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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部分

赫梯血祭-第537部分

小说: 赫梯血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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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赴王城请命,被派来的是阿卡路易塞德,详尽禀报当地情势。

    “那些用各种办法偷渡过来、流散民间的,总督大人正在全力清查;沙迦利的水兵已经加强了海上巡逻盘查,还有很多岛屿的海上哨站,也都已将警戒等级提升到最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有些重要人物,也是最先出逃的人,已经是顺利逃过来了,在被察觉身份有异后,便干脆直言想寻求庇护。现在这些人都已被严密看管起来,还需请王命,看该怎么处置?”

    凯瑟王一路仔细听着,在这些逃出来寻求庇护的重要人物里,就有狂热的迈锡尼学者埃盖翁。他虽是迈锡尼王曾经最倚重的谋臣,但正因在阿法斯事件中,极力主张从缓,认为事有可疑,言辞间对阿法斯多有维护,想为其力证无辜。结果才惹恼了王,一并整肃。

    说起来,其实像埃盖翁这样的人,真心很冤,一直以来王和王储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他们效力王储,也就是效力于王,可如今突然间二者变得水火不容,这可该让他们这些做臣下的如何是好?可惜,谁让政坛诡谲就是这般呢,即便无错,站错队那便是最大的错!

    于是,大难临头之际,埃盖翁在昔日至交武将的协助下仓惶出逃,而据他本人的说辞,此番逃亡却并非因为怕死,而纯粹是为了护住他耗毕生之力所书的著作,听闻仅是他带过来的羊皮手札,就整整堆满了一条大肚舱的货船。

    而于此同时另一方面,迈锡尼王派出的信使也同期在近日抵达哈图萨斯,带来迈锡尼王的意思,追缴叛逆,本是他们的内务,自然没有理由侵扰邻居,所以迈锡尼追逃的战船实不便就这么大剌剌的追到赫梯海岸。因此才要派出信使,请求赫梯王的态度,是希望能协助他们将这些出逃的罪人,尽数捉拿遣返

    凯瑟王低头沉吟,始终没有任何表态,过了许久才向路易塞德挥挥手:“你先去安顿下来等消息吧,置于究竟该怎么处理我还要好好想想。”

NO。4-046 学者() 
    “听裘德说,这些逃亡者,有好几个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都是埃及一战,阿法斯手下的将官,还有从前往来西里西亚频密的联络官,能得王储重用,想必应该都是不错的。八一中文网 ? w?w?81z”

    关门密谈,听到王的说辞,鲁邦尼心中一动:“的确,还有像埃盖翁这样的人物也不少,他们都太了解迈锡尼的政坛内幕,恐怕肚子里都装了不少不为外人知的秘闻,而现在无疑就是能把这些都挖出来的好时机。陛下犹豫的,莫不是想把这些人都收归己用?”

    鲁邦尼的猜测,只换来王的无奈苦笑:“可惜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收归己用的。毕竟,我们多年来结盟的对象,始终都是迈锡尼王,不是阿法斯,如果这个时候竟把他们收下,还予以重用,那就未免太着痕迹了。看在迈锡尼王的眼睛里,难免生疑。”

    鲁邦尼微微皱眉:“陛下需要顾忌这份疑心吗?就算迈锡尼王因此心生不满,他又能怎么样?”

    凯瑟王痛快点头:“不能怎么样,可是反过来,对我们又有多少实际好处呢?这些人能不能用都是两说。最重要的,若是让他们留在这里,甚至参与进政事,那么阿法斯一局,就难保日后不会泄密啊。像这种政坛或军中混出来的人物,可没有哪个是傻瓜,如果有一天让他们醒悟过来,搞了半天,丧家丧国原来都是由我们一手所赐,你还敢再用么?到时候,恐怕不给你背后插刀闹出点乱子来就算不错了。”

    鲁邦尼不说话了,想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让这些人留下,是有风险的。

    凯瑟王风凉调侃:“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从来不干。损人么,那就必须要利己!”

    鲁邦尼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准备给出配合态度?就按照迈锡尼王的要求,把这些人统统遣返回去?但即便是合作,好像也没理由这么便宜吧?”

    凯瑟王笑眯眯看过来:“你有什么好主意?”

