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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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吓得在青石板上往后面的人群爬,那双可怜兮兮的眼在众人脸上搜寻着,她很想有一个人出来为她主持公道,可惜,没人站出来,唯独一个撑着拐杖的老者站在人群中伸出一只瘦弱的手,欲言又止,左右为难。
“寿伯,救救我,别让他们把我带走,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妇人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那个老者身上。
那被称作寿伯的老者一脸惋惜,无奈的摇摇头,叹息着自语道:“作孽,作孽呀”
就在这时,那妇人的一只脚被人扯住,同时几名壮汉围了过去,像拎小鸡一般从地上将她揪了起来,其中一人伸手就是一个嘴巴,直打得那妇人嘴角渗出了血丝。
壮汉刚打完便恶狠狠的道:“认命吧,老老实实和爷们走,免受皮肉之苦”说罢又扬起了手,作势又要打,那妇人脸色煞白的一缩脖子,不敢作声。
陆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听出了个大概,好像就是这女人的男人欠了这些人赌债,她男人无力偿还,便把自己的老婆抵押给她们,哇靠,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种事发生。
那壮汉扬起的手久久没有落下,反而还扭曲着脸十分痛苦的弓起了腰,原来他的手被陆飞紧紧的扣住。
“你他娘谁呀,放,放手”壮汉伸出另一只手去扣陆飞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动。
陆飞也很听话,顺手一甩,那壮汉一个站立不住,被摔到了地上,四仰八叉,引得围观百姓一阵哄笑。
陆飞拱着手道:“哥几个,得罪了,光天化日之下逼良为倡似乎说不过去吧”
几名壮汉一齐上前将地上那人扶起,那人脸黑如炭,长得十分魁梧,他揉着被陆飞捏得生疼的手腕,仍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道:“你,你谁呀你,有你甚事”
那妇人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快速缩到了陆飞的身后,陆飞顿时感觉良好,英雄救美的正义感倍增。
陆飞笑而拱手,“我是个过路的,几位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欠钱也没必要害了她的清白”
几个壮汉一听,再看他这身打扮,立马露出一脸的不屑,那黑脸汉子也是仗着人多,手指陆飞道:“臭要饭的,多管闲事是不,找打,哥几个,揍他”
顿时,几名壮汉呼啦啦朝陆飞围了上来,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陆飞倒是不惧,却把躲在他身后的妇人给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不止。
第0005章 苦难()
一年多的独自而行,陆飞打过虎宰过狼,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姓甚名谁,有过什么往事,但这手上的身手却是施展自如,还不等那几名壮汉靠近,他那露着脚趾的右脚左右几个横踢,扑扑几声闷响,几人已经倒在陆飞脚下,要不是他下手没用全力,只怕这些人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黑脸壮汉肥硕的脑袋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扬起的拳头也举在半空,一只攥得骨骼发响的拳头正贴在他的鼻子尖前。
陆飞和这些人无怨无仇,也没下死手,又是初来乍道,别把事情闹大,当下便收起拳,笑着拱手道:“几位兄弟,得罪了,有道是千错万错,祸不及家人,几位高抬贵手,暂且放过她,她家男人欠的钱,再容她些日子”
这句话明显就是给对方台阶下,看得出来这些人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别让人太下不来台。
那壮汉先后两次吃亏,自知也奈何不了眼前这叫花子,正好就坡下驴。
“好,咱爷们也不是恃强凌弱之人,三天,再容她三天,小子,记着,这是京城,强出风头可没你好果子吃,咱们走”
等这些壮汉一走,围观人群中那叫寿伯的老者这才敢走了过来,看了看陆飞,很是感激的投来一个赞许的微笑,而后又转头问那妇人,“巧娘,没事吧”
妇人还在惊慌之中,连连颤抖着。
寿伯安慰的点点头,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回家去吧”
妇人死里逃生,也不敢正眼看陆飞,只是略一弯腰施礼,喃喃道:“谢谢你”说完便跑开了。
陆飞看着围观的人群,挺了挺胸膛,看着那妇人的背影,说道:“不客气”只是这时候那女人已跑得远了。
热闹瞧完,人群渐散,陆飞却是有些失落,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他四下看了看,却只见那寿伯正和蔼可亲的看着自己。
陆飞拱手道:“老伯有事?”
