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食多磨-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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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家再能干,也是要嫁人的,虽然沈依依如今名声不佳,但身为父亲,依旧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回到武昌府,才有更多的机会给她说亲……沈大老爷这样想着,眉头渐渐地展开了,问沈依依道:“依依,等银丝供的事情了结,爹便派人来接你回家吧?”
回家了,她还怎么掌管得胜楼?掌管不了得胜楼,还怎么周游四方?难道要让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沈依依极不甘愿,道:“爹,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我做不出银丝供,才叫祸事;如果做出来了,便是喜事。”
她说着,目光缓缓扫过沈二老爷、沈四老爷和沈五老爷:“几位叔叔,你们好歹也是我的长辈,怎么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呢?”
几位沈家老爷让她说得尴尬起来,终于闭了嘴。当然,这也是因为老太太丁氏不在,无人给他们撑腰的缘故。
沈大老爷听出沈依依不想回武昌府,便也不勉强,站起身来,道:“我和你的几位叔叔,还有生意要忙,既然银丝供已经有了着落,我们就先走了。你在京城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累着了。”
沈依依一一应了,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看着他们去了。
沈家几位老爷的马车渐渐走远,院墙角落里走出了胡枢来。
这是从宫里回来了吗?她记得他说进宫去了。沈依依转了个方向,福了一福:“胡世子。”
胡枢走到她面前站定,道:“沈大小姐,我已经面见过皇上,到时银丝供若有任何问题,我——”
“银丝供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门口,车上跳下了蔡礼来:“沈大小姐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胡枢本欲驳他,但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便没顾得上:“你解决银丝供的事了?”
蔡礼没有理他,大步朝院内走去。
胡枢想了想,跟在了后面。
蔡礼这般嚣张,想必是拿到《神奇秘谱》了!沈依依心下欢喜,赶紧追了进去。
蔡礼到了厅里,果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道:“《神奇秘谱》是徐晟从他祖父的书房里偷出来的,我不能带走,不过我把离骚的曲谱抄下来了,你拿去练熟吧。”
银丝供这才算是真正有着落了!沈依依高兴地接过蔡礼的手抄曲谱,寻思着待会儿就去请个琴师来教她。
“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也该走了。”蔡礼告辞道。他已经几天没着家了,再不回去,只怕花氏又要以为他失踪了。
沈依依送他朝外走,问道:机呢?”
“王士廉见了就舍不得撒手,我只好留给他了。”蔡礼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去找他要回来。”
机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沈依依忙道:“没关系,让他留着吧。”
蔡礼点点头,回家去了。
沈依依摸了摸袖子里的曲谱,唤来了汪清:“你去打听打听,帮我请个好琴师来,教我弹琴。”
弹琴这事儿,没法一蹴而就,不过只要能学会这首离骚,不弹错,应付得了皇上就行,她应该能做到。
胡枢从后面走过来,道:“沈大小姐要学琴,何必舍近求远?”
这是愿意教她的意思?但沈依依拒绝了:“这种小事,怎好劳动胡世子,我请个琴师来就行。”
胡枢却道:“这张离骚的曲谱,到底不是过了明路来的,以我之见,还是不要轻易示人为好,不然传到安陆侯的耳朵里,徐二公子就要难做人了。”
这倒也是,为了这张曲谱,徐二公子帮了大忙了,怎能让他遭连累?沈依依想了一想,福下身去:“如此便要劳累胡世子了。”
“沈大小姐客气了。”胡枢道,“你把曲谱给我看看,我现在背下来,晚上回去练熟,明天一早来教你,可好?”
