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乖乖,把门开开 by ben-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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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连忙把石子放进鞋子里,在地上踩了踩,别说,还真够硌脚的。我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刚走两步又被阿飞拎住了。
「小然,我不是让你装瘸子,这样只能更引人注目。」他翻着白眼说。
「……」开始咬他那口算是咬对了!
阿飞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个修牙器样的东西,轻轻把门拉开个缝隙,探出去看了看,然后开门侧身走了出去,我在后面跟着。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舍近求远,拉着我反而向正门方向走去─这里明明离后门很近,而要走到正门,就要穿过整个大厅,还要经过骆先生的身边─我只能尽可能镇定,也尽可能稳定地跟着他走。
阿飞把一只手轻轻扶在我的后背,用略带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说着要多耽搁几天,让我把机票延期。
我机械地答应着,心里催着,走快点!可是阿飞像是全世界的时间都在他的手里一样,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我心里紧张地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天啊,这该死的厅怎么会这么大!
终于走出了大门,来到街上,我刚要松口气,阿飞突然拉着我跑起来,我转过头去看时,才发现饭店里追出来四个人,我开始拼命地跑,跑得两条腿几乎断掉。
街上的行人很多,我们俩磕磕绊绊地跑着,不过后面追的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终于还是越落越远,跑过两条街,阿飞拉着我上了一辆车。
车子开出去很远了,我转头向后看,已经没有人在追,我终于问了一句:「阿飞,我现在能不能先把鞋子里的石头子拿出来了?很硌脚的。」
「……当然。」
阿飞好像到处都有落脚的地方,开着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座半废弃的仓库。
那库房很大,一楼堆满了开过封跟没有开封的集装箱、石灰纸袋、巨大的燃料桶……阿飞拉着我从安全楼梯跑上二楼,那里原来大概是一间办公室,一个个隔间,有的还有办公桌和会客椅。
最里面的隔间居然是个临时的住所,有张床,两把椅子,还附带着一个小小的浴室。
我被他直接拉到浴室,按进洗手台洗脸。洗过脸,又被按进椅子里,阿飞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包包,打开来,里面尽是些瓶瓶罐罐,阿飞拧开一只瓶子,挖出一坨「泥」开始往我的脸上涂,手劲……好像比必要的大了些。
我闷坐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飞……怎么找到我的?」
阿飞一面「粉刷」我的脸,一面说:「我根本不应该管你……」
「为什么……」
「小白痴,亏我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你一定不要离开你那个童哥的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直接就自己送上门去了呢?」阿飞的大手在我的脸上使劲搓,好像要搓层皮下来。
「因为……当时……童哥……好痛!」我生气地看着他。
「童哥童哥,他就那么重要?上次差点搭上小命,这次又把自己卖给了骆欣然……」他的手轻了些,不过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冷冰冰的。
「原来骆先生叫骆欣然啊,我都不知道呢……」我试着笑笑。
「闭嘴!我问你,你心目中童哥真那么重要?」
「我也没想到骆先生那么变态啊,我本来以为最多陪他三五天,找个机会溜掉的嘛,谁知道……谁知道……都是你不好!你说过会看着我,为什么没看住!让我被那个变态欺负!还……还……还差点死掉!呜哇……」
「不准哭!」
