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画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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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轩’重修旧好。”
“爹!”叶未央这声“爹”叫得尴尬又无力。
冷飞雪挣脱叶钧的“魔爪”,满面通红的跑到赵洛寒身后。
“滚你娘的老色鬼,”洪浩从惊愕中回了神,破口大骂,“老子如今可算看清楚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转而回头冲赵洛寒和白一忠道:“还有什么好谈?人不是我们杀的,何必再与这烂人废话!”随他一声怒吼,雪獒飞雪亦耸发龇牙,一脸凶悍。
叶未央听他辱骂父亲,脸色一变,冷笑道:“洪护法也需冷静。”
“我敬你未央公子是个人物,不想你那老父亲是个厚颜无耻的色鬼,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洪浩“呸”了一声。
赵洛寒示意他闭嘴,没想到,白一忠火上浇油道:“即便人是我杀的,冲我一人来便是!叶庄主拖一个小女娃下水,就不怕遭人笑柄?”
“姓白的,你现在承认杀人了!”管家叶忠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大声喝道。
冷飞雪一听,跺脚争辩:“白轩主何曾杀过人命,他和我一道在后院,我们一并出来的!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天晓得你们是不是同谋。”叶忠道。
“小冷姑娘,莫要动气,莫要动气!我们不是说好了,你留下,这山庄里的一切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都是你的了,我也不再为难那位白轩主。”叶钧笑眯眯地冲冷飞雪道。
赵洛寒神色一凛,眼见着白、洪二人正要发难,却见叶未央拱手道:“赵兄,给我个面子,在下定会劝服父亲。”
赵左手抓住洪浩胳膊,右手按住白一忠肩膀,让二人切莫冲动。
“未央你休得劝阻,为父心意已决,小冷姑娘机灵可爱,比我那死去的新夫人还要招人疼,我定要娶她,谁也不必多言!”叶钧竟似个老小孩,不管不顾的胡闹起来。
“谁要嫁你!”冷飞雪冲他撇嘴,“你都快要老死了,还娶亲做什么?”赵洛寒嫌她添乱,忙拉过她,让她住口。
赵顾了冷飞雪,已顾不上拦住洪浩,但见“凤凰饮恨刀”已然出鞘。刀影鲜红似血,一声龙吟,劈向叶钧。那叶钧不会武功,叶未央自然出手相救。
听得一声清脆,洪浩感觉刀刃遭重击,手腕被震得酥麻。屋内柱子上齐刷刷嵌入三枚镀金钱币,在场的都认得,那便是未央公子独步天下的“金钱镖”。不等洪浩有喘气的机会,叶钧已发令庄内高手将其围剿。雪獒护主心切,扑向一名庄内守卫,将其掀翻在地。
白一忠一声暴喝,提刀迎战。一时,屋内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时而夹杂几声獒犬的嚎叫。
“住手!”赵洛寒与叶未央齐齐叫道,可惜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哪里还管什么江湖道义、歃血为盟。
白一忠一刀逼向叶钧面门,叶未央纵身跃起,一招“凉生襟袖”,紫衣袍袖里飞出几枚“金钱镖”,白一忠横刀一挡,化去暗器攻势,手一扬将飞镖打回。但见一枚飞镖往叶钧鬓角擦过,叶庄主闪避不及,脸颊立刻见血。叶未央欺身而上,将父亲护在身后,挥手施展“千手观音”,但见袖里、手里猛然窜出数以百计的飞镖,有如夏日雨点狂跳,铺天盖地袭向白一忠。
眼见白、洪二人身陷险境,冷飞雪按捺不住,忽地跳出去帮衬。赵洛寒无奈,拿起桌上四个茶杯,分别朝东南西北方向扔掷,那茶杯在其内力作用下,飞快旋转犹如陀螺,化去漫天“金钱镖”的攻势。
“还不快住手!”赵洛寒怒喝一声,白、洪二人终于歇战。但见叶家守卫或躺或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血腥味霎时充斥整个屋内。屋内檀木家私也被雪獒抓啃得痕迹斑斑,让人不忍多视。
白一忠和洪浩分别被那“金钱镖”打中左臂和后背,此刻正自行封住穴道,止血疗伤。赵洛寒见那伤口处的血色鲜红,知镖上未淬毒;又见叶钧脸上血痕蜿蜒,被家丁搀往内院上药,便冲叶未央拱手一让。
叶未央倒也讲理,道:“赵兄,此事与你无关。”
