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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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些为难,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钟,要回去也该等到明天啊,更何况她现在被限制离开洛杉矶,真能走得了吗?
迦罗不管,她的情绪已近失控,无论如何都要立刻回家。
“好,回去,这就回去。”
父亲不敢让她更激动,只能起身穿衣去开车。刚到地下车库,父女二人就被24小时蹲守的记者团团围住了。挤开人群好不容易上了车,谁知还未开上高速公路,又被闻讯赶来的探员在出城路口拦住。
“对不起,如果你们想离开洛杉矶,必须得到当局批准。”
探员出示证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大票记者也在此时追上来,镁光灯闪烁,一片拥挤纷乱中迦罗突然爆发。
“滚!”
随着声音一阵旋风平地起,呼啸席卷连警车都被掀翻了,所有人都满脸惊骇摔倒在地,父亲惊慌阻止探员:“别再刺激她了好吗,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该由谁负责?”
探员显然被吓到了,连忙向上级汇报,主管马克托纳德给出回复:“让她走,跟着她,别再让记者搅进来。”
于是,父亲开车连夜赶回肯塔基老家,不回农场,迦罗直接来到路易斯教堂后面那片树林里的公共墓地。清晨时分这里安静极了,无花果树下,妈妈和爱子的墓碑都和上次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可是迦罗的表情却变了——墓碑周围的草地,她忽然看到一件东西,神符!那赫然是她亲手放在孩子心口,篆刻生父姓名的神符!
捡起神符,迦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忽然就扑向爱子的墓碑,不顾一切用两只手刨挖地面。父亲吓坏了,大声问她是怎么了,拼命想阻止她,可是没有用,迦罗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见,她只要见到孩子!
指甲磨秃了,手指割破了,她终于挖到那尊小小棺木。棺木赫然已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她亲手下葬的孩子?手指在‘嘀嗒’淌血,迦罗站起身,碧绿色的瞳仁在霎那间猛然收缩,她看到了,看到了深夜墓地中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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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被人发现我会失业的!”
墓地看守人起初坚决不同意,可是钱能通鬼,他终于还是点了头。掘墓开棺,抱走婴儿,再重新修葺,铺盖草坪,掩盖痕迹实在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不是那悄然掉落的神符
父亲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冷酷的眼神,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迦罗,你怎么了”
迦罗直勾勾看着父亲,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嘴唇轻动,只吐出几个陌生字眼:“巴萨迪纳市,加州理工学院,生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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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种自己都无法解释却欲罢不能的强烈心意驱使,丹尼尔不惜租用私人飞机,拿到婴儿尸体立刻飞往巴萨迪纳市,在飞机上,丹尼尔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下葬半年的婴儿,通体紫黑却没有丝毫腐烂迹象,这实在太超乎常理了,他由此确定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她曾经结合的对象是谁?是人还是其它什么东西?她们母女在失踪期间经历了什么,这个现存的婴儿样本,无疑就是揭开一切真相的钥匙!
巴萨迪纳市,加州理工学院生物研究所的伍德教授,是和他有过多年合作的生物学专家,曾经参与过许多案件的尸检取证。当听说这个婴儿已经死亡半年,完好的超乎想象的尸体实在也掀起生物学专家浓厚的兴趣。丹尼尔要求他连夜进行尸检,于是在进行第一项核磁共振扫描时就有了惊人发现。婴儿心脏部位有一大块高密度反白物质,从形态和扫描密度值,伍德教授认为应该是金属。
“金属?!这是出生就死亡的新生儿,全身没有任何伤疤,心脏里面怎会有金属?”
伍德教授也没法解释,他打电话叫来三个科研助手,由此开始手术解剖。尸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当工作告一段落,伍德教授走出解剖室,包括身边助手都无不是满脸震惊。他揪住丹尼尔开口就问:“这个婴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考古队吗?”
丹尼尔吃了一惊:“考古?什么意思?”
伍德教授拿出匪夷所思的尸检报告,还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
“这是什么?”
“从婴儿心脏里取出来的东西!”