“好,辛苦胡世子了。”沈依依再次福身谢他,自袖中取出琴谱,递给了他。
她本想请胡枢重回厅中,坐下慢慢背琴谱,谁知胡枢记忆力惊人,就站着扫了一遍,便称自己记住了。
这样的记忆力,应该属于过目不忘的范畴了吧?!不过听说他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记忆力自然是很好的。沈依依惊讶且佩服着,接过胡枢还来的曲谱,将他送出了院门。
沈三太太忙完酒楼的事回来,听说银丝供已经有了着落,很是高兴,竟供出了佛龛来,好好地拜了一拜。
翌日,胡枢如约而至,还带来了一张古琴。
这张琴,一看就很名贵,沈依依笑道:“让胡世子充当一回琴师,还劳您自己带琴来,真是不好意思。”
胡枢让她说得眉眼舒展开来,也笑了一回。
沈三太太按照胡枢的吩咐,将琴安放到后面小院,命人燃起了一炉清香。
“离骚曲谱,共分九段,古朴苍劲、深沉含蓄,其中商、羽、宫、角……”
胡枢显然是个好老师,教起学来,不急不缓,光听声音,便有一种让人沉下心来学习的感受。
胡枢口头教完,又亲自示范,弹了起来。
这琴声果如他所说,古朴苍劲,而又深沉含蓄,就连作陪的沈三太太都听得入了神。
沈依依正用心欣赏,忽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晋国公夫人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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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顾氏诘难()
胡枢的母亲,晋国公夫人找上门来了?!沈三太太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慌乱之下,竟绊倒了椅子,压住了裙角,跌了个踉跄。
这还是掌管沈家数栋酒楼的人呢,就这点胆量?沈依依不悦道:“三婶,我与胡世子又不是私下相会,你慌什么?”
还真是,胡枢教沈依依弹琴,是有她这个长辈坐镇的,怕什么?沈三太太很快镇定下来。
沈依依以前胆子小得跟兔子似的,现在都能不惊不慌,她倒还不如她了!
胡枢依旧抚琴,琴声未曾断过半分,仿佛已至忘我境界,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一时晋国公夫人顾氏进来,沈依依才明白,丫鬟为何用了“找上门来”这几个字——顾氏黑沉着脸,来势汹汹,身后足足跟了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奴仆,一看就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沈三太太一见这架势,腿都软了,连声对沈依依道:“这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摆平。”
“行,以后三婶的酒楼出了问题,也不要来找我帮忙。”沈依依撂下一句,迎上前去,给晋国公夫人行礼:“见过晋国公夫人,夫人屈尊登门,寒舍蓬荜生辉。”
他们一看就来者不善,沈依依却能跟没事人儿似的,礼数周全,笑脸相迎?这若不是太愚,就是城府够深吧?顾氏不由得愣了一下,周身凌厉的气势,竟去了三分。
沈依依这个人,她以前是见过的,跟花氏相比,就是两个极端,永远一副娇弱怯怯的模样,看人只抬半个头,好像脸露多些,就会被人吃了似的。
而眼前的这个沈依依,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跟以前判若两人。莫非私奔还有这种功效,能让人回炉改造,连接人待物的气质都变了?
顾氏一时太过于惊诧,竟没有向沈依依发难,而是管教自己的儿子道:“子元,你跟我说你去沈家蹭饭,你就是这样蹭饭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胡枢一向心高气傲,以前靖安伯府的几位小姐登门,央他弹奏一曲,他都没赏脸,今儿却主动跑到沈家来弹琴,要说其中没有故事,谁信哪?
胡枢弹完最后一个音,缓缓收手,站起身来,疑惑问道:“母亲怎会到这里来?”
顾氏一向自持身份,若没有缘故,即便知道他在沈家弹琴,也绝不会亲自跑了来。
“怎么,我不能来?”顾氏说完,觉得自己站在沈家的院子里,跟自己的儿子起争执,实在是太不符合身份了,于是沉了脸道,“跟我回府,老夫人等着你呢。”
这状都告到老夫人跟前去了?怪不得顾氏会亲自跑到沈家来。到底是谁这么多事?胡枢思忖着,道:“母亲,皇上的那道口谕,想必您是知道的,沈大小姐要弹的曲子,只有我会,所以我来教教她。此事关乎性命,还望母亲体谅。”
原来是专程来弹琴的!顾氏来找胡枢,本来只是为了完成老夫人的吩咐,此刻听了他的话,却是真真切切地怒了:“沈大小姐的性命,与你何干?你是晋国府世子,三元及第的朝廷监察御史,居然屈尊到商户家来教琴,就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
“母亲!”顾氏义正言辞,但却会让沈依依难堪,胡枢急声阻止,“我因为不思饮食,疾病缠身多日,幸亏沈大小姐出手相救,为我下厨,这才得以痊愈。我今日来教她弹琴,乃是报恩,旁人怎会笑话于我?”
