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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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也豁出去了,喝道:“慢,她是党项人不假,可我陆飞绝没有通敌卖国,她是党项部落没藏氏首领的亲妹妹,也是李继迁手下大将野利遇乞的未婚妻,是她一直在保护我,我跟着党项人一直到了辽国,见到了辽国朔州节度使韩德让,并亲手割下了他的脑袋,大帅,属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望大帅明查”
戴恩摆摆手让众刀斧手都退出去,也压压手让众将都坐下,又看了看没藏黑云,半信半疑,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那陆飞真的是立了一份天大的功劳。
戴恩温声道:“都别吵了,这么大的事相信他不敢乱说,日前本帅也接报,说是辽国朔州节度韩德让暴病,也探知到党项人是有一队军马去了辽国,只是不知用意何在,如今也算是一解疑惑”
戴恩明白了,陆飞的胆子他是了解的,这种事他还真敢做出来,混入党项军中,杀了辽国大臣,挑起了辽国与党项的不和,当有大功,如果他手里的孩子真的是李元昊,相信李继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会为了一个孩子主动来找宋军决战?太意气用事了吧。
石保吉仍气势汹汹,指着陆飞喝道:“大帅,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女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党项人”
戴恩一摆手,示意他别再说话,道:“来人,传令,帅堂周围十丈之内不能有任何人,诸位将军,除潘制使、杨制使、周知州、田节度使、二位捧日军的都指挥以外,其余的都各自回营,陆飞留下”
众将拱手而退,戴恩又道:“罗成,将这个女子和娃娃都带下去,妥善安置,任何人不准接近”
罗成从陆飞怀里接过孩子,对没藏黑云作了个请的手势:“请吧”
没藏黑云已是满脸失望和怨念,她转过身将目光缓缓投在陆飞的脸上,双瞳饱含泪水,喃喃说了句:“你,你说过你要做黑云的护花使者”
戴恩一挥手,喝道:“带走!”
第0063章 服不()
得到这么大的军情,戴恩肯定不敢专断,要尽快判断小元昊和没藏黑云的身份,而后再快马飞报京城,小元昊等同于党项的小王子,这个政治筹码太大了,他何敢自作主张。
陆飞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官太小了,根本没能力改变什么,隐瞒这么重要的军情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个满门抄斩之罪,连远在京城的巧娘都得陪葬。
堂中众将退走后,陆飞一五一十将这些天经历的事和盘而出。
众将商义的结果是立即派人将这消息散播出去,全军备战,同时,也作另一手谋划,没藏额庞这种狼子野心之人肯定不能让他的计谋得惩,若真让他成功的夺得党项首领之位,必然会引起党项各部的相互攻伐,到时候那就是边境永无宁日,一地鸡毛,要真如此,还不如让继续让李继迁执掌党项,只要他对宋称臣便可。
一边打一边拉笼是对夷人用兵的上善之道,只一味的杀光党项人肯定是下下之策,这一点宋家天子也早有旨意,当年唐太宗面对已经被打服了且已对唐称臣的党项人,也很犹豫,便问计于诸臣,大臣魏征出了个注意,建议一劳永逸来个斩草除根,将党项人彻底灭族,但很多朝臣反对这么做,因为就算杀光了党项人,可那片草原牧场还是在那里,汉人又不会去草原耕作,那里的土地土层又浅,根本就不适合种植农作物,如果是在那里建立军镇驻守,则所有的军需粮草全都要从中原运调,如此一来朝廷花这么大的代价守着一片完全收不上税的土地有个屁用,哪个汉人吃饱了撑的去草原放牧,就算有汉人去了,用不了多少年,这些汉人就会变成彻底的马背民族,一样在灾年会向中原进攻,弯弓射雕是草原人的求生本能,汉人还是一样打不过。
还不如让党项人守在那,朝廷要的只是从党项部落征税便可,要求再底点你连税都不用交,别滋扰中原边境就行。