白一忠冷笑一声:“白某敬重‘富甲山庄’威名,特意留下协助调查,以求沉冤得雪,不想贵庄庄主下流无耻,白某便是半刻也不想在此多留!洪浩,小冷,咱们走!”三人正是怒气冲天时,这便夺门而出。
叶未央碍于赵洛寒面子,示意庄内守卫放行。他三人一走,赵洛寒心内憋闷,无名火大。
“今日之事是我驭下无方。”赵洛寒看着一屋子狼藉,叹道。
叶未央笑道:“我何曾怪过赵兄?”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也不知此刻是在戏台上演,还是发自肺腑。
“放心,我会劝说父亲,你也好好管束你的手下。咱们‘落叶盟’坚不可摧,天长地久嘛!”未央公子将手搭在赵洛寒肩头笑道,一副兄友弟恭的稔熟模样。
赵洛寒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道:“那就好。”
“回想结盟六年,‘碧落轩’杀人,‘富甲山庄’就替你们放火。你要做大英雄,我便助你傲睨天下。你要行善积德,我便给你物资钱粮。你想做的,我全力帮你;有些事你不愿做,我也替你做了。当然,如今你们的人在我庄内杀人,我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说白一忠是否杀了那女人,即便凶手真是他,那又怎样?追究与否,还不是赵兄你一句话?”那叶未央笑得波谲云诡,“这么多年,我待你如兄弟,你呢,你待我如什么?什么好处都被你占去,黑锅合该我替你背么?”
“叶兄,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洛寒环顾四下,屋内伤兵全都撤去,四下并无旁人。
“不如,赵兄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意思?”叶未央冷笑道。
“你累了,赵某先行告辞。”赵洛寒轻叹一声,大步离去。
叶未央笑了笑,站了个台姿,翘起兰花指,唱道:“可惜恁、好景良宵,未曾略展双眉开口。问甚时与你,深怜痛惜还依旧。”
第十八章 受罚()
“干了!”洪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白一忠与洪浩一碗接着一碗,喝得好不痛快,还不忘替身旁冷飞雪添酒。
“去他的无耻糟老头,嫁祸老白不说,还想打咱们小心肝儿的主意,滚他娘的蛋!”洪浩骂骂咧咧。
冷飞雪格格笑道:“洪伯伯快别生气了,咱们喝酒。”
白一忠笑着为他满上,正要干杯,往窗外望去,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却见苏天璇独自一人从酒楼下的街道走过。她手撑一把油纸伞,身着一袭白底镶蓝边缝腋宽袖长袍,步履踟躇,似满腹心事。
冷飞雪亦探头望去,天青雨柔,美人绝俗,此人此景入画颇美。忽又见空中一连飞起三朵烟火,一为白色,一为绿色,一为红色,扑簌簌绽放开来。
“糟了,三朵焰火召集令!”洪浩道,“轩主这回真怒了。”
白一忠也默默将头一点。依照“碧落轩”规矩,信号弹按事情轻重缓急分白、绿、红、紫四种,四弹齐发,便是“死令”。而今发了三弹,情况颇为严重,众弟子见信号应速返轩内。
洪浩叮嘱冷飞雪道:“小冷,轩主最疼你,待会你嘴巴甜些,知道不?”
冷飞雪打了个寒战,直摇头:“轩主凶起来的时候我可不敢招惹。”
……
待三人回至“碧落轩”江南分舵,有辈分的弟子均聚集于大厅,赵洛寒正襟危坐,面无表情,沈千柔、温若分别站在他两侧。
不等赵洛寒发话,白一忠便“先发制人”,递上“孤灯大刀”,道:“轩主,属下自知行事鲁莽,坏了两派结盟大局,又有多桩命案缠身,实在有损‘碧落轩’清誉。为证清白,属下暂将‘孤灯大刀’交由轩主保管。”
赵洛寒并未发话,又听洪浩道:“轩主,今日我们在‘富甲山庄’出手伤人也是情非得已,那老色……那叶庄主欺人太甚,我可不能任由他欺负咱们小冷。”说着,向冷飞雪使了个眼色。
冷飞雪忙上前,冷不丁跪倒在地:“轩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偷跑出去凑热闹。也不该在‘富甲山庄’乱跑乱窜,害得白轩主为了找我而被人冤枉。更不该、更不该……”说至此处,却欲言又止。
温若听了,顿觉好笑,便问:“更不该什么?”
“更不该砸坏叶庄主的墨玉镯子、珍珠链子,还有珊瑚贝壳……”她支吾道,“轩主不要怪白轩主和洪伯伯,要罚的话,罚我一个人好了。要是我同意嫁给叶庄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哈哈哈!”温若没忍住,笑出声来,“叶钧要你嫁给他?啧啧,轩主没一刀劈死那老头儿?”
