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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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那个看起来有些话中有话的叔叔终于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接到话题,开口了。
“提起景雄,我想起他身边,好像还有个女人参与了这件事。”
655。请帖没有送()
我第一个反应是那女人是韩青,但是在九爷沉默的瞪了那人一眼后,我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人,是徐月娇。
原来,一直让九爷面色低沉的,就是我妈。
他顾及我的面子,所以才会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轻描淡写的说是陈年往事。
想到这,我还挺感动的。自小到大,还没有一个长辈这么疼我,这么顾及我的感受。
算算时间,九爷入狱那会儿,我妈的确是在跟着景雄混呢。
这么一个微妙的眼神交汇以后,桌子上的气氛开始变得不自然,我不傻,也懂察言观色。
看来桌子上至少一半的人在来之前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徐月娇,而徐月娇是我妈。
只是大家都没准备往外说,只有这个饭局一开始就闷闷不乐的叔叔最耿直,憋不住话。
九爷有些难堪了,霍启盛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这种场合没有我说话的份,此时立马有另一个叔叔笑着插话道:“这事的主谋是景雄。咱们自然是要找他算明账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而且,去和一个手下计较,不有失了身份。”
这个叔叔成功岔开了话题之后,大家就开始谈论起关于景雄的事情了,九爷这才脸色有所缓和,然后那个耿直的叔叔也只好低下头郁闷的吃饭。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找我的麻烦,而是害怕我和我妈是一伙得,和霍启盛结婚是因为有别的目的。或者是想要陷害九爷,虽然他的担心实属多余,但我觉得还是要给他解释一下。
所以饭局之后,我在私下里找到了那个叔叔,我告诉他,其实我和我妈已经断绝关系了。
他张了张嘴吧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我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叔叔再见。
夜晚。
九爷在影音室看《建国大业》,我给他端了杯大红袍进去,然后九爷让我和他坐在一起看电影,我们两个都不爱吃零食,从头到尾,我们两个都没有吃一点。
等到电影演完之后,九爷对我说该回去睡觉了,但是我却没有动,九爷他聪明,自然知道我是因为白天饭局上的事,于是对我说:“桑桑,有些事情旁人不了解,你千万不要往心里面去。知道吗,也不要觉得心里面有压力,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一点点得关系。”
“我虽然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您这些年在里面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你却还因为怕我受伤轻描淡写的说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再提,但被人陷害得滋味有多难受,我不是不知道,就连我妈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我讲到这里,不禁有些哽咽了,那种被长辈关心照料得感觉特别的温暖,我继续对九爷说:“我以后,想跟着霍启盛叫你爸。”
九爷一听,眼睛立马弯了起来,他以为我要给他道歉。亦或者是给我妈求情,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我竟然是为了叫他一声爸。
“傻孩子,你不叫爸爸难道要叫叔叔吗,我可不乐意。”九爷说着,眼底竟有一丝微微的湿润,他欣慰的看向我,说:“有你这个儿媳,是我的福气,这些年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盛盛,我没有关心过他,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一下子就长了这么大。”
九爷虽然是用着开玩笑得口吻,但我能清晰的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颤抖,不由得为之而酸了鼻头。
他继续说:“盛盛是个男孩子。爱逞强,我侧面问过他几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总是敷衍我,不给我说,但是我的孩子我了解,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新伤旧疤的,我的心就疼的受不了。”
我扶九爷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他喜欢喝我泡的茶,我已经给他添了两杯水,他端起茶杯,喝了小小一口之后,对我说:“这些年,多亏有你陪伴在他的身边,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桑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你妈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然后低下了头:“我其实和我妈妈,早就断绝关系了她和二爷是一伙的,二爷要斩草除根的那一天,其实她一直都在边上看着。后来见形式不对了,才偷偷得离开。”
“甚至悦悦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她在背后唆使的。”我说到这,叹了口气,这样的家事让我感觉到羞愧,但我觉得九爷他有权利知道,毕竟我们以后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肯定,会有些遗憾,可是再遗憾又能怎样呢,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像是一个人的心,也是无法改变的。
那一晚,我和九爷谈了很多,九爷问我想不想见我妈,我点点头。说,想,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
然后九爷又问我,恨不恨她,我摇摇头。说:“我只是不在关心她了。”
爱的相反面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妈当初的担心和防备是多余的了,她以为九爷出狱以后。我会唆使九爷替我害她。
可我没有那么的绝情,九爷也没有那么的绝情,我们把更多得精力消费在,互相相亲相爱上。
那一天,我叫了九爷爸爸。我不知道我亲爸是谁,九爷就是我的爸爸,我也侧面告诉了九爷,我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自从九爷来了以后,家里面得保姆都空闲了。因为九爷得厨艺非常好,每天变着花样给安安做好吃的,我和霍启盛就顺便蹭饭,结果安安得嘴巴被九爷喂刁了,天天只想吃九爷做的饭。连我得手艺都不买账。
我给刘姿琳打了一通电话,装作漫不经心的打听喜帖有没有送到,刘姿琳什么也没说,只是约我在一个地方见面。
她把那张精致的请帖放在木纹桌子上,然后朝我推了过来。
“剩这一张没有送?”
