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气象师-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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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刘表眉头深深凝起,脸色很不好看。
“州牧大人莫非动了侧隐之心?”身边的徐庶低声说道。
他说话之时,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妇孺,眼神中既没有同情,也没有阴冷。
那眼神,平静的就象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是没有思想的蝼蚁般,对他们做出任何事,都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刘表轻叹一声,低声道:“本府向来仁义爱民,做出这种事,本府余心何忍啊。”
徐庶却淡淡道:“名声,权势,地位,还有财富,任何人都想要,可惜鱼与熊掌,往往不可兼得,计策是草民出的,决定权却在州牧大人手中,大人自己决断吧。”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般,令刘表心头一震,陡然间驱散了心中那残存的几分顾忌。
“他说的对,今日若不下狠心,若是给苏贼破了襄阳,我这荆州牧就变成了丧家之犬,权势地盘都没有了,空有一个仁义的名声,又有何用呢?”
刘表眼眸陡然凝起,杀机狂燃,大喝一声:“刀斧手准备!”
号令传下,百余早就准备好的刀斧手,即刻将一百多名老弱妇孺按倒在城垛上,明晃晃的斧头,架在了他们的头上。
城头上立时惊恐一片,那百余妇孺老弱,拼命的哀号起来,哭嚎声此起彼伏。
城前列阵的苏军阵中,也立时是响起阵阵惊哗,那些降卒出身的士卒们,顿时慌了阵脚,乱了分寸。
两军相隔数百步,他们当然不可能看清,城头上那些妇孺就一定是自己的亲人,但他们却知道,自家亲人一定存在其中,说不定被按在城垛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们的亲人也说不定。
眼看着亲人有可能被砍头,他们如何能不惊慌失措,乱了心神。
伏寿也吃了一惊,怒道:“刘表他疯了么,他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难道还没看出来么,刘表这是要杀一儆百呢!”苏哲冷冷讽刺道。
伏寿端庄的脸庞上,惊怒之火在燃烧,她倒不是在同情那些将要被砍头的百姓,而是不甘相信,以刘表汉室宗亲的身份,竟然能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这不是给刘氏皇族脸上抹黑嘛!
苏哲剑眉深凝,远望着城头,眼眸中杀机渐起,冷冷道:“刘表啊刘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刀下去,就是自绝了生路,你可别后悔!”
城头,刀斧手的大刀,已高高举起,只等刘表一声落下。
徐庶一脸平静,文聘心有质疑,却不敢吱声,只能沉默。
蒯越的眼中,也仅仅只是流转着几分遗憾而已,对那些将要被砍头的百姓,看不见半分同情。
反倒是蒯良,心有不忍,低声劝道:“主公,此举事关主公声名,主公可千万要想清楚啊。”
刘表只是犹豫了一瞬,手便狠狠挥下,大喝一声:“给我杀!”
号令传下,百余刀斧手,没有半分犹豫,高举的大斧呼啸落下。
咔嚓嚓——
一阵此起彼伏的脆响声中,刀斧落下,百颗人头应声砍下,跌落城下,飞溅的鲜血将城墙染红。
城上,立刻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和哭嚎声。
对面列阵的苏军,跟着也爆发出了一阵惊哗,那些降卒们眼见人头落地,不知是否是自己亲人被砍,却慌的惊叫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看个究竟。
伏寿看着一排人头落在,身儿打了个寒战,虽是惊怒,却只能恨恨的盯向城头。
“刘表,看来你是自寻死路啊,很好,很好!”
苏哲剑眉如刃,鹰目中,却已燃起凛烈如火的杀机。
他现在不光是杀夺荆州,还要杀刘表,更要灭刘表满门,让其为今日这一举动,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苏哲愤怒,他身后的苏军将士,无不是愤慨无比,恨的咬牙切齿,叫嚷着要把刘表碎尸万段,报仇雪恨。
城头。
刘表看着那一排人头落地,心头一块大石头反而是落地,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的目光愈加阴冷,向着文聘瞟了一眼,示意他继续。
文聘便深大声喝道:“都不许再吵闹,谁敢再吵,下一个就砍谁的脑袋!”
