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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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波托茨基走进了大会客厅。这里显然已经有人来打扫了一番,显得干净和整洁。可贵重的水晶灯以及其他那些镶金带银的装饰品,早已无影无踪。
亨里克·波托茨基知道,这些家族的资产早已落入了那些低贱的哥萨克团队长、连队长以及泥腿子们的手中。据说他们什么都拿,连尿盆也都不放过——因为尿盆是黄铜做的,低贱的哥萨克们以为那是黄金。
触景生情,亨里克·波托茨基越看越想,越想越是悲愤。
与侄子相比,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却没有丝毫激动的神色。他的手抚过沙发的靠背,脸上竟还露出了一丝怀念的微笑。
“亨里克,不要悲伤,不要愤恨。我们的家族曾经一无所有,是是祖国给了家族的祖先来开拓的机会。我相信等共和国渡过了危机,我们失去的一切都会重新得回来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说道。
“是,叔叔。”
叔侄二人又四周走了走,看了看。突然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对侄子说道:“亨里克,我记得地下二层是个酒窖,小时候你被你父亲责打后就爱躲到下面去哭泣。我们下去看看吧。”
酒窖在地下第二层。亨里克·波托茨基打开门,他说:“叔叔,请允许我在前面带路。”亨里克·波托茨基点点头。亨里克·波托茨基找来一根火把点着,他试图点燃墙壁上的蜡烛灯,可灯台上却没有蜡烛。
这个酒窖算是波托茨基家族所藏中不算大的一个,里面大约只有一万两千瓶酒,其中大部分是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那一代放进来的。亨里克·波托茨基还记得,里面香槟、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占了一大部分,当然还有少量的蜜酒和白酒。所有的酒都被整整齐齐的码着。
“一个酒窖需要秩序、远见和品味,就和贵族一样。”亨里克·波托茨基父亲常常对他这么说。
可现在,酒窖内早已没有了一瓶酒。酒窖的地上满是碎玻璃,空气中甚至还能闻到酒水蒸发后的酸臭味。而酒架上都满是灰尘和蜘蛛网。显然,来打扫的仆役并不知道这里有一个酒窖,所以并未做打扫。
借着火光看到这一切,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意兴阑珊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还是上去吧。”
而在建筑物外,准备离开的布莱尔对彻辰喊道:“彻辰,我先回去向包洪复命,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喝酒。”
布莱尔这话嗓子很大,仿佛生怕彻辰听不到一般。不过哥萨克人的性子本就是如此,大大咧咧又不拘礼节。
彻辰应了声“好”,便向布莱尔挥手告别。
搀扶着叔叔往上走的亨里克·波托茨基想起了康尼茨基公爵的话,他边走边将康尼茨基公爵对彻辰的怀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自己的叔叔。亨里克的本意是想叫叔叔提高警惕,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亨里克·波托茨基说完的时候,二人正走上地下室的出口处。斯塔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突然的停住了脚步,这令亨里克·波托茨基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叔叔的身上。
“以后你离康尼茨基远些。”斯塔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说道。此时,老大人有些后悔自己因为避嫌而让康尼茨基公爵做了使团的副使。
这位血统高贵的公爵除了添乱,似乎不会做任何事情。
而说完这句,老大人尤嫌不够,他又加了一句:“不要无端怀疑他人。彻辰为共和国立下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他和包洪相识的事情我和国王都知道,那只是个偶然,不必大惊小怪。至于波将金······,”
说到这,老大人对侄子开了句玩笑:“你看我和图布尔林也拥抱了,难道我也是俄国人的间谍吗?”
亨里克连称不敢。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说道:“彻辰和他叔叔与沙皇俄国的将领雅科夫·切尔卡斯基有着血海深仇,他们加入共和国的军队大半原因就是为了报仇,这样的人是不会里通俄国的。”
说完,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看向了会客厅的右侧。
“等瑞典和乌克兰的事情结束,彻辰就有机会和能力去报仇了。”
第644章 枭雄谢世三十五()
夜里,瑞典大使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也来拜会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而和对沙俄大使图布尔林的态度不同的是,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拒绝了和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会面。
“抱歉,斯坦尼斯瓦夫大人他身体不适,今天不便见客。”康尼茨基公爵作为使团的副使冷冷地对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说道。
虽然语气冷漠,可康尼茨基公爵这已经是在照顾对方的面子了。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的原话是:“叫瑞典佬给我滚!”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今年三十五岁,他留着一头褐色的披肩长发,上唇的胡须浓密,嘴唇的下方也留着一抹小胡子。他举止优雅,气度非凡。此时听说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不愿意见自己,这位瑞典贵族不气不恼。他微笑着对康尼茨基公爵问道:“阁下是?”
