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火硝烟中走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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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苦楚地:“小亮,你才十五岁呀,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却变得这样凶残,什么人都杀,连三岁的娃娃都不放过。你自己也当过小砂丁,砂丁们的那点工钱是拿命换来的,你也要去抢,不仅欺凌他们妻子的身体,而且杀了她们,连起码的一点良知和人性都没有了。我今天饶了你,希望你改邪归正,我打断你一条腿,就是让你不可能再当土匪,你好自为之吧。”
这时,外面响起小碧云的叫喊声:“孝长哥,孝长哥。”
第45章 我要去找红军()
曾孝长忙抹去泪水起身,小碧云已经跑进来抱着他,兴奋地:“孝长哥,我爸爸来信了,说已经帮我妈妈在长沙找到了工作,还帮我联系好了读书的学校,让我和妈妈赶紧去长沙。孝长哥,我真舍不得你,可我妈妈说明天就走,我以后不能再来教你认字啦。”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
曾孝长赶紧蹲下帮她擦着眼泪说:“别哭、别哭,去长沙跟爸爸在一起是好事,应该高兴。”
“走,哥哥背你回去,看你妈妈要不要哥哥帮忙。”曾孝长背起小碧云来到码头、走上江堤,向城北郊的学堂走去。
小碧云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开心地:“孝长哥,我去长沙后,你会想我吗?”
“想,你是我最亲的碧云妹妹,哥哥肯定会想你。”
“我也肯定会想你的,以后我每次回来保证来看你。”
“好!不过要是哥哥不在,你不能哭鼻子哦。”
“不嘛,我要是看不到你,一定要哭的。”
“碧云妹妹,就象你去长沙一样,哥哥可能也要出去呀,你说是吗?”
“那、那你背我去北塔,我告诉你件事。”
曾孝长便走到前面的宝塔前笑道:“你想告诉哥哥什么?”
小碧云跳下来,拉着他跑到塔后的一块青石碑前说:“孝长哥,你要是出去了,就在石碑的后面刻个十字,我回来后要是没见到你就在上面刻个勾,你要是回来了就刻个圆圈,我就来找你,这样好吗?”
曾孝长瞧着她天真的模样,笑道:“好!我一定照你说的做。”他重新背起她,两人快乐地交谈着来到学堂,走进小碧云的家,她妈妈正在整理行李,曾孝长忙放下小碧云说:“婶婶,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婶婶笑道:“不用,就我们母女俩的衣服要带走,其它东西碧云的叔叔明天会拿回家。”
小碧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字典说:“孝长哥,我把这本字典送给你,以后你不认识的字可以查字典,它就是你的老师。对了,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你看。”她翻开第一页,指着“胡碧云”三个字笑了。
曾孝长高兴地:“谢谢!那你教哥哥怎么查字典。”
小碧云说:“你要查什么字?”
曾孝长灵机一动问道:“陕字怎么查?”
小碧云说:“什么陕字?”
婶婶问:“是闪电的闪,还是陕西的陕?”
曾孝长一愣说:“陕西?对,就是陕西、陕东、陕北、陕南的那个陕字。”
婶婶好笑地:“全中国就只有一个陕西省,省会是西安,什么陕东、陕北、陕南,这都是陕西省的地方,就象我们这里分城东、城北、城南一样。”
曾孝长明白地:“哦,是这样。那、婶婶,要是我要去陕西省,该怎么走?”
