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9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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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时,父母的威严也会在这个时候颓然崩塌,所以能隐瞒的,我尽量隐瞒。
却没想到,宫里那些嚼舌根的,还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我狠狠的咬着牙,没有说话,妙言却灼灼的看着我:“娘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那个贵妃是怎么对你的,这几天,我听到了好多。”
“……”
我沉默了很久,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不能不说说真话的时候。
她,大概也已经到了,要面对残酷的现实的时候。
于是,我终于说道:“对,娘疯了,两年多的时间,娘被他们关在一间屋子里,门口,还有窗户上都钉了很多柱子,像个关野兽笼子。娘吃的饭菜,里面放了会让人发疯的东西,娘只要吃下去,就会开始发狂的吼叫,像野兽一样的嘶吼,喉咙都会吼出血。我也会看到很多幻觉,比如我会看到有人抢走襁褓中的你,或者把你从悬崖上丢下去,或者把你丢到水里溺死。”
“……”
“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开始拼命的打人,有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却没有办法摆脱,我就会用头撞墙,这里,这里,全都撞破过,血流一地。”
“……”
“几次之后,我不敢吃他们给的东西,就把那些东西放在角落里,引着老鼠来吃,然后我抓老鼠吃。还有风吹到门口的树叶,木渣子,我什么都吃过。”
“……”
“到了冬天,他们给我的被子,外面看起来好好的,里面其实是柳絮参杂着破棉絮,很冷,所以我弄出一点火种来,想要点燃东西烤一烤。冒出的烟被看守我的人看到了,他们就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出去,在院子里打了很久,很久。”
“……”
我感觉到袖子越来越沉,是她在用力的揪着我的衣袖。
所以,我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她大概已经从那些宫人的口中听说了很多,但真正从她母亲的口里,听到每一点一滴的细节,又不一样。
而亲身经历的,又更不一样了。
所谓的“感同身受”,只是一句没用的废话,没有一个人,会真的明白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我的心里有多少恨,我的内心有多少的痛苦和不甘,更不会明白,在挨打的时候,在挨饿的时候,在一次一次撞上墙壁的时候,那种剧烈的痛。
妙言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却不敢动,像是害怕自己一动,眼泪就会再一次决堤而出,她望着我,颤抖着道:“那为什么,你还要带我,去给她念心经。为什么你”
看着她欲言又止,我淡淡的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都这样了,娘还是活下来了,对吗?”
“……”
“是为了你。那个时候,娘唯一的信念,就是你,要为了你活下来,要活下来找到你。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没有你,娘,大概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不会疯,但也许真的会在某一天,被他们失手打死,或者在一个晚上,被冻死,被饿死。”
“……”
“就死在那个笼子里。”
“娘!”
她痛苦的喊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看着我,一边哭一边问道:
我听到她痛苦的呼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可这个时候的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平静的看着她,说道:“你怨恨娘为什么不告诉你,什么都不告诉你。是的,娘并不打算告诉你,因为人这一生要经历太多的东西,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
“可是,你应该去经历你自己的,而不是经历娘所经历过的。娘不告诉你,是希望你用快乐的,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你将来的人生,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坎坷和不幸。”
“……”
“给她念心经,也不是宽恕,娘没有那么好的心肠去以德报怨,娘只是以直报怨,那一夜的心经,娘其实更多是为你在念,希望你的将来,不用背负娘背负过的怨恨。”
“……”
“至于你的三叔……”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哽咽了一下,看到了她骤然破碎的目光,我说道:“娘的确没有在一早就告诉你,因为这些事娘开不了口。”
“……”
“和他的过去,每一个人都不希望我们提起,不管是你的父皇,还是你阿爹。”
“……”
“我们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对他的感情,迟早都会不了了之,没有别的原因,势比人强,他只是把你当成女儿,当成晚辈;他将要迎娶的,是你的姑姑,他的心里,喜欢着……”我哽咽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这一切,注定了你们不会有结果。”
“……”
“所以,娘没有告诉你,只是希望这件事会慢慢的在你的生命里淡去,成为一点回忆,也许很多年后,想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点痛,但爱人的心情,却是美好了。”
“……”
“其实,娘在内心来说,是为你自豪过的。”
“……”
“我的女儿,她爱人的时候,没有只盯着人的皮相,没有嫌弃人的出身和地位,在这一点上,娘是最庆幸的。因为即使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将来,让你爱上,能匹配你的人,也一定不会比你三叔差,他一定会有善良正直的灵魂,有一颗勇敢而温柔的心,才会让我的女儿爱上。”
“……”
她皱紧了眉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温柔的说道:“爱一个人,没有什么羞耻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即使他不爱你,即使他爱的是别人,但爱着他的时候,享受想念他时的甜蜜,回忆自己和他一起经历过的往事,把和他在一起度过的岁月作为一生最美好的宝藏……这些难道会让你痛苦吗?”
“……”
“爱,原本是一种纯粹的快乐,只要当你要强求的时候,才会痛苦。”
“……”
“人的一生,原本是很洒脱的,可是人却给自己套上了许许多多的枷锁,有恩怨情仇,也有富贵名利,但最不应该作为枷锁的,就是爱。”
“……”
“不要以爱为枷锁,锁住自己,更锁住别人。”
“……”
妙言的眼睛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情绪,迷茫,恍然,无措,疑惑,清明,这一切让她显得有些混乱,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我,说道:“那么娘,你是被什么锁住了呢?”
