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苏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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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兆迪说:“如果你真有本事让死人睁眼,他也不再是原来那人,你所说的重建机械意识的构想或许可行。但单是让死人睁眼这关,我认为你就永远别想通过。人的大脑一旦死亡,哪怕还能被动呼吸一段时间,也不存在复活的可能!”
鸟人连连摇头,“理论永远是理论,如果试验验证的结果超越了理论范畴,就证明原有理论错误,或者,得寻找新的理论支持新的结果。全脑概念包括大脑、小脑与脑干,就你们目前的医学水平而言,当脑干反射消失,就证明大脑已经死亡,脑干是不可再造的。可通过重新为脑干输送脑电波,我们做到了,我们激活了死去的陈浩。”
“暗质星上的生物学家,懂得怎样激活死去的人类脑干?”瞿兆迪没觉得冷,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鸟人说:“第一代复活者,既是帮手又是威胁,他们把我们推入了尴尬的境地。所以对第二代复活者的改造必须彻底,以免重蹈覆辙,否则研究就失去了意义。为把人类大脑当成电脑重启,我们做了无数次试验。你不能怪我对陈浩残忍,其实他算是我们用在终极阶段的试验品,是在已经接近成功的情况下接受试验的。”
“你这‘接近’,含义很深!”
“我说过,科学实验讲求客观与真实,不可掺杂任何主观感情,否则就发掘不出真理。记得进行试验的那天,懂医学的复活者们通过我们的指令对那具尸体进行大脑激活与意识重建,当试验品睁开双眼的刹那,无论复活者还是科学行者,都激动得欢呼雀跃,气氛是多么的热烈!这是史无前例的成功,成功的意义,不亚于宇宙的诞生!”
鸟人这番话,瞿兆迪信了,又问:“然而有机生命的大脑,必须汲取充足的养分以供生命延续,又怎么可能变成你所期望的电脑?或者说一堆冷冰冰的机器零件?”
鸟人哀叹着惋惜,“这正是我们的疏忽。电脑这样先进的运算工具,在地球上出现的时间没超过一百年。可当6500万年前,一颗陨石撞上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导致恐龙灭绝,你们的原始哺乳类动物幸存下来并开始进化时,暗质世界的科学行者就已经从宇宙辐射波中分离出电子,并形成定向移动的电流,建立了星球上第一座小型电站。几乎在同一时间,物理学家们开始将研究数据刻录在一块电子板上,这大大节约了纸张的使用率。要知道暗质星上没有树木,寸草不生,从金属氢里提炼可用来造纸的物质,简直难过登天。而一块电子板所记录的内容,成千上万张a4大小的纸都记不完。”
“你是在说明你们的电脑,与地球哺乳类生物的大脑同岁,所以在现在的地球上,集成电路计算机的处理器级别无论多高,也仅处于暗质世界的婴儿时代。”
“毫厘不差!”鸟人洋洋得意,几乎要手舞足蹈,但又怕破坏将用右手征服左手的图例,不得不保持沉稳。
“按照现有技术,我们完全具备了将电脑与人脑联合使用的能力,这就像把微型仪器输送进人的心脏与血管,让他们摆脱疾病困扰一样简单。只要结合电脑运行原理与人的脑电波回路,将二者统一在同一频段上,死亡的脑干就有可能产生反应,并重新吸收氧气。这种过程,就像给报废的电脑更换硬盘,外观不变,其实内部储存系统已更新换代了。”
25、卡赫莎的下场()
对于鸟人的人脑试验,瞿兆迪仍疑问重重,问道:“那么有机体中器官的排异性呢?你应该清楚,哪怕是器官移植手术,成功率也有限,更别提用金属物质取代大脑的功能了。”
“我承认对于有机生命内部工作原理的认识,我们存在偏差。”说这话时,鸟人的脑袋如遭到重击般垂下,“质子人习惯于无机生命的可变化性,就没把有机体的相融与排异性加入前期考虑,才导致了陈浩试验的失败。为促使他的大脑复苏,我们使用了更加复杂的金属氢芯片,芯片质量与体积是第一代复活者的十倍,于是造成金属物质使用过量,导致他死于金属氢中毒。”
“陈浩真正的死因,是金属氢中毒!”瞿兆迪恍然大悟。他再次不安地朝远处树丛张望,那边却安安静静,看不出人迹。
“不过,”陷入沮丧的鸟人又猛然振奋,矛盾地用胜利者的口气说:“不过我们距离成功仅差一步之遥了!当复活者绑架了患白血病的陈浩,等他自然死亡后又进行激活,他不仅活了过来,还撑了好几个月!”
