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气象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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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伏寿便转身步入了内帐。
苏哲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跟在伏寿的后面,步入了内帐。
宫女和宦官都被留在了外面,苏哲猜测着,这位大汉皇后,必定有什么隐秘的话想跟自己说,不想被招人耳目。
步入内帐,伏寿跪坐下来,示意她跟自己对坐。
“臣岂敢跟娘娘对坐。”苏哲忙作受宠若惊之状,拱手推辞。
伏寿浅浅一笑,一脸亲切的说道:“此间没什么外人,苏卿不必拘礼,坐吧。”
苏哲也不好再推拒,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跪坐下来,两人只相隔一张案几。
如此近距离,苏哲终于可以看清楚伏寿的面容。
那确实是一张端庄秀丽的脸,眉色间散发着一种母仪天下的雍荣华贵气质,让人不自禁的就有一种想要尊敬的意识。
只是,或许是因为年龄毕竟还尚轻的原因,端庄之中,尚残留着几分稚嫩的气息。
不过伏寿显然很会化妆,那些许的稚嫩,都被她略施的脂粉掩盖了下去,若非是近距离观察,实难看出。
“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皇后的重任,还是一个傀儡皇帝的皇后,她也是不容易啊……”
苏哲不动声色,心中暗自感慨。
这时,伏寿的表情却变的忽然郑重起来,正色道:“苏卿,你既是景升皇叔派来的贡使,想来必是他的心腹,本宫就想问你一句,刘景升他到底是忠于天子,还是忠于董卓?”
此言一出,苏哲顿时警觉起来,立时意识到,皇后把他单独叫到这里来,绝不会是给他礼物那么简单。
光凭她这番话,就表明她是想试探刘表的政治态度。
苏哲思绪一转,当即也正色道:“我主刘荆州牧虽是董太师任命,但我主乃大汉宗室,自然是忠于天子的。”
伏寿继续问道:“既然景升皇叔忠于天子,那倘若有一天长安有变,他是否会对天子施以援手?”
长安有变!
听到这四个字,苏哲心头微微一变,不由联想起了历史上,王允策反吕布,诛杀董卓的长安事变。
想想之后的历史中,刘协曾密发衣带诏,其心腹的忠臣董承,伏完之流,曾几次三番的发动兵变,就知道这位天子并不是一位安分守己的天子,王允诛杀董卓的兵变,绝不可能跟刘协没有关系。
而伏寿忽然提起“长安有变”,不禁让苏哲猜测,她和他那位看似软弱的天子,已经在暗中跟王允之流眉来眼去,准备策划一场针对董卓的兵变,对未来“长安有变”,已有所预见。
“娘娘所指的‘长安有变’,不知是指什么,恕臣愚鲁,还望娘娘明示。”苏哲不答,却又反问道。
伏寿秀眉微凝,略有些不悦,说道:“苏卿以一介寒门,却能得景升皇叔的器重,必定有过人之才,以苏卿的聪明,还用本宫明言吗?”
苏哲顿了一顿,却淡淡笑道:“娘娘还真是信任臣啊,竟然敢问臣这样的话,娘娘应该听说了,臣前日在太师府中,曾出言示警,帮董太师避过了伍孚的刺杀,董太师为此还曾重赏了臣,娘娘就不怕臣去向董太师告密,邀功请赏吗?”
内帐立时安静下来。
伏寿的眼眸中,突然间闪过一丝寒芒,冷冷的射向了他。
他却依旧神色平静,就那么淡定的正视着她凛厉的目光,不动声色。
这种对视,足足持续了十秒钟,整个大帐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然后,伏寿眼中寒光收敛,自信的一笑:“本宫敢这样问,就是在赌苏卿你不是那样的人,不知本宫赌对了没有。”
这是一个胆色不同寻常的皇后……
苏哲对眼前的伏寿,又有了新的评价,笑赞了一声:“娘娘好眼光。”
他这般说,等于是向她承诺,不会向董卓告密。
伏寿却并没有表现出如释重负的样子,脸上掠过一丝狡黠,说道:“其实,就算苏卿去向董卓告密,本宫也没什么好怕的,本宫当然也不会承认,而且,本宫还会跟董卓说,你是奉了刘景升之命,想要跟天子联手,里应外合谋算董卓,到时候苏卿可以猜猜,他会相信谁呢?”
