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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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胜出,不分种族贵贱,都可以得到从前不敢想的土地、财富和自由!而即便不能胜出,据说到了赫梯,做奴隶的人也最多只做七年就行了,七年之后便是自由身!这份诱惑太强大了,以致于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竟渐渐有了成潮之势。
逃奴成潮,惊动底比斯,当人们发现这个危险动向,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曾几何时,那个盘踞北方安纳托利亚高原、世代以来都被视为危险敌人的好战帝国,竟然成了一块磁石,非但不再令人惧怕,反而成了向往的目标。赫梯王!他甚至不需动用一兵一马,已经在吸走大批属于埃及的劳动力!海伦布心知肚明,这种势头若不及时刹住,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一方面下令帕特里奥这个新任大祭司,调动举国神庙的神职人员,大肆渲染妖魔化这个仇敌。以神明之口,将遥远北方的赫梯国土,形容为魔鬼之国,恨不得处处燃烧着地狱之火,而这个赫梯王,自然就是最大的魔头!而在另一方面,法老更竭尽所能多多派出密探,深入赫梯,收集情报。
然而,海伦布做梦也想不到,这俨然带来了另一个更危险的动向:很多人竟是一去不返,从此再没了音讯!而新派去的密探,当第一次有人发现塔里亚斯大会上的胜出者,赫然就有之前失去音信的探报人员时,那种震撼,足够震乱底比斯。
法老的愤怒可以想象,却也因此更加心惊。要说这些远派出去的密探,为掩藏形迹,当然不可能是蜂蜜色皮肤的正宗埃及人,而多是其他各部族众,有努比亚人、库什人、古实人等等等等;而要论出身,冲在最危险地带的探子,当然也多是身处底层的贫苦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奴隶,没有亲眷可牵挂,所以一朝叛变也是没有后顾之忧。禁不起诱惑一同参与塔里亚斯大会,有人得了土地,有的甚至成了军官。而当法老授命,想方设法揭穿这些人的身份,孰料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据说这位赫梯王,非但没有因此清算奸细,揭穿真相后反而劝告这些人不必心有负担,既然决心开始新的生活嘛,那便只管为明天筹划就好。结果,多少奸细赫然继续安享所得,多少做了军官的人反而更受重用,以至反过来是向赫梯王毫无保留提供了诸多来自埃及的情报……
这实在太可怕了,如此一举,等于是直接打造出了一种链条反应:原本是新派去准备料理叛变者的刺客,竟然也有很多人被一同拉下水,摇身一变,也成了为赫梯王效力的一份子,分享土地、厚禄与权柄,无人愿意再归乡!
凯瑟·穆尔西利!这个宿敌的可怕远超海伦布的想象,甚至这样的结果是连帕特里奥都未曾预料到的。他只能告诉法老,曾经亲历见证,那个家伙的确就是有这种魔力,凡是投向他的人,除非是死,否则赶都赶不走。
现在,海伦布终于算是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明明是有杀父之仇的亚述公主,都能那样义无反顾投入他的怀抱,弃绝故乡,竟没有半分留恋。不说别的,仅是这份能让人痛快叛变的本事就未免太夸张,现在,海伦布再挑选密探已经变得越来越谨慎,必是要拖家带口,有家眷扣在底比斯的才敢放用,否则的话,他真是不敢想,这到底是在为埃及挖情报,还是在为赫梯人输送来自埃及的情报了。
赫梯王,这块磁石的吸引力令人胆战心惊,以至于海伦布都真想自己去看一看,这家伙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让那么多人一去不思归!
眼看着这些年,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邻居,在这个赫梯王手中正在摆脱大乱凋敝、向着兵强马壮、丰产富足的方向迈进,不仅是海伦布,整个埃及的恐慌不安都在与日俱增。塔里亚斯武士大会,那就是在为强军选备人才。清缴北疆,一则为灭除边境隐患,二则更是在练兵!不知多少次,法老海伦布都会想起昔日风尘游侠的锋利言辞:纵观赫梯人的历史,每一段和平时期,都是在为下一场战争作准备,而像凯瑟·穆尔西利这种人,一旦真让他准备好,那就实在很麻烦了……
该怎么办?这个危险强邻,他隐忍不发的时间越长久,才越让人感觉危险。宛如火山在积聚能量,真到拉开战幕的那一天,他们又该怎么应对?
