雅里梅·维希涅维茨基是一个公正的王公,只要你停止叛乱,我相信他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对于扬·斯科热杜斯的“好意”,赫梅利尼茨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已在病榻上赫梅利尼茨基还清楚的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如何回答扬·斯科热杜斯基的。

    “公道?我已经讨到自己的公道了。当我去见国王的时候,国王对我说,难道我的手中没有枪和炮吗?看,这就是国王给我的公道。还有,你以为我在谢契起义只是为了我自己?只是为了我的那点冤屈?行了吧,贵族先生。如果我真是只是为了报私仇,你觉得会有这么多的人跟随我吗?会为我出生入死吗?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吧,仔细看看吧!看清楚了,你就知道为什么有千千万万的人站在我这一边了。乌克兰,我的母亲,这养育了我的母亲,这一方热土。她是多么的富饶!可是谁在这里享受着信仰?谁在这里幸福生活?谁又在这里自由自在?是你口中的维希涅维茨基、还要波托茨基、卡利诺夫斯基,他们在乌克兰的田地阡陌相连。土地是他们的、磨坊是他们的、连黄金般的自由也是他们的。可是乌克兰人民呢,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以泪洗面,有的只是做牛做马。哥萨克在历次的战争中为共和国屡建奇功,可是我们的特权是什么?当贵族们需要我们保家卫国的时候,他们将我们当做战士,可一旦边境风平浪静了,他们就像农奴一样把我们看管起来。贵族的苛政猛于虎,贵族们的那些犹太收租人就是狼,他们都在撕咬着乌克兰母亲的血肉。现在,母亲将驱赶豺狼虎豹的重任交给了我,我的苦难就是她对我的鞭策。所以,我不相信什么法律、不相信什么王公、不相信什么国王,我,只相信我自己!”

    说完这一大段长话,赫梅利尼茨基高高举起了一只手。这只古铜色的手如同一把燃烧着的火炬一般。

    扬·斯科热杜斯基哑口无言。年轻的他如同一切年少富有梦想的青年一样,相信着法律、相信着王公、相信着国王。

    赫梅利尼茨基把手放了下来。他最后结语道:“一场风暴将席卷乌克兰,这场风暴将是史无前例的,我们将荡涤罪恶的一切,在这片乌克兰的土地上建立属于哥萨克人的国家!”

    看着那年近花甲仍然激情澎湃的自己,老赫梅利尼茨基那颗衰老的心仿佛也年轻了十岁,他想对着自己高喊:“乌克兰万岁!哥萨克万岁!”

    眼前的赫梅利尼茨基推开了木门,门外一片的光亮。在门外地广场上,唱歌跳舞的哥萨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跪倒在地的人以及无数色彩斑斓的团旗和军旗。

    “歪鼻子”马克西姆•克里沃尼弯腰向自己鞠躬。

    “大统领,波托茨基和卡利诺夫斯基听候您的发落。”

    那是扎波罗宁哥萨克的光荣。黄水河、科尔松两战,波兰共和国在乌克兰的主力全军覆没,正副统帅被擒,原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波兰贵族们,终于不得不低下了他们那“高贵”的头颅。

第649章 枭雄谢世四十() 
赫梅利尼茨基忍不住想高唱一曲,可是他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接着,他看到了草原上一个落寞大身影。由于离得远,赫梅利尼茨基看不真切,可是他本能地感觉,那便是自己。可是这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赫梅利尼茨基已记不十分清楚了。

    那身影身穿着一身鞑靼人的羊皮外翻的袄子,头上没有带帽子,一绺子子的头发挂在眉心间,油油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梳理了。

    身影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孤寂,他伛偻着腰,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功绩。

    “全能的上帝,我该往何处去?又该往何处寻?”

    赫梅利尼茨基听到那身影自言自语道。

    “啊!”

    赫梅利尼茨基大喊了一声。他想起来了,记起来了,是的。那就是自己,是别列斯捷奇科战役战败后的自己。

    在那场战役中,由于自己在战役进行中便被穆罕默德·格莱伊这个异教徒、背信弃义者所掳去,所以并没有和自己的哥萨克战友们一同战斗到最后。在这个时候,他刚被鞑靼人所释放,走在前往佩列亚斯拉夫的路上。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彷徨无计。扎波罗热哥萨克和波兰共和国地实力差距之大,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哪怕自己曾经三番五次击败共和国的军队,可当这个国家真正的觉醒,那些在乌克兰利益受损的贵族们放下与国王的矛盾团结一心,哪怕自己联合和鞑靼人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鞑靼人还在中途背叛了自己。

    赫梅利尼茨基听到自己在自言自语:“尤里,我的儿子,你怎么样了?我的书记官(指伊凡·维戈夫斯基)你是否还活着?还有包洪、希尔科、波波维奇……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属猫的,应该都没事吧。”

    就在自己自言自语间,赫梅利尼茨基看到自己念叨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父亲,你回来了!我们都在等着你!”

