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江山乱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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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心想起今天他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就信了几分,却还是生气他瞒着自己,于是又挥掉了他的布枕,转身走了。
而宋禀刚拾回布枕重新放好,不想杨心又回来了,“你去帮我办件事。”
宋禀一愣,“何事?”
“你今天就到南明王府去,直到南明王腿伤好了再回来。”
宋禀,“啊?!”
“‘啊’什么?这很难吗?”
“不难,只是皇上只准许下官在国师府任职,没说能去南明王府。”
杨心这次态度很诚恳,也很坚定,“算我求你,去吧,别忘了你现在归我调遣。”
宋禀也是无奈,只好点头应下。
他去了南明王府的第三天,国师府来了位客人,就是皇甫诸生的师弟。
按杨心的说法,他就是个骚包的男人,穿的是最华贵的料子,吃的是最精致的食物,出门光小妾就带了三个,各个性情妩媚,婀娜多姿,走到哪里都是风景线。
这天杨心待在皇甫诸生的闲散居研究他留下来的各种自己没认真看过的东西,比如那些多到看不完的书,比如那个观测时空之门的仪器,还比如那把他常常躺在上面的躺椅。
此刻杨心也躺了上去,睁眼看着头顶的一片天,发现这个世界好像突然间安静了,没有风声、没有说话声、没有任何杂乱,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过了个遍,然后又归于寂静。
杨心正享受着这一片寂静,突然传来梅叔焦急的声音,“你们不能就这么闯进来,得等老夫通报。”
杨心扭头过去就见了这么一幕,前头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后头跟着三个妖娆的女子,像四只花蝴蝶一样,将寒冷的冬日点缀的像春天一样。
她起身走过去,刚想斥责两句,前头的公子已经躺在了躺椅上,“还是师兄会享受,瞧这里的视野多开阔”,而那三个女子则一个帮他捶腿,一个帮他捏肩,还有一个帮他端茶倒水。
杨心见了这一幕,只能在原地干瞪眼,这是哪里来的厚脸皮?却一想他刚说“师兄”,难道是皇甫诸生的师弟?于是忍着怒意上前问道,“请问公子是何人?可是师父的师弟?”
那公子只是眯眼躺着,也不看杨心,话却是对她说的,“是你师叔。”
杨心一惊,“师叔?!”
那男子这才看向杨心,“自是师叔,你师父的师弟不是师叔是什么?”
杨心可真不想把这么个无礼的人当做自己的师叔,况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可目前国师府能用的人一个也没有,只能忍气吞声说,“是,师叔,敢问师叔到此来有何贵干?”
“先去做顿好吃的给师叔接风,待会儿饭桌上再好好聊聊。”
杨心气得更厉害了,当自己是他的小丫鬟呢,于是脸一沉,斥声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还敢自称是本官的师叔,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一甩袖子,跟梅叔交待道,“梅叔拿着本官的手谕去京兆尹那里请人过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那男子一听,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说道,“师侄莫气,不过玩笑而已”,然后挥手屏退了三个小妾,“来此自是有事。”
“何事?”
“师侄可能不知,这国师府师兄也留给了你师叔我。”
杨心吓了一跳,“你是来要房子的?”
那公子一摆手,“不,不,你我算是师出同门,这点地儿就送给师侄了,只是师叔我如今在此有事,自是要住在这里。”
杨心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女子,刚才他们举止暧昧关系自然不一般,杨心可不想这么个风流的人跟自己住在一起,于是铁着脸又问,“师叔不能住客栈吗?”
那男子邪魅一笑,又躺下了,“你瞧着师叔像是住客栈的人?”
杨心无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那师叔可有地契,没有地契本官可是不认的。”
谁料那男子一伸手,旁边一女子便拿出了一张牛皮纸递给了他。
他看着那纸啧啧两声,然后远远地抻开了摊在杨心面前,“瞧瞧这是什么?”
