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第6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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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儿子动怒,缇妮夫人连忙和劝:“好了好了,都先平静一下,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茉莉,你的确过份了,有事说事,又何必牵三扯四的去牵扯别的?雅莱,你也先坐下,茉莉不是那个意思的,她她其实只是着急,就是眼前裁军的这个事情”
雅莱余怒未消,被母亲拉扯得勉强坐下,重重一哼:“裁军的事情怎么了?”
缇妮夫人满是无奈的催促侄女:“茉莉,你有什么话就痛快直说吧,何必绕那么多弯子,惹出一肚子的不痛快。”
茉莉咬着嘴唇:“我哪有绕弯子,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表哥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裁军,那都是属于你的力量啊。这么多年的情分,我总不会害你,你就听我一句好不好?”
雅莱困惑皱眉,他忽然就不生气了,而是认真的琢磨起来,奇怪,往日茉莉从来也没关心过这些政务,怎么突然对裁军的事情这么敏感起来?裁与不裁,那都是军营里的事情,和她一个姑娘家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一想,再当忆及现在的分流改编名单,几个名字从脑海中闪过,他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现在要分流出去的人,囊括众多老将,其中,就包含了当年属于你父亲和兄长的旧部,这是属于西希家可以依仗的力量,所以,你不希望他们被分走?”
茉莉即时语塞,西希家,正是缇妮夫人的娘家,也是茉莉的亡父亡兄的门庭,正因当年在动乱中功勋卓著,这些旧部在哈尔帕军中极有分量,突然间竟要被一股脑分走,这对茉莉来说显然是太难接受的事情,所以才必须鼓动自来不问政事的姑母,要一同出面找雅莱问话,因为这就是利益共同体。
眼看儿子直点核心,缇妮夫人痛快点头说:“是呀,对这件事,茉莉的确很担心,所以一再向我求肯,要我制止你这样乱来。雅莱,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筹划我不懂,我只想问,对这件事,你是经过深思熟虑想清楚了才这样做的吗?”
雅莱痛快作答:“当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哈尔帕——是为了哈尔帕长远的未来。阿妈,我现在不便解释太多,我只希望你们能信我,还有相信美莎!我们是一家人,美莎又怎么会坑害我?怎么会坑害哈尔帕呢?说句不好听的,凭美莎那个脑子,她如果真有心坑害谁,那只会让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又哪会是像现在这样,好像是把多少不利的事情都摆到眼前来,足够让人乱猜疑,乃至生出防备之心?太可笑了,真要害人,她都肯定不会玩得这么低级好不好?”
缇妮夫人沉默良久,拍拍儿子的手叹息说:“不要怪阿妈干涉你,只是听茉莉说来我觉得,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才倍觉两难,也不知道究竟是茉莉说的对呢,还是你的做法对,毕竟,这对哈尔帕是利害攸关的大事,稍有不慎,一步走错,就没地方后悔,所以才想找你问一问。你千万别多心,阿妈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对美莎有什么看法,这孩子为哈尔帕做了多少事,我都是看在眼里心中有数的,这一回,无非是希望你在这种大事面前能想清楚而已。既然现在,是你自己拿定了主意,那好吧,阿妈信你,只要你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行了。”
“姑母!”
茉莉急了,该死的,最恨就是这位姑母性情太软糯,是太容易妥协了。眼看‘同盟’瓦解,她只能自己开口争取:“表哥说的不错,我的确就是不希望父兄的旧部都被分出去,我希望他们留下,可以吗?一家亲族,父母兄长皆亡,我比不得表哥,更比不了美莎,我已经是孤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果现在是连这么一份依靠都被拿走了,那我我今后岂非都只剩任人欺负的份?”
雅莱简直要被气笑了:“茉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们不是你的亲人吗?有我在,放眼哈尔帕谁敢来欺负你呀?”
茉莉委屈泪水难断:“那是表哥没有亲眼见识过,当日美莎手底下那些奴仆,是怎么合起伙来往死里欺负我”
“那不都是为了做局吗?”
雅莱只觉无奈:“当时又不是针对你一个,一家上下个个都给囊括进去了,连阿妈都没少吃气,可那都是事出有因,是为了解决**烦,总没道理再拿这个说事吧?再说了,到了事后人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你不会心眼这么小,到今天还不能释怀吧?”
