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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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睛瞪得愈发大了,眉头因为拧紧倒像是立了起来,胆小的人八成会给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心神不定。
尧羽冷哼了声,装神弄鬼吓唬谁呢?跟三哥玩儿心术,他差的不是一两点。
两个人各自抄起面前的色盅,一兜手就将六粒色子兜进色盅里,手臂穿花般上下翻飞。
巫妖再顾不得嫌人丑,目不转睛的盯着端坐的二人。只见一人神色紧绷,一人气定神闲,一人如临大敌,一人泰然自若,一人阴霾密布,一人云淡风轻。那丑东家手臂一会儿高举过头,一会儿在胸前十字交叉,手中的色盅舞得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尧野却只将那色盅举到脸侧,慢条斯理地晃动手腕,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那人。
房间里只听色子撞击色盅的脆响和那水流的漴漴之声。
众人屏住呼吸,仿佛呼吸重了都会影响到那专注的二人,尽管那二人专注的对象不同。
尧羽紧紧盯着那东家的一举一动,追云却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东家身后的管事身上,巫妖则时刻关注着那东家放在石台上的另一只手。
忽然,那丑东家一声大喝,手中的色盅重重落下,“啪”的一声扣在石台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尧野那只还在摇动的手,那一对又小又圆的耳朵轻轻的动了动,随即眼睛一眯,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只听一声轻响,尧野也将手中的色盅扣在了石台上,脸上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笑得不怀好意的人。如玉的声音朗朗响起。
“东家先开。”
那丑东家手下不动,却开口再次确认尧野的筹码。
“这位爷,你可想好了?输了要替鄙人做一件事。”
“输了你可不能赖帐,那玉可是要完好无缺的还给我。”
“自然。那我可开了。”
尧野点点头,仿佛输赢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那眸子中如水的波光却微微闪动。
众目凝视下,那人手快速一提,色盅离开台面。
几人目不转睛的瞪着那翠绿色的色子,空气中那无形的压力令人窒息,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水池里的水流得正欢。
巫妖紧盯着那人放在石台上的那只手,如果尧野摇出来的也是一柱擎天,他一定会在开盅的最后时刻动手,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尧野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尧羽的心“咯噔”一声,三哥输了,他从来没见三哥摇过色子,三哥的耳力极好,可以听出细微的响动,猜几点他拿手,摇几点却是力所不及。三哥失策了,他选了一个对他最无利的赌法。他本来还存着侥幸,以为三哥会在那人的色子上动手脚,可现在人家的色子完好的摇成了一柱擎天,唉!无力回天了。
尧羽的头耷拉下来,恹恹的看了眼石台,又看了眼精神高度集中的巫妖,她还在等待奇迹的出现,他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于是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东家已经面露得色,摇色子是他的拿手绝技,而对方的绝活儿是猜点数,今天他本来还以为要让对方以短击长得颇费一番功夫,没成想这家伙自动送上了门,也不知道他是太自信了呢,还是太自大了。总之,他现在是胜券在握,连手脚都不必动了。看那小公子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唉!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看了看依旧不紧不慢的尧野,那人好心的建议道:“我看还是不用开了吧!免得输得难看。”
尧野又摇了摇头,口气清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当然得开,输也得输个明白。”
白皙的手优雅的放到那墨绿色的色盅上,轻轻一掀。
第三十二章 斩杀()
四双眼睛齐齐盯着尧野的手,在色盅掀开的刹那,有惊喜、有颓丧,却在完全展露在眼前时,又齐齐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六粒翠绿色的色子散落在雪白的石台上,每一粒都完好,没有一丝瑕疵,可是原本红艳艳的点数全数不见了,色子的表面光滑如初,那上好的玉石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流动着温润的光华。
尧野不温不火的说了句:“承让。”
巫妖在对面那丑东家脸上看到惊惧、疑惑、懊恼,还有一闪而逝的阴狠,这才想起看一眼台上的色子,这一眼,巫妖绷紧的弦“噗”的松开了,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还不厚道的嚷嚷着:“这都能赢!太奇葩了!快将我们的东西还来,不然将你的金满堂给赢过来。”
说完直接伸手,眼睛里闪动着潋滟的星光,灼灼的望着那将手放进衣襟的管事,只怕是那管事动作再慢一点儿,她就直接替人家代劳了。
东家的面色一变再变,最初的气势早在见到那光滑的色子时就被阴冷所代替,此时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是车轮碾过碎掉的毛玻璃发出的让人心紧的噪音。
“你作弊,这局不能算你赢。”
管事的手一顿,从衣襟里拿了出来。
巫妖闪动着的大眼睛顿时眯了眯,丫的,想赖帐!
