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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天下陋颜-第42部分

小说: 天下陋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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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连城缓缓走过来:“李大人认得这支簪子?前两年,我和内人在南疆境内,救过一个身染重病的中原女子,并将她收留在府中。只可惜,后来她还是不治身亡。”

    李秋狄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渐渐冰冷起来,眼前的事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九霄天外传来:“将军可还记得,她是什么模样?”

    季连城敛下眼眸,望着那支簪子:“自然。那女子半边脸若黑炭,初见时本将还吓了一跳。若不是我夫人心善,非要救她,本将或许根本不会理会她。”

    话说到这,季连城知道目的已经达到。看着李秋狄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愕然道:“难不成,李大人和这个女子是故人?可惜我不知,否则一定早些通知你。她死后,我和夫人将她葬在边境的赤虎山,墓碑上书的是朱氏之墓。那里有中原的长河流过,算是对她的一个慰藉吧,但愿她能安息。”

    李秋狄将簪子握在手心中:“多谢将军。下官还有要事,这便告辞了。”说罢,策马而去。

    季连城咬住牙齿,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时,华音和季澜抱着阿普正往回赶。季澜坐在马车里,气恼不已:“气死我了,这些下三滥,竟然敢闹我们的场子,简直嫌命长了。”

    华音一边安慰着阿普,一边劝季澜:“罢了,反正想看戏以后随时有机会,那些下三滥抓起来就好了。我倒想说,你刚才打架打得挺过瘾的啊。”

    见华音戳破,季澜扑哧一笑,拉住她的袖子:“嫂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哎,就是官兵来得太快了,没打过瘾啊。”

    华音点了下她的脑门,瞋了她一眼,此时,大街上一匹快马与她们擦身而过,差点将她们的马吓得往一旁跑去,幸好车夫及时勒住了缰绳。

    季澜将头探出马车,对华音道:“好像是个中原男人,急冲冲的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华音只顾着哄阿普,闻言,淡淡道:“别多事了,早点回去吧,免得你哥担心。”

    到了将军府,下车的时候,阿普非要季澜抱他,要不然就不下车。季澜乐不可支:“阿普真有眼光,来,让姑姑抱。姑姑最喜欢阿普了。”

    阿普勾住季澜的脖颈,小小的身子攀着季澜,季澜简直爱死这种感觉,一直不迭地说:“我什么时候能嫁人啊?好想也生个和阿普一样可爱的小孩啊。”

    华音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先一步进门。刚踏进去,季连城忽然迎了上来,将她狠狠纳进怀里。

    “阿黎,你回来了……”他的口气就好像她离开了他经年。可明明,她早上出门前才和他见了面啊。

    “连城,你怎么了?”华音被他拥得有些透不过气,忧心问,“发生什么事了?”

    季连城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忽然好想你。”

    季澜捂住阿普的眼睛:“呀呀,这么肉麻的戏码,阿普别看,会长针眼的。”阿普挣扎着扯下姑姑的手:“呜呜,姑姑你太坏了,一个人吃独食。”

    季澜讶异:“谁教你这三个字的?你快成精了。”

    华音听得后头一大一小揶揄自己,忽然有些不自在,从季连城的怀里挣脱开来,将方才在戏院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季连城立即命随从去查清事情,又拉住华音的袖子,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阿黎,我想吃你做的梅子冻。”

    华音瞋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一个个和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说着,便朝厨房走去。

    季澜和阿普在后头看得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季澜,从小季连城就像严父一样地管教她,能展露温情的时候真是屈指可数。

    “哎呀呀,阿普,我真是好羡慕你,有这么一对恩爱的父母啊。”季澜抱着阿普进门,不忘揶揄自己的兄长。

    季连城瞪了她一眼,嘴角却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笑容。

第58章 三年之约() 
赤虎山下,长河淌过,荒草凄凄处,一座孤坟无声诉说着凄凉。

    见到墓碑上的字时,李秋狄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一下子被震碎,男儿最珍贵的膝盖此刻却软弱得不堪一击。

    他在墓碑前跪下来,摸着墓碑上的字,不敢置信:“华音,我等了四年,你给我的答案,就是不想要我了吗?”眼泪落下来,李秋狄仰起头,长长地嘶吼了一声,声音撞击到山壁,回声传来,分外悲怆。

    他不是没想过,她也许已经遭受了意外,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但只要一天没得到她的消息,他总觉得还有希望。他竟没想过,她可能是去了南疆。

    她在玳望城住过,他为什么就没想过,她可能去了南疆,一个没有通缉令的地方。他为什么这么蠢,这么蠢?

