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自地府(娱乐圈+美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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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李玲缓缓抬起头,惨白的面容从散落的黑发里露出来,两只没了眼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白曼桢,像在与白曼桢对视。挡在脚下的红绳铃铛,李玲抬脚跨过,铃铛哪怕半分贝的声音都没发出,死寂如水,黑色粘稠的液体被她踩在脚下,她没有丝毫停顿地向面色凝重地护着叶小青一步一步往楼梯口退的白曼桢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腐臭万分令人作呕的尸味儿像大团大团的海草盖在脸上,不敢呼吸,氧气荡然无存。
“**!”白曼桢骂了一声,把吓得两腿发软的叶小青往后推,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状的东西,咬掉引线。
李玲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尖利的阴笑,张开獠牙利齿向白曼桢扑去——!
卢月笙跟踪了白曼桢和叶小青七天,昨天通过安置在酒店里的窃听器听见她们两个今天要去李玲的家,查了路线,和g市当地的同僚通了口信,搭乘公交。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敢信,明明看清了是725路公交车才坐上去的,坐了半小时,绕城半圈,还是没坐到站,定睛一瞧车上的路线牌,竟然是527路?!
她利落地下车,换乘,到站,看着手机导航,一路疾跑,总算到了,可白曼桢和叶小青人去哪儿了?
左前方爆出一声轰隆巨响,卢月笙心里一紧,赶紧循声疾驰。
扬尘飞舞,卢月笙被呛得猛咳,皱着眉头挥散眼前模糊视线的尘雾,只见地上一个圆形大洞,足有近两米的直径,整个楼道口几乎都给大洞占满了,只有两侧墙壁留着些微立足之地,可以勉强供人通过。
卢月笙伏地矮腰,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大洞里照,除了砖块泥土与石子儿以外,没别的——不,还有两面看不出原貌的旗帜和……黑色的铃铛?
这么大的动静,没人受伤?
卢月笙身体紧贴着墙面,墙面光溜溜的只有被炸得焦灰的小广告,没有可以依附支撑的地方,卢月笙侧脚走,两手打开保持身体平衡,接近残缺不齐的台阶时,左脚往前一跃,轻巧地跳上台阶,刚才踩踏的地方掉落几块碎墙块,纷纷落进大洞里。
台阶上有白色粉末状的残留物,卢月笙捻了一些,嗅一嗅,没辨出是什么东西。
往上走,上到一楼,见到两个熟人。
白曼桢席地而坐,脱了一只高跟鞋,在揉脚踝,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笑了:“哟,卢警官,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啊。”
叶小青还没回过神,小脸煞白地蹲在旁边,揪着布袋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
卢月笙盯着白曼桢灰扑扑的脸看,瞬时懂了巨响与大洞的始作俑者是谁,视线又游移到她身上穿的一团黑一团灰一团白的白大褂,想到这几天在酒店里窃听到的三言两语,叉腰挑眉:“这年头也是稀奇了,好端端的医生不去给病人看病,深更半夜的过来搞科学实验?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大姐你多大了啊,该养身了吧,看把你脚脖子给这扭的。”
手术刀……手术线……手书钳呢?!
白曼桢恨得牙痒痒,两只手在空空如也的衣兜里摸来摸去,人民警察多光辉庄严的形象啊,长得也挺体面的,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该养身了?姐姐我年年十八好吗?!
卢月笙见她不说话,保持叉腰的姿势,头往后一偏:“下面那洞是你弄出来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带着一个小妹妹到处跑,你说你有医德吗你?!”
白曼桢被她这么一问,冷静了,想起当务之急是别被这警痞给搞进局子里。
白曼桢笑得花枝乱颤:“卢警官这话说的,我怎么没医德了,我这不是过来陪我妹妹治病吗?”
卢月笙“哦”了一声,满脸“信你是鬼”的表情:“什么病啊。”
白曼桢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叶小青,周遭蓦地静下来了,叶小青的嘀咕声愈渐清晰:“给我套个舍身,给我套个舍身,给我套个舍身,朝圣言也成啊……”
白曼桢指了指,无辜而真诚的笑:“您瞧见了,中二病,晚期,得治。”
卢月笙把白曼桢和叶小青扭送上警车,罪名是恶意破坏公共财物,扰乱社会秩序。
白曼桢被她粗鲁地推到警车后面坐着,手腕被铐到背后,只能用肩膀去撞铁窗:“你这人讲不讲道理?都说了不是我俩弄出来的……”
“那儿就你俩是活的,不是你俩弄的难不成是鬼弄的?”卢月笙坐在副驾,对同僚说:“别管她,开车,关几天就老实了。”
真他妈是鬼弄的我说出来你敢信?!不对……关?!