“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好几千里呢,要经过湖北、河南两个省,还要过长江、黄河。”
“婶婶,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走吧,我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要是有机会出去,我首先就去陕西省。”
婶婶笑道:“我也没去过,要是从新化出发的话,应该首先是坐船到汉口,再坐火车到河南的郑州,然后应该是坐船、或者坐汽车去西安。”
“对了,我这里有一本中国地理,你一看就明白,我送给你。”她从行李中翻出一本书,翻到陕西省的页面,按照书上的介绍讲解给曾孝长听。
曾孝长终于知道陕北在什么地方了,心激动得“咚咚”跳,然后又赶紧请教查阅字典的方法,弄懂后高兴地表示感谢,抱着两本书跑回了杂货铺。
这一夜,曾孝长坐在煤油灯下仔细地翻看着地理书,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头脑里有了一条清晰的、从新化出发到汉口、坐火车经平汉线到郑州、然后坐汽车去西安的路线。
第二天清晨,曾孝长赶到学堂时,正在和送行的亲人们告别的小碧云立即叫喊着“孝长哥”,跑过来抱着他直哭泣。
曾孝长也流着泪轻声安慰,然后送母女俩来到城门口坐上抬轿,挥着手目送两顶轿子消失在弯弯的石板道上。
返回店铺时,大街上民众都在谈论着土匪被消灭、在山上看到八名土匪尸体的消息,曾孝长知道张小亮没事,心里也就有了一点安慰。
叔公和潘大江在中午赶回了店铺,曾孝长将手枪擦拭干净压满子弹,又藏在了门槛下。
潘大江赶紧去码头上干活,叔公去捕了几条鱼回来,让秀兰去后院收拾,然后帮着接待顾客。
晚上吃完饭后,曾孝长抱着书独自在后院徘徊、思考,然后走进灶屋坐下,瞧着叔公和潘大江轻声地:“叔公,潘大哥,你们在码头上熟,看这几天有没有去汉口的船,我已经知道怎样去陕北,我要去找红军。”
叔公和潘大江惊得目瞪口呆,秀兰也傻傻地瞧着哥哥。
曾孝长坚定地:“我必须去陕北,谁也不要阻止我,这一年来,我如同孩子失去了母亲,人生失去了目标,今后的路不知道该怎样走?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的理想、我的信念只有回到部队,才能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
“叔公,潘大哥,我明天就回去向妈妈告别,你们尽快帮我落实去汉口的船,我随时都可以走。潘大哥,今后你就是店铺老板,但千万不要忘记,你始终是一名码头工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将他们团结起来,他们也才会永远识你为兄弟。”
“叔公,家里就拜托您和潘大哥照顾了,黄茅岭村的那两家孤儿寡母也请您时常去看一下,她们也是我们的亲人,得让她们好好的活下去。”
“妹妹,好好听叔公和潘大哥的话,每个月同叔公一起回去看看妈妈和弟弟。”他禁不住流下了热泪,叔公和潘大江知道他迟早都会走,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决定,只能默默地流着泪点头。
“哥,我等着你回来。”秀兰扑到哥哥的怀中,兄妹俩搂抱着一起哭泣。
第三天早晨,叔公和潘大江带着手枪和剩下的子弹首先出门,曾孝长将十块银元装进口袋,来到江堤下跳上小船,潘大江迅速撑船前往上游,出了城区的范围后在一沙滩上停靠。
曾孝长叫潘大江立即回县城打探船只的消息,然后和叔公大步赶往天龙山,回到家时喜得母亲和小孝勇拉着两人的手进屋。
曾孝长点燃灯走进后院下到洞里,抓起四支步枪喜爱地看了着,又从小洞里取下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军帽、匕首和几十发步枪子弹,他双手捧着军帽泪水长流,痛哭一阵后抽出腰间的手枪退出子弹,又将口袋里的子弹掏出,连同手枪、匕首和军帽包好放进小洞里。
曾孝长重新回到堂屋时,叔公和母亲、小孝勇都在小声地哭泣,他陪伴亲人洒下离别的热泪,小孝勇靠在哥哥怀中也是泪珠成串的滴落。
一家人默默地吃完饭,母亲将两双布鞋交给儿子,曾孝长把十块银元放在母亲手中,拥抱着她轻声哭呼道:“妈妈,儿子不孝,秀兰和叔公会回来看你们的。”然后又同弟弟拥抱道:“孝勇,听妈妈的话,替哥哥照顾好妈妈。”最后跪在母亲跟前,深深地叩了三个头。
母亲拉起儿子,坚强地:“孩子,走吧,一路平安!”
