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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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太阳草绳索固定捆绑,是能把最零碎的木料都拼到一起,做到最大限度节省用材。也正因埃及本身不出产木材,必要绞尽脑汁做到物尽其用,如此一来同样建造一艘海船,花费都能因此大幅降低,而仰仗世代相传熟练的技艺,其建造度则只会更快。所以说,只要新任的埃及法老拉美西斯有心建造海防船队,那么他所能建造的度与规模,都必将迅越赫梯”
注:参见埃及博物馆的胡夫太阳船。)
凯瑟王沉吟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倒是早早就已经很清楚,埃及人的造船技术其实真心是非常领先的。不用铆钉,就避免了金属锈蚀,而太阳草绳索的坚韧特质,磨不坏泡不烂,几乎是故意想去弄坏都不易,这便是让一条船的使用寿命大大延长,而维护修葺的花费却非常之低。埃及那一战所打的海袭,正是可一不可二的一招鲜,是出其不意才能占到先机。所以,这也正是为什么多年来,他即便让女儿抱憾都必要严守西里西亚秘密的原因。在那些年里,只要让埃及人察觉到丁点苗头,真要拼造船拼海战,纯粹用可以预计的规模去衡量,恐怕就连自诩最善于航海造船的迈锡尼都别想占到什么便宜。也正是鉴于这种现实,为了杜绝日后威胁,他才只能是从源头上堵截埃及硬木材料的来源。
美莎继续念道:“此外,正因尼罗河厚赐,埃及从不缺少粮食和黄金,所以才诞生出他们最独特的雇佣兵制度。每当战时,埃及除了自身所拥有的军队,还可以仰仗这份财富底气,大批招募外族雇佣军去为其冲锋效命。在这其中,主要是由努比亚人和利比亚人构成。同时作为战争后援,数量可观的奴隶人群更是埃及得天独厚的一大优势。在奴隶中,尤以哈路比人生养众多而成为第一大族群(也就是以色列人、希伯莱人),据传哈路比人的祖先当初便是在灾害之年为买粮入埃及,由此为开端,在尼罗河的土地繁衍生息四百年,到今天仅此一族就俨然已是人数过百万的庞大规模。他们为埃及无偿劳作,播种粮食、修筑城市,到了战时便是建造工事、制造武器、提供充足人力的保障根基”
注:根据圣经记载,摩西出埃及记时,带出的以色列人是四十万,但在当时的传统,这种计数只记录成年男丁,妇女和儿童都不在此列,所以史学家由此估算,摩西带走的族群至少是百万人以上的规模,所以才让埃及法老无法容忍,是带走了数量太可观的劳动力,才要上演红海追击)
“再有,若以原产物种而论,埃及有驴没有马,赫梯却是有马而没有驴。当然谁都知道优良马匹在战争中的作用,所以埃及多年来都在大力引进良种战马,可是赫梯人,却从来没有引进过驴。不要小看这种好似不起眼的动物,它虽然没有高头战马那样的威风,但是驴的耐力却远胜于马,若是用驴来代替驮马负责运输,绝对是比驮马更出色。而养一头驴的花费则要比养一匹马低得多”
凯瑟王听得心动,是么?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日头西斜,不知不觉天色已黑,美莎就这样一一念下去,列举了埃及所拥有的一条又一条得天独厚的优势,所有这些无疑都是资本,是有朝一日能向强敌掀起复仇之战的依据。
“现在,拉美西斯登上王位,虽然他登位的时机看起来实在不算太妙,处境完全可以说是艰难而糟糕的。但以长远衡量,我却相信,这必然会是埃及在未来所能拥有的最大机会与倚仗。理由最简单就是一句话:法老善战!若再加一句便是:王子承袭!”
“埃及一战虽败,但拉美西斯之子已然是露出锋利头角,尤其至哈图萨斯谈判时,有机会亲身面会领教,我已然敢于确信,从父辈而来的这份善战血脉,在其长子塞提的身上,已然是得到承袭!这便成了能将善战与好战之心传承下去的保障,而这种保障,我在穆尔西利斯二世的儿子身上却还没有机会看到”
念到这里,美莎便停了口,凯瑟王正听到兴起,转过来略显困惑:“嗯?怎么停了?”
