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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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邹禁,确实是思虑周全,顾及了我的难处。我谢谢你的聪明,却也要怨你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
“云中君。”
“云中君?”
“你说丰河龙神无踪无迹,为何又要云中君依附神宫,做那位圣人的门徒?”
“原来你气的是这档子事?”
鸿昭抬起头,继续去看檐角的春花。
“故交背叛了我,妻子成了和我一样冷血的怪物,帮我宰了他,亲儿又要弃我而去,这……就是匡正天下的代价吗?”
凤翎也仰头循着他的视线,望见了那一树紫藤。
幽幽淡紫,在灿灿春阳里开得风雅而扭捏,故作清高又随风不定的样子,就与文宗驾崩之夜,她与鸿昭再会之时,檐角开的那一树一样的讨厌。
她想起凤和同她说的“会很有趣”的话,不由苦笑起来。
彼时,她可不曾料到,做天子真的会这样“有趣”。
“这一桩事,我也没有办法。”
“是他的主意?”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谁让你非要看中我这个傻妞,把我从崖州挖过来塞进皇袍里?活该你倒霉。我早同你说过,我的根在崖州,斩断了就要活不下去。骅儿同我一样,体内流着崖州的血,你若要爱护我们,就必需接受这一点。当然,如果你嫌我们不肯乖乖做你鸿家的傀儡……”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她几乎要痛叫出声。他的指节冰冷,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傻妞,我是姓鸿,犯了你的大忌。可你该知道,姓什么本由不得我选。”
她覆上他的手,轻轻捏住。
“是,我知道的。由不得选。你姓鸿,我姓凤,是崖州的那一只凤。那么你也该明白我的处境了吧?”
他们执手相对,默了许久。
突然,摄政一阵爆笑,乐不可支。
“鸿昭?”
她惊讶地看着他,疑惑他也与她一样得了失心疯。
他轻戳她的额头,猛然变回了儿时的那个熊孩子:“傻妞,远之么是他的嫡父,子清么做他的相父,那我这生身父亲成了什么?在天上乱飘的丰河龙神?我的儿子要认别人当爹。去他娘的。我只问你,你这算的是什么罗圈帐?”
凤翎怔了片刻,翻翻眼,拍开额前的爪子:“我不会算账?那么虚名与实惠,你到底想要哪一个?”
“哪一个。呵……我想要的是……天下无双,名至实归。”
凤翎被他不容置疑的表情吓到了,痴愣愣忘了思考。
“你本就是天下无双的……”
他听了她漏出的话,眼中漾出晶亮的神采。
“天下无双的东皇。”她回过神,面色尴尬地找补,“至于名至实归……要么我同远之,或者子清再造一个皇子出来,让你也尝尝当辅政相父的滋味?”
“你敢?我现在就咬死你,你信不信?”
她傻乎乎笑起来,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咬死我?那下一次,谁替你去杀那些不听话的好兄弟呢?”
他被问住了,叹了口气,扬起头,一脸无奈:“你不但是傻子,还是个无赖。”
鸿昭站起身,拍拍手,准备去主持朝廷“分赃大会”,停止无休无止的嘴仗。
“你这番十分辛苦,我也不好叫你白忙。说吧,皇帝陛下,你想要西北的哪些空缺。我已经替你挖出了不少,与其让他得了便宜,我宁愿把你喂得肥些。想来,他也不敢有异议的。”
凤翎嘴角一勾:“算你识相。”
鸿昭接过她递来的帛,悠悠道:“傻妞,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小心每一只猎犬。权势是很可怕的,比兵戈凶险百倍,没有人能够逃脱它的腐蚀,就连自小相熟的邹禁也不顾亲友,忘却道义,一心只想做大。昨夜我听你说起他死了,很是难过,是真的……难过。”
“我给他吃的是好药,昏昏沉沉,没什么痛苦的。”
“是吗?”他将帛折起,笑笑道,“可惜他去得不体面,没能善始善终,我一直以为一介武夫的最好结局是——将军难免阵前亡……”
这话十分不祥,引得凤翎一阵心惊。
“鸿昭,你……”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什么。”天子终究没有把埋在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只是继续得体地笑着。
鸿昭看出她言犹未尽,虽有些诧异,却也没有继续深究,今日,他确实是累了,不想再牵扯更多。
“哦,对了,我昨夜被弄懵了,竟忘了这个。”鸿昭收好了帛,从怀里掏出那对初见时被他夺下的明月珰,“它走遍塞北江南,陪伴了我两春两冬,皎皎如月,一如当初。我说过要带它回来,亲自为你装扮。”
凤翎撞上那双晶亮如星的眸子,一时竟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他将她耳上那对华贵庄严的凤尾坠摘下来,扔在尘埃里,让明月珰重新霸占她的耳垂。
“皇袍太过森严,少不了一点明月相伴。这样一来,可就好看多了。你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
是夜黄昏,明轩之中,当荀朗看见那对久别的明月珰再次回到女帝的耳垂时,立刻明白了体仁馆的真相。
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爬上了荀相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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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第196章 第 196 章 鼎足(七)()
月明星稀,宫禁即将开始,当朝相国重又折返御苑。 w w w 。 。 c o m
守门的金吾将军见了荀朗,甚感诧异。
“老师,缘何去而复返?”