“我们好像没规定不能没有点数,我赢了。东西拿来。”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不作数。要么我们重来。”
丑东家一拳砸在石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我们昨天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让重新下一次注?想耍赖也要看看对象!”
尧羽从呆楞中回过神,反唇相讥。奶奶的,敲桌子?吓唬谁!敢赖帐揍到他嵌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就在尧羽说话的工夫,那管事的脚忽然动了,对着东家竹椅下的地面狠狠的跺了一脚。
石台对面的地面忽然豁开,尧野四人瞬间就失去了支撑向地下坠去。
就在管事抬脚的一瞬间,巫妖袖中的离别钩唰的弹出,脚尖轻点,身体已经腾空而起,离别钩对着丑东家的咽喉而去。
变故骤起,半空中的巫妖手腕一抖,离别钩方向一偏,削向管事的肩头。同时另一只离别钩也弹出,旋转着反飞向尧野。
尧野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东家身上,没有留意到那管事的,这一下地面忽然豁开,让坐在竹椅上的他不及站起就连人带椅一起落了下去。
旁边的追云一直都注意着那管事的,这时伸手探向尧野,用力一提一甩,尧野下坠的身形顿时向上一起,追云的身子却在这一动作完成时更快的坠了下去。
尧野反手去拉追云,却只碰到他扬起的一缕发丝。此时巫妖的离别钩已到脚下,尧野脚尖点在那钩上,借力上跃,落在石台之上。
不及伤敌,伸手拉住单臂吊在石台面上的尧羽。
尧羽在变故突起时正双手拄着抬面与那东家对峙,脚下突然失去支撑,重心下坠时,尧羽伸手扳住了台面,这才没有掉落下去,眼见三哥下落,忙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他,却连三哥的衣角都没碰着,反而被那东家甩出的色子打在那扳着台面的手上,顿时手劲一松,尧羽忙用另一只手抓住台面,被打的那只手背血流如注,再也用不上一丝力气。
就在尧羽为自己没拉住三哥而懊恼不已时,三哥神一般自下而上跃出,点着巫妖脱手飞过来的离别钩跃到了台面上,将手伸向自己。
那边巫妖以一敌二,分身无术,只能将自己的另一只离别钩甩出去救尧野,也幸亏她动的早,将东家的杀招截下,否则尧羽伤的就不只是一只手了。
巫妖脸色冷凝,这丑东家一身硬功夫,出手狠辣,武器竟是一根与翠竹极其相像的通体翠绿的铁枪。此时随手从身后的翠竹中抽出,舞出一圈绿光,让巫妖一时难以近身。幸亏室内到底不那么空旷,倒也阻碍了那人的枪法,无法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管事的却从椅背中抽出一对细小的峨嵋刺,两头尖梭,青光闪闪,似铁非铁,左手疾撩,挡住了巫妖那削向肩头的离别钩,右手猛刺,欲将巫妖穿成个透心凉。
巫妖身形疾晃,躲过了二人的夹击,手中的离别钩尽数向管事的身上招呼,二人全是近身的短兵刃,奈何巫妖只要出手便是杀招,全是致命的招数,角度刁钻古怪,没有一点踪迹可循,让那管事防不胜防。
要不是东家将一杆枪舞得滴水不漏,替他挡下了大半杀招,他恐怕早被割了脖子。饶是如此,那管事的也已经多处见红。
尧野将尧羽拉上地面,转身扑进三人的战圈。
有了尧野的加入,替她接下了那丑东家的攻势,巫妖打得更加得心应手,不消片刻,那管事已经捉襟见肘,狼狈不堪了。
管事的越打越退,几乎退到了墙角。
巫妖双唇紧抿,今天要不将尧羽的玉抢回来她就不叫巫妖。
四人打在一处,尧羽看了眼战局,见二人已经控制了局面,忙伏下身向下面探看。
“追云!听得到吗?”
