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脉谜踪-第6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军情紧急,何诺只是写了一封信,说明了靖威侯将自己收为亲兵的消息,然后让军中信使送到了晋阳城,他知道父亲如今仍然在养腿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免得让他担心。
接下来何诺就来到了军中,孟啸尘比自己更懂一些,就带他熟悉了一些军中纪律,何诺用心记下了。
但是何诺却发现,有些人,相遇就像命似的,绕也绕不开,他在军中遇到了作为随行医官的廖星云。
……
天策堡,南越军营。
南越军帐外铁甲林立,留出了一条甬道,突然军号阵阵,接着一道道气势雄浑的声音响起,“大帅升帐!大帅升帐!”
高昌侯阮建德大步迈入,他身材并不高大,但是肌肉紧密,看起来凌厉干练,而眼神却很柔和,面容儒雅,颇有几分儒将的风韵。
但也许是长久以来积累的威信,阮建德手执越王阮婴齐亲授的御剑,大步而前,两旁身着盔甲的将军们都昂然而立,谁都不敢轻易晃动。
阮建德走上了中军大帐的案台之上,凝声道,“坐!”
“诺!”众将军听得将令,这才齐刷刷的坐下,整齐、没有一丝紊乱。
阮建德声音却严厉起来,道,“大军围攻天策堡已经有了三天,为何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千牛军程将军,你如何解释?你立下的军令状怎么说!”
千牛军是南越军中最善于攻坚的一支特殊部队,而其统领程德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能战之将,在攻城之前,他曾经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必破城,否则军法处事,因此阮建德有此一问。
程德上前一步,道,“大帅!天策堡是烽火十三堡中最坚固、最大的一座堡垒,而守将鲁钝初又是只老狐狸,弟兄们都豁出了性命,可鲁钝初仗着坚固的城墙,一直龟缩着不出来,远的时候用弓箭射,隔近了就疯狂地朝下丢巨岩、火油,弟兄们伤亡很大,可就是攻不进去。”
阮建德眼神一凝,“我不是听你解释的,我只问你,天策堡攻下来没有?”
程德道,“末将有负主帅所托,没有。”
“好!”阮建德将令牌一丢,“程将军已经立了军令状,那现在,推出去打八十军棍!”
立即有两名卫兵上前来拖住程德就要拉倒帐外。
“慢着!”军中左侧首位的一名白发将军立即越步而出,道,“大帅!程将军劳苦功高,此番攻城虽然没有攻陷天策堡,但是末将仔细看过了,千牛军已经把天策堡轰开了半堵城墙,天策堡是晋阳高皇帝修建,此后历代君主不断修缮,从来没有被攻陷过,城墙极其坚实,程将军此举,实在已是立下了大功,为我们以后的攻城提供了便利。何况八十军棍下去,程将军不死也是重伤,而且阵前伤大将,于军不利啊。”
阮建德望了望这位白发将军,道,“廖将军,你是跟随先帝打天下的百战名将,你的话我本该听,可是军法无情啊,如果既令军令状,又不实施,那如何能服众?”
这位白发将军名叫廖崇,在军中已经几十年,资历很高,又兼为人和气,很得军心,更重要的是,廖崇性格稳重,被越王安排在阮建德身边作为副帅,正是因为越王看出了阮建德性格中有些急躁,希望有这么一位老诚稳重的将军在旁,起到中和之效。
廖崇立即下跪,朗声道,“末将愿代程将军十军棍。”
身旁的将军立即齐刷刷跪了下来。
“末将愿代十军棍!请大帅恩准”
“末将愿代二十军棍!程将军有用之身,还是应该用于沙场效力!”
“末将愿代三十军棍!”
……
瞬间一片代替之声不绝于耳,程德在军中也有些年份了,见到了这一幕,有些热泪盈眶,含泪道,“诸位将军的好意程某心领了,可是军法无情,我程某一力承担!还请诸位能齐心跟着大帅北上破敌,我们南越人绝不应该偏安于南部一隅!”