“你不怕被人笑话,我们怕!你不为自身着想,也该为晋国府想想。”顾氏丝毫不为所动,“她是商户之女,做的就是赚钱的营生,给你做饭,不过是为了银子,何来恩情一说?更何况,她的名声糟糕透顶,你在沈家弹琴的事一旦传出去,必将连累家中姊妹惹人耻笑,你怎么忍心?”
胡枢见她越说越难听,不敢再与她辩驳:“母亲,还请给儿子留些颜面。”
给他留颜面?是让她给沈依依留情面吧?她身为晋国公夫人,需要给一介商户之女留颜面?顾氏嗤之于鼻,愈发确定,胡枢鬼迷心窍,倘若听之任之,只怕有一天连她这个母亲都不认了!
必须马上把胡枢带回去,再也不许他与沈依依有任何关联!顾氏想着,态度强硬地对胡枢道:“赶紧把琴收好,随我回府。”
离骚曲谱难学,他才教了一遍,如何能走?胡枢想不出留下的法子,只得吐露实情:“母亲有所不知,银丝供一事,是因我而起,皇上所尝的那碗百合面,是我授意沈大小姐做的。”
“那又如何?”顾氏一心想把胡枢带走,什么都听不进去,“皇上的口谕里,可曾提到了百合面?我只听说,皇上是认为她不懂风雅,才命她做银丝供的,难道她不懂风雅,也得你负责?”
女人伶俐的口才里,多半都会掺带一点胡搅蛮缠和不讲道理,胡枢此刻深切地体会到了,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无力之感。
沈依依默默地看着他们母子争吵,憋得很难受。
依着她的性子,刚才晋国公夫人说她给胡枢做饭只是为了赚钱的时候,她就该出言还击,狠狠地怼回去了。
可是她不能,胡枢帮过她太多,她得顾及他的面子,毕竟顾氏再讨厌,也是他的亲娘。
这股憋屈劲儿,实在是太难受了,沈依依正在心里猛翻白眼,以遏制体内的洪荒之力,却没想到,顾氏向她发难了:“沈大小姐,我本无意为难你,但有件事,我得问清楚,京城的琴师那么多,你为何偏偏让子元来教你?”
她不犯人,人也要犯她?沈依依正犹豫着要不要怼回去,忽闻院后传来抚掌大笑的声音——
“问得好!顾夫人问得真是好!京城的琴师那么多,胡子元为何偏偏要上赶着来教沈大小姐?他平时赖在沈家混吃混喝,沈大小姐赶了他好几次都不肯走,也就算了;如今倒好,竟还赖着教上琴了!顾夫人,您来得正好,赶紧把儿子领回去,以后记得严加管教,千万不要放他出来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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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心脏病发作()
这声音好生熟悉,沈依依转过头去,便看见蔡礼左手擒鹰,右手牵狗,以一副标准的,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的形象,自院墙下朝这边来了。
顾氏听着蔡礼的话,觉得颜面都丢尽了。照他这意思,敢情沈依依压根瞧不上胡枢,是胡枢自己没脸没皮,上赶着登门的?
顾氏心下恼火,但却不愿示弱:“蔡礼,你莫要掺和晋国府的事,你又没有亲眼看见,怎知不是沈大小姐赖上了子元?”
她的儿子如此优秀,沈依依只怕做梦都在惦记,怎么可能是胡枢主动的!
再说沈依依跟人私奔过,勾搭人的事儿,肯定做惯了,都怪胡枢太年轻,平时又不近女色,一经诱惑,脑子就昏了。
“我当然知道了。”说话间,蔡礼终于走到了他们跟前,大喇喇地朝椅子上一坐,“因为与沈大小姐约好教琴的人,是我!我倒要问问胡子元,为何会偷偷摸摸地跑来,赖着不走?”
顾氏不肯服输:“那还用问,定是沈大小姐得陇望蜀——”
“母亲!”胡枢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别说了,是儿子不争气。”
一句是儿子不争气,让顾氏刚才努力建起的所有壁垒轰然坍塌,倒了一地。顾氏不敢置信地看向胡枢,就像是不认得这个儿