刘姿琳淡淡的点了点头。我拆开,发现上面写着的就是沈煜的名字,忽然手指尖轻轻得一抖,差一点,就把请帖给掉到了地上。
“他。不收?”我艰难的问,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有些莫名的疼。
“不,不是。”刘姿琳低下了头,我这才回想起来她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么的反常。
“那是什么?!”我忽的着急了。
“对不起……”刘姿琳歉疚的看向我,说:“对不起桑桑,其实是我根本没有去送。”
“为什么?”我特别不理解,特别特别的不理解。
她对我缓缓言道:“其实那天,你被悦悦叫去那里的时候,不仅给霍启盛打了电话。还给沈煜打了电话,你一直迟迟没有给我消息,我特别的害怕,但是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和你提这件事,是因为你和霍启盛快要结婚了。我不想让你烦恼。”
沈煜也来了么,为什么我却没有看到他呢,我对刘姿琳的想法有些想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沈煜是我得烦恼呀。
刘姿琳接着说:“沈煜来了,可是他来了得时候,霍启盛已经过去了,所以他就没有去,直到你依偎在霍启盛的怀里,平安出现了之后,他才离开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以及表情都不是那么的自然,还有点闪躲我视线的意思,我的直觉告诉我,刘姿琳她有话在瞒着我,也许是我看错了,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瞒。
“离开之前,他语气特别伤感的对我说了一些话,也就是他的这些话,我才无论如何都送不出去这份请帖。”
656。桑葚夫妇大婚 (有红包)()
“他说了什么?”我的好奇心被整个勾了起来,尤其是当她的表情配上她得话,我就更加的好奇了。
“他说,他现在连听到你的消息的勇气都没有了,听到你的消息只要一秒,可他要花上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才能平息下来,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听着刘姿琳的话,心口处忽然如同刀绞一般得疼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疼,那是一种完全自发的,不由自主的感受,就好像当时在纸上写下他得名字一样。不受控制的疼。
或许,沈煜见到我时的洒脱和沉稳,都是他割碎自己,拼命伪装出来的。
刘姿琳看着我,撕扯着自己的手指,拧着眉头看向我,纠结了后很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对我说:“桑桑,我能感觉的到,他真的真的很爱你,这一辈子,他都过不了你这关。”
我的心脏忽然被抽空,刘姿琳担忧得对我说:“陈桑,你知道吗。以前的他虽然阴沉又嫉妒,却是一个力量十足的人,现在得他,冷静又平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行走的皮囊一样没有任何得生命力!”
“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或许是以前他觉的你们无论再吵再闹,都是有未来的,而现在,他的执念清醒了,他意识到他的未来不会再有你,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死胡同,连狭缝都没有,他停在这面墙后面,前进不了,也永远都忘不了你。”
刘姿琳很少说这样的话,我知道她一定深思熟虑了很久,所以才会提前的告诉我,她一直憋在心里得原因。
她说对了,因为现在的我,好难受。
不是因为和沈煜错过了而难受,而是替沈煜难受,难受他一颗心就这么晾在那里,风雨不移,任它疼痛,难受他明明没有放下,却还要在我面前假装和贺绮冰的感情很好,他这样做,我觉得他特别的……委屈。
刘姿琳把她想要说的话,说完了,她手指有些漂浮得又把那请帖往我面前推了推,咽了咽喉头之后,对我说:“对不起桑桑,请帖,我无法送出去,只要涉及你的事,他就会变得敏感又脆弱,沈煜远远望着你和霍启盛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眼神,这段时间一直像一块石头压着我,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我真的下不了手。”
“没了你,他也不是大D哥,更不是沈煜了。”
刘姿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惆怅的看了我一眼,她知道我现在需要静静,所以也没有说一句告别,便先行离开了。
咖啡厅里面流泻着温柔浪漫的西方乐曲,带着白色围裙的侍者端着托盘左右穿行,咖啡苦涩得味道袅袅钻入我鼻尖,一如最苦涩的初恋。想到那个人,舌头尖子都发苦。
我很悲伤,却不知为什么悲伤,曾经我们之间短暂而懵懂的感情让我不成人样,哪会料,真正不成人样得那个人,是他。
表面风光无限。内里千疮百孔。
我手指颤抖的再次翻开了那张我亲手写给沈煜的请帖,我明明记得我只写了沈煜这两个字,哪知翻开的那一刻,竟在姓名的那一栏,看见了三个字。
——沈煜哥——
我的手指再也控制不住,请帖啪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原来,那一份最初的美好,在我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褪色过,无论我是七老八十,还是魂归故土,他永永远远都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衣,骑着单车载我的沈煜哥。
而我也永远是那个梳着马尾。坐在他的车子后座,小心翼翼抓住他后腰上的衣服,在阳光下,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红着脸,低头偷笑的陈桑。
我们之间的感情,毫无预兆的发生,心知肚明的结尾。
是那枝头的绿梅子,青涩的口水。
我拿着请帖,伸向桌子上摆放的蜡烛,火舌缓缓的蔓延,贪婪的吞咽,很快,很快的速度,燃过我的名字,燃过他的名字,我手指猛然一烫,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手。
侍者瞠目结舌的站在一边看着我,没有拦我。
也对,谁会敢去拦一个双目赤红,却没有半点焦距。痴呆流泪的女人呢。
毕竟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随时会跳起来嘶吼打人的疯子。
火熄了,缘起缘灭了。
我看着那冷冰冰的一堆灰烬,对旁边的侍者露出一个傻子一样得笑容,然后指着那一堆灰,说:“帮我打包,谢谢。”
他继续额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然后一边发着抖,一边拿出外卖袋,帮我把面前的那一包灰烬给打包了。
那灰烬,我放进了密封袋,然后塞进了荷包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愚蠢,又做着这么难以理解的事,我只知道,这荷包代表着一个字,离。
最初的爱,最后的你,都已离我远去。
——
一直觉得还离我很远很远的婚礼,就这么在日日夜夜的备战中,悄然到达了。
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还像一个少女一般的紧张,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霍启盛如胶似漆的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