    鲁邦尼牵动嘴角,眼神里闪动的光芒只会比他更坏,悠悠然说:“要做奸商么,当然必须雁过拔毛才叫正理。就以这个埃盖翁为例,既然已经送上了门,当然是要把他们嘴里能挖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统统吐干净了才能放回去。此外还有”

    他面色一冷:“记得当年,阿丽娜就总爱说一句话:只要活着,任何事情都可以改变。所以呀,小喽罗可以遣返,大头目,送回去的只能是尸体!正因具备实力,才绝不能给他们这种机会再图后变。若让他们活着,万一回到迈锡尼再搞出什么变动来,以致居然来个死灰复燃大翻身,重新被迈锡尼王所用,那岂非糟糕?”

    凯瑟王露出满意表情,只补充一条:“而即便遣返,也绝不能轻易点头——不能遣返的那么容易,必须要让爱洛尼斯显示出在其中的重要作用才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么?”

    鲁邦尼欣然点头:“是,这样才最有助于科林斯王妃日后顺利登位呀。”

    商议妥当,次日一早,凯瑟王便召见路易塞德传达王令。把这些看押起来的头面人物,还有他们所携带的一切东西,统统带到哈图萨斯,即刻启程不得有误。另外,命裘德务必仔细清查那些流窜到民间的逃亡者,若现其中还有什么重要人物,也要立刻押赴王城。

    凯瑟王随后又谨慎叮嘱:“这些人,在路上务必个个都要单独看押,彼此隔绝,不允许他们之间存在什么交流,尤其是那个埃盖翁。此外还有一个关键是时间,迈锡尼王的信使已经等在这里了,我也已经准备答应会把这些人都捉拿遣返,就交给信使带回去复命。这些使节都很清楚从西里西亚到这里需要走多少天,所以,必须要在他们预期的那个时间点之前,尽快把这些人弄过来,越快越好,你们能节省出的时间越多,对我们这一方才越有利。到时提前抵达,利用时间差,同时隔绝开消息不让这些信使知道,才能方便背地提审,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明白了么?”

    路易塞德神情一凛,意识到这是要抢先机的时间赛跑,立刻领命而去,快马加鞭以急行军的架势连夜回返西里西亚。

    没用多久,这些来自迈锡尼的流亡者就被押运进了哈图萨斯,一人一辆全封闭的马车,彼此隔绝,深夜秘密入城,没有惊动半点人声。

    就在抵达当晚,埃盖翁直言要求面见赫梯王,竟像是片刻不愿再等似的。职守兵卫本不欲通传,毕竟夜色已深,王宫都已关了门禁。恕料埃盖翁竟分外激动的立刻闹将起来,愤声说:“若不让我立刻见王,我便马上一头撞死,让赫梯王知道了恐怕也要追悔莫及,因为这是再也讨不回来的损失,到那时也定不会饶你!”

    看老头激动得面红耳赤,真不似说笑,卫兵被搞得有些心里没底了,只得匆忙跑去通传。

    于是就在这个深夜,凯瑟王召见了埃盖翁,他也很想看看,这老家伙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想干什么。

    也不知是纯熟偶然还是巧合,深夜会面,居然又是在这座觐见厅。埃盖翁不会忘记,当年就是在这里,与王储阿法斯一道,三人关门密谈定大计,不想多年之后再次走进来,居然已物是人非,心情更是冰火两重天。

    本已安寝又被叫起来,凯瑟王此刻穿得并不正式,只随手裹了件单薄外袍,敞开的襟口,清晰可见大片裸露胸膛,肌肉结实,线条棱角分明,其上还散布着不少伤疤。

    埃盖翁一看就笑了,只是这笑没能到眼睛:“陛下果然够英武,难怪总是做赢家。”

    凯瑟王也在打量他,略显散漫的靠在座榻:“这么急着见面,你想说什么?”

    埃盖翁双眼直视,说的话锋利如刀:“阿法斯王子的事,是陛下的杰作吧?”

    凯瑟王混到今天,论老辣早已炉火纯青,他没有露出丝毫异常,更不会躲避埃盖翁的眼睛,淡淡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迈锡尼人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埃盖翁高声回应:“何谓王室?家事即国事!经历埃及一战,陛下想必是对阿法斯王子存了忌惮吧,是不能再容忍这个未来之王顺利登上王位,所以才会有这一场风暴!”

