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1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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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些人的议论,我越发专注的看着场地中央的那两个人,突然,我发现的确有一点不对。
这两个人的身上,一片雪沫都没有。
一开始,我甚至都没有注意,也以为只是因为那块地方的风特别大,但看着周围这些人被冻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再看着那两个人静默无语,可气息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沉重的时候,我才发现,每当大雪飘落,快要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就好像碰到了什么无形的东西,突然化开了,碎成了无数细小的雪沫飘散开来。
原来,他们的比拼早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巳时三刻,接近正午,可天色却越来越暗,厚重的云层几乎已经要触碰到城楼顶上的旌旗,带来的压迫感更是让人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
我更紧的捏住了手里的帘子,只听着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每一声心跳,就像是每一刻时间的流逝,明明是最不易察觉的,但在这个时候,偏偏沉重的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们两同时动了。
谢烽那只扶在剑柄上的手慢慢的用力,开始往外拔剑。
宇文英握着马刀的那只手,慢慢的抬了起来。
两道寒光,划过纷飞的落雪,最终,都指向了对方。
我看着他们两的眼睛,虽然周围的飞雪漫天,可他们深黑的眼睛里却一点都没有映出来,只有一点近乎渺茫的寒光,在他们的眼中闪烁着。
我意识到,那是对方手中的兵刃。
风雪肆虐,近乎狂暴,甚至已经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裴元修他们的马都变得不安稳了起来,也像是感觉到了前方传来的慑人之气,让它们感到恐惧,直到花竹他们冲上来挡在前方,伸手抓住了几匹马的缰绳,才将它们都制住。
这个时候,崔坚成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声说道:“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
“如果再不动手,我们就动手了!”
他的话音刚落,这边的人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就看见谢烽猛地一挥剑指向他,沉沉的道:“谁敢!”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震得崔坚成座下的马一下子惊了起来,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人立而起,花竹他们并没有帮他制住他的马,这一下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把崔坚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重重的跌落在雪地里。
崔坚成恼羞成怒,他猛地从雪地里爬起来,指着前方两个一动不动,好像冰雕一般的人恶狠狠的道:“我们上!”
这一回,连裴元修也没有阻止,可是,他身后的人也还没来得及反应,最早做出反应的,却是那个平举着马刀,正对着谢烽的宇文英。
他的眼中寒光一闪,就像对方的剑光已经刺入了他的眼睛,他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冲了出去。
几乎与他同时,谢烽也在那一瞬间挥剑向前。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天地万物仿佛都停止了,眼前的落雪纷飞也都凝固了,就只看到两个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在雪花当中穿梭,每当他们冲破一个瞬间,那些雪花就如同被无形的刀剑从中击破,碎为齑粉,再被一阵风席卷,顿时化为无形。
终于,两个人冲到了一起。
顿时,一道雪亮的光从刀剑交击的那一处闪了出来,一下子刺进了每个人的眼睛里。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却又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阵轰鸣。
一时的失神,我几乎以为那是惊雷,但那轰鸣声响起过后,才让我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这个时候明明是隆冬,怎么可能有雷声?
那,是这两个人的交手!
我急忙睁开眼睛。
而一睁开眼,刚刚那一瞬间的凝滞,万物停止的错觉立刻消失了,我只看到眼前风雪大作,几乎已经吞没了他们背后的那座天津城,而风雪中的两个人,在刚刚一瞬间的交击之后,又分开了。
只是这一次,宇文英站在了谢烽的位置上,而谢烽,背对着他,手中长剑如冰,剑尖几乎已经点到了地上。
我一下子窒息住了。
周围的人也全都发出了惊愕的声音,好像不敢相信这一切,刚刚,明明只是眨眼之间,但这两个人竟然就完成了一次交手。
可是,谁胜?谁负?
第1795章 难道,你不想报仇?()
究竟,谁胜?谁负?
每个人的心里都纠着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眼睛也都专注的看着那两个人,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而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风中传来“叮”的一声细响。
那声音很轻,几乎瞬间就被吞没在风中,但又非常的清晰,穿云裂石般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定睛一看,竟然是谢烽手中那把长剑的剑尖断裂了,跌落在了雪地里!
而就在这同时,宇文英的面前,那片雪地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红,又是一点,紧接着,数点血红滴落在白雪上,瞬间被凝结成了冰!
这是
一旁的花竹和云山眼力最好,她们已经大声道:“师傅!”
他们两立刻就要冲过去,但谢烽只是抬起一只手,就阻止了他们的行动,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刚刚那一段时间的压抑之后,此刻剧烈的起伏,好像要裂开似得,就这样憋了好一会儿,他提着那把断剑,终于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去。
而另一边的宇文英,他也慢慢的转过身来。
他手中的马刀,完好无损,但握着刀的那只手,微微的有些颤迹,一缕细蛇般的血迹慢慢的从他的袖子里流淌下来,沿着刀身滑落下去,滴在雪地里。
一时间,大家都惊呆了。
即使我这样睁大眼睛,连眨眼,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生怕错过了眼前一分一毫的变化,可刚刚那一瞬间,我却还是没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花竹和云山,她们两的脸上也全然都是茫然无措的神情,显然对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并没有看明白。
怎么,谢烽的剑就断了?
怎么,宇文英就受了伤?