“是生不如死地撑了几个月,到最后,连太太也因痛失爱子而离世,陈镇长依然没逃过家破人亡的厄运。”瞿兆迪平缓地说,话里却暗含惊涛骇浪般的痛恨。
鸟人不以为然,厚颜无耻地说:“地球人之间,最重要的关系是血缘关系,你姓瞿,和姓陈的人家毫无瓜葛,有必要为他们打抱不平吗?”
瞿兆迪冷然驳斥:“难道你认为地球反抗组织的成员,和每一个地球人都具有血缘关系?”
“这个。。。。。。”鸟人似乎极不适应这种反向推理的辩驳方式,第一次语塞。
瞿兆迪又问:“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是出于哪种理由,要选一个孩子做试验?”
转了话题,鸟人顿时轻松,“这很好理解。成年人的大脑已经生长成熟,对任何外来刺激都会呈保护状态,将大大降低试验成功的可能性。婴儿的脑子又才刚成型,难以抵受芯片植入时产生的压力。所以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即将进入发育阶段的孩子。这时他们的大脑中枢司令部处于完全开放的状态,我们轻易就能在其中操作。”
瞿兆迪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死瞪鸟人,两束隐形的怒火射向他,令他如被烫到般缩了缩脖子。
然而他还有更加无耻的言论:“凭你对娜塔莉镇的了解,那位陈镇长有着怎样的家族史,肯定也听说过吧?在一场声势浩大的文化运动中,他爷爷为保护别人,硬生生叫石头给砸死了。根据适者生存的法则,这种好人在生态链条上属于必须给淘汰的类别,所以他不应该有后代,选陈浩做试验品,符合自然规律。”
“看来不只是赫耳墨斯,地球上的一切文化瑰宝都在给你们这帮无耻之徒曲解,然后当成了残害无辜的理由。我看实际原因,还不止你说的那些吧?比如报复!”
鸟人一愣,身上强烈的银光再次暗淡,好像电量又快耗光了,这次失色,意味着妥协。
“你既然猜到了,我就实话实说,反正质子人没有任何理由惧怕弱小的地球人。陈浩跑进隧道遭到辐射,是我用萤火虫引诱的,拿他做试验,也是由我安排。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报复,报复他祖爷爷陈河把与萤火虫有关的秘密泄露给伊万,导致伊万烧毁白桦林。其实在最初,伊万这一举动非但没帮我,还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要不是他,白桦林就不会变成煤矿,我们早就可以借密林掩护开采铀矿了,又何必大动干戈地布置后面的行动?”
瞿兆迪冷笑,“果不出我所料,陈浩的死不光不单纯,还带着历史的原因。既然你的报复心这样强烈,连陈河的曾孙都要置于死地,那位卡赫莎博士,下场大概也挺惨吧?”
“哈~看来你算不上万事通,还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呢!”
“废话少说,现在我站在这里,不就算在做调查吗?等你讲出实情,就相当于我调查出来了。”
“嗯,听起来好像有一定道理。”鸟人竟没听出他话里的揶揄,“那我就告诉你,卡赫莎也是复活者,在去找陈河前得了绝症,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我猜到她是复活者,但她也是天体物理学博士,难道是她主动找上你的?”
鸟人发出笑声,“你还真说对了。她一直在研究河外星系的天体运行规律,并取得了一定成就,在她的国家里的天体物理学界小有名气。可惜天不作美,就在她对霍恩星,哦,我得向我自己道歉,提这令人作呕的名字只为作出精确的讲解。可惜天不作美,就在对霍恩星的研究将取得实质性进展时,她病倒了。那时她已探测到星球表面有生命活动的迹象,正准备报告rka。也正因为工作所提供的便利性,她得知了复活者的存在。为满足求生欲望,她最终决定把生命和灵魂一起交付给我,让我成为帮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也正如我所担心的,她同样属于用地球土壤培植的植物,只要不断根,就会在背叛与忠诚之间徘徊。为让良心获得安宁,她不惜跑去娜塔莉镇和陈河通气,妄图把假想的英雄事迹当成自我安慰。”
“伊万放的那把大火,让你们最终查到了卡赫莎身上,你又是怎么处置这位复活者叛徒的?”