    季连城说的时候,他还没有全然相信。只凭一支簪子,他如何能放弃。可现在见到这墓碑,他所有的希望都被击溃。这荒草和墓碑上的青苔,都确实如季连城所说,有两三个年头了。

    “华音……我的妻子……我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李秋狄再也无法抑制,抱着墓碑,痛哭了起来。

    骆羿山回到军营后,便一直焦急地等着李秋狄。明明说好在城门口等的,他却看到李秋狄策马狂奔出塞纳城,连叫都叫不住,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若在平时也罢了,偏偏将军马奇从京城述职回来,言明今晚要点兵。汪中郎将又还没回来,简直是急死人。

    到了晚上,明月星稀,马奇站在校场的月台上,低头一望,唇边浮起一抹冷笑:“李守备何在?”

    骆羿山出列,犹豫了下,道:“回禀将军,李守备今天身子不适,已向属下告了假,属下允许他在营帐中休息。”

    马奇提起剑,摸了摸剑刃:“是么?身为守备,身子竟如此差?”这是他发怒前喜欢做的动作,骆羿山的心跳了一下,跪下道:“李守备之所以生病,乃是执行任务所致。还请将军不要责罚。”

    话说到此处,李秋狄却忽然出现在校场入口,一身戎装妥帖合身,双目若星辰璀璨,只是其中却带了一丝令人心惊的寒意。

    马奇淡淡勾唇:“李守备不是病了么?何故又出现在这呢?”

    李秋狄缓缓走到月台前,向马奇行礼:“属下确实身体有所不适,但身为将士,保家卫国,又怎能有一日懈怠?请将军容我归队。”

    马奇长剑一指:“李守备,半年未见,本将军很想看看,你是否有所长进。挑一把兵器。”

    李秋狄正想出列,却被骆羿山抓住了手腕:“小心些,他的剑术很了不得。”李秋狄笑了笑,拍拍骆羿山的手臂,示意他放心,便走到兵器架上,抽了一把剑。

    “闻马将军剑术超群,属下有幸领教,还请马将军不要相让。”李秋狄抱手道。骆羿山在身后替他捏了把冷汗,这小子搞什么鬼,竟然叫马奇不要相让,是要找死吗?

    这话在马奇听来,分明就是李秋狄瞧不起他的剑术。他眼眸里立刻燃起熊熊杀气,剑间对准李秋狄刺了过去。

    李秋狄侧身堪堪避开,马奇又将剑一挥,李秋狄立刻以手中的剑格挡,两人就此交手起来。马奇从小练剑,又在军营中实战多年,身法又快,经验又丰富,就连骆羿山也不敢轻易挑战他。他早有意思要羞辱李秋狄,从前有汪录在旁边阻挠,他不好做得太过,现在是李秋狄自己找死,就怨不得他了。

    马奇手中的剑是分量十足的重剑,但握在他手里就像是普通的剑,一点也不费力,再加上马奇天生神力,每一挥剑都若有千斤之力。李秋狄接了几招,便觉得胸口沉闷不已。

    校场上众将士看得紧张万分。虽说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喜欢马奇平时作威作福,对兵将动辄责打,但眼见马奇片刻间就占尽上风,又不由得有些佩服。

    眨眼间,马奇的剑又在李秋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马奇轻蔑得意地扫了李秋狄一眼:“李守备,看来,这半年,你并未好好练武,怎地武功竟退步如此厉害?”