还关几天?!
白曼桢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警察同志,您在我俩居住的酒店客房安插窃听装置的事儿又该怎么算呢?”
卢月笙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眼睛眯了眯,特欠揍:“我那叫侦查,还有——我不是同志,你才是。”
妈的!这混蛋!
白曼桢抬脚踹,被两手自由的叶小青拦住了,拍着她的脊背哄,绞尽自己二次元深宅的脑汁,只差没把卢月笙的脑袋哄过来给她当球踢了。
深夜,江荷侧躺在床上,颀长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平稳和缓,睡得香甜。
手机躺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脆响,屏幕里亮着白曼桢发过来的微信——
李玲压根没死透!给别人操纵了!我和小青疏忽大意,差点死在g市没人收尸,这单生意能退了不做吗?!
20。螺蛳鱼(五)()
江荷睡觉的时候喜欢很安静黑暗的环境,窗帘都拉上,还拉了一层遮光的窗帘,到了夜里,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这直接导致了她在没调闹铃的情况下,睡到了早上十点,连褚夏什么时候出的门都不知道。
给白曼桢回了微信,让她和小青先回b市再详谈。褚夏也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坐着躺着蹲着都中枪,尽招惹些刺头,可定金都收了,出弓的箭哪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要真这样,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客厅上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字迹很清秀,喜欢把竖的笔画勾得很长:我出去买些食材,中午之前就能回来,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或者你可以吃麦片,在第二个橱柜里。
江荷捏着纸条,有点发蒙,都这个关头了,还惦记着做饭,该说她是心大还是该说她是没长心眼?
洗漱了,吃了两片切片面包,喝了一盒牛奶,又拿来一个小碗,倒了半盒,打了个响指,小巧敏捷的獏从客房的方向飞速跑来,两条前腿差点刹不住车,把还剩一半的牛奶盒往前推了一推。
房门轻响,江荷回头。
褚夏拎着两个购物袋走进来,江荷帮她接过东西,提进厨房。
望着江荷的背影,褚夏伫立原地揉了揉酸麻的胳膊,有些失神——人到底还是群居动物,自己一个人住了两年,早忘记了与人同居的种种好处,重要的,是江荷沉默寡言却细心体贴,让她总能想到一个人。
餐桌上立着一只猫,巴掌大小,在舔牛奶喝,听见有人走过来了,猛然停下动作,扭着脑袋往褚夏看。猫须上沾着牛奶,正往下滴,它伸出小小的粉嫩舌头左右舔了舔,肉乎乎的猫爪子往脸上摸了摸,奶声奶气地叫唤:“喵——”
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向来对这种毛茸茸的萌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褚夏的心瞬时软掉一小块,想揉它脑袋顺它的毛,伸出手掌停在半空比了比,忽觉自己在它眼中应该是个庞然大物吧?
江荷在厨房听见獏的叫声,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普通长相的猫尚且会有人害怕,更别提獏这种小小一只却浑身透着股机灵劲儿警惕性十足的猫了。
她正要往回走,褚夏手里团着獏,温柔地横着手掌捋它柔顺而雪白的毛,她走进来,咧着白牙笑:“这是你养的猫?好小啊,是什么品种啊?”
品种……
江荷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毛里求斯……袖珍……短毛雪猫。”
獏冲着江荷喵呜了几声,脑袋一歪,尾巴往上翘,显然十分不满意这个信口胡诌的名字。
褚夏把獏放在橱柜的台面上,打开壁挂柜,翻找东西:“有这个品种的?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獏。”江荷用食指点了点獏的脑袋,表情轻松,褚夏不怕这小东西就好。
“獏?就一个字吗?”壁挂柜里太多杂物,褚夏踮着脚往里探,很费劲,好不容易瞧见几个罐头,伸长手臂往里勾,勾了好几次,罐头只挪了半根手指头。江荷走到她身旁,仗着身高的优势,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出罐头,递给褚夏,又看向獏:“一个字,你也可以叫它——嗯……白獏獏。”
獏走着猫步,顺着水槽走到褚夏身前,踮起前腿仰着脑袋,盯着罐头看,垂涎欲滴。
褚夏手里拿着的是雪山罐头,江荷这会儿才想起来,她和谌思以前养过一只猫。
如果没通告,休假在家,褚夏喜欢在小区里喂野猫,家猫待遇普遍很好,不会总吃猫粮,野猫真是有得吃就不错了。今年行程忙,罐头堆在家里好久没动过了,褚夏看了眼保质期,打开罐头,垂眸看着白獏獏笑:“急成这样,你主人平时虐待你了?”