此次宋军西征,最好的结果就是打压党项人的反抗之心,让他们永远都没能力与宋抗衡,但也不能让他灭亡,那片土地还是要让他们守着,替中原守卫边疆,一打一拉,边打边拉永远都是上策。
现在戴恩有了李继迁的人质在手,战争好像很快就能变成和议,只是不知道这个人质对李继迁的约束力有多大,可能一文不值,但不管怎么说,和议得来的利益永远不如一刀一枪打来的实在,一切还是要立足于战。
帅堂里的所有人都很兴奋,党项人作乱都一年多了,边境上的官员和兵将苦不堪言,谁不想当个太平官,只有一人心里憋了一股火,石保吉。
听完戴恩的部署,石保吉道:“大帅,你如何用兵我听令便是,可是您不能完全相信这个陆飞的话”
戴恩很是不悦,“石将军,我信不信不重要,今日的事有目共睹,不管陆飞是不是投了敌,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还是党项主力,只要能将李继迁的大军引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向朝廷给他请功,再说,我也不相信我的兵会投敌”
潘美也点头道:“恩,戴帅言之有理,大军困在这一天所耗军费就不下两万贯,朝廷不会给我们多少时日的,这么大的军费用度,耗不起,若战事一直拖下去,就算能打胜,又有何用,还不如放弃西北”
随军转运使也道:“不错,大雪漫天,粮道受阻,军中只随军征集了两个月的粮草,现在天气如此恶劣,军械战甲都在慢慢发霉变质,一旦拖久了,军械供给不上来,精兵强将也会被拖跨的,我也赞成戴大帅的尽早决战之策”
李继隆道:“恩,末将的军中已有怨言,吴越国降卒,自幼长在南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么冷的天气,只这一个月,已经冻死冻伤不五百人,到现在,我们还连党项人影都没见到”
石保吉看看众将,恼羞成怒,道:“什么意思?怎么都冲我来了,我又没说不打,我只是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都头会将李继迁的孙子带到这来,太匪夷所思了”
潘美笑道:“这个容易,几天之内消息必然会传到李继迁的耳朵里,到时候他一定会派人来索取的,而且,据我所知,没藏氏与野利氏有联姻之事,而方才这个没藏黑云又是李继迁的义女,如今这个没藏黑云落在我们手里,李继迁想不开战都不可能了”
石保吉道:“却是为何?”众人之中也有不理解的,都看出潘美。
潘美道:“党项人有个习俗,待嫁的新娘只要一天没有出嫁,任何男人都可以前去抢亲,只要成功,这个新娘就属于谁,不会受任何礼法惩治,相反这样结成的夫妇会传为美谈,受长生天的眷顾,是受党项人最尊敬的英雄所为”
李继隆笑道:“野蛮人就是不一样呀,
潘美道:“习俗而已,无可非议,这个没藏黑云的未婚夫是党项大族野利遇乞大首领的女人,受此大辱,就算他能忍,他的部族都不会忍,他们野利一族永远都抬不起头,哪怕他明知是送死,他都会来雪耻,这也是他们的习俗,和成败得失无关”
戴恩也微微点头道:“不管陆飞是有意为之还是误打误撞,也不管他立了多大的功,这个临阵收妻的罪名也是坐实了,诸位看如何发落”
他的话刚落音,就听石保吉一声冷笑哼道:“这还要议吗?自古以来就不曾听说过此等咄咄怪事,临阵收妻罪大恶极,依律当斩”
众人一阵沉默,石保吉的话也不是有意夸大其词,临阵纳女不管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犯了军法的重罪。
李继隆沉吟道:“陆飞虽违了军中禁令,可也是事出有因,不能一概而论,他当时的那种处境这也没办法的法子,若是这个没藏黑云和李元昊的身份属实,他也算是立了一份天大的功劳,再有,他孤身一人处在辽国,拖延了党项与辽的结盟,这更是一份大功,戴大帅,陆飞虽有罪,还请大帅念在他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石保吉哼哼道:“李继隆,这叫什么话,功是功过是过,至于你说的功目前还无定论,但他违反军中禁令的罪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样都不能定罪,何以服众”
戴恩当然有心放陆飞机马,只是怕有人非议,更何况陆飞是他的亲兵。
戴恩看向潘美:“潘制使,你怎么看,我朝可有先例?”