其实连帕特里奥都想不明白,这家伙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做法都是从哪来的?如果非要寻找个理由,莫非就是那位阿丽娜?!虽然很多事情想不通看不明白,但他分明抓住了一点,所以明确指给法老:“最简单的一条路:效仿!他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若在这段和平时期输给了他,那么真到战场,恐怕也一样不会有胜算!”
效仿?!修订法典、改革耕牧、解放奴隶还有开办武士大会,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说着轻松、看着简单,好像人人都可以效仿,但只有真到试图去实施,海伦布才发现这背后的真相,其实有多难。
不说别的,仅是塔里亚斯大会一个‘不问出身,什么人都可以参加’,该怎么实现?奴隶也可以参加,但奴隶拥有人身自由吗?他即便想去,主人不肯放怎么办?真放去参赛,若能胜出倒是奴隶本人得利了,但作为奴隶主却是实打实的从此损失一个劳动力,再也要不回来,并且连带反应还会浮躁人心,是让还攥在手里的奴隶也开始变得个个不安分,这会是奴隶主乐见的结果吗?若不乐见,那就是绕不开的阻力,别想成真呐。
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分割不就是这么回事:提拔新人就必要冲击旧人,贫民受益就必然是权贵受损。试图效仿?说得容易!真个起意去试一试,海伦布才一万个懊恼的只剩磨牙切齿,这个赫梯王所做的一切,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是时时处处充满了利益冲突,稍有不慎就足够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若不能制衡各方利益,激怒权贵,再引发像宗教战争那样的祸乱都不是开玩笑,最直接的后果恐怕是他先要把王位赔进去!
“这个家伙,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海伦布在这样自问时,也必须要承认帕特里奥毫不留情的奚落了,没错,就是差了量级,如此多的大事变革,若没有非同一般的魄力与能力,根本就没有哪一条是可以实现的!看清事实,他也因此更要寝食难安。可是到今天,除了重新起用拉美西斯,整军强兵,竭尽所能巩固在叙利亚的固守态势,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可以打消这股席卷心灵的深沉不安。
今天,帕特里奥深夜到来,就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让我去与拉美西斯汇合吧!叙利亚王·纳扎比,这颗棋子绝对不能再留了!若有朝一日凯瑟·穆尔西利拉开战幕,这股盘踞在埃勃拉平原的流亡势力,必然成为他的桥头堡、马前卒,所以,必须赶在他之前,先行搅乱埃勃拉。”
法老海伦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客观的讲,这些年,谋划刺杀除掉这个纳扎比,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无奈在赫梯人的严防下,每每都以失败告终,迄今未能得手。
所以帕特里奥才说:“我去!由我动手,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逃脱!”
海伦布还是难免迟疑:“可是,真的除掉纳扎比,是喜是忧也未敢定论吧?万一是把凯瑟·穆尔西利提前引过来了怎么办?如今驻守叙利亚的军团,敢说已经作好准备了吗?”
帕特里奥冷然一笑:“反正这一仗是迟早要打的,休想躲得开,所以,提前引来又怎样?谁先出手谁才占据主动权,你是想抓住凯瑟·穆尔西利同样还没准备好的机会呢,还是想等他全都准备好了再开战,哪种选择更明智,自己挑吧。”
海伦布心中叹息,终于挥挥手说:“去吧!想怎样布划筹谋,一切由你和拉美西斯商讨决定,出结果之前,不必再书信往来向底比斯请命!”
NO。3-097 锁链()
或许真是继承了父母的聪颖,美莎在九岁这年,已经可以顺利阅读所有的楔形文字、希腊字符和埃及的象形文、圣书字。尤其是那些对赫梯人来说晦涩难懂的希腊字词,很多时候连做老爸的都要反过来求教,与希腊诸城邦来往的信笺,倒是小女孩第一个成翻译、念起来不打磕。
聪明女儿简直成了小秘书,凯瑟王因之笑言:“美莎,干脆也给你个任命,给阿爸做书记官吧?这个鲁邦尼太笨,把他踢出去算了。”
这样说时,鲁邦尼就坐在面前,托着腮帮一百个没好气的翻白眼,看不懂希腊字母又不是他的错,谁让多少年和这些海上邻居都没有过什么交集,敢问这位国王老兄自己会吗?
