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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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赐婚湘王与崔明月的事是件大新闻,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上下,自然也传到了姜似耳中。
阿蛮格外激动:“姑娘,那个不要脸的崔姑娘以后居然与您是妯娌了!”
姜似坐在院中秋千上,笑意疏淡:“是啊,这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
前世,湘王的王妃可不是崔明月。
到这时,姜似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的改变往往会引起一连串的变化,比如季崇易没有死,比如崔明月摇身一变成了湘王妃。
不过想开了也不奇怪。
前世崔明月的丑事没有被揭穿,她一直是最顶尖的贵女之一,不用费任何心思就能得到好前程。
而现在一切不同了,她只要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有挣扎自然就有变化。
脚步声传来,姜湛一阵风走了过来。
“二哥今日没当差?”姜似坐在秋千上,仰头问突然来到的兄长。
在金吾卫当了大半年差,姜湛看起来有了不小的变化。
他个子又拔高了,肩膀渐渐宽阔,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沉稳,有了青年的影子。
然而这丝沉稳在遇到与妹妹有关的事时便没了影踪。
“四妹,你听说了没,那个崔姑娘成了湘王妃,以后会是你的妯娌呢!”
姜似忍不住笑:“是啊,真是万万想不到。”
一旁阿蛮默默抬眼望天。
刚刚姑娘就说了一样的话,却一点不见着急。
姜湛却急了,一把握住秋千绳,忧心忡忡道:“四妹,崔明月恨你入骨,你们一同嫁入皇室,她是荣阳长公主的女儿,太后的外孙女,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到时候我担心你吃亏……”
姜似扑哧一笑。
“四妹笑什么?”
姜似仰头看着姜湛,唇畔含笑:“二哥不愧是金吾卫,连天时地利人和都晓得了——”
姜湛有些恼:“四妹,我说正经事呢!”
姜似从秋千上起身,与姜湛相对而立,神色从容笃定:“二哥放心好了,你妹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可是——”
姜似笑盈盈问:“二哥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阿谨?”
“阿谨?”姜湛一怔,古怪盯着姜似。
姜似自知失言,讪讪道:“燕王。”
姜湛颇不是滋味。
阿谨?四妹叫的还怪好听!
哼,明明还没过门呢,叫什么阿谨,定然是燕王恬不知耻哄四妹叫的。
“燕王就燕王呗,叫什么阿谨,让人听了不像话。”姜湛板起脸教训道。
“二哥说得是。”
姜湛一拳打在棉花上,拿姜似无可奈何,摸着腰间刀鞘走了。
妹妹要出阁的心情,怎么这么不爽呢?
见鬼的阿谨!
很快就进了六月,婚期在即,到了添妆的日子。
东平伯府在京城属于末流的勋贵阶层,因为姜二老爷是文官,来往圈子比那些没落勋贵之家要大不少,但放到整个京城只是寻常。
可是姜似是要嫁到皇室的,自然又有不同。
添妆这日,但凡是知道风声的人家都送了添妆礼来,阿巧小算盘打得飞起依然忙不过来,只能请了伯府账房帮忙。
冯老夫人只觉心情大畅。
总算是盼到四丫头要出阁了。
这几个月来虽然明知赐婚不会出变故,一颗心还是不踏实。
更令她高兴的是经过这次添妆,原本一些攀不着的人家以后想打交道也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所谓人情往来,有了“来”,只要有心就能有“往”。
高门嫁女,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好处。
海棠居里,几乎已经堆不下礼物。
“姑娘,这是楚楚姑娘送的。”阿蛮拿出一个小匣子递过去,不一会儿又拿起一个长匣道,“这是谢大姑娘送的。”
卢楚楚如今在姜似开的脂粉铺子里帮忙,算是在京城落了脚,隔壁永昌伯府的谢大姑娘因为还在孝期,这种场合自然不好露面,添妆礼却颇贵重。
姜似想到手帕交谢青杳,心中便一阵内疚,只能等对方出了孝期再好好来往。
在一片喜气洋洋中眨眼便是三日后,到了姜似出阁的日子。
第388章 出阁()
姜似出阁这日风和日丽,明媚得人的心情都不由愉悦起来。
蜀王是在上个月大婚的,与燕王的婚事只隔了一个来月,可蜀王成亲那日却下着连绵细雨,到最后大雨滂沱,弄得迎亲队伍好不狼狈。
大周民间有种说法:两脚踩黄泥,不死就分离。
这虽然被读过书的人斥为无稽之谈,可依然挡不住人们嘀咕。
燕王与蜀王大婚日子离得近,两相比较,自然会有人提起。
寿春侯夫人面沉似水,心情极不痛快。
原本与东平伯府素无交集,万万没想到两家的姑娘都嫁给了皇子,婚期还如此近。
这样一来,凌波将来恐怕要处处被人拿出来与姜四姑娘比较了。
寇凌波是京中出名的才貌双全,寿春侯夫人从没见过姜似,虽听说姜四姑娘是个绝色却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有点姿色委实算不得什么,女儿生得同样出众,还有万中无一的舞技,绝不会被一个寻常伯府的姑娘比下去。
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女儿出阁那日下了雨,还是大雨,这一下就被姜四姑娘压了一头。
该死的钦天监,到底怎么算的吉日!
