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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乱世男妃-第171部分

小说: 乱世男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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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四月十八。赵毅风登基大典。 ”江玉树淡淡道。“不过,我要离开了。”

    赵升天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为何?”

    江玉树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就坐,平静淡然的陈述着过往,像在一吐和皇家的前缘纠缠:“

    江玉树以前很倔强,不懂什么是爱,那时嫁给赵毅风只当是一场皇家笑话。也是你的一场信道荒唐,牵连那么多人命。是你!让江玉树成为了无家之人。”

    “你可知我那时我是多么恨你?我恨这皇权也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救江家。那时,我就在想能不能让这天倾和这礼法得到重新改换……”

    他淡淡一笑,有些些许疲惫和对皇权倾轧的无奈。“不过真的很好,这天下马上就要易主,赵毅风就要登上皇位了。你一直顾全的礼法就要被篡改。你应该高兴吧……”

    “我本以为我能助他君临高位,肆意由着他篡改礼法,可我却还是逃不脱皇家,我担不起祸国妖星的骂名,一旦他身处高位,五国都将看着他,我不能成为他的牵绊。”

    “江玉树这么多年得他温暖守护,为他逆天而行,能让他君临高位,助他傲世天下,却不能让他承受其余五国带给他的攻打和诋毁,因为——我爱他……”

    “江玉树不忍心他一个人在孤零零的皇位,可还是要抛弃他,这般可是如了你的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赵升天只是听后得意大笑,如癫如狂。

    “朕早说过你是祸国妖星,哪怕你们得到皇权君临高位又如何?你们永远无法逃脱世俗的眼光。更别说你们的孩子!哈哈哈!”

    江玉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只知道心中有无数的酸楚想对这个将死之人一吐为快,也似乎是在悼念皇家最后一道残息。

    当年,嫁进皇宫时一切都是那么和乐美满,虽有着无数倾轧争斗,可那些人至少还在,如今七年后,这里一切都将重新换掉。

    都道人事易换,苍凉易变。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快把赵升天带出来!”

    “发生何事?清玉公子正在里面探望呢。”

    “今天定王殿下登基。怎么能少了自己的父皇。”

    “嗯。小的知道了。”

    外面看守士兵的交谈声传入室内。

    赵升天忽的踉跄后退两步,猛的抓住江玉树的衣摆,嘶声哀求:“带我走。带我走。”

    江玉树任由他抓住一把摇晃,只静静的看着他,思绪回到江天远说的话上——孩子,莫让仇恨蒙了心。放下吧……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带着快意,也带着讥讽。

    “放我走,玉树,你说的话他一定都会听的。你求他放了朕,朕不要看着他登基,只要能出皇宫去哪都行。”

    江玉树有些嫌恶的后退两步,静静看着这个当初掌握江家生杀大权的王,那时自己也是如此求他,求他放江家一条生路,要不是他的信道风流,要不是他的荒唐任性,又何来江家赵毅风母族势力那么多人给他陪葬。

    一声声哀求回响在冷宫的空气里,也在江玉树耳边飘荡。

    “放了我,不放了我。就杀了我。”

    “杀了我!”

    江玉树轻弹水袖,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淡然离去。

    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轰!”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江玉树顿住步子,转身看去,只见墙边赫然一滩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江玉树,赵毅风,朕……诅咒你们……得不到幸福!祸国妖星……人人得以诛之!”血从他头上蜿蜒留下,模糊了侧脸,他竭力的笑着,一种马上将从皇家的解脱。

    “朕解脱了,而你们还要在皇家挣起不破……哈哈哈~~”他嘴角漾起一丝幸福的笑,南宫怜清丽的容颜在他脑中出现。

    终是因为那一个女子,牵连一众,毁了这江山。

    记忆中的画面浮现,女子清雅一笑,淡香悠悠,岁月静好。

    江玉树静静的看着,只觉的悲从心来,一股疲惫像水一样将他席卷,这就是皇家。

    “清玉,恭送陛下。”

    赵升天轻阖眼眸,有些许泪水从他眼角落下。

    “这一生终究还是错了。”