美莎眨着一双灵动大眼,非常机灵的知道该怎么和稀泥。腻到鲁邦尼怀里,故意装糊涂的问:“踢出去?那会不会很痛啊?要是图亚哥哥和露娜姐姐都来找我算帐怎么办?”
鲁邦尼风风凉凉瞪一眼那个乳兄弟:“痛!痛死了!不过美莎放心,那对儿双胞胎哥哥姐姐不会找你算账的,也只会和你这位老爸没完。”
嘻嘻,才不会。美莎知道的,16岁的龙凤胎,露娜姐姐已经嫁人了,图亚哥哥也从了军,现在都不在哈图萨斯,找谁算帐去?
小女孩心中窃笑,嘴上诚恳:“没关系,不用怕,希腊字词我可以教给你呀,很简单的,学会了就不用担心再丢官,或者被一脚踢出去了。”
鲁邦尼的眼皮开始乱跳了,干咳一声:“美莎,这个吧……你要知道,小孩子的学习能力都比成年人厉害,我没有你这么聪明的。”
凯瑟王风凉接口:“你直接承认自己老了不就完了。”
鲁邦尼更没好气:“陛下,请不要忘了你我这个乳兄弟是同岁,这是骂我还是骂你自己呢?”
一言噎得结结实实,只不过做王的家伙可没有那么容易服输,他更坏的提醒:“那又怎样?老不老可不是这样算的。请问,谁是已经把女儿嫁出去的?正常估算,出不了一两年,你大概就要升级做外公了吧?这个对我可还早着呢,要是都混成外公了……再说自己不老,也要有人信才行呀。”
鲁邦尼磨牙切齿:“行!你就笑吧,早晚也有轮到你的一天,到时候我就看看你想做外公会不会有那么容易。”
凯瑟王不爱听了:“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咒我女儿嫁不出去啊?”
鲁邦尼压根不买账:“嗯,那也先要看做父亲的希不希望女儿嫁出去才行啊。陛下,不是我说你,就像你这个样,出去玩一趟几个月半年没见到都不行,恨不得天天扣在手边都不放心,怎么选女婿?挑谁能顺眼?嫁谁肯点头?对,算是我提前声明了,将来这个差事,你随便交给谁办,千万别交给我,交了我也不接。”
凯瑟王摸摸脑门,眉头拧成疙瘩:“我有吗?”
“你没有吗?”
鲁邦尼当场挑衅:“美莎,想不想出去玩……”
停!
做老爸的磨牙切齿立刻变脸,搞什么呀,继承野猫基因,小丫头一颗心已经是越大越不安份,整天不安于室总想往外飞,偏偏架不住这些家伙还要煽风点火!每次点起来都是多长时间灭不了火呀?
“美莎……”
“哼——!”
没错,都是太了解了,所以到今天,小女孩已经懒得再听那些虚妄承诺,以后……将来……呸!再听到这些字眼都要吐!一看老爸的紧张反应,美莎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张小脸‘唰’的寒到底,重重一哼,叫上狮子姐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凯瑟王怒瞪乳兄弟,鲁邦尼却格外坦然+无辜的耸耸肩,奉送的眼神清晰注明:怎么样?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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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果然没说错:年龄越大烦恼越多。9岁的小女孩,现在不开心的时候就是远远多过了开心的时候,而所有症结就在一个字眼:自由!
现在,美莎已经可以清晰意识到男孩和女孩的差别,她也因此越来越讨厌起‘公主’这个身份来。随着年龄增长,男孩子们所拥有的自由天地是远比她要广阔得多。12岁的乌萨哥哥,想去哪里疯野都可以,能自由自在厮混在军营玩刀剑,什么时候想回阿林娜提,或者去西里西亚转一圈,也是叫上几个人当护卫抬脚就走,根本不用担心有谁会阻拦。还有亚伦哥哥和苏珥,什么时候想来也是自由自在,更听亚伦哥哥描述跟着阿爸一道出海,是有多少过瘾好玩事;还有哈兰·拉麦利加更夸张,他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呢,可是跟着萨莉姑姑,还有那个大家都叫他风尘游侠的老爸,时不时也会路经哈图萨斯来串个门,一听哈兰讲起来,才8岁的小男孩,去过的地方却实在比她多太多了。每次听来美莎都不知有多少不甘心,为什么只有自己不能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