寿春侯夫人的不爽挡不住东平伯府的喜气。
东平伯府里外焕然一新,处处张灯结彩,下人们更是穿得光鲜体面,满脸带笑。
海棠居中,姜似换上了大红嫁衣,比起往日越发明**人。
屋子里挤满了人,凑在她耳边说着吉祥话。
这些人中有长辈,有姐妹,却不见二太太肖氏。
对于冯老夫人的安排,姜似颇满意。
大喜的日子里,她自然不乐意见到肖氏给自己添堵。
可是人群中同样不见长姐姜依。
扫视了一圈,姜似问:“大姑奶奶呢?”
屋内静了一瞬。
姜俏便道:“我去喊大姐了,大姐说她不方便过来……”
姜似皱眉,吩咐阿蛮:“去请大姑奶奶与嫣嫣过来。”
阿蛮立刻应一声是,转身出去。
屋中人面面相觑。
姜依是义绝,不是丧夫,按理说没有什么避讳的,但毕竟不是什么吉利人,没想到四姑娘浑不在意。
四姑娘可是要嫁到皇家去的,合该处处求个好彩头。
冯老夫人有些膈应,扫着明艳不可方物的孙女,淡淡道:“嫣嫣还小,来闹腾什么?”
姜似与冯老夫人对视,不冷不热道:“嫣嫣是我的亲外甥女,我见了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闹腾?”
冯老夫人碰了个软钉子,这种日子又不好说什么,面上强撑着笑意把气憋在心里。
众人眼神交汇,登时明白了姜依母女在燕王妃心中的地位。
大姑奶奶还真是好命,义绝回了娘家,不但有父兄护着,还有妹妹如此照拂。。。
比较起来,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二姑奶奶就太惨了……
有了这个认知,众人对日后如何与姜依往来自然有了数。
把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姜似微微弯唇。
扒高踩低不可怕,只要她一日是燕王妃,这些人便一日不敢欺辱长姐。
说到底,她站得高站得稳才能护着亲人。
姜依很快被阿蛮请了来,无数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姜依性情虽柔弱,却不是那等小家碧玉,在众人注视下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给姜似道喜。
不过来是怕给妹妹的好事添堵,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人笑话上不了台面。
嫣嫣随着母亲一起说吉祥话,到最后却瘪了嘴:“嫣嫣以后是不是见不到小姨了?”
姜似伸手揉了揉嫣嫣的脸颊:“怎么会?嫣嫣想小姨了就可以去王府找小姨玩,什么时候去小姨都高兴。”
小姑娘这才高兴起来。
天色不知不觉转暗,眨眼便夕阳漫天,铺满红霞。
鞭炮声隐约传进来。
屋子里的人一阵激动。
这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姜似一时有些紧张。
前世,她与郁七在南疆大婚,虽也算隆重,用的却不是京城这边的礼仪。
她与他,真的要成亲了。
这一世他是燕王,她是姜似。
这样想着,姜似眼中便噙了泪,朦胧中看到了爱恋了前世今生的少年。
他一身红衣,肤白如玉,夺目如骄阳。
姜似眼中泪水褪去,明亮起来。
郁谨对着姜似微微一笑。
他可终于光明正大跑到阿似家里来了,不容易啊!
