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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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我们是与阿丽娜并肩作战的人!”
人群中奥鲁眉飞色舞,追随着游行队伍大声呼喊:“喂——,合琪娜!”
迦罗看到他了,立刻笑着向他挥挥手,问他:“你的兄弟好些了吗?”
奥鲁哈哈傻笑:“这还用说,有了草药,他们又和从前一样壮得像头牛啦!”
游行队伍经过议事厅,在人群看不到的阴影里,达鲁赛恩斯满眼怨毒,这一切的欢呼与鲜花,本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看看现在,自己却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信那密谋者的美言!
该死的密谋者,一看事情败露他竟第一个人间蒸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他独自面对!
达鲁赛恩斯并不知道,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哈图萨斯,大祭司苏尔曼已然重病不起!狂风击碎水流,同时也击垮了他整个身心!多日来他吐血不止,竟生出一种大限将至的悲凉,他不明白,巴别塔恶魔怎会在死后还能与他纠缠不休,竟让他挥之不去,更无力还击!
达鲁赛恩斯就这样看着游行队伍渐渐远去,那一刻,他在心中对自己立下毒誓。
凯瑟王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时的任性张扬,竟为日后劫难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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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帕城堡幽暗的地牢里,透过风窗,奥蕾拉能清晰听见人们的欢呼,她知道自己完了。没有眼泪,因为在几天前就已经流光,她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个空壳。随着合琪娜露出真容,人们对她这个假货的憎恶也在迅速倍增,就连看守地牢的狱卒,也会用他们的方式向她施加惩罚。瓦罐里的水都被淋上小便,饭食里更会爬出活生生的蟑螂。奥蕾拉现在恨不得一死,只要能逃开这个充满憎恶怨毒的世界。
迦罗是在好几天后才听说奥蕾拉的事。
“她还活着?”
初闻时迦罗几乎不敢相信:“那时她摔下马背被带走了,达鲁赛恩斯没道理会放过她啊。”
凯瑟王子笑笑说:“他当然不想放过,可是你想想看,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和方法,才能名正言顺的杀掉‘阿丽娜’呢?我想来想去,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在所有蒙冤者都作了刀下鬼后,阿丽娜因为触犯众怒,死于刺客之手,而且是死得异常凄惨,譬如说毁容,毁掉一张脸,认不出谁是谁,才好给自己圆满开脱。”
他说:“但是啊,因为你,一切原定计划都被打乱了,当所有人都死里逃生,而且下落不明,人们已经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再去‘刺杀’阿丽娜,纵然还要行刺泄愤,按照正常逻辑,是不是也该先把失踪者找出个结果再动手,才符合情理啊。”
迦罗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不想杀,而是已经找不到理由?”
凯瑟王子哈哈一笑:“等我到来后,他还曾因为发现‘上当受骗’,想一刀杀了这个假货‘泄愤’,可惜已经没机会了——他想杀的人,我一定会留着!”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有真的在这里,为何要谈论假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奥蕾拉?”
“没想过。”凯瑟王子两手一摊,他还没有天真到想用一个傀儡去指证所谓的‘幕后主谋’,那根本就是自讨没趣,兄弟间公然撕破脸,说穿了其实对谁都没好处。
迦罗眨眨眼睛:“如果奥蕾拉对你没用,就把她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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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门开了,阿丽娜在火把光中款款走来,她一身华贵衣裙夺人眼目,周身佩戴的宝石几乎照亮这幽暗的空间,奥蕾拉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忽然想起‘合琪娜’曾经说过的话,是啊,从衣服来判断一个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平生第一次,她在一个人的面前无地自容,然而阿丽娜却向她伸出了手。
“对不起,我是刚刚才知道你的事。”
迦罗蹲下身,直视她美丽而苍白的面容,低声说:“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做奴隶,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想问你,对于心中渴求的美梦,你愿意再做一次选择吗?”
奥蕾拉瞪大双眼,什么意思?
迦罗笑了笑,欣然说出她的决定:“奥蕾拉,带着你的妈妈一起到哈图萨斯来吧,同哈娣三姐妹一样,成为奥斯坦行宫的一等女官。”
奥蕾拉周身猛地一震,那一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凯伊告诉她:“我的妹妹萨莉在不久前远嫁,自她走后,接替职位的人选一直让大姐头疼,因为阿丽娜身边不能有不可靠的人出现,所以请告诉我,你有信心担当起这份重任吗?”