康尼茨基公爵挺起了胸膛:“瓦西里·康尼茨基公爵,波兰使团的副使。”
“原来是您就是使团的副使康尼茨基公爵。真是失敬、失敬了。”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装出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他夸赞康尼茨基公爵道:“我早就听说波兰有一位叫瓦西里·康尼茨基的公爵不仅仪表堂堂,而且足智多谋,甚至连扬·卡奇米日国王都倚为干城。没想到今天能在此与您见面。啊,真是上帝保佑了!”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这番吹捧让康尼茨基公爵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哪怕公爵明知这位瑞典大使说的是马屁话,可他还是极端的受用。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见公爵的脸上不自觉地洋溢起了满足的笑容,他暗揣道:“这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并且没什么心眼。”
看清了康尼茨基公爵的底细后,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开始用更加猛烈的糖衣炮弹对公爵发起了进攻。而康尼茨基公爵很快便被迷惑的和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称兄道弟了起来。当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自觉这位康尼茨基公爵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的时候,他适时对公爵发出了邀请。
“尊敬的公爵,我今天本是想和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叙叙旧的。您知道,老大人的德高望重并且英明睿智,哪怕是我国的卡尔十世国王也是赞叹不已。可没想到缘悭一面,老大人既然身体不适,那么当然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我是极其失望的。可没想到我和公爵您竟然会一见如故,这真是意外之喜。康尼茨基公爵您是否愿意同我喝上几杯。”
康尼茨基公爵被捧的极其的欢畅。此时听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邀请自己喝酒,他差一点就答应了下来。可总算的,公爵记起了自己是使团的副使,按照规定在没得到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同意前,是不被允许和其他国家的大使私自会面的。
“抱歉,马格努斯兄弟。”康尼茨基公爵拒绝道:“您该知道作为大使的规矩的。”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的眼珠转了转。他没想到康尼茨基公爵即便被自己迷的七荤八素了,可还有底线意识。不过他很快复又展开了笑颜。
“当然,当然。”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挥了挥手,似乎在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蠢话向公爵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喝上几杯如何?我的马车里正好有上好的来自法国波尔多的深红葡萄酒和勃艮第的白葡萄酒。”
康尼茨基公爵听到这两种酒的名字便两眼放光。他暗忖在自己的住处,又是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眼皮子底下,自己这该不算是与其他国家的大使私自会面了。
“那好,我们喝几杯。”康尼茨基公爵答应道。
随着两瓶的葡萄酒下肚,康尼茨基公爵的脑子开始开始糊涂额起来,他的话也多了起来。可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失望的发现,这位康尼茨基公爵和他波兰使团的副使的身份是如此的不符,从他的口中,马格努斯根本得不到一丝有用的情报,有的只是对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以及彻辰的抱怨。尤其是那个彻辰。
康尼茨基公爵勾住了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的脖子,他那健壮的手臂勾的马格努斯细长的脖子仿佛要断了一般。
“你说,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凭什么爬到我的头上?就因为他在克里米亚立下功勋吗?事实上要是我去了,我能做的比他更好!还有,他竟敢打我······打我的脸······大伙不就是杀死了几个哥萨克的俘虏,有什么大不了的。”康尼茨基公爵醉醺醺地说道。
“人家就是有本事爬到你的头上。”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听着公爵的抱怨在心底对其嘲讽道。
彻辰这个名字马格努斯也曾经听卡尔十世在自己面前提起。虽然自己的君主没有明言,但这少年显然给卡尔十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每次卡尔十世提起彻辰,最后都会长吁短叹几句。
这时,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突然抓住了公爵话语中一丝对自己好像有用的讯息:“大伙不就是杀死了几个哥萨克的俘虏。”
“莫非······”
马格努斯亲昵地也勾住了康尼茨基公爵的脖子,他符合道:“不错,不错。几个哥萨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听说当年雅里梅亲王就喜欢对叛乱的哥萨克实施柱刑。公爵,我的朋友,看来你也是颇有雅里梅亲王的风范啊。”
康尼茨基公爵摆了摆手手:“事实上不是我,是我们使团里面的年轻人······”
接着,醉的口无遮拦的康尼茨基公爵将使团的卫队成员如何虐杀被俘的哥萨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说到兴奋处,公爵还手舞足蹈地做起了动作来。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听完了事情的原委,暗暗的内心一喜。他打算离开后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在基辅城中散布出去,让波兰使团的名声彻底的臭大街。
第645章 枭雄谢世三十六()
就在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准备为康尼茨基公爵再倒上一杯酒,好多挖掘些有用的信息的时候,亨里克·波托茨基闯了进来。
亨里克是奉他叔叔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命令来找公爵的。使团达到了基辅安顿好后,老大人第一时间的就想去见见自己曾经的老朋友、正随时准备蒙受上帝召唤的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如果可能,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甚至希望能够说动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让其以遗言的形式定下与共和国议和的基调。
而作为使团现任的副使,去递交请求正是康尼茨基公爵的工作。
“阁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竟然还未离开,并且康尼茨基公爵还喝烂醉如泥,亨里克面色不善地问道。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微笑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面色如常地对亨里克说道:“哦,原来是小波托茨基。我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因为和公爵一见如故,恰好我们都是爱酒之人,所以坐在一起多喝了几杯。既然你有事找公爵,我就不先走了,下次得空再来。”
说完,马格努斯还微笑着朝康尼茨基公爵举起酒杯示意。
“好,就这么说定了,阁下。”康尼茨基公爵醉醺醺地回应了声。他还试图站起身送送自己这位新交的朋友,可公爵的酒实在是喝的太多了,他头重脚轻,还没站稳就又跌坐在了椅子上。
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施施然地离开了。亨里克·波托茨基看了眼烂醉如泥、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公爵,他恨恨地跺了跺脚,然后丢下公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而当小波托茨基将康尼茨基公爵醉酒的事情告诉他叔叔的时候,正在考虑着与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见面后该说些什么、遇到其他的哥萨克团队长又该如何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一把抓下了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你说什么!康尼茨基这家伙和马格努斯在一起喝酒,还喝的烂醉如泥?”
“是的,叔叔。”亨里克·波托茨基说道。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感到一阵的晕眩。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爵。”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在心里骂道。
老大人现在是一万个肯定,醉酒后的康尼茨基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