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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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丝颤抖,我低声道:“都是,你干的”
言无欲没说话,仍旧不停的往前,风雪中只看到他满头白发在不断的飘飞着,几乎和白雪融为一体。
我又抬起头来看着轻寒。
他只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不用他说,我已经明白,他和言无欲联手了。
走出刑部大牢不算太艰难,不仅因为言无欲已经将外面所有的人都制服,侍郎大人亲自前来探监,也许,他的背后还带着长公主的势力,这些人也不得不应允,并将外面的三层牢门都打开让他进来,这也方便了言无欲出入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就算铁门关上,也未必能挡住他,可轻寒的出现,至少给他减少了不必要的障碍,也没有人立刻发现大牢被劫,给我们争取了出逃的时间。
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风雪打在脸上的滋味并不好受,而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其实我进入大牢甚至还不过半天,天边的最后一缕光亮在我们走出大牢的时候就已经被黑暗吞没,只有轻寒的眼睛,在这样的风雪中一直明亮的,坚定的明亮着。
我看着那双眼睛,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寒意顿生。
就在这时,前面的言无欲突然站住了脚步。
轻寒抱着我,险些撞到他的身上,急忙刹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有人。”
“啊”
我和他都是一愣,抬眼望去,前方是长长的甬道,风雪漫天,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但我们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不是用看的。
言无欲道:“出不去。”
我有些无措的抬头看了轻寒一眼,却见他反倒没有了之前紧张和慌乱,而是坚定的道:“我们不出去。”
“”
连言无欲也微微愕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轻寒道:“我们去集贤殿”。
从大牢去集贤殿,不算太难。
尤其有言无欲这样的武道高手开路,不一会儿,我们已经到了集贤殿,这个时候雪越下越大,几乎已经弥漫了整个视线,我看不清前面的言无欲,唯一能抓住的,能感觉到的,只有身边这个一直抱紧着我的男人而已。
当走到大殿下,这里反倒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安静,除了我们的喘息,只剩下落雪的声音,纷纷扬扬,密集无间,仿佛人的心跳。
言无欲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他没说话,但那静默的目光已经清楚的告诉我们到了。
轻寒的脸色比雪都更白,微微喘息着:“多多谢。”
言无欲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一挥手中的拂尘,转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漫天风雪当中。
我没说话,紧贴着轻寒的胸膛,能感觉到里面剧烈的跳动。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太累,可这个时候,他抬头看着台阶上漆黑没有一丝光线的集贤殿,呼吸比之前还更加急促了一些,我才恍惚的察觉,他并不是累。
是恐惧。
他刚刚做的,是劫狱。
是将一个罪行在文武百官面前刚刚揭露出来的重犯从大牢劫持出来,这对于过去的他来说,也许连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那双一直紧抱着我的手,冷得像冰。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轻轻的覆住了他的手背,他甚至都没有知觉,还是抬起头来望着集贤殿,那双眼睛的光亮,似乎也在随着夜幕降临,而慢慢的被黑暗吞没。
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僵硬的寂静
“为什么,找他”
“”他低下头来看着我。
“你找他为什么”
就算之前在拒马河谷一役,因为裴元灏的关系,他和言无欲有过接触,可我还是无法将他们两联系在一起,但不得不相信,在我没有看到的时候,他们也许有过更多的联系,甚至,他能请动言无欲来出手救我。
轻寒吞了一口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些,才开口:“我也只能想到他。”
“”
“我觉得我感觉得到,他不想你死。”
“”
“我感觉得到,他跟你之间,一定还有些关系。”
“”
对了,言无欲曾经问过我身上的名牌,甚至还提到过我像的那个人,他跟我之间,的确还有一些连我自己都没有摸索清楚的关系。
而轻寒,就在这一回,敏锐的感觉到了,所以去找了他。
我不由的抓紧了他的手:“轻寒。”
他没说话,只抬起头来看着台阶上,用力的一咬牙:“我们上去。”。
因为大雪落得太急,集贤殿外的台阶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落雪,而我们两个人一路行来,身后全都是凌乱的脚印,仿佛映照着今天发生的一片混乱,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些脚印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因为身后的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警鸣的锣声。
回头看时,夜幕中凌乱的火光也映入眼帘。
我不由的心中一沉:“他们发现了”
“嗯。”
他的声音中,也带着说不出的颤抖。
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言无欲虽然出面对付那些守卫,可是以他的身手,闯进大牢的时候还带着斗篷,也就表示他是有意要掩饰自己的身份,那些侍卫就算醒来,也没有办法指认他,可是所有人却都知道,在劫狱之前,侍郎刘轻寒前来大牢探视我
他被发现,是迟早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抬头看着他:“轻寒”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言无欲一走,当他要独自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也快要将他压垮了一般,我甚至能听到他的牙齿打磕的声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抖得厉害:“我,我也没办法。”
“”
“他的条件,就是不能将他自己暴露出来,我只能这样。”
我一下子急了:“那你为什么还要”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中,始终还有一点东西,在一直坚持着。
我说不出话来。