江荷:“……”
白獏獏煞有介事地叫唤,江荷瞪它——我怎么虐待你了?我吃什么你就吃的什么!
找出一个瓷盘,舀了一勺罐头,又把白獏獏没喝完的牛奶碗端过来,白獏獏吃得忘了主人,一脸狗腿地朝褚夏柔声喵呜。
“没带猫砂、猫爬架、食盆过来吗?”
江荷喉间滚了滚,其实很想告诉褚夏,白獏獏不需要这些。
褚夏轻笑一声:“那待会儿出去买吧,吃完饭就去。”
江荷犹豫了会儿,点头。
把长发扎起,系上围裙,玻璃窗外的柔和光线照进来,褚夏站在长条形的光柱中,连左眼眼角的泪痣都是暖洋洋的,让人很想亲近。
江荷盯着她看,她忽然侧过脸,下巴的弧线优美流畅,江荷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忘了问,你吃鱼吗?”
江荷怔了怔,视线转向她手里鱼鳞被片掉一半的鱼:“吃,好吃的东西我都吃。”
白羊座的人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伤心难过、无助绝望等等负面情绪,睡一觉,醒来就忘。
运动会产生令人脑兴奋愉悦的多巴胺,下厨亦然。
褚夏把青鱼去头去尾、切片,然后把厚薄相等的新鲜鱼肉剁碎成鱼茸,鱼茸盛在小碗里,一边把鱼茸团成鱼丸一边对江荷说:“这道菜我第一次做,要是不好吃你直说啊。”
江荷正要说话,褚夏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心跳》的制片人王元。
“褚夏啊,这事儿本来应该找符倩的,我给她打电话没打通。你这被公司雪藏了,上镜没法上镜,节目节目没法录,连微访谈都参加不了吧,电视剧各地的宣传活动你怎么跑?你是女主角,郑浩是男主角,你这一缺席,到时候也没法炒作,后期宣传得从别的地方动脑筋补上来,这个亏损很大的。”
三言两语,王元没直说,但是意思很明了。
褚夏不意外,团鱼丸的动作顿了顿,说:“王制片,合同的事情我不懂,您得找符姐商量。商量好了,该赔多少钱该怎么赔,我会给。”
王元得了准信就挂了电话,一句客套寒暄的话都没有,与《心跳》杀青那天判若两人。
褚夏腾不出手,手机拿在江荷手里,是免提的,江荷听得一清二楚。
江荷把白獏獏提溜到手里揉它的脑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褚夏的表情。
她很为难,《心跳》要赔款,同理可证很多现在进行时的商业代言也得赔款,这其中包括了游安笛送给她的一线粉底品牌代言。虽然暂时没法知道该赔多少,但是她入圈五年,近两年事业发展才开始有些起色,今年年初她刚给爸妈在老家买了一栋房子,全为了证明自己在b市过得很好,让二老放宽心,而现在她囊中羞涩,肯定没法凑齐赔偿金。
为难归为难,也不能牵连拖累做到一半的菜。
褚夏一手拿着鱼丸一手拿着鱼肉丝,正用鱼肉丝把鱼丸包裹成头尖尾圆的锥形,又给鱼丸盖上一顶香菇伞,摆在瓷盘上形似螺蛳。褚夏一气儿盘了十几个螺蛳鱼,热锅热油炸了一道,鱼头和鱼尾加了姜片葱段,清蒸装盘,炸好的螺蛳鱼点缀其间,又淋上白灼青菜的鲜爽的汤汁。江荷接过做好的两道菜,端到餐桌上,再回到厨房的时候,褚夏还在做菜,手法娴熟地炒了一盘耗油杏鲍菇,又做了一盘蒜蓉粉丝蒸娃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