茉莉的脾气上来,梗着脖子说:“我就是不能释怀!合着被骂得那么难听的不是别人!我只要表哥一句话:父兄的旧部,能不能给我留下,我不要他们被分走!”
雅莱挠头叹息,诚心诚意的劝一句:“茉莉,你要知道一句话:男子不能挡人前程,女子不能误人青春。如果从一开始,这些人本就都不在要被分走的名单里,那也好办,可是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要被分走,能够喜获升迁从此荣升国王军了,却又突然改主意给留下,那恐怕你留下的都只能是怨气!挡人前程,是要招人恨的,你明白吗?”
茉莉一时语塞,更觉委屈:“表哥,你就这么狠心?要铁了心把我变成孤苦伶仃?”
雅莱不得不反问一句:“那么,你要把这些人留下,实际又能帮你什么呢?你又不是能带兵的将军,就算留下千军万马,对你有意义吗?难不成等到将来出嫁,还能把军团当成嫁妆,跟着你一块走?我才是真的没法理解,你这么坚持到底是图个什么?”
茉莉冲口而出:“当然有意义!凭什么美莎可以拥有那么强的势力,而我没有?有外臣支持才能挺直腰杆说话有底气,才能保证自己不受欺负!”
雅莱的表情别提多精彩,拜托,这是受害妄想症吗?他这下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能站起来告辞:“军中事多,我必须要走了,阿妈,你还是好好劝劝她吧,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全世界都要来欺负谋害她似的,这叫什么事啊?”
“表哥!”
眼看雅莱拂袖而去,茉莉气急败坏,委屈的眼泪怎样都止不住。她觉得表哥变了,放在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是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是自从来了美莎,从嫁到的那一天,表哥就是为了她对自己训斥出口,到如今凯旋归来,更是事事围着美莎转,对自己愈渐疏远。怎么可以这样?那是从她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喜欢到今天的人啊,怎么可以被别人抢走?她好不甘心!
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她为咫尺天涯的爱人留了多少眼泪,对着镜子,就宛如在对自己立誓,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美莎根本就不爱表哥,表哥也根本就不爱她,无非都是迫于现实的政治联姻罢了,他们两个不可能有爱情!所以,这就是属于她的阵地:就算无法得到表哥的人,也必要得到他的心!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NO。4-169 铠甲()
自大战结束,随着王令安排各方,铁托和萨尔凯的队伍纷纷撤走,费因斯洛军团也从边境回撤王城,而在阿林那提,乌萨德就是要启程回归故乡去接掌大位了。八一中文网?。?8?1 z?w?。?大姐纳岚舍不得儿子,不免多留了些时日,所以拖到现在方才启程。
后殿库房里,美莎正在清点整理要给乌萨哥哥送行的礼物,随口笑问:“大姑姑,你说哈罗斯老爹最想要什么礼物呀?一朝闲散下来,他会不会很无聊,不如送他一个老伴好不好?对了,路娅嬷嬷不是早就守/寡了吗,你说要是把他们凑成一对儿”
啥?大姐纳岚一阵恶寒惊悚:“美莎,你这是想要我那位阿爸的命啊?路娅嬷嬷是什么人?那是最讲礼仪最讲规矩+最有洁癖的,我那位阿爸又是什么人呐?最没规矩、最随性乱来,想喝酒就喝酒,想骂人就骂人,十天半月不洗澡不换衣服算正常,哪怕脏出虱子来都不许谁碎嘴过问,谁都别想管。找老伴?你给他配个最爱碎嘴唠叨的,管东管西管头管脚,哈,要打赌吗?别说是捏成一家去,你让路娅嬷嬷跑去串个门,不出一天,就保证能把这暴脾气的糙老汉给逼疯了你信不信?哦,当然了,路娅嬷嬷也肯定要被这种极品逼疯。”
大姐一路说,美莎一路笑,没错啊,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才特别想看看这种组合会有多精彩。正自坏心嘀咕,忽见伊莲气鼓鼓的冲进来,嘴里愤愤念叨:“气死我了,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
美莎惊奇看过来:“这是怎么了?谁气着你了?”
