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一枚猴头箍-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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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怪们一听唐僧肉是给牛魔王独享的，一个个垂头丧气。

　　　　没看出来，这奶娃娃还是个有孝心的主，抓了唐僧来也不想着自己吃，就想着孝敬他家老大王。

　　　　只是锦宁心下还是觉得奇怪，于是传音问孙悟空：“大圣，怎么牛魔王不在铁扇仙那，在什么玉面狐狸那？”

　　　　“脚踏两只船呗。”孙悟空耸了耸肩，表示不屑。

　　　　“那天兵天将为啥要找他的茬？娶两个老婆也归他们管？”

　　　　“谁知道。”

　　　　思量片刻，红孩儿再次开口：“不过今晚就先把那猪八戒煮了解解馋。小的们，一会儿下山去买调料！”

　　　　火云洞中顿时掌声雷动。

　　　　夹杂着老猪的咒骂声。

　　　　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孙悟空抬手弹了她一下。

　　　　结果，站在凳子上发言的红孩儿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他叹了口气，坐在椅子背上，低声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当年与父王结拜那六个妖王，如今不是归顺了天庭便是去了灵山，左不过是行人□□给人当脚力。”

　　　　小妖们的一片哀叹声中，红孩儿捏紧了小拳头，奶声奶气地愤愤道：“尤其是那个孙悟空，好歹其他几位叔叔还抗争一番。那孙猴子带着父王闹过天宫，一躲便是五百年不知去向，留父王一人与天庭苦苦周旋。如今现了身，倒摇身一变成了金蝉子的大徒弟，还保他去灵山修正果？天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锦宁一怔，竟不知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一事，连牛魔王几个都不知晓。

　　　　难不成只有天上那些神仙知道？

　　　　“这般不忠不义之人，该为天下人唾弃！”红孩儿振臂一呼，火云洞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同时蒸腾而发的，还有孙悟空周身的杀气。

　　　　换做是谁，对于这样的诋毁与误会，也会怒发冲冠的吧。只是这时候实在不宜爆发。锦宁赶紧传音道：“大圣别冲动！且看看再说！”

　　　　孙悟空兀自喘了几口粗气，才咬着牙平静下来：“俺知道，与这黄口小儿辩驳也着实无用——不如去找老牛说个明白。”

　　　　那日五行山下的梦境重回脑际，锦宁不禁着实为他委屈了一番。

　　　　在灵山之时，她当然对齐天大圣的威名早有耳闻。包括他被压在五行山下的事。她曾有一念在想，也许这个美猴王那么厉害，又认识七十二路妖王，要不了多久恐怕要破了佛祖的封印重返天地间。

　　　　心底虽知佛祖的威严从不容得半点侵犯，却还是有一丝一缕这样的念头在体内蠢蠢欲动。

　　　　可后来，不知怎的，这个齐天大圣就向佛祖低头了，纵是失去自由，纵是寂寞，也没有再想办法逃脱。

　　　　是在为曾经的杀戮赎罪吗？

　　　　还是忽然发现自己存在的意义应不止于此呢？

　　　　于是锦宁心里是有点失落的，没能见到美猴王神通广大破山而出。甚至她会想，妖族之间的情感竟是如此淡漠吗，曾并肩作战的兄弟被困，也无一人前来探望，更别提想办法救他出来。

　　　　缘是那些人都不知道，齐天大圣消失的那几百年，是在何种心酸下度过的。

　　　　而第一次得知自己度化的不是圣婴大王而是齐天大圣时，心底虽也有抱着一睹他真容的期待，可更多的还是恐惧。

　　　　但一路相处下来，瞧着他对小唐怀着感恩忠心耿耿，又对她着实保护周全，好像那传说里的英雄忽然就生了火热的血肉，烫进了心里去。

　　　　锦宁有些遗憾，自己这个紧箍没有尽职尽责，在这位主人最困难的时候没帮他一把。

　　　　正发着呆，红孩儿厉声差了几人抬着轿子去请牛魔王，孙悟空转身一个隐身，坐在那轿子上，便让它们抬着往什么玉面狐狸府的方向行去。

　　　　锦宁心知，孙悟空这是知道小唐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危险。而那老猪面对被吃的厄运一定能想办法自己逃脱，才如此不紧不慢。

　　　　行了一个时辰，几个小妖互相鼓劲儿着说就快到了。就在这时，一阵带着罡正之气的旋风刮过，又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何方小妖，打哪里来，往哪里去？”

第49章　【倒v】没想到你眼光不低（）　
锦宁定睛一看，来人好巧不巧也穿着个红肚兜。只是个子比红孩儿大了许多。头戴乾坤圈，臂绕混天绫——这不是那个啥啥啥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嘛。

