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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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自己的安危,马文才再高傲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祝英楼愿管,他也有意交好对方,自然是道了谢就应下了。
马文才这一应下,对于傅歧等人来说,便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一行人住的是方家的宅子,方家最盛的时候,奴仆下人也不过七八人,可祝英楼光干活的婆子丫头就买了六个,干力气活的小厮两人,这八个人就住在柴房和灶间、驴棚里,将方家能住人的地方住的满满当当,梁山伯有时候要去灶间烧个水,一进门地上躺着个小姑娘,哪里还能进去,只能回屋喝凉水。
祝英楼自然是不愿意住这里和别人一起挤的,可房间又不够用,他还带着数个得力的手下,便强硬的住进了祝英台的屋子里,坐卧间用一扇屏风相隔。
这一住,祝英台顿时日日煎熬似狗。
傅歧和自家兄弟关系也不好,可出了浮山堰之事后便对自己旧日的幼稚行为后悔不已,在误会解除后还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她和兄长好好相处,只听得祝英台恨不得仰天长啸。
和祝英楼好好相处?光住在一个屋子里就已经冷掉冰渣了好嘛!
唯一的好处是祝家真的是财大气粗,自祝英楼搬过来以后,衣食住都精细了许多,祝英台也回复了一脚迈八脚台的日子,倒让几个一路吃苦过来的少年有些不太习惯。
除此之外……
傅歧在院中一套拳练完,接过祝英台递来的汗巾,满脸迷茫地问身边的祝英台:“你兄长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祝英台从小就有武侠情结,傅歧和马文才练武时一定会来“围观”,今早也不例外,谁料她才刚刚站到廊下,替傅歧捧着汗巾和外袍,她这便宜哥哥就不知道从哪里凑了过来,就在她对面的廊下也跟着看。
她本就站立不安,听傅歧这么一问,顿时表情一僵,打着哈哈:“那个,都,都是练武的,也许是感兴趣?”
冬日的清晨冷的都能凝冰,傅歧一身热汗蒸腾成了满身的雾气,整个人就像是个雾人,边听着祝英台的解释,边点头擦着身上的汗,没想太多。
他并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物,头上汗太多了还学大黑甩了几甩,溅了身边的祝英台一脸。
“坏了,小妹最是爱洁,怕是要吵起来!”
远处的祝英楼眉头一蹙,心中嘀咕。
谁料祝英台被甩的满脸臭汗,竟就拿着傅歧的外袍随手擦了下,好似不以为意地又把擦了汗的外袍递过去:“我真羡慕你这个身体,要我像你这样就穿着一件单衣打拳,非冻死不可。”
难道他是那个‘他’?
祝英楼神色一黯。
“就你这小身板还打拳?”傅歧眼睛从祝英台纤身上扫过,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
“我来看看!”
见妹妹被人轻薄,祝英楼眉头蹙得都能打结了,终于迈出了脚步。
“你小子……”
这边傅歧从祝英台的肩膀一路按到了她的小臂,笑着摇头:“算了吧,你这胳膊细的可怜,我见过年幼骨架纤细的,没见过纤细成你这样的,就算是什么宗师一般的人物来了,也教不会你什么武艺。”
祝英台和傅歧打闹惯了,嘻嘻哈哈好似哥们,当即回击粉拳一记,大笑着反驳:“那也未必,昔日猿公教导越女剑法,没听说越女瘦小就练不成武艺的。”
“哟,你还知道这个?”傅歧穿好了外衣,见祝英台的小拳头袭来,开玩笑的拿自己“砂锅大”的拳头去挡。
“我看你……咦?”
他的手刚刚伸出就被人从背后反剪住了手臂,吃惊地回头。
“祝家大郎,你扯我手臂做什么?!”
“说笑就说笑,不要动手动脚。你好歹也是士族,怎么这么不庄重?”
祝英楼脸色黑的可怕,一边教训着一边将手松开。
傅歧哪是肯吃亏的人,对方手一松就想“讨教讨教”,余光却看到祝英台满脸害怕,见他看过去还双手合十拜了拜,心中一软,提起的双拳便放了下来,也对着祝英台挤眉弄眼。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哥计较啦!’