下面传来一声回应,听起来很深,声音有些弱。
“是我,我腿伤了,其他无大碍。”
“等着,我找东西拉你上来。”
尧羽爬起来四处寻找,奈何这间屋子除了竹子就是石头,竟连一丝布都看不到。尧羽伸手拔起一根翠竹。
一蓬细针从那根竹子里飞出,紧接着其余的竹子里也射出密如雨织的细针,迎面打向尧羽。
尧羽猝不及防,那被拔下的竹子里打出的细针有几枚钉入了尧羽的手臂之中,尧羽急挥衣袖,将其余的细针扫落。
尧羽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还好只有一波,要是再多射几波,他就被扎成刺猬了。只是那只被射中的胳膊有些麻,尧羽伸手将肩头的穴道点住,防止血液流动得更快。那针上定是有毒,他叫了一声“三哥,小心竹子里的毒针。”
尧野被他这一叫分了心神,老七看来是吃亏了,得拿到解药。
手下自然慢了半拍,却被那东家抓住了机会一轮猛攻,将尧野逼退。
尧野忙敛住心神,掌下疾挥,重新稳住局势。
被逼到墙角的管事虚晃一刺,反手拍向墙边的翠竹,身形快速躲闪到旁边。
巫妖在那声小心竹子里身形暴退,堪堪避过了那片细针的突射。手中的离别钩再次飞出,直取那管事的咽喉。离别钩在空中与那些细针相碰,发出“叮叮”之声,去势不改,依旧照着那管事飞去。
那管事一矮身,躲过了盘旋着的离别钩,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离别钩除了能割他的脖子,也能割他身后的竹子。所以在他一矮身蹲下之时,离别钩砍断了一根翠竹后,又盘旋着飞回了巫妖手里。管事听到身后“咔”的一声响,心知不妙,急忙就地连滚,翻出了细针的射杀范围,却不想正送到了尧野脚下。
尧野眼观六路,见那管事滚到他脚下,抬脚就踹,当胸一脚,将那管事踹得“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那管事被一脚踹回了墙角。
他恨恨的盯着尧野,眼睛里那嗜血的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巫妖提步欲上,那管家却伸手在墙上一拍,那面墙上无声无息的现出一个小门。那管家眼见就要滚入门里。
巫妖离别钩骤然出手,素手一扬,将头上的发簪拔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那一半身子已经在门那边的管事。
那金簪去势如电,竟是后发先至,直钉那人后脑。那管家听得背后利器穿破空气的咝咝之声,忙侧翻斜滚,却让出了前胸斜对着巫妖。
那金簪“铮”的一声钉在门上,随后而至的离别钩却正切进那人抬起的脖颈,他瞪着双眼,那眼中刚露出的一点得意还未褪去,咽喉处一凉,人已经倒在了那小门里。一只手臂斜伸向前,正将即将关闭的小门阻住了。
那尚未关合的门缝中那人得意的眼睛还直直的瞪着巫妖。
割破了喉管的离别钩盘旋着,“咄”的一声插在了那门上。
东家一见管事的要一个人跑路,心中已是一凉,此时见管事被巫妖那神出鬼没的两记暗器射杀,心中一抖,便露了一个破绽出来。
尧野揉身而上,劈手夺下那杆翠绿色的长枪。说时迟,那时快,“嗤”的一声,长枪已刺入东家胸膛!
那丑东家身形暴退,脸上已惊现出骇然的神色。
东家退,尧野进。
枪尖向前疾伸,那人向后疾退。
但他退得没有枪伸得快。
尧野手臂用力,枪穿过那东家的胸膛,在后背上露出尖头,血珠从枪尖上“滴答滴答”落下,那红的血、绿的枪、白的地分外醒目。
尧野一枪贯穿了那东家,回头再看巫妖,只见巫妖那素净的脸上漾着一抹冷冷的笑,就如同冬夜里那暗黑的天空中闪动的星子,发出幽冷的光。
尧野心中一跳,她不是她,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