「哇……」阿飞居然对我这么凶,我不要活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哭花了脸,妆就白画了。还要赶飞机呢,乖……」
「就不!就哭……」我突然住了口,因为我们俩同时听到了车子开过来的声音,很多车子,好像把这个库房包围了。
我惊恐地看着阿飞,怎么这么快?阿飞突然一把捞起我,四下看看,把我放到浴室里,小声在我耳边说:「乖乖待在这儿别出声。」然后出去了,还把门反锁上了。
浴室里静悄悄的,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突然厂房里枪声大作,我尖叫一声跳起来开始拼命去撞那扇门,撞到第三下的时候,门被撞开了,我跌了出去。
顾不上身上的痛,我冲出那个隔间,居高临下看到阿飞躲在一堆石灰袋子后面,对面居然有十几个拿着枪的人,骆先生站在中间,很从容优雅地说:「放弃吧,你自己也知道,带着他,你没有机会的。」
「都住手!」我在上面喊,「不然我跳下去了!」这里离地面大概也有五六米的样子,如果头朝下地跳,折断脖子还是没问题的。
「小然不要!」阿飞大喊。
我不看他,眼睛一直盯着骆先生,我赌他不想我死。
骆先生转过身,抬头看着我,说:「小然,我来带你回家,你先下来好吗?」
「我不要,我也不会跟你回去了,骆先生。」我从脖子上摘下那条链子,本来想从二楼扔下去,想了想,还是轻轻挂到身边的栏杆上,「谢谢骆先生的抬爱,我真的消受不起,求你放过我吧。」
「小然,快别闹了,电影快开始了,方宁还在等你呢。」骆先生耐心地说,口气好像在哄闹别扭的小孩子。
方宁……我在饭店突然跑掉,居然忘了方宁……如果不是为了要陪我,他又怎么会落到骆先生的手里?那变态会把他怎么样?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敢去想……
「放了方宁,我跟你走……」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想到今后的日子都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古堡里面度过,我无力地瘫坐到地上。
「去带他下来。」骆先生说,两个人向着楼梯走过来。
突然两声枪响,我吓得睁大眼睛,只见那两个人已经捂着腿倒在地上惨叫,童哥、方宁、王朝、马汉还有七八个人正从另一个门走进来。
我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开心的快要昏过去,一头撞进童哥的怀里,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童哥童哥童哥……」
童哥被我撞得退后了两步,赶紧抱住我,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把他当成一棵树来爬。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骆先生干巴巴地问。
「你能在小然身上下监视器,我自然也能。」方宁回答。
监视器?难怪……在大饭店他那么容易就放我逃脱,而刚跑到这里又被他跟来。可是……我的衣服和鞋子都换过了呀?
「我竟小看了你。」骆先生说着,摇摇头,很遗憾的样子,「不过,就算你们找到这里来了,也还是不算赢。」说着掏出个对讲机说了声:「你们进来吧。」
大家一起紧张地看着,库房四周的六扇门突然全部打开,二十几个人一起走进来把我们包围在中间,童哥的身体渐渐绷紧,我缓缓地从他身上下来,站到地上,他的手却搂得更紧了。
阿飞突然站了起来,枪口指向骆先生的头。几乎是同时,二十几把枪一起指向了阿飞。
「不要!」我尖叫,「不要……就,就为了我一个,值得吗?」我问骆先生。
「他们认为值得,我也认为值得。」
「他们爱我。」
骆先生摇头,一脸怜悯的神情说:「可怜的小然……他们爱的不是你,如果他们真的爱你,是不会那样对待你的。相信我,小然,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
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对我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间。「无论如何我不爱你,我爱他们。」
「你会爱上我。」
「我不会,求你放了我吧,跟你继续待在古堡,我会死的。」
「你会爱上我,我只是没有他们狠心,如果我的心够狠,你就会爱上我。」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一定当他是神经病。可是骆先生这么说,我只会害怕─他还不够狠心?如果这次给他抓回去,他会怎么对我?