他这么一威胁,那些幸存的降卒家眷们,哪敢还敢再吱声,纷纷闭上了嘴巴,战战兢兢的缩在一团,生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被斩首。
城头上,立刻鸦雀无声,只剩下了那一声声紧张畏惧的呼吸声。
文聘来到城中央处,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声叫道:“城外叛兵听着,谁敢再追随苏贼作乱,就诛其三族,抄灭满门!”
雷鸣般的威胁声,从城头发出,传至了苏军阵,许多苏军士卒,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文聘的叫声。
苏哲的嫡系军队,听到这样无耻的威胁,自然是愤慨无比,纷纷叫骂。
皇甫嵩所率领的几千汉军,虽然不归苏哲直接统帅,但毕竟是处于同一阵营,自然也颇为愤慨。
唯有那数千降卒出身的士卒,却愤慨不起来,无不是吓的变色,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焦虑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军心在动摇。
苏哲眼睛向左右瞄了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士卒们脸上的焦虑不安,也听到了那隐隐约约窃窃私议,显然刘表这无耻的威胁,已经起了作用,动摇了他的军心。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有所作为,不能任由军心被刘表打击。
当下,苏哲深吸一口气,忽然拨马而出,走向了城门。
“苏卿~~”伏寿吃了一惊,伸手叫了一声。
苏哲却没有理由,依旧拨马向前。
左右的部将们都是变色,胡车儿迟疑了一下,赶紧拨马上前,召呼着一队亲军上前保护。
于是,苏哲在亲兵环护下,在万千敌我两军将士的注视下,缓缓步向敌城。
相距五十余步,苏哲停下了脚步。
这个距离,虽然已入了敌军的弓弩范围,但城上一旦有动静,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撤出来。
勒住战马,苏哲远望城头,大声讽刺道:“刘表,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了,想你堂堂汉室宗亲,当世名士,自诩为仁义之主,竟然干出这样下作无耻的勾当来,你就不觉的脸红吗?”
城头上,刘表被苏哲当着这么多人面,公然讽刺,顿时脸色铁青,羞愤无比。
他立刻怒骂道:“苏贼,你这背主之贼,本府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本府,还害死了本府的爱子,对付你这种奸逆,还有追随你的叛兵,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
刘表声色俱厉,但或许是上了年纪,气力不佳的原因,听起来却有几分底虚。
苏哲也不屑于跟他废话,冷冷道:“刘表,咱们也别耍没用的嘴皮子,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那些无辜百姓,你我堂堂正正一战,否则,我苏哲在此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灭你满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形势逆转()
苏哲,竟在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公然威胁要灭刘表满门。
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的么。
刘表瞬间勃然大怒,再难保持住名士风范,怒喝道:“放箭,给我射杀这叛贼!”
左右那些弓弩手们,慌忙推搡着那些平民百姓,企图站到城垛口放箭。
苏哲则趁着这功夫,拨马转身,从容退去。
等到弓弩手们挤过人群,弯弓搭箭之时,苏哲早已远去,退出了一箭之地。
刘表只能看着苏哲羞辱过他后,扬长而去,气的直喘粗气,抓狂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左右蒯越等人,眼见刘表被苏哲刺激到失了气度,皆是心下暗叹,却不敢吱声。
徐庶却不给他面子,冷冷道:“那苏哲不过是几句恶语相向,就这么轻易的激怒了州牧,州牧大人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刘表身形一震,蓦然省悟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气度,让将士们低看了。
明悟过来,刘表急提一口气,即刻压制住了激动,转眼已恢复了阴冷淡定的表情。
他咧嘴微微一笑,自嘲道:“元直先生言之有理,那苏贼是黔驴技穷,才上来逞口舌之快,是本府一时义愤填胸,有些失态,让先生见笑了。”
徐庶却也不多言,一个潇洒转身,负手从容下城而去。
刘表一怔,忙问道:“先生这是去哪里?”