伊莲特意关上大门,才凑到身边恨恨说起来:“女官长大人,你来给评评理,有这样的人吗?良心都让狗吃了,也不怕坏嘴烂牙!”
大姐同样倍感惊奇,伊莲是出了名的老实疙瘩,擅长的是蔫坏,可从没见过她会有这么大气性跳脚骂人的,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说谁呀?谁坏嘴烂牙了?”
“还不就是那个茉莉!太过份了!”
伊莲着实气得不轻,以至于都有些颠三倒四,好半天才说到重点:“在太夫人身边服侍的那个一等仆蒂姆,她和我私交不错,平日都混得特别熟了,是蒂姆亲口告诉我的。就是今天早上的事!特意屏退所有人关起门来密谈,后来起了争执,越争越凶,那声音顺着窗口都飘出来了,蒂姆听得真真切切,那个茉莉就是这么说的!你们听听,这不是存心故意要挑拨离间吗?张口闭口都是夺权分权的,什么应该作废公主令,就连当初那一夜变乱,投入那么大精力保护一家周全,到现在念起来居然全成了是美莎为保自己,对这一家子不过都是顺带手招呼的事,这是什么人呐!过河拆桥都未免太快了些,还有没有良心?”
伊莲气得腮帮鼓鼓,而等听明白,大姐纳岚也真是要皱眉了:“这个茉莉,的确太不像话了,真有不满,她当面来说呀,背后嚼舌挑拨别人夫妻关系算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们,这一家人过日子,最怕就是有这种故意挑事的,要是纵容下去得寸进尺,早晚是要真给挑出事来。”
伊莲拼命点头:“是呀是呀,就因为这不是寻常小事闹脾气,句句直点哈尔帕的掌权问题,所以才可怕,才最气人呀,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难保不会往心里去,要是真给成功扎针,那可怎么办呀?”
听到这些,美莎却是淡淡的,反而教训伊莲:“一家人,最怕就是乱传闲话,知道的是你和蒂姆有私交,甚至就是那边的人要上赶着哈着你们,主动贴过来,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往婆母身边安插耳目呢,这样的猜疑要是传出去,你还说得清吗?”
伊莲一阵语塞,小声嘀咕:“我知道,不会往外乱说的,可是美莎,你不生气啊?”
美莎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生气的,茉莉今年也已经17岁了,很快都是一样要出嫁,还能在这个家里呆多久?注定要离开的人,她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大姐不无担忧:“话虽这样说,可是在一天那就是一天的麻烦,万一雅莱真往心里去了怎么办?你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呀。”
美莎却说:“要不要往心里去,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大姐可不同意这种态度:“凡事总要防患于未然,不能真等出了问题再说吧?”
美莎一声嗤笑反问:“怎么防啊?难不成我自己去和他说,我知道茉莉和你嚼什么舌了,你别信她?嘁,那不是有毛病?他若真往心里去了,今后也就不会再信我,而不信我的结果,终究是他自己要吃大亏。反正我问心无愧,我怕什么?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如果一个表妹就能让夫妻反目,哈,那也算是茉莉的本事了。而除此之外还能证明的,恐怕也就只剩一件事,嗯也好,姑且就把茉莉当作是一个考验吧,我也实在很想看看结果。如果到头来,他是连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一个能让耳边风轻易吹倒的男人,那也就真是难成大事了。而到那个时候,真被我夺权骑到头上去,也就实在怨不得旁人。毕竟哈尔帕不能给一个不成事的男人做陪葬,我先要对哈尔帕负责,其次才是那个丈夫。”
这番话,听得大姐说不出话来,该说是这孩子太骄傲了吗?那份高傲心性,是根本就不屑于去钻研所谓的驭夫之术,要和她共同生活的男人,对于她的这份脾性,只有接受还是不接受的选择。夫妻相处,天晓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说的好听呢,叫本色;说的难听呢,那岂非就是欠缺这方面的智慧,不会经营?
整整一天,美莎笑对一家上下,甚至充当孩子王,带着一群小弟小妹厮混在屋顶花园,看工匠按照她的意图搭藤架、垒花墙,还有在繁花簇拥中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