美莎耸耸肩:“没了,念完啦。”
凯瑟王:“”
头顶飞乌鸦,脑门跳青筋,他一把抓过孩子手里的最后一张羊皮卷,没错,可不就是没了,这一张羊皮才只写了半幅,剩下一大半还是空白的呢。
硬生生刹车的感觉简直让他好半天上不来这口气,该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做/爱做到半截,就要冲顶之前却被人生生打断,绝对是百分百无以复加让人抓狂的窝心气啊!
妈蛋,这个老家伙果然是没写完!他还真心想听听埃盖翁又会怎么推演埃及的未来格局演化呢,这居然就没了?没有这样吊人胃口的行不!
NO。4-058 寄望()
不容见光的密卷,眼看着在炉火中一一化为灰烬,但其中书写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深深刻进王的心里,看着燃烧火苗,他已在不由自主的盘算,有哪些是该做的、能做的,应该去尽快弥补漏洞隐患;而哪些则只能心中有数,断不容轻易乱动什么脑筋在沉默中飞转,直到一声响亮的胃袋鸣叫打断遐思。八 ?一 中 文网 ?。?
美莎苦着脸捂肚皮:“阿爸,我饿了。”
此刻时间早已滑向深夜,而沉浸于密卷,父女俩是午饭也没吃、晚饭也没吃,不知不觉居然就到了现在。
凯瑟王哑然失笑,啧啧称奇好似现新大6:“哎呦呦,挑嘴丫头也会喊饿了?想听你说出一句想吃饭可真不容易。”
美莎不满抗议:“我就是饿了嘛,这有什么好笑的?纯当出工出力的报酬,也总该请人好好吃一顿吧?”
家长被逗得哈哈笑:“你这报酬还真好付,只要管饱就行?唉,要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好养活就省心喽。走吧,想吃什么赶快说,也让阿爸有机会看看,真饿了的饭量到底是个什么样?”
坏丫头转转眼珠,立刻有了主意:“那我想吃酒烹羊羔。”
凯瑟王一听就乐了,立刻明了这个典故出处在哪里,风凉取笑:“还斗气呢?雅莱又不在这里,你就算吃的再香也气不到他呀。”
美莎拒不承认:“谁斗气了?我就是想吃这个不行吗?”
行行行,哪有什么不行的。搂着女儿直奔餐厅,别说一道酒烹羊羔,凡是挑嘴丫头平日最爱吃的,一样不少都必要备齐了才行。
王宫专门为王备餐的御厨房里,正因午餐晚餐都没吃,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传餐,所有人都必须各就各位随时待命,各样食材也早都已是处理备好,只等最后一道开火上锅的工序了。所以这顿夜宵,哪怕是最要花功夫的复杂大菜也都上得很快。
然而,真等丰盛夜宵纷纷端到眼前,爱美少女却又开始纠结了:“半夜开餐吃饱了就睡?那会不会长胖呀?”
压根不鸟这种问题的家长,亲手叉起一块酒香扑鼻的羊羔肉直接塞过来堵嘴:“这个么等明天睡醒了再想。”
次日第二天,就在美莎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为会不会长胖而纠结的时候,凯瑟王却是一早就来到了王子们专门练习剑术格斗的演武场。
昨日一夜,他根本无法入睡,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埃盖翁的无情论断。其实归根结底,未来的成与败,多少事情都不是由他决定,而是由子嗣可否堪大任来决定的。
所以此刻看着演武场中,在师傅教习下对战练习正挥汗如雨的孩子们,他才生平第一次前所未有的这样着急起来。心中无奈叹息,是啊,生子太晚,到今天最大的齐丹亚也才刚满1o岁而已。的确太小了,做父亲的都已是人过中年,儿子却还仅是这个年纪,距离能让人放心担大任,实在还差得太远
演武场中,突然现父王到来观摩,以齐丹亚为的孩子们个个精神一凛,为求出彩博目,与武习师傅的对战激烈程度迅窜升量级。
本就守在这里旁观的穆里妮,突然看到王现身,意外惊喜之余连忙上前行礼问安:“陛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通常这个时间,王都是在处理公务、召见臣僚,哪里会有时间关注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穆里妮想不通,而凯瑟王似乎也很奇怪:“你怎么在这里?在看什么?”