寿伯撑着拐杖,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吧?”
陆飞道:“南边逃难来的”
寿伯哦了一声,又道:“年青人路见不平仗义出手,难得难得,来京城投亲还是访友呀?”
陆飞摸摸后脑,潇洒一笑道:“举目无亲,连晚上在哪过夜都不知道”
寿伯大喜,忙道:“若不嫌弃,暂到我家落脚如何?”
陆飞正走投无路,看这老者又是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再加上自己这穷光蛋一个,料人家也不图什么,便道:“方便吗?”
“方便,方便,走走,就在前面不远,请随我来”
陆飞也不多想,刚才虽是一时逞了威风,却也留下了麻烦,方才这女人若是有钱还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三天,三天她就能还上钱了?得,送佛送到西,料来这个寿伯与她相识,跟着他去一来暂可栖身,先把今天对付过去再去,二来也打听下这京城里的情形。
二人边走边谈,简短作了一番相乎介绍,行不到一会转过弯,又上了另一条街,与御街并行的一条街,这条街看起来那就破落多了,宽不过三丈,却不见尽头,站在街口远远望去,如同走进难民窟,街面的石板高低不平,破裂不堪,有的地方更是污水横行,随处可见散落的鸡屎和烂菜叶,如果不是身临其境,谁会相信皇宫的宫墙里这就隔几条街而已。
陆飞一边走还得一边提防别被乱搭乱建的棚户剐着头,一路上很多人都愣愣的看着他,这些人估计刚才看到了他见义勇为的场面,于是陆飞很是客气的朝他们点点头,但这些人一脸木纳,只是愣愣的行注目礼。
陆飞正奇怪时,一个没留神,脚踩在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石板上。
‘卜’
一股污水从石板下溅射出来,不偏不移,溅了边上一小孩满身。
陆飞见状,正要说对不起,却只见那小孩身后的大人忙一把将小孩给抱回了屋,‘碰’,连门都掩上了。
陆飞一脸懵懂地看着寿伯,道:“这?”
寿伯笑了笑,指指前方:“算了,无事,先回去再慢慢说”
就这样一头雾水的走着,过了一会寿伯指着一间门口挂满竹筐、竹篓的屋子,说道:“那,就是这,到了,来,进来”
陆飞犹豫了一下,当初从江陵一路走来,没少吃了大意的亏,有一次差点被一对‘好心’的夫妇给骗去当了盘中餐,这世道,不小心一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四周看看,也无甚危险,那寿伯也笑呵呵的推开门正等着自己,他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就在陆飞低头要进门时,却听隔壁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二人忙都伸头侧身去看,街面上的行人也偏偏头,瞥了一眼便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赶路,也许是习以为常了。
随着那声惨叫,只见一个妇人从隔壁的屋子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没跑几步就栽倒在地上,她只得倒撑着手惊恐的看着屋里,紧接着便见一个男人也从屋里跟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截柴薪,那妇人一见他便吓得连连往后移。
“好你个贱|货,胆子不小呀,你还敢跑回来,去,你自己去,自己送上门去”
女人不住的打颤,“不,狗子,别,别让我去,求你了,钱咱想办法慢慢还”
那被称作狗子不由分说抡起柴薪就朝她身上招呼,只是不敢打她的脸。
“住手!”寿伯气得发抖,连连用拐杖在地面上戳着,“狗子,你疯了,有你这么打婆娘的吗”
那狗子听到喊声便停了下去,叉着腰喘着气看到寿伯。
陆飞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这人,长得也忒丑了些,一条长长的刀疤从额头直到嘴角,嘴唇都翻得能看到里面的牙齿,刀疤经过的右眼干瘪,还是个独眼龙,半敞的胸膛上胸毛团团可见,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这模样什么样的女人配不上他。