    李秋狄凝眉,压下心中的不快,手腕提着剑绕了一圈:“将军见笑。胜负,似乎还未见分晓呢。”说罢,足下一点,快速朝马奇冲过去,同时,手中的剑忽左忽右地刺出。

    马奇一瞬间有些错愕,急忙出剑格挡。但李秋狄的招数有实有虚,他明明看他要往左边刺来,到一半他却又忽然刺向右边,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眼见这样下去,他极有可能要落败,马奇连连退后,又打算重复刚才的攻势,打算用力气压迫李秋狄制胜。李秋狄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退一步,李秋狄便进一步,逐渐将他逼到校场的角落。

    “李秋狄……你竟敢以下犯上?”马奇一边震怒开口,一边仓皇后退。

    李秋狄冷漠一笑。今天是他这三年来,活得最没有意义的一天。以下犯上又如何?他就是活得太小心翼翼,才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想到这,李秋狄的剑毫不犹豫地朝马奇刺了过去,剑尖在离马奇脸面一寸之处被人拦住。骆羿山掐住剑刃:“李守备,好剑法。适可而止。”

    李秋狄握紧了剑柄,缓缓抽回了剑,在马奇面前跪下:“将军剑法超群,属下旁门左道,胜之不武。还请将军责罚。”

    马奇靠着校场的墙,慢慢站起身来,眼中充满恨意,脸上却是充满笑容:“李守备真是我中原的好男儿,本将军以你为荣。”

    校场点兵散后,骆羿山陪着李秋狄躺在营地里看夜色。半晌,终是忍不住关切,问:“秋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秋狄阖上眼眸,白天经历的一幕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下子便又哽咽起来。在军营中的三年,他和骆羿山无话不谈,他曾和他说过无数次和华音的过往。可这一刻,他如何能开口,告诉羿山,华音已经不在了?有些痛苦,不是分担给别人就能少一半的,而恰恰,会让痛苦加倍。

    骆羿山等了片刻没听到回话,转头一看,却发现同伴眼角晶莹的水光。他的心头一下子涌现出不祥的预感,却没敢再问出口。

    这一夜,敕造将军府里热气腾腾,院子里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口铜锅,铜锅下燃着火炭。

    华音、季连城、季澜、阿普四个人同坐一桌,其他桌子则是将军府的下人,大家一起围着火炉涮菜。

    因为今天是阿普的生辰,季连城很是高兴,下令晚上大家不必干活,都来给阿普庆祝,每个人需表演一个节目。

    难为了这些下人,为了阿普,又是唱又是跳的,还有些说起了绕口令。阿普看得乐不可支,季澜笑点低,每每差点翻下凳子去。

    只有华音和季连城,似乎带着满满的心事。

    饭后,季澜抱着阿普回房,华音和季连城一起在花园里散步。季连城从怀中掏出一只手镯,拉过华音的手,将其套了上去,道:“阿普的生辰,亦是你受苦的日子。其实,最应该得到礼物的人,是你,阿黎。”

    华音看着手腕上那只色泽莹润的镯子,价值不菲,一如往昔季连城所送她的礼物。但她从来不敢戴,怕一戴上,他就会误会。

    人一生中有多少个三年,她一时的心软,已经蹉跎了彼此三年了。如今,也该到了说明白的时候了。

    “连城,你还记得,我们有过一个三年的约定吗?”

    季连城握住她的手:“我记得。那时你刚生下阿普,你想要离开将军府,我用恩情为由,请求你留在我身边。我说过,三年一到,就会放你走。”

    华音低下头,声音淡然:“阿普今天四岁了。”

    相牵的手一颤,季连城微微闭眼。这三年,将军府周围被把守得滴水不漏。但凡她出门,他必定要派十几个护卫沿途跟随,清除任何可疑人物。他是多么害怕,哪一天她出门,碰到那个人,就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他能将她与世界隔绝,却永远走不到她的心里。

    “阿黎,你当真不能忘了那个人吗?阿普如今视我为生父,如果你告诉他真相,他会有多难过?何况,你的通缉令还在中原没有撤下……”

    华音抬起头,平心静气地开口:“阿普还小,慢慢他就会忘记;通缉令虽没有撤下,但时隔三年,也没人在乎我会不会被抓到了。何况,阿蒙已经失踪,我的脸又和通缉令上相去甚远,如今回到中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

    “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说,我想你留下来,我希望你留下来呢?”季连城眼睛璨璨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三年他没敢强迫过她,可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也许以后都不会有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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