洪浩冲温若挤眉弄眼道:“放心,我和老白替轩主劈了。”
“轩主?”冷飞雪跪得膝盖发麻,却还没听到大赦令,心里疑惑,又不敢造次,只好一直跪着。
赵洛寒起身,从白一忠手里接过“孤灯大刀”,道:“白轩主,这刀我便替你暂时保管。待你沉冤得雪后,再完璧归赵。”
继而又对众人道:“此番紧急召集各位,便是要彻查四大门派及‘富甲山庄’命案一事,劳烦各位搜集线索,力证白轩主清白。四大门派遍布天南海北,两个月前,各派掌门人却相继出现在江南,究竟是受了谁的邀请?每位掌门人受害的时间地点可曾查个清楚?苏天璇何以会纠集四门派的人前来闹事?这许多疑点,你们可曾好好想过?白轩主、洪护法、温若,你三人明日便分头带轩中兄弟去查四大门派吧。”
白、洪、温三人便拱手领命。
“我派与‘富甲山庄’结盟多年,却因今日之事,闹得难以收场,想必各位也不想看见这结果。纵使叶钧再有不是,我等顾及旧日盟友情义,也不该在他庄内伤人。”赵洛寒道,“各位也知道,‘碧落轩’一直与‘玉真教’敌对,一旦失去‘富甲山庄’这一盟友,我们在武林中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至于你,”赵瞪了一眼冷飞雪,道,“这么爱跪,就跪到天亮罢。”
听这意思,是要罚她一人。白一忠、洪浩、温若、沈千柔忙为冷飞雪求情,不过赵洛寒态度强硬,直接走人不管了。临走时,还命所有人不得探望她。诸人皆爱莫能助。
冷飞雪一直跪到亥时,晚饭也不曾得吃,又饿又累,一肚子苦水没法倒,便自言自语起来:“师父快来救救我,轩主他嫌弃我,欺负我……糟老头要强娶我,他也不管,他定是想摆脱我这个拖油瓶。”她越说越气愤,越想越伤心,最后嘤嘤的哭将起来。
赵洛寒进来的时候,正听得她在数落自己,故意咳嗽一声,便吓得那丫头噤声了。冷飞雪哭得肩膀一耸一耸,鼻涕眼泪满脸,谈不上梨花带雨,倒有些滑稽可笑。赵洛寒原本还有几分怒火,恼她屡次偷跑出轩,恼她四处惹祸,恼她连老头儿都要勾引,恼她胆敢当着自己的面跑了,可如今见她哭得可怜兮兮,便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哭什么,再哭就不给饭吃。”他吓唬道。
冷飞雪果然不再哭,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知错了么?”他俯身问道。
“知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去。也不该在别人的地方乱跑,害得白轩主为了找我而被人冤枉。更不该毁坏别人的东西。”她小声将白日里在大厅说的“三桩罪”又重复了一遍。
赵洛寒皱起眉头,道:“前面两桩的确不该,最后那桩,没什么不该的。别人给的东西,自是不要拿。”
“那、那……”冷飞雪支吾了半天,只想问他是否原谅自己了,可是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便不敢出声。
赵洛寒眼见着她被吓得不轻,心里好笑。“刚才你骂我什么?”他道。
“没有,没有,”冷飞雪急忙摇头,“我只是……只是怕轩主不再理我了。”
赵洛寒挥挥手,示意她别跪了。
她双腿发麻,好一会儿才站稳,用手不住地揉着膝盖,不时窥看赵洛寒,鬼鬼祟祟,让人哭笑不得。
她灰溜溜跟着赵洛寒一道往里院去,进了厨房,但见锅里还热着饭菜,全是她平素爱吃的菜色。
“你沈姐姐疼你,特别吩咐做的。”赵洛寒道。
冷飞雪登时破涕为笑,端出饭菜,道:“多谢沈姐姐,多谢轩主。”说着便一阵狼吞虎咽,祭起“五脏庙”来。
赵洛寒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腹中竟也徒增饿意。冷飞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吃,便夹起一块鱼肉,道:“轩主,你也尝尝。”
此举在她看来,再寻常不过。可在赵洛寒眼里,却是亲密无间之举。赵一时晃神,竟忘记推却,伸头张嘴接了那鱼肉。反复咀嚼,却食不知味,忽地感觉喉咙一阵刺痛,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