阮建德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阵凄厉的鹰叫之声。
第一百二十章 死得其所()
听到帐外传来的凄厉鹰叫声,阮建德立即意识是有一个人来了,立即朗声道,“青衣怀渊,羽飞八荒,欢迎国师前来。”
阮建德话音一落,一位男子佝偻着背,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蒙了一块布,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额头上延伸而出的九块伤疤,触目惊心。
这男子正是俞羽飞,如今南越的国师。
俞羽飞扫视了一眼帐中整齐跪着的诸位将军,冷着声音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南越的将军的膝盖,何时这么软呢?”
俞羽飞第一次出现,第一句话似乎就要引犯众怒,他接着冷冷道,“军棍可以代别人挨,那战场上也可以替别人去死吗?我今天倒也看看,高昌侯是如何治军的,是不是立下了军令状,还可以不作数?”
阮建德脸一红,其实这一出是他提前同副帅廖崇商量好的,由他唱黑脸,副帅廖崇唱红脸,目的在于凝聚人心,如果国师不出现,他就会命令有诸位将军每人受领五军棍,然后同仇敌忾,一举攻破天策堡。
可是俞羽飞的这番话,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更重要的是,俞羽飞此时兼着国师的身份,国师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地位无比尊崇,而阮建德也提前知晓了,俞羽飞这一次代表越王前来,更兼着钦差大臣的身份,说的话必须慎重考虑。
程德看着主帅为难,要强的性子上来,也不愿意辱了南越军人的威风,横了俞羽飞一眼,道,“请大帅执行军令,军令如山。”
没想到这时俞羽飞却说话了,“程将军,你想不想攻陷天策堡。”
程德干脆地道,“废话!只要攻陷了天策堡,晋阳城触手可及,我越人几代人的心愿,哪个人不想?”
俞羽飞道,“其实不难,我只需要借程将军一个东西。”
程德道,“别说一个东西,只要能攻下天策堡,国师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程德家中没有什么余财,但只要我能办到的,不会眨一下眼!”
俞羽飞一字一顿,“我要借的就是程将军的项上人头!”
俞羽飞此话一出口,立即有几位将军怒目而视,不过碍于他国师的身份,才没有破口大骂,因为程德在军中人缘极好,俞羽飞这样的话,无疑让此刻帐中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程德却朗声大笑道,“那请国师说清楚,为何我献上人头,就可以破天策堡,我程某即使死了,也想当个明白鬼。”
俞羽飞却摇了摇头,“这事关天大的机密,如果告诉大家了,保不准我们这里有晋阳的奸细。不过我可以立一个军令状,如果不能攻陷天策堡,我同样可以献出我的项上人头。”
副帅廖崇平时与程德最是交好,此刻见程德有些意动,立即道,“别听他的,一个人头换一座城,这是什么逻辑?”
程德沉思了片刻,按按头,终于道,“国师被大王委以重任,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这几天的仗打下来,我太清楚天策堡城墙的深厚,已经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正因为有了天策堡,我们越人百年来都难以北进,按照我军目前的实力,即使攻下了天策堡,也将再没有余力北进,现在有这么个可能的机会摆在眼前,即使只有一丁点可能性,也请大家珍惜。”
接着大步走向俞羽飞,道,“我死之后,尸体任凭你处置,我现在就请你立下军令状,如果攻不下天策堡,愿意献出人头。”
面对程德这样的豪气汉子,俞羽飞仍旧面不改色,道,“请出,纸笔。”
程德摇摇头,不必了,直接从盔甲里的内衣中撕下了一块布,接着咬破手指,用鲜血写了这样几个字,“若天策城不破,俞羽飞死。”然后递给俞羽飞,请国师挨个手印。
这时有会事的亲兵靠近,递给了俞羽飞一方红印泥,俞羽飞没有犹豫,当即在布上按了自己的手印。
程德接过血布,递给了阮建德,道,“大帅,这是国师俞羽飞立下的军令状,请大帅收好。如果他日国师没有实现他立下的军令,还请大帅入今日一般,严格执法,各位将军们监督,如果他没有实现军令,即使逃到天涯海角,诸位将军也一定要严守军令,抓住他正法!”
说完,程德对着他身旁的两个卫兵喝道,“还不把我拉到帐外?八十军棍,一定要狠!我程某受军罚而死,死得其所!”