    自己的儿子,尤里·赫梅利尼茨基高兴的叫嚷道。儿子的脸上满是硝烟,他的外衣黑黑的,胸口和胳臂上还残留着血渍。

    “大酋长,这枚权杖太重了,还是该你拿着。”

    包洪将黑杖递给了自己。

    在自己不在的期间,包洪,这只哥萨克的鹰儿被推举为了临时的大酋长,正是因为他的勇敢和机智,扎波罗热哥萨克的起义军才没有被波兰人歼灭,才保留下了继续战斗的火种。而现在,这位为自由而生的哥萨克将权杖交还给了自己,丝毫没有贪恋权位。

    “大酋长,所有人都撤到了佩列亚斯拉夫。同志们都在等着您。”

    伊凡·维戈夫斯基,这位小贵族出身地哥萨克头领一如既往地将事情办的井井有条。虽然在对波兰的问题上他倾向于和共和国议和,并且在哥萨克中很不受其他头领的待见,可是他对自己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大酋长,我们的鲜血还火热,我们的火药袋没有空,我们的战马还能奔驰,我们都在等着你带领我们和波兰人继续打下去!”

    希尔科,这位传奇的哥萨克,曾经带着五条小船,百名哥萨克水兵便从第聂伯河顺流而下,偷袭了伊斯坦布尔郊区的勇士,虽然脸上那被波兰马刀砍出的豁口依旧在流着血,可是那战斗的斗志却丝毫不减。

    波波维奇只是傻傻地笑着。波波维奇是自己最忠诚的战友,也是自己最信任的哥萨克。

    赫梅利尼茨基和他们一一拥抱了。从他们的嘴里,赫梅利尼茨基知道了哥萨克酋长国的情势危机到了怎样的程度。

    基辅、切尔尼戈夫等乌克兰的重镇都已沦陷。占领基辅的亚努什·拉齐维乌的军队在城内烧杀抢掠,几乎将这座城市摧毁。而十二万的起义军,经过别列斯捷奇科的重创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并且人人带伤。而波兰共和国的军队正几路进逼而来。

    哥萨克们该往何处去?这一问题又摆在了赫梅利尼茨基的面前。

    “大酋长,大酋长,我回来了。”

    也就在这时,自己派往莫斯科的耶路撒冷总主教派西回了来。

    其实早在扎波罗热哥萨克起义之初,自己便让派西与沙皇俄国建立了联系。只是当时的沙皇政府还没有从1632至1634年俄波斯摩棱斯克战争中遭受惨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同时对自己的的实力也存有疑虑,因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而当时,自己相继取得了科尔松、黄水河战役的胜利,并且又有了克里米亚鞑靼人的相助,自以为羽翼丰满,所以也没有更积极的加强与莫斯科的关系。

    而在兹巴拉日围城战的最后,鞑靼人再一次背叛了自己,赫梅利尼茨基终于也明白了异教徒大不可靠,他重新与沙皇俄国联络。

    几经波折,派西带回了俄国沙皇和杜马愿意与哥萨克结盟的讯息。而之前,双方的要价差距实在太大,一直没有谈拢。

    “太好了!”希尔科高兴的大叫道。他是哥萨克中积极的亲俄派,这会终于得偿所愿了。

    伊凡·维戈夫斯基沉默不语。而包洪直截了当地问道:“沙皇的条件是什么?”

    派西看了一眼包洪,又看了一眼赫梅利尼茨基,然后拿出了协议。

    协议的内容包括:乌克兰承认沙皇最高权力,但同时保留独立国家的所有权利;

    保留乌克兰哥萨克制度,拉达仍为乌克兰最高权力机构;

    哥萨克有权选择盖特曼,但需要向沙皇通报;

    保留哥萨克军团的行政机构,以及市民和农民选举的地方行政机构;

    保留乌克兰原来的财政和税收制度;保留乌克兰独立的司法机构;

    保留哥萨克特权和农民、市民的所有权利。哥萨克军队不归入俄国军队,仍由大酋长指挥,册编哥萨克为6万人……。

    协议看起来宽松,可却隐藏了致命的两点,那就是乌克兰最高权力机构必须承认沙皇;盖特曼需向莫斯科通报来访的外国使团和谈判结果。

    这将导致乌克兰人民失去了国家和民族独立。

    听到这样的协议,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希尔科露出喜色,而包洪当即的拂袖而去了。临走,他扔下了一句话:谁签了这样的协议,谁就是哥萨克的罪人。

    可自己当时又能如何?没有沙皇俄国的帮助,哥萨克就会被波兰人亡国灭种。

    沙皇俄国的这份协议就像是给溺水的人投去救生圈,挽救了其生命,同时等待他的是前途未卜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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