瞬间,苏哲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一凉,仿佛被人吹了一口冷气,心头打了个寒战。
“这位伏皇后,不光胆色过,还很有权术啊,嗯,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
苏哲便呵呵一笑,自嘲道:“所以说啊,臣既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伏寿薄辱微扬,嘴角这才扬起一丝满意,方道:“既然如此,苏卿现在可以回答本宫方才的问题了吧。”
“唉——”
苏哲长长的发出了一声轻叹,却是在争取时间,琢磨着如何回答伏寿最稳妥。
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有利的气息,感觉自己似乎能从伏寿这次意外的密谈中,获取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毕竟,伏寿代表的是天子,天子虽为傀儡,但到底还是名义上的皇帝,在天下人眼中,还拥有相当大的号召力。
奇货可居!
思绪飞转之下,苏哲的脑海中,陡然间迸出了这四个字,心念一转,他眼中悄然闪过一丝精光。
当下他便用惋惜的口气道:“既然娘娘信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家刘荆州虽乃汉室宗亲,对天子也一直很尊奉,但也仅仅只是尊奉而已,让他献献贡品没问题,但如果天子想得到他实质性的支持的话,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景升皇叔坐拥荆州,麾下兵精粮足,堪为关东数一数二的大诸侯,他的地盘离关中又很近,再加上他汉室宗亲的身份,可以说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难道他就不想取董卓而代之吗?”
伏寿语气激动起来,话也不惜点的更透,就是想邀刘表率荆州军北入关中,助她除掉董卓。
苏哲又是一声轻叹,苦笑道:“娘娘所说的,我家刘荆州一定也很清楚,可惜娘娘不知,我家荆州的志向,只是保境安民,做一方诸侯而已。”
沉默。
伏寿再次沉默下来,那失望的表情,就仿佛有满腔的肺腑之言,都被苏哲这番话给压了回去。
半晌后,伏寿才不甘道的问道:“难道,刘景升当真如此短视。”
“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有人雄心壮志,有人小富即安,还请娘娘理解吧。”苏哲算是替刘表辩白,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刘表的部下。
“唉——”伏寿终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表明她也放弃了拉拢刘表的希望。
这时,帐外寒风更烈,丝丝冷风无孔不入的钻入帐中,气温比先前下降的更厉害。
伏寿方才情绪激亢,尚没怎么觉的,这会功夫心情平静下来后,便冷的直打哆嗦,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苏哲见状,也没多想,便起身上前,很绅士的脱下了自己的厚皮袄,轻轻的披在了伏寿的肩头。
作为臣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皇后,还亲手为皇后披衣服,这一举动虽是关心,却明显有逾礼之嫌。
伏寿惊讶的转过头来,本能的手伸向肩头,想要拒绝,却不想,素手正好触摸到了苏哲的手。
那一瞬间,伏寿娇躯不由一颤,本已冻的发红的脸蛋,顿时又染红了几分。
第三十五章 天赋异禀()
伏寿的手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微红着脸一瞪他,轻喝道:“苏哲,你想干什么?”