既然是这样,那这一战,算是谁胜?谁负?
就在大家都有些茫然的时候,谢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虽然头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擦拭这把剑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那种缱绻情深让人动容,但此刻,他的眼中却反倒没有太多的悲哀,甚至在抬起头来看向宇文英手中染血的马刀的时候,眼神中更透出了一丝欣赏和安慰来。
他点了点头:“不愧是宇文家的白山马刀,名不虚传。”
宇文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说道:“我也没有想到,谢家的后人能有这样的武艺,让人钦佩。”
话一说完,他的脸上猛一抽搐,剧痛仿佛如排山倒海之势的袭来,让他再也难以坚持,手一松,那把染血的刀就落到了地上。
刀,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听见周围的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出了一口气,大概刚刚没有一个人敢放肆呼吸,都在等待着决定命运的这一刻,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却没有多少人真的明白,到底输赢为何。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而就在这是,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骑人马,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是裴元修!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慢慢的策马向前,周围的人还有想要上去阻拦的,但看见他一抬手往后拨了拨,就没人敢跟上去了。
他要上去做什么?
我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进那漫天风雪当中,背后那高大漆黑的城墙,凌乱的风雪,更衬托出这一刻的苍凉来,他一直走到了离那两个人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才停下了马。
一看到他走过来,那两个人的脸上都起了一点变化。
宇文英不顾自己的手还受着伤,立刻就俯下身去要捡起地上的马刀,但手指却几乎已经不能动弹,他咬着牙,将那只手掌按在雪地里,让冰冷的雪冻僵了自己的手,然后再用那只几乎不能动弹的手把住刀柄,慢慢的拾了起来。
刀柄上的血将那只冰冷僵硬的手彻底染了个血红,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非常冷静的,谨慎的戒备。
谢烽一看到他捡起刀,立刻往裴元修这边走了一步,但立刻又谨慎的停了下来,道:“公子”
裴元修只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两位,好精彩的对决。”
“……”
“此次北上,就算我一无所获,能看到近日的对决,倒也不虚此行。”
一听到他这句话,别人还好,我立刻听到了旁边传来一阵很凌乱急促的呼吸声,转头一看,是另一边的马车上,韩若诗跟我一样,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看着这一场对决,但听到裴元修这样说话,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慌张甚至不悦的神情。
感觉到我在看她,她瞪了我一眼,又立刻调转目光去看向前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而那一边,宇文英冷冷的看了裴元修一会儿,傲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退吧。”
“退?”
裴元修仿佛笑了笑,我甚至也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笑意:“我为何要退?”
宇文英冷冷道:“刚刚对决之前我们已经说定,如果我赢了,你们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裴元修道:“可眼下,宇文先生赢了吗?”
宇文英一蹙眉,转头看向谢烽。
谢烽看着他,一时也无语。
他们一个人手受了伤,另一个人的剑被打断了,要判断谁赢谁输,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裴元修平静的说道:“在我看来,两位的这场对决,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宇文英冷冷的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裴元修淡淡的说道:“我要进城。”
一听到他这话,周围的人都微微的骚动起来,而宇文英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狠,他立刻冷冷说道:“既然你说旗鼓相当不分伯仲,那你现在就想要进城,算什么?”
裴元修几乎是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甚至透着几分温暖来。
“因为,你们别无选择。”
“……!”
宇文英的脸色一僵。
谢烽听到他这话,倒也像是才有些回过神来似得,看了看宇文英,又转头看向了那风雪中安静的矗立在后方的高大城墙,一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而裴元修又策马慢慢的上前了几步,几乎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中央,然后说道:“宇文先生,如果你们有的选择,如果天津城真的还有任何余地,今天站在这里的,就不会是你一人,一刀。”
“……”
“谁都知道,我的几十万大军不可能无功而回,你一个人,一把刀,更不可能抵挡我的军队,之所以站在这里,你不过是要尽自己的最后一分力。”
“……”
“或者说,你想要杀身成仁?”
宇文英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
裴元修的话,似乎已经直指他的内心,将他的心事完全剖析出来,大白天下。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裴元修一只手持着缰绳,一只手指着前方高大的城楼,慢慢的说道:“所以,不管你们二位的对决谁胜谁负,天津城,我是非进不可的。”
“……”
“如果你输了,那么大开城门,我不费一兵一卒,更不用杀城内的一个人。”
“……”
“如果你赢了,可能反倒要死一个人。”
“……”
“那个人,就是你!”
他越说,宇文英的脸色越苍白,到最后甚至已经跟冰雪同色,我怀疑宇文英此刻的心跳都已经被冻结了,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已经凝结成冰,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刚刚那如刀锋出鞘一般的犀利和气势,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来。
难道真的是这样?
难道,是因为天津城无法选择,所以他才会以一人,一刀,出城来阻止裴元修的大军?
为什么会这样?
天津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京城,裴元灏到底又做了什么?
我心中那一路以来就不曾离去的不安在这个时候越发的剧烈,甚至已经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外面风雪大作,我捏着帘子的那只手已经冻得完全没了知觉,但这个时候我反而更急切的探出头去,想要弄清楚前方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宇文英突然扬起手里的刀,反手一挽,马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几乎刺眼的寒光,而寒光中更带着猩红的血色,刺得人眼睛发痛。
但这一次,我没有闭眼。
所以,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