那眼神好似如此说着。
祝英台松了口气,壮着胆子看向她那便宜哥哥,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傅歧,突然后背一凉。
他,他不会把傅歧误会成……
“不行,这猴儿,不,这猿猴一般的小子,即便是士族,即便是我家小妹喜欢……”祝英楼心中一个哆嗦,“……也不能当真。”
他见祝英台满脸惊骇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不悦。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人,可从小和这个妹妹也算亲近,有些时候她太过冷淡以至于被人当做好脾气,若有庶妹下人瞪鼻子上眼,也都是他后来去敲打一番。
即便他是整治下人最厉害的时候,英台都没有怕过他,何至于现在他皱一皱眉,她都会满脸惊慌失措?
她究竟是在会稽学馆里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还是她身边的人……
祝英楼眼神一黯,又重新扫过身边的傅歧。
傅歧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头上搭着那张擦汗的汗巾,以免头上着凉,见祝英楼看他的眼神奇怪,又见祝英台满脸便秘的表情,懵然的挠了挠脸。
恰巧此时大黑吃过了早饭,照例欢腾的跑到院子里找主人遛弯,绕着傅歧直摇尾巴,见傅歧弯下腰满脸高兴的逗狗,祝英楼突然开口:“这猎犬是韩卢种?”
傅歧爱狗,可却不太懂狗,听祝英楼对他搭话,露出白痴一般的表情:“啥?”
“我说,这狗是少见的韩卢种,善跑通人性,你这是好狗。”
祝英楼好行猎,自己也养着不少猎犬,随意指点。
“啊,当然是好狗。”傅歧骄傲挺胸,笑得一口大白牙,闪得后面的祝英楼含泪捂脸。
“这狗是文才送我的,说是猎犬,我养了一路了。”
“我也爱狗,家中养着十几只猎犬。”
祝英楼余光从祝英台身上收起,突然对傅歧笑得如沐春风,“我看这韩卢种是想跟你出去遛弯?我闲着也无事,不如和你一起出去消消食,顺便和你聊聊,要如何养这韩卢种最能发挥它的本事。”
“祝大郎也喜欢狗?那太好了!”傅歧难得遇见“同道中人”,喜不自禁,“走,我们一起遛狗!”
“我,我也去!”
祝英台见情况不妙,连忙也跟上前。
“英台,你不是一碰动物毛皮就起疹子吗?这么多年来,你都没陪我遛过狗……”
祝英楼语气里有些隐隐的受伤。
“难道说,因为是傅公子……”
“不不不,我是怕你不认识路!我之前陪他遛狗也只是离得远远的到处看热闹而已!”
祝英台哪里有祝英楼的段数,连忙否认。
“哦,以前也陪过。”
祝英楼腔拖得老长。
兄长大人,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当个屁放了吧!
祝英台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强者”的压迫感,慌不择言地想要逃离这场奇怪的谈话。
“我,我去看看马文才醒了没!”
目送着妹妹离开,祝英楼才好整以暇的转过身,看着逗着狗的傅歧,嘴角一扬:
“你可要披件衣服,再出去溜狗?”
“不用不用,穿这么多够了!”傅歧大冬天也从不穿什么大氅裘衣之类,把头上汗巾子一掀就要走。
“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身体康健,不会一下子就做了寡妇。”
祝英楼心中暗暗评判。
“对于双方人家来说,夫妻都活得长久也是好处,就不知道是不是外强中干……”
傅歧一声唿哨,大黑立刻得令,狂甩着尾巴率先跑到了门口。
“这韩卢种确实通人性。”
看到这黑狗端庄的坐在门口等着两人,既不骄也不躁的样子,祝英楼满意的点了头。
这狗,倒比人更稳重些。
“那个祝大郎啊……”
傅歧见祝英楼夸大黑,比他夸自己还高兴些,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嗯?”
“我这狗叫大黑,不叫韩卢种。虽然我很高兴你赞同它啦,但是韩卢种韩卢种的听着,怪怪的……”
傅歧有些赧然。
“喊它大黑就好。”
大黑?
这般腰长皮亮的良犬,叫大黑?