潘美蹙眉于想了想摇头道:“别说我朝没有先例,亘古未有,不过到是这市井的书场里有这种美谈,譬如先唐大将薛丁山收樊梨花,尉迟恭收黑白夫人,他们不仅没有受罚,还成就一段段美女英雄的佳话,当然了,这都是坊间流传,不足为信,也正因为这种事从来没有过,老百姓才编出来以自娱,依老夫看,陆飞有罪,却罪不至死,如何发落还得看戴大帅你的决断”
戴恩看了看众人,而后提高声音道:“陆飞,你进来”
陆飞闻声推门而入,拱手道:“属下在!”
戴恩道:“你临阵纳女,犯了本帅的军中禁令,若本帅将你军法从事你可心服?”
陆飞微笑道:“不服!”
石保吉一听,大怒道:“罪证确凿,你有何不服?”
第0064章 谣言()
戴恩道:“石将军稍坐,且听他如何辩解,陆飞,你如何不服?”
陆飞朝堂中诸将一一拱手道:“临阵纳女的禁令在下岂能不知,我也并没有违反军令,我将没藏黑云带回只是为了我大军着想。”
石保吉怒目道:“你亲口承认你与她之间有男女之事,这难道不是你的私欲?”
陆飞笑道:“戴大帅,各位将军,在当时的情况下,如何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你走,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除此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不这样做,我怎么将她带回来?”
戴恩道:“那你就是不认罪了?”
陆飞拱手道:“无罪可认。”
戴恩摆摆手道:“好,你先退下,有罪无罪本帅自有定论”
“诺,大帅,属下想去安抚一下没藏黑云,她初到此地,定有诸多不便”
戴恩点头道:“嗯,去吧,没藏氏和李元昊在党项人中地位非同一般,在战事未结束之前,此二人要好生善待,顺便你去城里给那个娃娃物色一位奶娘”
“诺,属下告退”
等陆飞一走,石保吉忙道:“大帅,就这样结束了?这岂能服众”
戴恩摆摆手道:“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处置?”
石保吉道:“敢问大帅如何处置?”
戴恩朝南拱手道:“等她二人的身份确定,本帅自当奏报官家,请今上定夺”
石保吉不悦道:“陆飞犯的是军法,何用今上来决。”
“那没藏氏身份不一般,不能一概而论,况且陆飞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了,并没有将她隐匿不报,想要惩治他是不是也得要个能服众的理由,你说呢石将军?”
石保吉气不过,正在再开口,潘美忙道:“不用再争了,堂堂西征行营什么时候成了议一个小小都头有罪无罪的衙门了,这事老夫赞成戴大帅的,等今上来决吧,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各自散去,石保吉却心中恼怒不已,几次三番折辱在一个小都头手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出了帅堂是越想越气,正巧,有亲兵将他的那匹纯白良驹给牵了过来。
石保吉看着这匹心爱的白马,想起他与陆飞的睹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咬牙切齿喃喃自语:“姓陆的,爷非弄死你不可?”
一旁给他牵马的忙小声道:“将军勿忧”
“有屁快放”
“诺,爷,这是哪?这是前线营阵,想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什么意思?”石保吉不耐烦。
“姓陆的是大帅的亲兵,咱没办法接近他,可要是上了战场,那就不一样了”
石保吉一皱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战阵上趁乱除掉他?”
“只要等到开战,一仗下来死伤何至千万,又有谁去关心一个小都头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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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州知州衙门的后院里有间小屋,没藏黑云满是忧虑的抱着元昊呆坐在屋里,她心好乱,甚至有些后悔来这,心里有一种被人骗了的感觉,今日陆飞的所作所为好像是在拿她和元昊邀功。
房门响声几句轻轻的叩门声。
“谁?”没藏黑云警觉着抱紧了元昊。
陆飞在门外长吸一口气道:“是我,黑云,我能进来吗?”
“进来又有何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黑云对你来说还重要吗?”没藏黑云俏美的脸颊上滚落一行清泪。
陆飞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这里是一处知州衙门的厢房,里面布置得也很雅致,各式用具应有尽有。
陆飞摘下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