    合眸,闭眼,人走。

    一步错,步步错。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潮湿的空气中回荡着这句话,那声音在渐渐变淡。

    从此以后,再不响起。

    江玉树抬头看了一下窗外,来时瓢泼的雨,现在小了。

    无声轻叹一口气,江玉树飘然离去。

    他没有救那个君王,那是他用死在维持他的尊严。

    冷宫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江玉树知道天倾的皇宫或许再也不会属于他。

    雨渐停,坑洼中的水泽反射倒影出苍白的容颜。

    “公子……”斩离云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江玉树负手而立,茫然的看着这偌大的皇宫。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落在眼中,冰冷一片,像这雨一样,来也无情,去也无情。

    远处的宫殿门口,巍峨的祭祀大典上,传来祭司嘹亮的声音:“天之为命,上通神意,*惟尔令德,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命汝尹兹,东郊敬哉。

    有废有兴,出入自尔师虞,同列绎尔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呜呼!臣人咸若时,惟良显哉,邦与臣俱荣*!携远古为天下。布告四海,庶人皆知。”

    祭祀大典神圣而庄严,雄浑的又响亮的声音从新帝口中念出,声音响彻宫宇,波撼人心。

    “天权神授,请天示之!改国号为‘姜’,从今以后,天倾子民既是我姜国子民,改年号为‘玉’,朕登基之日即为玉历初年。帝号为‘泓玉’!”

    细雨绵绵的天薄雾夹杂着水雾升起,雨点点滴滴落在脸上,像是在诉别离的挽留,也像是在预兆什么。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一统姜国,千秋不换!”

    风带着雨,刮在脸上生疼。

    祭台下方,一列列跪拜的人朝着泓玉帝臣服问安,勇武的士兵一层一层跪下,遥望而去,宛如涌动的绿波,带起蜿蜒波浪。

    万人齐呼,山呼海啸。“千秋一统,帝君圣明。”

    数民敬仰,震天动地,声若雷轰,直飞九天。

    他,终于凤飞九天。

    可江玉树却听到那次在东齐城他拿着圣旨看向自己时的惨笑和无助,他知道他没有说的话——

    “天也不为天,我就逆了这天!

    地也枉做地,我就覆了这地!

    礼若不为礼,我就篡了这礼!”

    江玉树轻轻合上眼:十年之内,清玉终是助你君临高位……

    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却了无遗憾,只是有些……心痛。

    一直记不清你在抚国公府樱树下冷傲的侧脸,只记得再相逢时那一树的樱花飞满天,落在手心里的樱花雨,是不是你点绛唇的温柔?

    连你在花下的深情眷念也成了似血般的烙印,随着那一地妖娆红缨绚烂。

    若是我离去,还有谁愿意陪你,看那一场樱花烂漫。

    但是——手紧紧握住渌水剑,轻触那支被他修好的紫玉萧。

    转身,抬步,决绝。

    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就!

    ——将这份情,就此搁浅。

    白衣翩然而动,进轿,人走。

    斩离云随侍一边。

    皇宫巍峨,雄浑风格。

    熟悉的街道,那支探出墙的桃花,仿佛还在笑那人太冷不解春风柔情。

    记忆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殿下,你看桃花落了。”

    “你想说什么?”

    “殿下,你看桃花落了,你应该多笑笑的。”

    “江、玉、树!”

    嘴角一抹笑,真实如初。

    轿子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终于到了乾元殿门口的汉白玉石的台阶边。

    一声断喝将回忆中的思绪拉回现实——

    “江玉树!!!”

    龙袍在身的赵毅风赫然出现在乾元殿大门口正中央。

    看着身后断喝的泓玉帝,斩离云有些不知所措。

    轿中的江玉树始料未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赵毅风会迅速结束登基大典跑来寻人。

    泓玉帝冷冷的声音压抑着怒气:“你这是去往何处?”