曾孝长和叔公大步走出家门,直到即将消失在竹林中的山道时,才回头向站在屋前山坡上的母亲和小孝勇挥手做最后的告别。
两人匆匆赶回县城店铺,潘大江已联系好一条运锑品去汉口的船,明天清早就走,船老大姓伍,是一个很讲习气的汉子,他答应一定安全将曾孝长送到汉口,而且不要一分钱。
曾孝长兴奋地赶紧把棉衣、衣服和布鞋用布包好,潘大江和叔公硬是让他把剩下的几十块银元带上,但他坚持只要十五块银元,因为坐船已经省下一笔钱,再加上店铺必须马上进货,不然就无法周转。
当他将字典和中国地理书放进包裹里时,想起了与小碧云的约定,便跑到宝塔后面,用石头在青石碑的背面刻了个十字,虽然这是小孩子的游戏,但也不能让她失望。
第46章 黄军医()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轻声地笑着、哭着、述说着这一年来的往事,潘大江因为去过汉口,他便把大城市的繁华和要注意的事项讲述给曾孝长听,不知道去的地方可以坐人力车等等,不知不觉就已到天亮。
曾孝长迅速背上包裹,跪下给叔公叩了个头,然后同叔公、妹妹和潘大江拥抱,在三人的陪伴下来到码头,没想到几百名码头工人们都已经在等待,他们流着泪抱拳行礼,还有的人跪下叩头,感谢曾少爷一年来的救助。
曾孝长慌忙拉起他们,流着泪默默地向码头工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十多岁的伍师傅热情地迎下船来,说自己同叔公和潘大江都是老相识了,今天码头工人们对曾少爷如此的崇敬,证明曾少爷是一名有情有义的汉子,这次去外面闯世界,一定能够大展宏图,然后尊敬地请曾孝长上船。
大船离开码头驶向下流,在“一路平安”的祝福声中,曾孝长站在船尾向亲人们挥手做最后的告别,然后站在船舱口瞧着伍师傅和一名船工掌着舵、用高亢的号子号令船工们撑杆点石,在急流中闯险滩、避礁石、驾驶大船奔流而下,每一处险滩都让曾孝长感到惊心动魄,但伍师傅和船工们都靠着熟练的技巧和超人的胆略平安地闯过。
天黑时,船靠沙滩,曾孝长和船工们一起烧饭炒菜、喝酒说笑、同被还眠。
两天后大船驶入浩渺的洞庭湖,船工们架起船桅、扬起风帆、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飞速向前,伍师傅热情地向曾孝长介绍一路的风光名胜,使他真正感受到了祖国河山的壮阔和美丽,同时也询问着到汉口后该怎样去坐火车,伍师傅答应送他去火车站,他紧张的心情顿时松懈了许多。
因为自己别说火车、连汽车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是第一次独自出门去大城市,肯定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有伍师傅相送,心里是求之不得。
第八天,大船穿过洞庭进入长江,傍晚时分停靠在繁盛的汉口码头,伍师傅领着曾孝长坐人力车赶往火车站。
繁华的街景、闪耀的灯光、来往穿索的汽车和人流让曾孝长感到眼花缭乱的同时,一群群乞丐和到处都有衣裳破烂的难民席地而卧的悲惨情景让他顿感心酸,特别是国民党军警挥舞着鞭子和警棍任意殴打穷人的场景令他闭目不忍正视,伍师傅也是唉声叹气。
到达火车站后,伍师傅告辞回转,曾孝长买了一张晚上八点开往郑州的车票,因开车还差一个小时,他便到广场边上买了四个烤红薯,用纸包着正要走……
这时,一辆人力车在卖烤红薯的小贩前停下,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提着大皮箱跳下车,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四个人、他们冲上来三拳两脚将青年人打倒在地,夺过皮箱就跑。
也活该他们倒霉,曾孝长眼明手快地抓起一个个滚烫而又熟透的红薯就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又飞快地冲上去给了他们每人脸上一拳头,本来就被烫红薯粘在脸上痛得要死的四人全被打倒在地、抱着脸喊“哎哟”,一看打扮就是些地痞。
曾孝长提起皮箱时,青年人已爬起身冲了过来,并从腰后抽出一只小手枪对着四人,气得叫吼道:“王八崽子,老子毙了你们。”
四人吓得慌忙跪着抱拳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两名警察跑过来,举着警棍对着青年人、还不是四名地痞吼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人从胸前口袋里掏出证件一亮,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是中央第七十三军中尉军医,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两名警察一惊,又用警棍指着曾孝长吼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人对着两人脚下就“叭”地开了一枪,训斥道:“你妈的王八蛋,地上的劫匪你们不抓,倒冲着我们叫嚣,是不是想让老子毙了你俩?”
两名警察这才惊慌地给了地上的四人一脚,叫道:“起来,跟我们走。”
四人爬起来,相识一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