伍德教授说:“没有穿入点,没有外伤,心脏完好无损,就好像天生长在里面一样!我让布莱恩测定金属成分,结果你能想到吗?”
他指指其中一个助手,布莱恩看着手中数据资料似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是铸铁,杂质含量很高,似乎是用非常原始的方法锻造的,但这不是重点,而是”
他咽了口吐沫,好像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说道:“检测项其中就有c14半衰期测定,你知道许多文物也是用这种方法测定年代的,结果半衰期显示,这东西的存在时间是3400年!是3400年前制成的超级文物!”
丹尼尔瞪大眼睛,他忽然想起阿芙罗狄特的精神病问诊记录,3400年前?巴比伦祭司?!他想伸手去拿那块金属,却被伍德教授断然喝止。
“别动!不能碰!”
伍德教授说:“关于婴儿的死因是中毒!超高剂量神经毒素致死,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孩子体内毒性含量之高,足以让15个成年人在十分钟内死亡!而毒素来源,就是那块金属!”
丹尼尔再度震惊:“中毒?婴儿是在母体中就开始心率衰竭,引产接生出来已经死了,如果是死于中毒,他的母亲怎会没事?”
伍德教授听说也不由非常惊讶:“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丹尼尔追问道:“能搞清毒素成分吗?”
伍德教授点点头:“是混合毒素,简单来说,就是蛇毒和植物毒素的混合成分!我查阅了资料,蛇毒应该来自眼镜蛇分类中的埃及眼镜蛇亚种,植物毒素则是原产西亚的一种高山根茎科,叫乌头草。”
丹尼尔惊呆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对了,那个dna测定呢,他”
伍德教授似乎有些啼笑皆非,点点头:“当然,我肯定这孩子的父母都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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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驱车赶赴加州巴萨迪纳市,一路上迦罗一言不发,看着前方锋利的眼神,不由得让人自心底感到恐慌:“迦罗,能和我说句话吗?为什么要去巴萨迪纳?”
“我的孩子在那里!”
迦罗冷冷的回应,声音里透出彻骨杀机,父亲越看越害怕,问她怎会这么想,是谁告诉她的,迦罗却不再吭声。
沿途经过加油站,加完油后,父亲去旁边的超市想买点面包饮料,毕竟从昨夜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然而未等缴款,门外忽然传来引擎轰鸣,迦罗,竟然自己开车走了!
父亲大吃一惊,拼命追上去,慌张四顾就看到一直尾随的调查局的车。
“快!快跟上她!”
主管马克托纳德就在车上,问慌乱的考古博士怎么了,父亲一脸气急败坏:“天呐,她根本不会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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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含有剧毒的金属物品,丹尼尔看着看着就眯起眼睛,等等,这形状没错!他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努力搜索记忆,他忽然心头一惊,是她的设计稿!为电影提供的道具设计稿,战争场面使用的武器没错!其中的弓箭箭头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丹尼尔立刻联络大学里的历史系教授,历史学家闻讯过来一看,当即就认出这东西的形制来源!
“是箭头!公元前1400年左右,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晚期,在北非和西亚地区,普遍使用的就是这种箭头形制!”
丹尼尔彻底惊呆了,公元前1400年!3400年前!婴儿毫无外伤的身体里藏有箭头,难道说阿芙罗狄特那些口述记录都是真的?!她们母女失踪是时空倒流?!是回归数千年前的远古世代?!
极度震惊中,忽然一声冲天巨响,空旷校园里随即传来惊呼,人们连忙打开百叶窗望出去,就发现是不远处的三层建筑发生了爆炸,一道气浪冲碎二楼所有玻璃,伍德教授见状不由失声惊呼:“天啊,是存放婴儿样本的实验室!”
NO。234 巴别塔之灾()
讨厌冷冰冰的机械,所以迦罗不曾学开车,可是在这样的疯狂时刻,父亲的那辆老爷车速度已飙升到极限。她冰冷的眼神直视前方,似乎根本没看路牌,就以百英里的时速冲进加州理工大学!
平静的校园被惊动了,警卫尾随而至,却任何人都休想接近她身边三尺范围,迦罗就这样直勾勾走进生物研究所的实验楼,二层实验室,推门而入的霎那,她一眼就看到玻璃容器中,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婴儿!