“地球上的每一天,都有人面临生与死的考验,我不缺复活者资源。可她拥有专属于科学家的先进大脑,我实在舍不得对她用处置叛徒的常规手段,她的结局,当然是为我奉献了一份完整的大脑样本。这是我能在最大范围内给予她的谅解……让她有尊严地死去,死后也还能发挥价值。当然由于她制造的信息外泄事故,必须开始第二代复活者研发的危机感,也比以前更强了。”
“卡赫莎受到的惩罚,是被取出了大脑!”瞿兆迪不寒而栗,裹紧了身上的夹克衫。
见对方的反应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烈,鸟人也从容了不少,继续用置身事外的口吻说:“其实就算陈浩是因他祖爷爷而死,你也没必要迁怒于我,反而得感谢我,是我帮他与他父母多团聚了三个星期。并且作为第一名第二代复活者,你得相信相比你们,我更希望他活下去。”
26、适者生存法制()
鸟人竟把自己美化成了慈善家,瞿兆迪深觉不耻,冷然回答:“毒蛇玩弄它的猎物,等玩腻了再吞进肚子里饱餐一顿,只能更暴露它的残忍。陈浩与父母相聚的三个星期对你而言是失败的记录,你没必要沾沾自喜。”
“哎~”鸟人为毒蛇的比喻叹了口气,说道:“在他复活的那段时间里,是否完全忘记了过去,大脑储存空间是否真就只剩了由我重建的内容,其实是个大问号。这个疑点,是从他还能找到家的举动归纳出来的。”
“原来他与家人的团聚,不是经由你安排?”瞿兆迪感到意外。
鸟人坦白地回答:“不仅不是,还在科学行者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部分行者主张立即回收陈浩试验品,重置对他的控制密码,可我考虑再三,有了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想法。我认为把试验对象放进他曾经熟悉的环境,然后观察芯片的运行效果,相比长期在封闭的实验环境里获得观测数据,更具实践性。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收获,我很快就说服了其他团队成员,让陈浩留在了娜塔莉镇。可仅仅三个月过去,金属氢的毒素就侵入他的大脑,让他再次死亡。”
瞿兆迪望天兴叹,“可惜世上不存在真正的超自然力量,否则我一定取来惩罚你这个恶魔,以替天行道。中国人遵循的天道,也可以被视作保持宇宙平衡发展的基础,难道不是吗?”
鸟人回答:“我不想讨论你这话的对错。好坏善恶是幼稚的小孩子看动画片时用到的字眼,这样简单的单线条思维,永远无法分析复杂的宇宙生存法则。科学理性的头脑里,只应存在强与弱的概念,一切事物的起因与发展皆来源于适者生存。宇宙虽然宏大,蕴含的能量却是一个恒量,绝不会有哪一部分无缘无故地出现或消失。正因为总能量恒定不变,分配却每时每秒都发生着变化,我们才需要公平竞技,分出彼此的强弱,难道不是吗?”他模仿着瞿兆迪的语气,脸上银光时明时暗,令美男子的形象有些走形。
接着他又补充:“由此推论,你所期望的超自然力量和你所期望的胜利一样,仅是精神安慰。精神安慰是梦想,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在做梦。”
瞿兆迪一翻白眼说:“谬误和真理都与我无关,我这种小混混不会追求什么科学行者的思想境界。说点实在的吧,陈镇长离开娜塔莉镇时,镇上有不少老人和孩子出现了类似血液疾病的症状,他们的病因不会也和陈浩一样,是金属氢中毒吧?”
“当然不是。”鸟人诚实地回答:“质子人是幸运的,铀…243的发现证明他们命不该绝。给埋藏进铀矿床的金属氢与空气接触后溶解成氢水,释放出大量氚与铀矿发生反应。反应后伽马射线的强度,是单独存在的铀矿的几百万倍。所有进入煤矿作业的矿工都会受到辐射,成为辐射源个体。抵抗力强的人不一定发病,但回到家就会波及家人,虚弱的老人孩子难以抵抗,就会出现铀中毒的症状。如果这种状况持续,娜塔莉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