那狗子呼呼的喘着气,指着他婆娘对寿伯道:“寿伯,你说说,这贱人可气死俺了,她现在跑回来,那不是把戴大官人得罪了吗,以后让俺如何向大官人交待”
寿伯气得老脸通红,“你个不成气的东西,巧娘跟着你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今日卖婆娘,明日你就得饿死”
那狗子哼了一声道:“那也好过被大官人打死”
寿伯咬牙切齿的道:“你若早些戒了赌,他戴大官人再利害又能把你怎样,这些年要没有巧娘,你****都赶不上热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陆飞这时也看出来了,眼下正挨打的女人不就是刚刚自己救下的女人么,刚出狼窝又回了虎穴,还有没有点人情味了。
当下,陆飞几个快步走了过去,瞪了那狗子一眼。
“来,你起来”
陆飞伸手将巧娘扶起,先前太过混乱没看清楚,这会面面相对,这巧娘也不丑呀,尽管她这周身上下的粗布衣服满是补丁,可也掩盖不住这几分姿色,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只用一根半截的筷子别着,连一件首饰都没有。
陆飞握着她的手明显能感觉到她手指肚的粗糙,脸上不施任何脂粉,不算白净,但脖颈处却也白嫩,可能这妇人并不是从小吃苦。
那妇人抬起惊恐的眼神看了看陆飞,见又是他,忙快速的抽出手,再一次躲在了他身后,有个倚靠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
狗子见状更是血不打一处来,那裸露着牙齿的嘴更是喷了陆飞一脸的口水。
“哎呦,俺说呢,你这贱人哪来的胆子,感情这是勾|搭上靠山了,俺弄死你们这对奸|夫****说罢,狗子凶相暴起,挥着柴薪就朝陆飞劈来。
第0006章 冤家()
碰!
不等柴薪落下,狗子那壮实的身体已经倒飞出去一丈开外,傻傻愣愣的坐在地上,他都没看清自己是被谁打了,好半天才扭曲着脸捂着肚子喊了起来:“哎哟打死了人,不要脸的奸|夫***要谋杀亲夫了”不过这里的街坊好像很乐意看到这场面,没人说一句话。
陆飞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见过不要脸的,却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正要再上前,却感觉有人在扯着自己的胳膊。
巧娘吓得脸色发白,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左右邻居,喃喃道:“别,你别打他”
那狗子见陆飞又要动手,屁股在地上连连磨蹭,捂着肚子往街面上退,边退边指着巧娘道:“臭婆娘,你等着,有本事你就让他一辈子护着你,迟早老子卖了你”说完人已经跑开了,倒也知趣。
陆飞胆子虽不大,却也不怕这种小人会找自己麻烦,看着狗子那狼狈的背影摇摇头,切了声哼哼一笑,转过身又扶着巧娘的肩膀上下看看,说道:“你没事吧”
那巧娘却将身子往后一缩,快步跑回了家门,收拾着屋里的狼藉,一边收拾还一边偷偷朝陆飞看了几眼,可能她是怕引起流言蜚语。
陆飞讨了个没趣,望着寿伯一脸无辜的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寿伯呵呵笑着指指自家的门,道:“你吓着人了,莫站着了,来,老汉我这还有些糙酒,看你先前坐在那墙角,肚里缺食吧?”
一说到吃,陆飞顿觉前胸贴后背,当下便走了过去,临进门时他拍拍身上这脏兮兮的衣服,别把人家里也弄脏了。
寿伯的家里很简陋,只里外两间,里面那间摆着一张床,看样子是老伯的卧室,外面算是堂屋了,只不过到处都摆着脆清的竹片和一些半成品的竹制品,联想到屋外摆着那些竹篓、竹筐,估计这是老伯谋生的活计。
这堂屋除了是寿伯的工作室之外,还兼着厨房的用途,简易的灶台,上面架着一口锅,靠墙的一侧已经被熏得漆黑,墙体上开了个小洞,应该是散烟的。
寿伯腿脚不方便,一走一瘸,手脚到是很麻利,不一会就在堂屋里收拾出一块空地,又去里面要搬那张小桌子,陆飞见状忙上前帮忙。
看着忙碌的陆飞,寿伯笑道:“老汉一人将就惯了,家里实在是太简陋,怕是要怠慢了”
陆飞码放好桌子又去找凳子,寿伯指指墙角的两截粗壮的圆木,意思那就是凳子,圆木分别放在了小桌的两边。
陆飞扶着寿伯坐下,也笑道:“老伯说哪里话,不过,嘿嘿,我这肚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