「相信我,小然,这里面所有人当中,我是对你最仁慈的一个。如果我狠得下心,你现在就是我的了。」
「住口!」阿飞跟童哥同时出声喝止他。
「别看你的人多,你信不信我一样要得了你的命?」阿飞说。「你不会,我们有约定的。」「我跟你可没约定。」童哥说着,枪口也对准了骆先生的脑袋,立刻七八把枪掉转了枪口,从阿飞的脸上转到童哥的脸上。「我也没有约定。」这句话却是从二楼传过来的,大家一起向上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端着冲锋枪靠在围栏上,他穿了一身银灰。「我也没有。」另一个声音从他的对面传来,大家又一起转头。另一个男人也端着冲锋枪靠在另一侧围栏上,他居然穿了一身白,「而且,」白衣男人接着说,「你知道我有多想在你的脑袋上打个洞出来,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居高临下,武器又过硬,如果这两个男人开枪,我们在下面没谁逃得掉。「你们还是来了。」阿飞松了口气说,不过语气里还有些别的东西。骆先生突然笑了,他挥挥手说:「都把枪收了吧。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俩打算怎么介绍自己?」白衣人的枪缓缓从他的脸上移开,我看到了他的脸,然后听到童哥大喊:「小然!小然你醒醒!」
【第十一章】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念着儿歌。六岁的我咯咯笑着跑过去开门。小孩胖胖的小手抓住了门栓,猛地打开了门。跨进门来的是一条很长的腿,穿着黑色的裤子。「小然,是谁呀?」妈妈在厨房问道。黑长腿顺着声音向厨房走去,接着是灰色的长腿,原来是两个人,两个人一起进来的。我迈着短胖的小腿跟在他们后面,我听到妈妈的尖叫,然后,是两声巨响。我跑进厨房,看到妈妈坐在地上,额头中间有个圆洞,黑红色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爸爸的脸上,爸爸躺在妈妈身上,胸口一片暗红,两人的眼睛都张得大大的,他们的身边,扔了两片跟爸爸脸上滴的血相同颜色的心型红叶。小小的我使劲向后仰着头,一直顺着穿黑裤子的长腿向上看……这次我看到了,那一身黑衣的杀手确实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
确切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起来了,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难怪我不喜欢照镜子,难怪每次照过镜子都会做这个噩梦……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是在库房楼上的临时休息间里面。童哥正担心地抱着我。方宁、骆先生围在我的床前。我坐起身,推开挡在我眼前的骆先生跟方宁,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灰衣人拥着他,阿飞垂着头站在一旁。「你……」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我咳嗽了两声,接着问,「你是谁?当年杀害了我父母的人是你,对不对?」「是。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你的父母,至少不是你想的那样。」另一个我平静地说,「至于我……」「你是谁?我的父母又是谁?」我问,他为什么跟我长得这么像?就是父子也很难这么像,如果说是双胞胎兄弟,他又比我大太多。「谁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你又为什么要杀他们?」没人说话,童哥跟阿飞还有那个穿灰衣服的男人交换了个眼色,骆先生似乎轻蔑地一笑,然后他们一起看向那个酷似我的男人。「你们出去吧,」那男人说,「让我跟他好好谈谈。」没有人动。骆先生和风细雨地说:「干嘛非让我们出去呀,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开呀?其实事情的经过我们也都知道,万一你不小心漏下了哪一段,说不定我还可以补充。」酷似我的男人叹了口气,坐到了我的床边说:「我可以说是你的父亲……」「可以说?」我抓住他话中的语病,是父亲就是父亲,什么叫「可以说」是我的父亲?「是,如果你有父亲的话,只能说是我。当年被我杀掉的那个女人可以说是你的母亲……」又是「可以说」!「可以说」是我父亲的人接着说:「你的母亲〈这次他没说可以说〉本来是骆欣然的未婚妻,从小被他们家收养,叫嫣然,是个绝世美女,后来我们相爱了,还生了你。「可是在你两岁大的时候,你的母亲跟姚亦峰─也就是你把他当成父亲的那个人─跑了,他们带走了你,却把我扔给了姓骆的变态,我被囚禁了四年多,在那个变态的城堡里面。」
我打了个冷战,心里有些理解他了,四年……我被关了四个月,就已经想要杀死自己了,这个男人……我的「可以说」的父亲,居然被关了四年……
「后来呢?」
「后来我找机会逃了出来,杀了你母亲嫣然和姚亦峰两个。」
他说的很平淡,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想起骆先生城堡里面那间密室,那油画、蜡像,我可怜的父亲居然在那个能让人疯掉的牢笼里被关了四年……
我伸手想要拉他的手,他却哆嗦了一下,把手拿开了─我的心一凉,伸出去的手尴尬地举着僵在那里,我的父亲,居然,是讨厌我的……
「这个版本太简单了,」骆先生突然插话,「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当年爱上的是姚亦峰而不是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