穆里妮笑了笑,明里暗里就要开始夸赞儿子:“还不是齐丹亚,从来都是个胆大没顾忌的,好像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我也是怕他小孩子心性,一动起手来就不知道轻重,万一再不小心伤到谁可怎么好?所以才要来这里看着些,以免孩子闯祸。”
凯瑟王对此不以为然。是,动武为凶,在学习的过程中摔摔打打,受伤都是很常见的。可是啊,要说齐丹亚现在就能伤到谁却未免太托大了。负责为王子授武课的老师,当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佼佼者。眼前这几位就个个都是出自暴风纵队,尤其此刻与齐丹亚对战练习的萨尔凯,正因在埃及之战中功勋卓著,表现出的锋利光芒一举盖过所有人,连拉赫穆都曾在战场欠过他的救命之恩。
按照拉赫穆的说法,这个萨尔凯简直就像野兽一样好似拥有天生的对于危险的第六感,多少次都是他先一步察觉、迅出手,才保护同僚及时避开致命冷箭。其反应之快,论敏锐警醒非常人能及。而他还有一大特长就是足可堪比冷君子裘德的专注自制,当他拉开弓弩,哪怕是在最混乱的境地,哪怕就是有致命威胁已临头,都不会令其错乱分毫的心跳与呼吸,或者分散一丁点的注意力。专注与冷静,还有对于心率呼吸也就是对于情绪的控制能力,正是成为一个神箭手的要素所在!萨尔凯就是这样,当他进入战斗状态,哪怕你在耳边告诉他死了亲爹亲娘、老婆被别人拐跑、儿子根本不是你的,都无法扰乱他的心智。照旧实现精准放箭,完成百百中的远程诛杀,然后,他或许才会转过头来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要论自制力之强、心理素质之冷静过硬,即便是拉赫穆这个暴风队长都难免自叹不如。
也正是源于如此过硬的本事与锋芒,到了战后封赏,萨尔凯一举获得越级晋升,年仅21岁,竟已得王亲授,出任国王卫队第三大队长,兼任王子武习老师!
这样的人若是能被一个1o岁小孩伤在刀下,那岂非才是开玩笑?精于武事的王一眼就能看清楚,恐怕萨尔凯心存顾忌缩手缩脚,生怕伤到王子才是真的。
他摆摆手,不容穆里妮再继续为儿子吹嘘,摇头反问:“一起练武,塞鲁和阿尼塔都在这里,却为什么大王妃多朵与梅蒂都没有来?因为不合适,明白么?你们贵为王妃,站在这里,就难免要让授课的老师心存顾忌,生怕一不小心出手重了,做母亲的就先不答应。毕竟啊,谁都不想得罪王妃再给自己招灾,如此顾忌太多、缩手缩脚放不开,孩子又怎么能学到真本事呢?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不来,也免得看着心疼。恐怕多朵与梅蒂都很清楚,所谓强摔狠打方可成材的道理即便她们都懂,但做母亲的天性却还是难保会不会因为看不下去而随时跳出去喝阻。所以,她们才干脆不来!”
穆里妮听得脸色变了几变,不愿承认,但事实上,以往她的确不止一次的呵斥过那些授课老师出手太狠。日日作陪站在这里,也更多是因为不放心儿子会不会受伤
突然被王这样当面教训,穆里妮心中郁闷,只得怏怏回应:“那我以后也不再来了,就让齐丹亚好好学”说完匆匆退去,再不敢停留。
转过头来,凯瑟王才招招手让所有人都过来。
满头大汗的齐丹亚跑得最快,第一个兴冲冲的窜到面前,等不及开口便问:“父王,什么时候才能换上真正的刀剑呀,这些木头玩意儿我早都耍腻了。”
凯瑟王一声嗤笑:“换上真正的刀剑?那你这条小命早不知挂了几百回!”
啊?
齐丹亚一时瞠目,真心没法接受,什么意思?父王瞧不起他吗?
凯瑟王不理,只低头看向俯叩拜在面前的萨尔凯,沉声问:“刚刚那个漏洞,就是错身之际的反手回杀,同样的错误纰漏,他犯了不止一回,你却为什么一次都没说?”
萨尔凯痛快作答,好像一点都没觉得不安,声音就像他的表情一样无波:“因为从前说过,却被王妃呵斥认为我的方式太过野蛮,会伤到王子,警告若再有下次必不轻饶,所以当然就只能干脆不说了。”
若想让小屁孩明白并且永远记住那是致命纰漏,他的方式真心出手太狠,那一次还是留了八分余地,却依旧让穆里妮王妃立刻急眼。
凯瑟王一早料到是这样,于是换了一种方式问:“这样说吧,如果这是你的儿子,你会怎么做?”
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