眼泪大颗掉落,突然间,奥蕾拉匍匐在地,除了放声痛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NO。74 共鸣()
洗去青石染料,奥蕾拉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真容,她的头发原来是金黄色的,长及腰际,垂直顺滑,在日光下反射出如丝绸般闪亮的光泽,还有她的眉毛,从前为了章显守护神的威仪,画得坚硬而粗,如今看来,竟是天生修长高挑的柳叶眉。她简直就是迦罗见过的最标准的金发碧眼美人,如果推后三千年出生,一定会成为倾倒众生的超级明星。
迦罗惊叹之际,直接说出她的想法,谁知竟让奥蕾拉的母亲吓出一身冷汗,老妪俯首在地,颤声道:“阿丽娜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女儿虽有几分姿色,但只会尽心尽力做好职分内的事,以报答阿丽娜的恩德,她决不敢我也不允许她自恃美貌存什么妄想。”
迦罗一愣,随即咯咯大笑起来:“我的天,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现在知道老妪名叫桑提,于是也跟从哈尔帕本地的叫法,称她桑提阿妈。
“桑提阿妈呀,女人都是需要赞美的,对谁都一样,你不喜欢有人赞美你的女儿吗?”
奥蕾拉的脸立刻红了,她不让母亲再说,迦罗一脸笑嘻嘻:“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一定有人爱,等着看吧,当一切该发生的时候,谁也别想拦得住。”
*********
当凯瑟王子结束赈灾任务,启程重返哈图萨斯,奥蕾拉和母亲跟随队伍,自此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故乡。人们都说她是一步登天,然而对奥蕾拉来说,加入一个全然陌生的群体,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
“看,她就是那个假货。”
“一个北方高地人?她应该是奴隶才对吧。”
“谁说不是呢,而且听说还是专门让男人快活的那种。”
人们的指指点点让奥蕾拉抬不起头,虽然穿着一等女官的衣裙,但是从文官武将,到士兵仆从,甚至连做饭的杂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人们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她,在这里,她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奥蕾拉变得沉默,她的心越来越痛,酒也喝得越来越多。
这一天,队伍安营后又有几个闲散士兵聊起她,其中一个满脸雀斑的家伙坏笑着说:“你们别说,那小妞倒的确有几分姿色,老子看着都有些心痒了。”
另一个官阶在他之上的胖家伙立刻大笑起来:“哈图萨斯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你小子也太不开眼了。”
麻子脸鼻子一哼:“哈图萨斯美女是不少,可有哪个咱能沾上边?我是觉得这个嘿嘿,没准还真有可能。”
胖家伙又笑了:“人家现在是一等女官,除非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呸!”麻子脸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狗屁女官,不就是个高地种的奴隶吗,这种货色不过就是两个铜板的事!”
胖家伙哈哈大笑:“你小子就会说大话,有本事怎不见动点真格的,你若真能弄到手,我宁愿输你两块麦子地。”
麻子脸正欲再说,忽见他们调笑的主角竟笑吟吟的走进营帐:“呦,几位军爷说什么这样开心,也让我听听乐呀?”
奥蕾拉一脸开怀笑容,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士兵们立刻不笑了,胖家伙站起来上下打量:“你一个女人跑到爷们的营帐来做什么?莫非是想男人想疯了?”
士兵们立刻哄笑起来,奥蕾拉也不生气,低头看见地毡上的‘骨点’,笑问:“这是什么?赌博吗?是赌钱、酒,还是女人呢?”
麻子脸一脸坏笑连忙凑过来:“你想赌什么?爷几个保证奉陪呀。”
奥蕾拉又笑了:“我哪会玩,倒让军爷耻笑,还是算了吧。”
麻子脸一听立刻眉飞色舞:“不怕不怕,这玩意容易的很,你试试就知道了。”
奥蕾拉似乎有些犹豫:“嗯好像挺有意思的,那我就试试看?”
麻子脸当即令众人腾出一块地方:“你想怎么玩?赌大小,还是赌单双?”