杨心往前几步正要接过细看,不想他一把又拿远了,“你看看就好,可不能落在你手里,师叔我有这东西在手,你就是请了京兆尹我也不怕的。”
杨心没想到这么轻易地自己又成了寄人篱下的那一个,只好灰头土脸地走了,可还没两步,身后又传来声音,“师侄记得做饭。”
杨心侧身回头瞪了他一眼,接着步履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咣当一声合上了门。
而那男子见她走了,起身进了屋里,留三个女子在外看门,却不过半刻钟又灰头土脸地出来了,这里竟然不能住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杨心彻底见识了什么叫鸠占鹊巢,每次她出门前和出门后国师府都不一样,不是多了个花园子就是换了狐裘做的华贵亭缦,要么就是又添了些模样漂亮的女仆,折腾得国师府乌烟瘴气,后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花招,干脆掘了地。
第七十章 去看任淮()
这几日皇上又病了,连上朝都是硬撑着,断断续续地老是咳嗽,而京里也不太平,听说南明王与七王爷不知因何事生了嫌隙,那日在膳食坊差点儿打了起来。
杨心听说了这件事后便去了十王府。
自从杨明成亲后,杨丰便成了他们之间联系的桥梁,不论是谁的苦楚都能倒在他这里。但杨心渐渐地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有所保留,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做着令人唾弃的勾当。
而不止杨丰,连杨明都发现了这种变化,便不自觉地加快了所有计划的脚步。
这些日子,杨丰不知受了谁的熏陶,渐渐地精神也好了,不再整日醉醺醺的,又恢复了原来那个乖巧听话的样子,见杨心来赶紧起身迎了出去,“姐姐今日怎有空?”
“冬至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没什么忙的”,杨心说着坐在暖炉旁,伸手烤着。
杨丰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才说,“最近天气越发冷了,姐姐小心些。”
杨心头也不抬,“嗯,我知道。”
“九哥的铺子里前几日新进了些狐裘,明日弟弟拿些给姐姐送过去。”
杨心这才抬头,“不用了,师叔如今住在国师府,他那里什么都有,我也不缺。”
杨丰脸色一僵,“哦”了句,便住了嘴,不多会儿又问,“姐姐今日来可是因为七哥与九哥打架的事儿?”
“嗯,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丰头一摇,“弟弟也不知,九哥好几些日子没来过了。”
除了杨明的关怀杨心从未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比如他曾经难以言喻的苦衷,比如说安平王杨成为何敢公然跟杨明作对,还比如说一向交好的南明王为何与七王爷打架。
可杨心还是努力地想知道更多,寻找更多的出口来把握自己的命运。
那天晚上,杨心收到了一封顾炎的来信,说是任淮要不行了,想见她最后一面。
她接到信的第二日就出发去了南罄,倒不是因为跟任淮以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而是她身上有杨心始终不能查明的秘密。
南罄还是很热,顾炎还是很俊,站在城门口吸引了无数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
傍晚的霞光里,他时不时地伸头探望,或来回踱着步子,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使他看上去像是在焦急等待亲人归家。
杨心瞧见这一幕远远地就驻了马,这份情意太沉重,她怕承受不起。
可顾炎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飞快地过来亲自牵了马缰,“你若再不快些任淮就见不到你了。”
杨心脸一红,原来是会错意了,便下了马自己牵着,“我已经够快了”,说着跟顾炎进了城。
在她进城后的一瞬间,身后的城门就合上了,哐当一声震得空气仿佛都在颤抖,而杨心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顾炎觑着她的表情变化,戏虐地说,“怎么?堂堂的国师大人竟然被这么件小事吓到了?”