“……我?”
听到这个问题的我,有了一丝怔忪。
我被什么锁住了?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内中残有泪光,似乎还有许许多多的情绪,但这一刻,却只求着我这个一个答案。
我被什么锁住了呢?
我有些无助的,淡淡的笑了一声,就感到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将桌上那已经相当微弱的残烛吹得摇曳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却看到窗外,那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子中央,正静静的看着我们。
第1363章 一个陌生的裴元灏()
不知什么时候,裴元灏来了宜华宫。
天色那么暗,桌前的烛光也只照到了窗台上,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甚至也看不清他眼中闪烁着什么情绪的目光,只是感觉他整个人低沉的气息,仿佛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妙言感觉到了什么,顺着我的目光往外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父皇……?”
他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大概已经来了很久了,在我们完全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而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也许他已经全都听到了。
不过……无所谓了。
我淡淡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个仿佛是夜色凝结出来的身影,妙言看着他,一时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非常的复杂,仿佛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来面对他似得,傻傻的站在那里。
三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不断的摇曳着,在最后几下剧烈的挣扎之后,噗地一声,熄灭了。
整个宜华宫,仿佛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我清楚的听到妙言急促的呼吸声,显得非常的不安,而适应了光线的眼睛再一次往外看去,就看到月光下,那个人终于往前迈出了一步。
他这一动,我才看到他的身后,玉公公和几个小太监都一动不动的站着。
想来,应该是妙言进入了宜华宫之后,他们就去御书房请皇帝的御驾了,而裴元灏来了多久,他们大概也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了多久,只是皇帝不开口,不动,他们自然也不敢有半点声息。
即使此刻,裴元灏已经走了进来,他们也不敢乱动,只是远远的站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我们。
终于,我听到一个脚步声,迈进了大门。
月光将一道淡淡的影子投在了地上,我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站在屋子中央,仿佛在看着我,又仿佛没有看我。
沉默了许久之后,黑暗里传来了他有些沙哑的声音。
“妙言先回去。”
我听见妙言的呼吸更乱了,她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那个漆黑高大的身影,突然说道:“我不要!”
她的声音很大,突然在这安静而空旷的宜华宫中响起的时候,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忽然炸响,震得人的耳朵都有些嗡嗡的。
我和裴元灏显然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两个人都怔住了。
她接着说道:“爹,你不要再伤害娘了!”
“……”
“……”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说什么?
她让裴元灏不要再伤害我了?
不要再伤害我了?
这句话,让我的眼泪,原本以为不会在乎的眼泪,忽的一下涌上了眼眶。
原来,还是会有人为我说这样的话。
不要再伤害我了,不要再伤害我了!在我被伤害的时候,在我吃下那些掺杂了药剂的饭食,发疯撞墙的时候;在我被那些人揪着头发,拖到院子里毒打的时候;在我闭上眼睛,咬开老鼠的喉管,温热的血液带着令人作呕的恶心感涌入口中的时候……我无数次的在心里这样喊着。
可是,没有人听到。
听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从来没有主动的要去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我只是一直在保护自己,可我的保护,却成了别人伤害我的理由,让人把太多我不应该受到的伤害都加诸到了我的身上。
此刻,终于有一个人为我说这句话,而说这句话的人,是我的女儿。
原以为,她给了我这一生最狠的一刀,可现在,却又给了我生命中最温柔的抚慰。
我只觉得胸口涨涨的,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要崩裂出来,看着她瘦小单薄,却挡在我面前的身影,顿时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哽咽着:“妙言……”
而站在不远处那个身影,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清楚的看到他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像是站立不稳要倒下了一样。
过了很久,他仿佛深吸了一口气。
“朕不会。”
“……”
“朕说过,不会再伤害她。”
“……”
“朕……不会伤害她的。”
我听到了他声音里从未有过的迟疑和颤抖,仿佛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信任,而他从来都是那么自信满满,甚至自负的人,连妙言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颤迹,下意识的向他走了一步。
但,还是没有离开我的身边。
她哭着说:“那爹爹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呢?”
这一次,他伸手,一把扶住了身后的桌子。
我听到桌子被推得晃动起来,上面的茶杯和茶壶都碰得叮当乱响,而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掐着桌沿,呼吸在这样的夜色中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妙言终于像是按捺不住的,哭着对着他:“为什么呢?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为什么要这样对娘?”
“……”
黑夜里,这样的叩问,一声一声,仿佛在击打着人的灵魂。
她在不停的哭着,问着,可我,和裴元灏,我们两个人却都开不了口,不仅是他,甚至连我也不知道,我清楚的记得自己爱过他,也清楚的记得爱他时的每一件事,每一点快乐,可到最后,我们就是走到了今天,走到了此刻。
支离破碎的现实,任谁都无法挽回。
听着妙言带着哭腔,固执的发问,他没有再动弹,但桌上的杯碟一直在不停的碰撞着,是他捏着桌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