“我想起青词里典故的出处,特来禀告陛下,怕她明日信口胡说,又要闹笑话。”
“哦,还是老师严谨,容我去……”
慕容彻望见荀朗温和俊美的容颜,不由尴尬。想到三月前,皇子诞生之时,他协助天子欺瞒荀朗的旧事,更添几分愧疚。
此时夜黑露重,荀朗又大病初愈,若叫他等在门外,实在委屈。何况他与天子才刚吃完点心,分别不久,再拘虚礼重新通报未免做作。少年这么想着,便不再多言,由着荀相自行入了御苑。
荀朗寻至明轩,不见天子,只有刚才与凤翎一起吃剩的那盘莲花饼还在。
宫人们说天子正在院中赏花,有白尚宫相陪。
莲花饼,有九色,每块上都绘了一朵折枝莲,非是出于御膳,而是宫女们特意为天子与丞相新制的糕点。
荀朗不知道凤翎想让他吃哪一种,见她自己挑了杏黄的,他忖一忖,便把杏黄之外所有的颜色都吃一块。荀朗本不爱吃甜,那些糕饼塞在胃里,堵得他十分难受。
可是他必需吃,吃了她会安心,她安心了,他才会高兴。
她渐行渐远,荀朗找不到其他方法走近这个吃货,只好把自己也变成一个吃货。
等他吃到第四块时,凤翎终于憋不住了,怯生生道:“子清,你……那么饿吗?”
“恩……饿的。”荀朗望了望那双澄澈的眼睛,微笑道:“这点心真好吃,白姑娘的手艺确实好。”
“恩?”凤翎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摇手笑道,“哎呀,不是。不是她做的,这……你别乱想。哦……我也饿了,我也吃,我也吃……”
说着也胡乱抓起各色糕饼,大吃特吃起来。
“哎……”荀朗抬手想要阻止,凤翎却吃得更加起劲。
她吃得慌忙,终于把自己噎住了,捶着胸口,灌了几次水都没有用。
荀朗见了她的狼狈样,心口酸痛。
从何时起,明轩的点心时光变得这样苦涩了?
他暗暗叹了一声,坐到天子背后,轻轻拍打她的背脊,替她顺气。
“凤翎。”
“恩?”
“莲花饼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欢,是真心喜欢,但愿能时常吃到。”
凤翎听出话中深意,扭回头望向他。
他的脸清俊美好,一如昔年南疆的皓月,却终究染了愁云病容,偏他还硬扯着温柔得体的笑,这一笑就更让她神伤了。
她立眉咬牙,一把揪住他的青衫,贴近了狠狠地,轻轻地说道:“你在胡说这个莲花饼又干又硬,一点都不好吃,比你做的差远了。你为什么不再做东西给我了?是嫌我长胖了吗?”