杨心抿嘴一笑,不过是勾了勾嘴角,可顾炎却差点儿看呆了,等杨心又皱起了眉才醒过来,“走吧,去我那里看看。”
“好。”
顾炎领着杨心到了太子府却不是先去见任淮,而是见了太子妃杨情,她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见杨心来很是热情,可杨心总是觉得她笑里藏刀,说话字字都是机关,“姐姐今日来也不先着人送个信过来,好让妹妹有所准备,看太子府如今乱的,倒显得妹妹我唐突了姐姐。”
杨心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说话方式,于是一语便道破了机关,“我是被请来的,看看任淮就走,听说她病的厉害,来见你是太子的意思。”
杨情听了她的话,本来还美丽的脸立马变得扭曲了,盯着杨心半晌说不出话来,顾炎见此抬脚出了门,杨心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又该去还是该留,可她实在是讨厌杨情散发出来的气场,只好跟着也出去了。
而杨情看着他们消失不见才一伸手摔掉了茶杯,可杨心还是听到了那个碎裂声,她无奈、她同情,可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
顾炎走的并不远,自然也听到了那个声响,他像是已经猜到了杨心内心的想法,开口就说,“太子府里的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定位,越界了就是这种下场,太子妃就要有太子妃的气度,侍妾就要有侍妾的本分,只有一个人除外。”
“谁?”
顾炎却卖了个关子,“到时你自会知道。”
杨心没心情跟他打哑谜,也并不是多好奇,就没再问,而是跟着他又进了个院子。
这院子不大但景很美,假山流水,木桌木椅,就连那一颗颗的小树都别致有趣,杨心想顾炎能让任淮住在这里至少生活上应该不算亏待,可不知她怎的就病了。
任淮病的比杨心想的重多了,人就像副骷髅一样,只剩一具皮囊包裹着,皮肤隐隐泛着青色,听见声响才勉强睁开了眼,却浑浊的仿佛看不见东西。
杨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正要以为她没意识,不想听见她说,“我知道是你。”
“是我,我是杨心。”
“没想到死前还能见到你。”
杨心听到“死”这个字眼,心里一阵泛酸,所有的恩怨纠葛在这个字面前都不算什么,于是她尽可能声音柔和地说道,“你有什么想要我帮你做的尽管说,我会尽量帮你做到。”
任淮笑了,尽管是嘴角扯了一下,可杨心知道她是在笑,“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最后帮我的竟然是你,想我曾经还要害你。”
杨心此刻突然间不想问为何要害她了,面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这些都是琐事,“都过去了,你可有什么要交待的?”
“你能不能带我回家,回印城,那里有个叫初识的村子,若我死了,把我葬在那里,我祖祖辈辈都在那里。”
“好”,这时候的一切要求杨心只怕都会说好,可有一个难题杨心不知该如何解决,“那我该怎么带你回去?你只怕坐不得马车。”
“我该是时日不多了,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就好。”
杨心刚想说好,可一想南罄的天气,只怕这不好办,正要再问,不想任淮闭了眼,像是睡着了。
杨心小声叫了句,见她没应声,但想着等明天也不迟,便转身先走了。
第七十一章 任淮之死()
杨心从屋里出来才发现顾炎还在,于是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问道,“任淮是怎么病的?”
“被一种毒虫咬到了,渐渐地就成了这个样子,太医也无法。”
杨心吸了口气,又问,“南罄人日日生活在此都没被虫子咬到,为何她一个外人就被咬到了?”
顾炎放下手里把玩的折扇,略带严肃地回问道,“你是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有人故意放了虫子,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就她一个外人被咬了。”
“这是本太子的家事,难道杨心也要插手?”
杨心其实也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管,她没资格也没能力,能依仗的只有顾炎,可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杨心怎么能靠他,怎么敢,于是一摇头,“不,只是不甘心,替任淮不甘心,她那么喜欢你。”
“他喜欢的只是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假象,一个疼她爱她的美男子,本太子可没有功夫陪她演戏。”
杨心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炎交流,他的想法完全超出了杨心的理解范围,可她还是想多为任淮争取一点儿,“那你明日能不能跟她说说话?”
“我若说了,可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