苏哲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很绅士风度的想给伏寿披衣服,一时却忘了这是身在古代,对方可是贵为皇后,自己这般举动,颇有冒犯之嫌。
“该死,老是改不掉从现代带来的那些‘陋习’啊……”
当下苏哲便赶紧松了手,面带歉意的一拱手:“臣只是见娘娘冷的发抖,一时心急,才想赶紧给娘娘披上皮袄,冒犯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伏寿也是慧眼,很快看出他并非是有意轻薄,便轻轻一拂手:“罢了,既然你是好心,本后就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娘娘。”苏哲松了口气,退了下去。
伏寿裹紧了皮袄,身子暖和起身,再看苏哲身着单衣的样子,便心有歉意,说道:“苏卿,你把皮袄给了本宫,岂不是冷到了自己。”
“多谢娘娘关心,没事的,臣是男人嘛,这点冻还撑得下去。”苏哲挺起了腰板,故意表现出不怕冷的样子。
可惜的是,紧接着,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刚撑起来的“硬汉”气势,被这一个喷嚏,打了个粉碎。
他这样子,惹得伏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这个,好象还真是有点冷呢。”苏哲尴尬的擦了擦鼻子。
伏寿强忍住笑容,关怀的说道:“本宫想跟苏卿说的话都说完了,苏卿就赶紧先回吧,免的受凉。”
苏哲起身就想起,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话没有说完,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苏卿莫非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伏寿看出他还有心事。
苏哲便压低了声音,眼神意味深长,低声道:“臣想说的是,如果长安有变,形势若有不利,陛下和娘娘若信臣的话,尽可由武关前往南阳,臣必竭尽所能,保护陛下和娘娘的周全。”
此言一出,伏寿明眸中陡然涌起了一丝惊喜,激动又欣慰的望着苏哲,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董卓已经任命他为南阳太守,而他这番话,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
这个叫苏哲的寒门之士,竟打算以区区南阳之地,凭借着自己弱小的实力,来保护她和她的天子丈夫。
伏寿就那么盯着苏哲,足足看了他半晌,方是欣慰的一点头,感叹道:“难得苏卿对汉室,对天子如此忠诚,本宫记下你今天的话了,不过本宫还是希望,最好不要出现那一天。”
伏寿话虽然是在称赞他,但言外之意,苏哲却也能听得出来,自然是嫌他实力太过弱小,还不足以成为她和刘协倚重之臣,也不足以保护她们的周全。
“娘娘说的是,臣也希望不要出现那一天。”苏哲不动声色的附合道。
苏哲其实也不能确信,将来刘协会沦落到前往南阳去投靠他的地步,方才的表态,只不过是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而已。
他是想就算自己能当上南阳太守,毕竟实力名望有限,难以号召天下的英雄豪杰前来投奔自己,为自己赴汤蹈火。
但若能得天子这面大义的旗帜就不同了,他就可以仿效历史上的曹操,打着天子的旗号召揽人才,奉天子以讨不臣,用最短的时间来爆涨自己的实力。
这才是他对伏寿说这番话的真正意图。
尽管刘协很难看中实力弱小的他,但总归还是有一线机会,哪怕机率很小,苏哲又岂能放弃。
“臣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如果娘娘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臣就告退了。”苏哲起身告辞。
“苏卿赶紧回吧,别冻着了。”伏寿很关怀的拂了拂手。
苏哲拱手一礼,方才转身而去。
伏寿目送着苏哲离去,当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之时,伏寿脸上关怀的表情,迅速的褪色,明眸中却浮现出了猜疑的神色。
“这个苏子明,虽然出身寒门,却绝非平凡之辈,只是不知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在跟我面前演戏……”
御帐外。
苏哲撩起帘子走了出去,候在外边的周仓一见苏哲没穿皮袄,赶紧把自己的皮袄脱了下来,给他披上。
他裹紧了皮袄,一抬头,正瞧见身着单衣的王允,正哆哆嗦嗦的猫在帐门口,冻到脸都发紫,牙关都在打结。
看着他那幅被冻成冰棍的样子,苏哲就在暗笑,却故作惊讶道:“哎呀呀,王司徒,你怎么冷成这样,下官早说了今天可能会变天嘛,王司徒就是不信,来来来,快披上下官的皮袄,千万别冻坏了。”
王允心中顿生尴尬,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还在暗讽苏哲,艳阳高照的穿什么皮袄,结果转眼间,老天爷就用一场大变天来打了他的脸。
眼下听着苏哲关心的话,他却感觉苏哲是在讽刺他,虽然冷的够呛,却把手一摆,腰板强行一撑,冷哼道:“区区寒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公不冷,苏贡使的皮袄就留着自己穿吧,我看你那小身板还比得本公结实,别把自己冻着了。”
“王司徒果然好身体,既然如此,那这皮袄下官就自己穿了。”苏哲把脱下一半的皮袄又重新裹上,拱手笑道:“那下官就先走一步了,王司徒在这慢慢等吧。”
说罢,苏哲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他一转身,王允立时就撑不住了,马上又缩成了一团,瞪着苏哲远去的身影,脸色是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