    凯瑟王笑了,笑得格外荒唐:“这个说法真有意思,他登不登王位,难道是由我决定的吗?这种指责,竟不知你的根据在哪里。”

    埃盖翁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就事论事:“现在事实已经证明,阿法斯能不能登上王位,的确是可以由陛下决定的。可叹我们这些当局者,身在局中所以总也看不明白,我也是直到此次逃亡,走在路上时反复推敲,细细思量,来来回回不知想了多少遍,才总算是把这所有的前因后果联系到一起,陛下,果然好手段呐!”

    凯瑟王没有说话,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埃盖翁始终直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缓缓道:“至于根据,很简单,那就是有很多事情,如果仔细推敲,其实根本站不住脚。就譬如米洛斯领主,他被王排挤,已然是被远远踢出去的人物,即便是政敌,以他的实力也难于真的与王相抗。所以,哪怕他真有心要与陛下亲近结盟,难道陛下就会轻易接受么?陛下又有什么理由,要对米洛斯那样一个出产贫瘠的弹丸小岛投递橄榄枝呢?真这样做,除了与迈锡尼王产生嫌隙,赫梯一方又能得到什么?此外还有,爱洛尼斯的那封报信!陛下是何等人物,如果真是与米洛斯领主背地密谋什么,而且这种密谋还是明显不利于迈锡尼王,会那么容易被爱洛尼斯察觉吗?即便察觉了,她要在背地里给家乡报信,又会有那么容易吗?若非陛下授意,恐怕这封信,也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送达迈锡尼王的手中吧?”

    凯瑟王依旧不动声色,淡雅笑容保持不变:“这都是你的猜测?”

    埃盖翁斩钉截铁的说:“不!我敢肯定是事实!就算我不了解陛下,却实在了解自己的国家。就迈锡尼而言,这场风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科林斯王妃,即便她的亲生儿子塔纳托斯排序靠后,又能力有限,不受王重视,要夺储一时还没那么容易,但是在后/宫,王后一死,却是再无人能与科林斯王妃相争了,她的上位,可说已成定局。”

    埃盖翁顿了顿,表情愈凝重:“如果说,任何阴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我的疑心会转向陛下,正是从这里开始:科林斯王妃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如果说一切就是由这个女人来主导,那么她的帮手在哪里,又该是什么段位的人物才能助其成事?要说科林斯王妃这个人,她本出身不高,娘家并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人物,也就是在王宫之外,她可用能用的人并不会有多少。可是再看看这一场雷霆风暴,要铺就如此环环相扣缜密又周全的阴谋大网,若没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帮她,根本说不通!因为即便这个女人能想出如此毒计,恐怕也找不到足够可信靠的人手去实施!陛下觉得我这番‘猜测’,有道理么?”

    凯瑟王欣然点头:“有道理,很精彩。”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似乎只是有些费解:“深夜坚持见面,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不!”

    埃盖翁一口否认,神情中露出一个古希腊学者所独有的傲然,他说:“说了这么多,我并非是要责怪什么。这实在没什么好责怪的,反而是让我又看到了一个绝佳案例,是再一次印证了我的斗争理论有多么正确!阴谋,本就是各色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这一仗,我们败了,但我并无所怨。谁让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王!”

    说到这里,埃盖翁才真有些激动起来:“陛下尽管放心,方才那番话,都是我已走在逃亡路上时才慢慢琢磨出来的,我可以对众神起誓,再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千里逃亡,苟且留得一条命,我所求不过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凝聚一生心血的著作学说不能被葬送。我可以死,但不能容忍我的学说也随之被毁于一旦,所以,我千里而来只为恳请陛下,能为我保住这份心血,不要让它从此湮灭。”

    凯瑟王眉头一皱,露出些许困惑表情:“如果,你坚信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并且是走在半路时就已经想明白认定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往这里来呢?如果一切真如你的推论,那岂非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你为什么不考虑埃及?现在的埃及法老是战将出身,他对你的著作说不定也会很感兴趣,再加上你之前的那番阴谋论剖白,如果都献给埃及王,或许远比来到这里更容易活命,你为什么不去?”

    埃盖翁竟是格外轻蔑的重重一哼,毫不迟疑的说:“埃及人顽固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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