　　　　就是李靖家里怎么也长不大，却人不可貌相神通广大的那个奶娃娃。

　　　　如此说来，他长得跟红孩儿还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啊。不知那二人相遇会是个什么场景？估计不是你抢了我的火尖，就是我抢了你的肚兜兜吧。

　　　　锦宁觉得好笑，兀自挑起嘴角，却不想身下那几个抬轿子的瞅见了哪吒，都跟耗子见了猫一般，吓得把轿辇往地上一撂，各自鼠窜而逃。

　　　　好在孙悟空身法好，还施着隐身的术法，足下轻点就跃上枝头。

　　　　哪吒拔腿要追。一阵夏风拂过，他警惕地收了身法，回身去看。

　　　　锦宁不知道他在看啥，东张西望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影。

　　　　正在这时，哪吒自空中抓出他那红缨，转身斜指，厉声道：“还不快出来？”

　　　　只见空中一道白光闪过，竟是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一身素白纱衣，连同头上环佩、绢花都是纤尘不染的白色。她那双眼睛细长而有神，勾着唇角浅笑时便是灵动中带些柔媚的神色。她上前几步伸手拂下他的尖，柔声道：“好兄长，你怎知我跟来了？”

　　　　兄长？这是几个意思？李靖家里那位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四胎？也是挺拼的啊。

　　　　“父王不是说过不叫你下凡间来？你仙根尚不稳固，可莫要重蹈了狐泗的覆辙。”哪吒冷哼一声，收了却丝毫没想给她好脸色。

　　　　好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奶娃娃呀。啧啧。

　　　　锦宁咯咯笑了两声：“大圣，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好。”

　　　　言罢，在真身里佯装蹭了蹭他的脑袋。

　　　　孙悟空摸了摸头，没搭茬。

　　　　白衣女子在树下蹙起眉毛，反驳道：“我跟泗姐可不一样。她心里只有恨，而我是为了报恩。”

　　　　“思凡便是思凡，讲什么恨还是恩，有何区别？”哪吒挑了挑眉，满脸就差写上义正言辞四个字。

　　　　女子眼波流转，也不急不恼，只陪着笑，道：“好兄长，你乃一顶天立地的男儿，又有太乙天尊倾囊相授，自是不会懂小女子无法周全自身的苦闷。那年若非他救我一命，如今恐怕早已魂归黄土。今日我只想下界瞧上他一眼，保不准对付牛魔王我还能帮你一把。”

　　　　锦宁越听越觉得很有意思，不禁传音给孙悟空道：“大圣，你看，你这义兄还挺忙，今儿找他的人不少哇。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李家还有个女儿？”

　　　　“不是亲生的。看样子是个老鼠精。”孙悟空的语气含着几丝不悦，挠了挠头没有再说话。

　　　　老鼠精么……

　　　　而哪吒也面露狐疑之色，转头望着那比他高上半头的女子，道：“此事父王都难两全，你如何帮我？”

　　　　“父王那是硬碰硬，不行的。”女子抬手抚上鼻尖，轻笑了两声，道：“这百炼钢啊，就怕绕指柔。饶是牛魔王多刚强的性子，遇着铁扇，也是没辙没辙的。那时候铁扇被逐出师门，牛魔王也不管她什么心思，日日把她放手心里**着，甘愿做牛做马。可话又说回来，如今铁扇人老珠黄，他还不是去招惹那什么玉面公主？男儿总多情，若我——”

　　　　“住口！”哪吒怒目圆睁：“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怎说得出口？快快断了这念想回天庭去！”

　　　　锦宁噗嗤一声又乐了：“大圣你瞧，哪吒小哥一死板起来，跟你一个样。”

　　　　孙悟空登时就怒了，咬着牙道：“再胡说看俺老孙回去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

　　　　难不成是用舌头使劲抽打她的嘴唇吗？

　　　　不过就这一点来说，大圣的确是比哪吒知道怜香惜玉多了嘿。

　　　　锦宁愈发地觉得身下这位美猴王可得紧，恨不得赶紧现身搂着啃一口。可肚兜兜还没抢回来，实在难为情，只好作罢。

　　　　要说这天庭轶事，若是有心人想写，估计是万卷也写不完的。

　　　　虽然什么铁扇被逐出师门、牛魔王当牛做马这些事儿她都没听说过，然而天庭八卦多，她是早有耳闻的。

　　　　说来也巧，这世间最厉害的也莫过于鼻子底下这张嘴。你瞧，哪吒跟这女子在这不过说了几句正常的话。可旁人看来，一个面红耳赤，一个顾盼生姿，有心的又要传一段佳话出来了。

　　　　“俺与哪吒尚有些交情，俺下去打个招呼。”孙悟空对收拾她的事儿避而不谈，站起来就要现身。

　　　　锦宁赶紧开口道：“诶等等！大圣你现在身份敏／感，万一哪吒拉着你一块去找牛魔王怎么办？他俩打起来了你帮谁？不如咱先他一步去找牛魔王，把误会解开，再回火云洞。等把小唐救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咱就甭操心了。”