“今日苏哲绝不敢城,呆在城上只是浪费时间,草民困了,先回馆舍休息去了。”徐庶头也不回一下,扬长而去。
徐庶这副态度,明显有几分自傲之嫌,刘表看在眼里,眉头不由一皱,流露出几分不悦。
旁边蒯越却啧啧赞道:“这个徐元直,不愧是水镜高徒,略施手段便叫苏贼无可奈何,我看此子虽不是九奇,智计却胜过苏贼这个九奇之首啊。”
“九奇?什么九奇?”刘表神情茫然,被这个头一次吃到的名词困惑。
蒯越便道:“这也是最近才传出来的,听闻数年前水镜先生,庞德公等一众隐士,组织了一个类似于‘月旦评’的风评组织,名为‘军师盟’,专门品评天下智谋之士。”
“这些隐士走遍大江南北,遍访天下智谋之士,最终评出了最强的九位军师,号称九奇。”
“而水镜先生更是力排众议,将卧龙的名号封给了那苏贼,将他评为九奇之首。”
“至于这个徐元直,早年是个游侠,直到去岁才拜在了水镜门下,而那时九奇已经品评完毕,所以这徐元直未能入列,不过今日一见,这徐元直的智计,似乎还在那苏贼所谓的九奇之首之上啊。”
蒯越一席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议论,无不是对“九奇”,“军师盟”,这等新奇之物,议论纷纷。
刘表这才恍然省悟,不禁讥讽道:“本府还道司马德操滥收学生,只重才智却不重品行,竟教出了苏贼这个不忠不义的奸险之徒,没想到他还能教出徐元直这样德才兼备的奇才,倒真是让本府刮目相看了。”
蒯越笑道:“但凡有大才者,必有几分恃才傲物,所以这徐元直性子有些骄傲,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这番话,明显是在暗示刘表,要放开心胸,不要对徐庶方才的扬长而去恼火。
刘表即刻会意,便呵呵笑道:“你说的道理,本府岂能不懂,若是这徐元直唯唯诺诺,本府还不喜欢,本府就欣赏他这份傲气。”
蒯越忙赞刘表心胸宽广,左右文武们,也纷纷附合。
刘表目光转向城外,望着那面“苏”字大旗,冷笑道:“苏贼,你就算是九奇之首又如何,现在,你终于碰上了克星了吧,本府看你还有何能耐。”
城前,苏军。
尽管苏哲已用对刘表的威胁,稍稍提振了己军士气,却依旧难以阻止将士们的骚动。
他心知今日军心动荡,想要再进攻襄阳已不可能,便果断下令,全军收兵回营。
收兵回营,一连三日,苏哲却按兵不动。
鉴于刘表的威胁手段,对收编的降卒们产生了影响,苏哲在平伏降卒们的精神前,自然不会选择进攻。
只是,就算苏哲极力的安抚人心,三天之后,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士卒中,出现了逃亡现象。
而且,那些逃亡的士卒,基本以降卒为主,他们很显然是受刘表威胁,担心会牵连到家眷,所以只能冒着被捉到之后杀头的危险,选择着逃亡。
刚开始的时候,逃亡人数不过是几十人,很快便上升到了数百,不出三天的时间,便有近四百降卒逃亡,且逃亡的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为了扼制降卒的逃亡,各级将官们不得不严防死守,以嫡系士卒来鉴视那些降卒,加大了入夜之后的巡防力度。
尽管如此,却依旧压制不住士卒们思念亲人的心情,仍然有人前赴后继,不顾一切的逃亡。
降卒们逃亡,严重削弱了苏军兵力数量,且这种逃亡的行径,也大大打击了那些嫡系士卒的精神斗志,令他们也开始陷入惶惶不安,人心动摇的境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军方面的优势,渐渐被士卒的逃亡瓦解殆尽,形势开始向着不利于苏哲的方向发展。
……
是日,中军大帐。
苏哲召集诸将,共商对策,听闻消息的伏寿,也主动要求前来旁听。
“今早清点人数,我左营逃了三十多人,身份皆为收编的降卒。”
“我刚刚也清点过士卒人数,少了四十多人,也都是收编降卒。”
“右营目前还在清点当中,不过据我估计,至少也有五十人逃亡。”
……
听着诸将的汇报,没一个好消息,苏哲不禁也头疼起来,指尖微微敲击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