“我什么也不懂,还要军爷指教。”
奥蕾拉吟吟一笑:“今日刚领的饷,就试试手气吧。”
说着她拿出钱袋,掏出赌资——那不是几个铜板,而是整整30克什勒的白银!
在场大兵这下全都红了眼,你争我抢纷纷下注。赌局一开,奥蕾拉立刻输了,她罢手不想再玩,可是众人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哪里肯放,连胖家伙也加入进来,好说歹说哄她接着玩。
赌大小不行,就改赌单双,还是不行,有人就提议赌蟑螂。所谓赌蟑螂,就是在地上挖出两条凹槽,把蟑螂放进去,猜哪只跑得快。可是无论换什么花样,奥蕾拉就是赢不了,片刻功夫已然把30克什勒的白银输得精光。
她这下也急了,竟摘下满身首饰,“啪”的往地毡上一拍:“接着来!我就不信赢不了!”
一众士兵早已乐开了花,哪有不捧场的道理,一局过后首饰立刻易主。
现在,奥蕾拉除了贴身衣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赌到这种地步,换作谁能甘休呢?奥蕾拉满心懊恼,大声道:“再来!,今日我就不信翻不了身!”
麻子脸嘻嘻笑问:“可是我的女官大人啊,你还能拿什么做赌注呢?”
奥蕾拉把心一横:“我赌我自己!如果你们赢了,我就挨个陪你们快活到天亮!”
士兵们立刻炸了锅,麻子脸吹起口哨:“这是你说的,我们可没有逼你!”
奥蕾拉冷哼一声:“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我赌我自己,那你们赌什么?要买我,就凭这几个臭钱可不行!”
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麻子脸第一个叫起来:“行!老子陪你玩大的,我赌就赌我家的三头牛!”众人纷纷开始起哄,这个说‘我赌家里4间房’;那个说‘我赌2匹马外加两个奴隶’,就连胖家伙也发了狠:“我赌才刚买的两块上好麦子地!不信累不死你这小美妞。”
奥蕾拉眼波流动,悠然道:“好啊,这才有点意思,不过这么大的赌注,不能空口无凭,要有见证人,还要有立约文书。”
士兵们只想赶紧赢了好快活,哪还顾得上其他,当即找来会写字的文书,将方才所说一一刻在粘土板上,并按手印为证。
奥蕾拉与众人约定,三局三胜,将方才所玩的花样逐一来过。
第一局赌大小,她看也不看当即开盘——赢了!
第二局猜单双,她想也不想张口就说——又赢了!
众人这才察觉不对劲,一个个再也没了说笑的心情,秉心静气,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只小小的蟑螂身上。
奥蕾拉笑嘻嘻的拨弄蟑螂,选好一只,然后——她又赢了!
“这不可能!”
胖家伙拔地而起:“小贱人,你耍诈!”
奥蕾拉哈哈大笑:“那你倒说说看,我是怎么耍诈的呢?”
众人被问住了,奥蕾拉十足轻蔑一声冷笑:“老实告诉你们,本姑娘从七岁开始就靠这个赢酒钱了,就凭你们这几块料,想赢我?做你娘的千秋大梦去吧!”
白银首饰全部拿回,奥蕾拉笑吟吟的收好文书板:“等回到哈图萨斯,我会挨门逐户去收账的,你们可别想赖啊。”
众人个个面如死灰,他们方才所押的赌注,都是多少年积攒的家当啊,要是就这样输掉麻子脸一下子跳起来:“不许走!把约板留下!”
他快,奥蕾拉比他还快,一扬手把整个地毡都掀翻了!
“袭击一等女官?好啊!我倒要看看闹出去,王子殿下会不会给你封赏嘉奖!”
麻子脸立刻被吓住了,奥蕾拉冷笑着说:“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据说只要这句话一出,任你是伶牙俐齿,诡辩雄才,都只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这句话就是——那又怎么样!”
奥蕾拉不笑了,厉声喝问:“我是奴隶出身,那又怎么样?我是冒充骗过人,那又怎么样?我亏欠阿丽娜,但是没有亏欠你们!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取笑嚼舌,在背后说尽风凉话?!”
她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