　　　　孙悟空思量了一番，颔首道：“你说的有理。”

　　　　言罢，他一个纵身便行至山中，寻了片刻，终见松林中有一洞府。

　　　　“摩云洞。”收了身法，孙悟空停在地上，见那洞门大敞，里头全无人影。倒是挂着好多丹青画像，都是同一个女子的。想必便是那玉面公主。

　　　　这位玉面公主看似可与方才那白衣的老鼠姑娘全然不同。反而，倒跟狐泗有几分相像。容貌即使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勾魂摄魄的。尤其是眼底一颗泪痣，点缀得恰到好处，楚楚动人。这么看来也怪不得那牛魔王移情别恋，啧啧。

　　　　两个老狐狸妖怪在门口懒懒散散地晒太阳，时不时佯装扫地干活儿。

　　　　他化个小妖模样走上前，道：“二位，俺是火云洞圣婴大王差来的，不知大力王何去？”

　　　　老狐狸还有点耳背，听了三遍才听明白，指了指西边，又指了指南边，道：“随着我们玉面公主去碧波潭了。”

　　　　孙悟空道了谢，纵身躲至树丛中，道：“碧波潭离这积雷山还有好长一段路，再去恐来不及救师傅。你且现身，咱变作牛魔王与玉面回去哄一哄那红孩儿，待救了师傅，再擒了他发落。”

　　　　锦宁颔首。她知道最后红孩儿肯定要跟大哥走，于是道：“嗯，擒了他便去交给观音菩萨吧。”

　　　　只是——她捂着胸口顿感十分难为情。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决心为了小唐牺牲一回，捻决幻了人形。

　　　　“嗯，那个——”肚兜兜叫扯走了，如今她身上只着个刚刚及胸的广袖纱裙。她舔了舔唇，捂着凉飕飕的胸口抬起头，却见猴子面红耳赤地盯着她的脖颈，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她顿时急得跳脚，伸手过去捂他眼睛：“看什么看，大圣你快变呀！”

　　　　孙悟空蹙了蹙眉，甩开她的手施了个神通照着那画像给她变成玉面模样，自己又摇身一变成了牛魔王。而后，他揪了几根毫毛往空中一抛，一口仙气吹过去，落地便成了八个小妖抬着轿撵。

　　　　锦宁登时就觉得，这个七十二变简直太拉风了。

　　　　然后她又脑补了一下，说不定有一天，大圣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八抬大轿来娶她——她瞧了瞧那轿辇，不禁咋舌：这八个抬轿子的太丑。若是换上八个敖烈或狐阿七那样的翩翩公子，那更拉风！

　　　　正痴笑着呢，她就觉得腰上一紧，叫猴子拎着就上了轿子。

　　　　紧接着，八个猴毛变出来的小妖精脚下生风，迅速往火云洞的方向跑去。

　　　　好歹是去吃唐僧肉，当然要快些啦。

　　　　锦宁坐在上头挺自豪，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压寨夫人的意思。来凡间一趟功德没攒上，作威作福的事儿倒没少干。她歪过头去看着已经变化成牛魔王样子的孙悟空，道：“大圣，你看，结果还是一家三口，不幸叫我言中了吧。”

　　　　“三口什么三口。”孙悟空偏过头弹了一下自己脑袋上那犄角，接着扬了扬下巴指着她道：“要三口也不能跟这样的妖怪，丑死了。”

　　　　锦宁一怔：没想到，大圣的眼光还挺高。这样的都看不上，天理何存啊？

　　　　她抬起右手，指着眼下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泪痣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孙悟空无奈，把她的手从右边挪到左边：“你指错地儿了。”

　　　　“呃……”锦宁干咳了两声，道：“那你觉得，啥样的不丑？”

　　　　孙悟空琢磨了一下，眯起一双牛眼，道：“等给你变回去再告你。”

　　　　锦宁顿时一个愣怔，接着赶紧把自己的小脸埋在了他的牛头下头：“哎呀大圣你不会是想拿面镜子给我看告诉我这样的才好看吧。讨厌啦好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