“呀,是漂亮哥哥——”
姜依忙捂住嫣嫣的嘴,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屋里正热闹,无人留意一个小姑娘的话。
郁谨耳力好,听了个清清楚楚,嘴角不由一抽。
这破孩子,到现在了还叫他哥哥,实在是太烦人了。
照着规矩,姜似向冯老夫人与姜安诚辞别。
冯老夫人端着架子叮嘱姜似出嫁后如何守规矩,姜安诚双目微红,一直瞪着郁谨。
也不知道现在把这小子揍一顿,会不会耽误了似儿的吉时?
不少人心道:啧啧,燕王生得可真好,难怪伯爷瞧得目不转睛呢。
“咳咳。”冯老夫人说完,见姜安诚还盯着郁谨猛瞧,使了个眼色。
姜安诚依然没反应。
冯老夫人忍无可忍开口:“伯爷,你就没话对女儿说么?”
本该是父母叮嘱出嫁女的环节,姜安诚却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王爷记得对似儿好就行。”
众人皆面色古怪,想笑却不敢笑。
人家都是叮嘱女儿嫁过去如何孝敬公婆恭顺夫婿,哪有这么说的啊。
没想到郁谨却对着姜安诚深深一揖,正色道:“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会做到的。”
姜安诚长久以来对郁谨生的闷气这才散了大半。
臭小子能这么说,还算有良心。
姜湛来到姜似面前,蹲下来:“四妹,二哥背你上轿。”
姜似柔顺伏到姜湛背上。
冷眼瞧着姜湛轻轻松松背着姜似往外走,郁谨心中醋海翻涌。
到底是谁定的女子嫁人要由兄长背着的规矩,简直没道理。
他未嫁的姐妹有十几个,谁爱背谁背,反正他不背。
将心比心,姜湛这小子背得这么起劲干什么?
姜湛只觉背后凉飕飕的,仿佛有刀子往身上戳。
大概是妹妹要出嫁,心里太难受了吧。
第389章 大婚()
姜似伏在姜湛背上,头上蒙着喜帕,眼里看到的只有兄长宽阔的肩膀。
那肩膀宽而有力,不再是少年那般单薄,令人无比安心。
姜似靠着姜湛肩头,眼泪悄悄掉下来。
上辈子她嫁入安国公府也是二哥背着她上花轿,当时她对背着她的兄长没有多少不舍,甚至是有些嫌弃的。
别人的兄长都是良才美玉,年少有成,而她的兄长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她想得更多的是嫁入安国公府后的生活,有憧憬,有不安,独独没有对陪伴了她十五年的亲人的依恋。
现在想想,她可真是过分啊。
姜似这般想着,不知为何越发觉得酸楚,眼泪一颗颗掉下来,落在姜湛脖颈间。
姜湛脚下一顿,迈不动步了。
四妹哭了?
他这一停,围着看热闹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莫非姜四姑娘太重,二公子背不动?
不至于啊,看四姑娘的身段,苗条着呢。
郁谨这个气啊。
他还等着阿似上了花轿赶紧带回家呢,姜湛这混账在干什么?
难不成以为不走了就可以把阿似留下了?见过疼妹妹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郁谨薄唇紧抿,然而顾虑着岳家一大群人都看着,总不能飞起一脚把姜湛踹飞。
于是更生气了。
姜似随着姜湛这一停回过神来,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姜湛有些迟疑“四妹——”
姜似低声问“你是背不动了吗?”
什么,背不动?
姜湛飞一般冲到了花轿前。
在郁谨的眼神威逼下,喜娘忙不迭扶着姜似上了花轿。
眼睁睁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妹妹身影消失在轿帘后,花轿于震天的唢呐声中远去,姜湛一时颇不是滋味。
这就是嫁人了啊。
他以后成了亲还是生儿子好了,送疼爱的人上花轿心情太糟糕了。
郁谨却是截然相反的心情。
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花轿前方,嘴角的笑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