    江玉树静默不答。

    “若不是我这段时间看你不对,叫人细心留意,你这次离去是不是连告别都不准备说。”

    帘动,紫玉萧探索。

    江玉树缓缓出来。静立在他面前,点头温和一笑,不说一话。

    斩离云静立一边,隐隐预感有大事要发生。

    “我不是天倾人,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适合这里。”他淡淡开口。温润含笑的眼神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糅合。只是语气倔强的不容人置喙。

    梦里的场景还有当年废婚时他在雨中离去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渐渐将赵毅风吞没。

    担心害怕的事再一次发生,江玉树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第五雄烨真的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以他的倔强的性子,坚毅的性情会不会像那次刺杀后一样,找个地方隐藏起来,谁也找不到,莫不是……七年执念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不能走,这样的他只有一个。

    他凝定他的眼,一句一顿的说:“赵毅风可以等,可以为你背负骂名,可以不顾世俗礼法,不怕诅咒轮回,只求玉树不要走……”

    江玉树温和的笑笑,那笑里藏着一股倔强傲然:“你应该知道,江玉树决定的不后悔!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拦住!”

    你还是那般倔强坚毅,决定了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可以对谁都温和浅笑,可以和赵毅风欢好,可以顾念天下万民,可以对北璃樱花执念,却唯独不能将你的心多靠近赵毅风一份。

    没有人可以拦住你,连赵毅风都不能吗 ?

    害怕与恐惧,霸道与疯狂将赵毅风的理智占有,毁天灭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既要走,就杀了我,这样就可以洒脱离去!”

    忽的胸口一痛!赵毅风抬起眼,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江玉树渌水剑在手,剑尖赫然刺在赵毅风胸口,嫣红的血堪比樱花艳丽,一滴一滴,慢慢汇成汩汩溪流从玄黑凤纹的龙袍上落下,宛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娆凄艳。

    冰冷的剑尖一点一点刺向赵毅风身体里。

    江玉树白衣水袖轻垂,只静静的看着他。

    赵毅风傲然挺立,静默不语。

    耳边只有滴答的雨声落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音。

    江玉树握剑的手在动,一点一点蚕食那颗火热的心。

    赵毅风,你永远不会知道——

    当年抚国公府,樱花藏毒,害我眼瞎目瞽,双蝴蝶剧毒残留已让我此生精气虚耗,孱弱不堪。

    身中蛊毒,每月十五月圆时候施针煎熬,药草相伴,让我身体精气偏阴,体征改变,不人不鬼,心下难安。

    为救顾家危机,强行一碗红花打掉我们的孩子,提前食用‘聚气丹’,让我为你提前消耗十年生命。

    孩子流产,助你千里逃亡北璃辗转天倾,斩将杀敌,我强撑的一口气已是我此生仅有的余力。

    强行逆天算计,有违天和的筹谋,已注定了我不得善终的结局。

    现在,这一柄渌水,或许可以斩断你我之间的纠葛……

    江玉树心中,是有怨的。

    是谁在挥剑断情丝,又是谁在叫他把爱和相思轻放下?

    赵毅风从始至终没有想到,有一天,江玉树会用渌水剑刺向自己的心口——那柄他送他的渌水剑……

    一声失笑:“樱红再相逢时,你用玉箫刺向这里;比武偷吻时,你也是用玉箫刺向这里;北璃樱树下,你还是用玉箫刺向这里。而今,竟是渌水剑了。这次,还是这里——只是换成了剑。”

    轮回更迭的宿命,梦回前世的情缘。

    郎心似铁的爱意,淡若流水的回应。

    谁承诺谁的誓言?谁又毁了谁的刻骨铭心?

    交织了离合悲欢,缠系了生死悲戚,错综了家国大义。

    这又是谁的悲歌?又是谁在错写这一曲乱世离殇?

    赵毅风左手攀上渌水剑的剑身,锋利的剑划过掌心,鲜艳粘稠的血液顺着剑身落下,也落在雨中!

    “曾经,我问你你是否恨我,你说不恨。其实你心里是恨我的。是不是?!”

    赵毅风看着他,绝望而悲凉:逼到这一步,逼到兵刃相加,才看出你心中藏着恨。哪又该逼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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