终于登上了集贤殿,这里因为过年的关系,早已经没有人,寂静漆黑得如同一个古墓,我们一头扎入了这一片黑暗当中,却更加清楚的听到身后那些喧嚣的人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们已经知道是轻寒了
他这样做,分明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念一转
他,已经断了在京城的后路
我的全身不由一个激灵,双手下意识的箍紧了他劲瘦的腰,他也感觉到了什么,低头来看了我一眼。
只是,在这样的夜幕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集贤殿里一片黑暗,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但因为他太熟悉这里的环境,即使眼前一片漆黑,他还是带着我一路飞奔,空旷的长廊上只听到两个人急促喘息的声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头顶廊檐上的积雪都纷纷的坠落下来,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我们身后不停的坍塌一般。
不一会儿,我们已经走过了书堂,而前面,就是问书阁。
我甚至已经在夜幕中,看到了问书阁的那个露台。
轻寒也看着那里,似乎那里就是我们逃亡的终点一般,我不由的又有些紧张这里已经没有路了,后面的人也已经要追上来,他带我来这里,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还没想清楚,他抱着我的双手已经放开。
我疑惑的抬起头来,就听见他微微喘息着,在耳边道:“你到前面露台上去,等着我。”
我紧张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等着我。”
他又重复了一句,轻轻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我看着他,也相信他不会把我救出来就扔在这里,便点了点头,往前面走去。
出了这个长廊,是一大片空地,厚厚的积雪将这里妆点成了一个如同冰窖的严寒之地,我一脚踏上台阶,身后便是露台,但没有立刻登上去,而是扶着冰冷的柱子,睁大眼睛看着前面。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看不到他,只能在夜幕中看到集贤殿的轮廓,漆黑中褪去了所有的书香温雅,仿佛一座堡垒。
轻寒这个时候回去,是要做什么
我想不明白,更看不清,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雪越下越大,可前面还是一片寂静,我甚至不知道轻寒到底去了哪里,可耳边除了落雪扑簌簌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近的喧闹的人声。那些人,他们已经赶到了集贤殿外的台阶下
糟了
轻寒还在大殿内,是不是要被他们发现了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也慌了手脚,急忙要往回走,可刚一迈出脚步,就看到前面蓦地出现了一阵光亮,慢慢的在夜色中忽闪忽闪着,。
那是什么
我睁大眼睛,不知道前面到底怎么回事,可那光亮却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橘红色的光已经在夜幕中染开,几乎照明了大片的房舍。
那是
我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眼看着那光芒越来越甚,顿时呼吸一窒
火
那是火光
怎么回事,轻寒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点燃火把,那些人不是已经要追上来了吗
我紧张的盯着前面,眼看着火光越来越亮,而我心里也越来越沉,终于在那火焰窜出房舍的一刻,我窒息了。
火
轻寒在放火
集贤殿是宫中所有房舍中,唯一一个全是木制的宫殿,整座大殿的修筑没有用一根铁钉,所以这里不能有一点明火,甚至连焚香都不可以,而且,这里是皇家教学的地方,也有不少的藏书,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起这里最毁灭性的打击。
但这一回
我睁大眼睛,漆黑的夜幕慢慢的在我面前消退,而大火迅速的将一间房舍,两间房舍,更多的楼阁被吞没,一条火龙瞬间从殿内窜了出来,积雪化成的水滴落下来,被熊熊烈火吞没,发出兹兹的近乎挣扎的声音,却仍旧不能阻拦火龙的狂舞,一瞬间它已经咆哮着吞没了整座大殿,我的眼前腾的燃起了一片火墙。
这一刻,我已经完全僵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在集贤殿肆虐,前面燃烧过的房梁因为没有铁钉的支撑,很快便垮塌下去,轰隆隆的巨响中,却更加助长了火势。
血红的火光映红的半个天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火海中。
火光中的他,越发显得消瘦而矫健,甚至连脸庞的轮廓都越发清晰起来,他的眼睛也被火焰照亮了。
我呆呆的看着,看着他站在那一片火海前面,仿佛也快要被火海吞灭了。
“轻寒”
听到我的呼喊,他猛的转过头来,脑后高高束起的长发随之扬起,被身后的火焰映衬着,也如同腾起的火焰一般。
恍然间,我仿佛突然感觉到,他,才是一场真正的火。
而我,可以在这样的烈火中,浴火重生。
我已经不记得那场大火最后如何,只是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虽然火光冲天,可他的脸色,却在这样的火光中,越发的苍白起来。
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
用力的抱着。
可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却觉得,这一刻,是我在支撑着他。
大殿不断的垮塌下来,可火势却越来越大,我和他紧紧的相拥着,他在发抖,我也在发抖,两个人用力的看着前面,只觉得炙热的火光几乎要将血液都烤干一般。
我用力的咬着牙,听着他的牙齿不停发抖打磕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颤抖着开口:“这一次,老师非把我打残了不可。”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甚至还笑了一下,可那笑容,也近乎是濒临疯狂的边缘:“他所有的古籍”
“”
难怪,火势那么快。
他点燃的,是傅八岱带来的那些最珍贵的古籍,那些他珍藏了半辈子的旷世经典,都在这一场大火里,化为灰烬了。
傅八岱如果知道了,即使以他的涵养修行,只怕也要破口大骂,甚至有可能要吐血昏厥过去。
想到这个,我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道:“你知道吗,我过去,也经常惹他生气,每一次他都恨不得把我打残,可每一次我都没有挨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装不知道,”我抬起头来看着我,哈哈的笑着:“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他打不下手的。”
他愣了一下,眼中仿佛闪过了一道精光,突然也笑了。两个人就在这场火焰中对视着,神经质一般的笑着,好像要发疯一样。
在大殿全部垮塌之前,他还是带着我走上了露台。
身后的火焰阻拦了追缉我们的人,可这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