她的孩子!王子的骨肉!死后竟不得安息!此刻,孩子泡在防腐液里,赫然已是开膛破肚,内脏器官都漂悬在身体外!迦罗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眼泪横流毫无所觉,她碧绿色的瞳仁急剧收缩,全部意识里只剩下那形态可怖的容器!
脱下外套,抱出孩子,她两只带血的手都在剧烈颤抖!警卫冲进来,大声警告实验物品不可以随便乱动!
“实验物品?!”
包裹孩子抱入怀中,迦罗因这样的说辞缓缓转过身:“你说我的孩子,是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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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旋风席卷实验室,玻璃窗炸裂的巨响惊动整个校园,丹尼尔、伍德教授所有听到声音的人都跑出来了,迦罗抱着孩子,缓缓步出实验楼。赫然相见那一刻,丹尼尔实在吃了一惊,她她怎会跑来这里?
迦罗在冷冷的看着他,那双碧绿眼珠闪烁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跳加快,伍德教授万分惊讶的问丹尼尔:“她是孩子的母亲?”
丹尼尔什么都说不出了,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竟已动弹不得,真的,他甚至没法转动眼珠,一种刻骨的恐惧爬上心头,他想逃,发自内心想逃开这双可怕的眼睛。
“逃?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逃?”
迦罗冷冷开口:“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我警告过你的,你要接受来自巴别塔的惩罚,要为你的愚行付出代价!”
随着声音,丹尼尔忽然整个人离地而起,他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张脸涨到紫红,高悬于半空分明没有挣扎的余地。身边人都惊讶得瞪大眼睛,当确信不是幻觉,校园里立刻响彻尖叫惊呼。伍德教授,还有来帮助做鉴定的历史学家都吓得连退几大步,而就在这时,父亲、调查组、以及接到报警的当地警察和防爆队相继赶到,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大声呼唤迦罗,可是还未等冲上去,狂风已自平地起。
这风狂烈极了,吹得所有人都站立不住,一辆辆警车被掀出去,人们翻倒在地,根本无力再起身,迦罗的声音在风中回响:“丹尼尔李维斯,你一次次用非法手段去达到所谓的目的,你的猎奇心超出底线,已经注定沦为它的殉道者!你就这么想看清真相吗?好啊,你想看,我就让你彻底看清楚!让你用亲身体验弄明白,失控,和存心要杀死一个人,到底存在什么区别!”
核心地带,狂风赫然化作夺命风刀,周围的棕榈树都被削去树冠,高悬于半空的丹尼尔,身上衣服转瞬间化作碎片,满身血肉就如同遭遇无数剃刀,凄厉惨叫中数不清的肉片随着狂风遍洒校园,当人们发现血淋淋的碎肉竟落在自己头上、身上,整座校园都发出歇斯底里的疯狂尖叫。触犯底线的家伙眨眼间只剩白骨骷髅,下一刻,骨架也在风中爆裂,化作四散纷飞的碎片。
所有人都要窒息了,极度恐慌下,警察不顾一切向她开枪。
“不要!”
父亲在惊呼,几声枪响过后警察忽然停住了,因为迦罗根本没有倒下去,周围的同事还有调查局的探员,居然有好几人中弹倒地!主管马克托纳德无比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子弹被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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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渐息,回归本源的时候,一块金属箭头随着风声落进她的掌心,迦罗看着,眼泪无声滴落,她满目茫然走向父亲:“带我走,去海边。”
时至此刻,没有人敢再拦阻他,马克托纳德愣了很久才想起带人跟上去,可是极度恐慌之下,人们简直都不会开车了。
父亲整个人都在战栗,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迦罗摁住父亲剧烈颤抖的手,低声道:“开车吧,我只想为孩子下葬。”
海边,荒寂无人的山崖,她在带着咸味的海风中送别爱子,温柔却刻骨的冷风,让挚爱从此化作碎片尘埃。看着孩子被风吹散,她的心乃至灵魂,也跟着一同死去。
握着手中唯一存留的箭头,她重新站起身,机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