接着,程德最后看了一眼俞羽飞,道,“我死之后,尸体任凭国师处置,还望国师遵从约定。”
廖崇心有不甘,挡在程德面前,含泪道,“程将军,这是何必?”
程德洒然而笑,“死有何难?活着战斗,让我们越人能耕上肥沃的土地,那才是真难。我为其易,君为其难,拜托了。
接着推开了廖崇,大步而出。
因为程德的遗志,卫兵们下手很重,他们明白程德的心意,宁愿受自己人的军法而死,也不愿意死在俞羽飞手上。
啪!啪!啪!
一阵阵钝重的军棍接触身体的声音响起。
程德笑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为国而死,快哉!快哉!哈哈哈哈!”
八十军棍下来,程德从最开始的狂喊到声音微弱,再到最后没有完全没有了声响,自始至终,没有哼过一声。
帐中的将军含泪听着这一切,却无济于事,只得将目光投入到俞羽飞身上。
俞羽飞却丝毫不在意房中如利刃一般的眼光,一直沉默着不发声,直到八十军棍结束之后才吩咐亲兵道,“给程将军留个全尸吧,将他的身体风干,我自有用处。”
接着俞羽飞望向阮建德,道,“现在我们来商讨具体的战略部署,首先,我要向高昌侯借八万大军。”
俞羽飞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反对之声,要知道,高昌侯此时虽然带有十万大军,但是除去后勤以及战略防御的军队,战争中的机动兵力,也就是实际能够上战场的正好是八万大军。阮建德不禁有些怀疑,俞羽飞吃准了他这一点,一开口,就要去了所有的战斗军力。
“怎么样?”俞羽飞想着望向阮建德,“我需要八万人,一个都不能少。”
阮建德在犹豫,但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决定,关系到整个战争的胜败,乃至无数人的命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智计百出()
“大帅不可啊!怎么能把所有的军力交给一个外人呢?”廖崇首先表示了反对,“而且先帝曾有言,军队关系到宗庙社稷,不能轻易给外人啊!”
帐中将军们此时都是这般想法,见资历极老的廖崇都这么说话,而且张口“先帝”,闭口“宗庙社稷”,听起来既有道理,立即连连附和。
俞羽飞却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军帐中的诸位将军,然后突然间,撕下了脸上蒙着的布。
帐中的将军都可谓是从死人堆中打滚出来的,见惯了腥风血雨,但是陡然间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很多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俞羽飞脸上九道狰狞的伤疤完全裸露出来,其中有一道伤疤直接把左眼眶都划破了个口子,而另一道伤疤将鼻梁切塌了一半,更兼着俞羽飞那种奇怪的狞笑,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俞羽飞狂笑几声,声音极其凄厉,这才道,“我脸上的九道伤疤,都是拜北边姓何的所赐,如果说血海深仇,你们这没有人比我更甚,想要攻破天策堡的心愿,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我。”
俞羽飞目光一个个扫视着在场的诸位将军,再不说话。
阮建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大家还记得程将军的遗愿,他不惜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选择信任国师,如果我们现在再去怀疑的话,那程将军不就白死呢?”
阮建德这话一出口,大帐之中霎时间一片沉寂,大家都想起了千牛卫将军程德离开时的眼神,想起了百年来越人渴望北上的夙愿。
俞羽飞抢白道,“那现在诸位没有异议了吧?高昌侯,那现在,请借虎符一用。”
……
烽火十三堡,天策堡。
鲁钝初望着突然停顿下来的越人的如潮攻势,但一直提着的心却没有放下来,他望着远处黑暗中渐渐退去的点点灯火,总觉得心神有些不宁,那里太过于安静了。
“老师…”一位年轻男子快步走来,脸上的笑容喜形于色,“多亏老师运筹帷幄,越人终于退干净了,老师以四万兵力挡住越人十万大军,终于建立了不朽功勋。”
鲁钝初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叹道,“江流啊,为师已经教过你很多遍了,凡事都不要只用眼睛看,更重要的是,用心去想。”
这年轻人正是慕江流,慕雁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