荀朗闻见她身上的女儿香,情不自禁微微眯起了眼。
不是花香,也不是熏香,温暖的,细密的,瞬间侵占了他每一根血脉。
他治住自己的心魔,悠悠道:“君子远庖厨,我要谨遵先贤的教诲,不再烹调食物。”
“可是母亲曾经关照你要好好照顾我。”
她气鼓鼓咬着唇。
“我对你……照顾得还不好吗?”他抚上她的桃花面,想起那晚她命悬一线,花容憔悴的模样,手指微微发颤,笑容更加温柔,“凤翎,不要再病了……很吓人的。”
凤翎一怔,旋即绽开了爽朗的笑容:“不会了,不会了。我皮糙肉厚哪里会再病啊。”
“那就好……”
“可我喜欢美食。不管你用什么材料,都是香甜的。”她拉过他的手,看见掌心中那一道飞龙剑留下的伤疤,蹙眉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愿意……愿意吃你做的东西。”
他看见了她眼里的雾气,轻轻捏紧拳,藏好疤痕。
“主公,白姑娘说得对,你还真是……像头笨猪。”
“是啊,我就是又蠢又笨。”她伸出指头,戳戳他的胸口,摆出副无赖嘴脸,“丞相大人你有意见么?”
“不敢……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笨猪……”
他笑眯眯的,声音却已经转哑,一语说毕,默默望向那盘糕饼,半晌无言。
凤翎讪讪坐回自己的席位,噙了口茶道:“子清,你可知我为何想起要你做骅儿的相父?”
荀朗蹙眉,疑惑地望向天子。
“你可听说过夏睿?”
“哪个夏睿?”
“就是夏玄的嫡子,那个乾国的小世子啊。”
荀朗想了想,似乎是回忆起来了。
“哦……是他。据说夏玄的嫡子已经死在了天枢宫……”
“他还活着,而且……就在长安。”凤翎看见荀朗惊讶的表情笑道,“难以置信吧?我也被吓了一跳的。那小子命还真大。要不是月前,他乔装改扮投身廷尉府,我也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荀朗没有做声,默默看着她,似乎尚未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
凤翎挠挠鼻子,有些讪讪:“对不起,我没有及时同你说。”
“夏翊才刚归降。你却接见世子……”荀相眼中透出忧虑。
“没事,没事,很秘密的,除了陈凌和我,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我会很小心的。”
荀朗沉吟了片刻道:“恩。这便好。他既然还活着,就当个闲棋养起来也是好的,乾国剩下的二州依然纷乱,说不定能让他派上用场。”
“我就是这么做的。”
“学生”凤翎一脸寻求表扬的得意笑容,荀相也满意地点头赞许。
“不过……子清,你知道我从那小子嘴里听说了什么?”
“什么?”他不动声色,低头吃茶。
“他说天枢宫变时,夏翊之所以会突然发难,是因为鸿昭与他有约定,还许了他三道诏命。”
凤翎面色转冷,仿佛十分紧张,荀朗却不以为然:“这不就是我们定好的计划吗?让耀之出面,由邹禁搭桥,离间夏家父子,赚夏翊……”
“你没听明白,夏翊得到的诏命不是两道,而是三道,多出来的那一道……是遗诏。”
“遗诏?谁的遗诏?”
“你说是谁的?”
荀朗望见她阴沉的目光,也敛了容:“写的什么?”
“皇父辅政,嗣皇帝继位。”
“你是说他擅自……矫诏。”
“不,子清……”她顿了顿,方一字一句道,“鸿昭手里的遗诏是真的。”
“真的?”
荀朗的眼睛瞪大了,甚至差一点撒出杯中的茶水。
他很吃惊,这一回,是真的吃惊。
“遗诏是我在摩云岭给他的,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不能脱身。便不想给夏玄要挟的机会,用衣带写了诏。趁他来救我时,给了他。”凤翎仍要继续述说,却发现对面的荀朗眼神游移,竟有些发愣,“子清?”
“哦。不曾料到,你思虑得到很周全……很周全……”荀朗回神,重新盯住天子,“那么这一回,你是怀疑他要……”
凤翎叹了一声,愁眉深蹙。
“勾结外藩,图谋另立,一直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我不就是这么被拱上宝座的吗?你可还记得那天,我去丹穴山前,与你说过,鸿昭他要的是什么?”
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