祝英楼抬头看了眼傅歧,强忍着挤出笑意。
“好,就叫它……大黑。”
就冲这起名的涵养,他妹妹绝不能喜欢这样的草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9点多左右。
小剧场:
傅歧:(傻笑)哈哈哈,它叫大黑!
祝英楼:(咬牙)就冲这起名的涵养,他妹妹绝不能喜欢这样的草包!
牵着马的花夭:(打喷嚏揉鼻子)什么情况?谁想我了?
第159章 男色动人()
祝英台钻进马文才的屋子里时,马文才正在换药。
他从小养尊处优,虽然练武却很少和人对手,养的细皮嫩肉,和肌肉结实的傅歧不一样,马文才的肌肉呈现漂亮的流线型,加之肤白莹润,从背后看去,肩胛处性感的蝴蝶骨看的祝英台心中直流口水。
嘶溜……
要不是马文才性子太强,根本想不到他屈居人下什么样子,就这一幕就够多少腐女嗷嗷嗷乱叫了哇!
可惜听到动静转过身的马文才,立刻让祝英台熄了一脑子熊熊烈火,露出了既歉疚又愤怒的表情。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马文才的肩上直拉向胸前,少年美好的体态被这道煞风景的伤口化的支离破碎,而被侍女糊在伤口上的各种颜色奇怪、味道刺鼻的药膏更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心中痛惜。
至少祝英台看着就觉得肉疼。
“你好些了没有?”
祝英台脱了靴,只着着丝袜跪坐在了他的身前,吩咐侍女下去,很自然地接手了侍女刚刚的工作。
马文才伤口被祝英楼弄崩开了,医者吩咐上了药之后一段时间内不能穿上衣服,得等药膏干了,所以马文才穿的单薄,身边到处都点着炭盆,暖烘烘的。
祝英台一进屋就往马文才身边凑,大半倒是因为这暖和。
也不知是在祝英台面前敞着衣衫的马文才有些不自在,还是炭盆烧的太热熏的,他的两颊红的诱人,祝英台抹药抹着抹着,突然喃喃自语:
“难道这时候的男人还涂脂抹粉,原来男人这样也挺可怕的……”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马文才伤口痒的难受,又不能抓,憋得眼睛里都有水光潋滟了。
看在祝英台眼里,如今这马文才衣衫半褪,欲遮还遮,两颊绯红,含羞带嗔,只觉得鼻里一阵**,“嗷呜”一声扑倒在他的膝盖下。
“妈呀,马文才你以后就是我男神!”
男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再来一个男神也不行!
祝英台奇奇怪怪的时候马文才已经习惯了,但看她这般疯疯癫癫还是忍不住抽出下摆,往后挪了一寸之地。
“你要再这么怪样子下去,给你兄长看到也不知是抽你还是抽我!”
提起祝英楼,祝英台的激动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哀嚎着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
“他要再抽你,我就拿鞭子自抽十下!”
马文才只是随口说说,见她这么在意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一面小心的把她散落的头发轻轻扫离炭盆,一面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那一鞭其实我躲得开的,只是我把你带出来却确实没照顾好,挨那一鞭,他消了气,我心里也能找补一二,他用的力道不大,否则就不仅仅是伤口裂开了。”
“咦?你自己找打的?”
祝英台飞快地爬起身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马文才:“你知道我那兄弟用鞭子活活打死过人吗?”
“祝家庄少主的‘英名’,自是略有耳闻。”马文才看了祝英台一眼,摇了摇头笑话她:“一母同胞,也不知为何你二人差这么多。”
“哎,他来带我回家,家里不知道开过年后会不会让我回会稽学馆去了。我听说馆里有许多学生冬天是不回家的?”
祝英台搓着手幻想:“要是我逃到学馆里夺起来,不知道能藏多久。”
“五馆生多是寒门,冬季不用耕种,家贫者难以熬过寒冬,不如在馆中继续读书,不但提供食宿,还有炭火补贴,是以五馆冬季并不闭馆,冬天的学生比春秋时还多些。”
马文才瞟了祝英台一眼,击碎她的幻想,“但那点炭火和家中的舒适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所以腊月十几左右甲舍里住的士生就都回家了,等到春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